第三十章：春节快乐
葛彦飞在腊月二十八给沈情打了电话，当时沈情正窝在沙发上看娱乐节目，看也没看来电就顺手接了起来，“喂。”
“是我！”葛彦飞说，“我今天晚上回云南过节，你要回去吗？”问得平淡，心却跳得异常。
沈情一愣，才惊觉春节已经近在眼前了，坐直了身体，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懒得拾起，木木地说：“不回去。”顿了顿，又道：“代我向爸妈问好。”
葛彦飞还在回家的路上，这边的天气太冷，他很难想象体质偏寒的沈情怎么忍受得了这里的气候，心里有些钝痛，语气却有些不痛不痒，“我有什么资格代你呀？”
沈情无声的冷笑，语气淡淡的，“那就不必了，祝你节日快乐！”她发现自己现在什么样的冷言冷语都能忍受，都不习惯反驳了，真正做到了无欲无求的境界。
葛彦飞收起手机，嘴角扯起个无奈的苦笑，心里那么关心她，那么想要她回家过节，可是为什么到嘴里就剩下冷嘲热讽了呢？
三年，一直在打探她的消息，可是她消失得无影无踪，没和任何一个朋友联系，无从打探；一直在等待她回家，那种心境，期待，失望…什么都有。终于盼到了，可是没有一句话她就悄无声息地又走了，那是一种逃离的态度。自己放弃锦绣前程，跟着她跑到这千里之外的地方，却又不敢逼得她太紧，生怕她再次从自己眼前消失，他没多少个三年用来等待。
顾家依然邀请她去过节，可是沈情拒绝了，换得顾母一大通抱怨。虽是不去他家过节，可是毕竟平时受人照顾得多，过节理应送个礼。沈情想起上次顾冬说起顾父的腿会痛，她买了些补品，给顾母买了条丝巾，又买了好多杂七杂八的礼品，拎着去了顾家。人家未必需要你的那些东西，无非只是一点心意。
敲开顾家的门，开门的阿姨热情地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说：“小姐，快进来吧！外面天够冷的，今天家里还蛮热闹的。”阿姨有些兴奋。
沈情进了客厅，才知道确实够热闹的，凌少轩和江阳都在，顾家二老和顾冬全在，一帮子人正坐着聊天。
凌少轩抬起头看见沈情，有些愣怔，她似乎更加清瘦了。沈情没想到人这么多，顿时有种打扰到人家的感觉，她微笑：“还真的很热闹。”
付梅站起身，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这孩子，怎么老久不来了啊？”
沈情温言温语，礼貌有加，“干妈，我这女儿也不尽孝，倒白耽了你们的疼爱。干爸、干妈身体还好吧？”
“好好，都挺好。今年在这里过节吧？少轩现在腿脚也不方便，就不回美国了，也在这里过，今年更热闹。”付梅期冀地说。
沈情看了眼凌少轩，他正跟顾冬他们谈论他投建的医院进程，听到他的名字，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和沈情的目光撞个正着，眼里闪过些什么，又淡淡的转开，“不了，也怪打扰的。
”怕顾母坚持，沈情赶紧补上一条理由，“今年跟别人约好一起过年的。”
顾母有些抱怨，“是不是谈朋友了？”
沈情再次下意识地看向凌少轩，他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和他们讨论得火热，沈情对着顾母笑笑，“没有。”
付梅对着高谈阔论的男人们抱怨，“你们别一天到晚谈论生意了。冬子，你过来劝一下情情，让她在这里过年。”
顾冬有些不敢看沈情，他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生自己的气，像沈情那样的人，脸上的情绪变化不大，生气和不生气似乎是一个样，所以他一直不敢贸然和她说话。只是此刻，迫于老妈的**威，他只得对沈情呵呵地笑：“要不就留下吧？热闹点好！”
沈情微笑，礼貌依然，像是顾冬没惹她生过气一样，“不了，我有些安排，不一定在家。”
一直没发表意见的顾习正发话：“算了，孩子们自有安排，不要强求。”
又坐了会儿，江阳站起身告辞，沈情也跟着站起来，“等等我，我们一起走吧！”然后转过身对着屋内的众人道：“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探望。祝你们春节快乐。”
“你和少轩吵架了？”出了大门，江阳突然问道。
沈情有些震惊地看着江阳，瞬间归于平淡，“没有。”简单的两个字。确实没有，是直接分手了。
江阳似乎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沈情这才发觉不对劲，她发现江阳的表情有些落寞，人也消瘦了很多，再一想，才突然惊觉好久没见到付欣了，想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似是看出了沈情的疑惑，江阳主动解释，声音无限落寞，“付欣走了，本以为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感情了，她走的时候至少会有些留恋的。可是她甫一听说前男友家出事，就马不停蹄地走了，没有半点留恋。”
沈情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她不知道事情怎么都变这样了，她突然有些埋怨付欣，放着江阳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去找什么旧爱，每次聚会，江阳和付欣虽是吵吵闹闹的，但是江阳每每把付欣照顾得周到体贴。有很多想问的，可是问出来也无非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安慰都是些苍白的徒劳，她只得转开话题，“我记得你好像我是这里的人，不回家过年吗？”
顾冬苦笑：“明天回去。原本和父母说好带女朋友回家的，她这一走，我都不知道该和父母怎么说，他们催我结婚催了好几年了。我也不是没人要，可是就喜欢她了，想着她没心没肺的，但是凭我热乎的心一定能让她离不开我的。到底是错了。”
江阳似是被伤得深了，像个女人般唠叨起来。没有成功的转移话题，沈情乖乖的闭嘴。江阳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不过他本来就是个话唠，沈情也是熟人，倒也不是很尴尬。
“那你回家过年吗？”江阳问。
沈情一愣，“还不知道呢，随心所欲吧，到时候想回就
回了。”
大年三十那天，沈情很忙碌，她不亏待自己，忙碌一天做了好多菜，看着桌上的各种菜式，沈情有一种满足感。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庆祝。
手机上陆陆续续进来好多祝福短信，沈情拿过手机，编辑了很简单的一句祝福词：新年快乐。然后群发，她不喜欢转发的短信，那种短信就是文采而已，表面华丽，可是多了的话就像没感情似的，比起她短短的祝福，更像是应付。
以前过节，关系好的她都打电话，那时候她那嘴甜的很讨喜，也是出口成章，可是现在沉默了三年，却发现自己的语言天赋在慢慢丧失，打电话怕相对无言，只得发短信。
她群发不要紧，电话簿上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不巧就包括了凌少轩。凌少轩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陪着顾老下棋，短信铃声响起，他看都没看，祝福短信都千篇一律的他也懒得看。
等顾习正被老婆拉过去看春晚，凌少轩才得以解脱，顾冬在一旁偷笑：“谁叫你棋艺那么好，像我这样我爸都不屑和我下。”
凌少轩边浏览短信边嗤他，“你还挺得意你。”
突然那简短的四个字就进入了眼球，对于长篇大论的短信倒显得与众不同，一看发信人，沈情。不由咧嘴笑，还真是她的风格，不过这人也太捉摸不定了，见着面招呼都不打，还会给他发短信？
“笑什么呢？”顾冬凑过头来。
凌少轩收起手机，对着顾冬道：“你怎么不出去呀？不无聊啊？”
“不是你在吗？我是那种没义气的人吗？”
凌少轩有些愧疚，自己这脚也不宜出门，娱乐更不消说了。本是要回美国与父母一同过年的，可是自己腿还未好妥，出门不便，加上受伤以来一直瞒着父母，回去不就穿帮了。
“大概是在医院住久了，睡出习惯来了，老觉得困，我先休息去了，你出去玩吧！”凌少轩如是建议道。
顾冬哪里是坐得住的人，要不是凌少轩不方便，他早把凌少轩拉出去玩了，此刻听凌少轩这么说，心痒难耐，可是毕竟有些愧疚，“这样不好吧？”
凌少轩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客房走去，轻飘飘地来了句，“众无聊不如独无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
顾冬气结，看着他进了房，才笑着嘀咕道：“好心没好报。”一边说一边穿大衣。
一直专心看春晚的付梅这才回头看他，“你这是要上哪？少轩呢？”
“我去外面玩会儿，少轩休息着了。”说着，人已经出了门。
付梅嘀咕，“这孩子，怎么总长不大，媳妇也不娶，整天就知道玩。”转头看顾习正，“你怎么反应也没有啊？”
顾习正笑道：“我不是看电视吗？这是你最爱的小品演员，怕你待会问，我好讲给你听嘛！”
付梅这才把眼睛移向电视，专心看着春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