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贵人小人并
接下来的几天，秦旖旎冷静并认真地思考起来。如果继续朝着投资分析的方向去找工作，就必须先补回专业知识。但这个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不是挑灯夜战三天三夜就能办成的事情，没有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无法完成。而她，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境遇的落魄加上囊中羞涩，让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份工作，以此来渡过难关。
投资分析暂时走不通，那么，她只能无奈地选择改变求职方向了。
于是，她一头扑在网上，查找着最容易入门上手，且进入门槛比较低的工作类别。这几天，她比这一生中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勤奋。
一阵对比研究，几乎将招聘网站翻了个遍，结合强大的百度带来的讯息，她终于得出结论，所有工作类别中，涉入门槛最低，没有过多专业要求，且招聘数量多的职位，只是销售了。
但这样宽松的准入条件，同时也存在着许多让人难以接受的附加条件，最为头疼的便是其中的客勤关系。说白一点，就是维护客户关系，再白一点，就是要想方设法想尽办法地讨好客户，以此促成销售目的。这其中，便孕生出了多种多样的方式与方法，并因其有伤传统风化，遭到诸多人的诟病，譬如，送礼，譬如，陪酒等等。
因此，许多言论认为，女人并不适合销售这一行当，一不小心，就可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秦旖旎有些犹豫。她虽然曾经是交际名媛，喝酒不在话下，但她并不想继续那样的生活，况且，眼下与曾经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曾经是心甘情愿地乐在其中，享受着那样一种被簇拥的感觉；眼下，却是为了几个钱被迫性地去卖笑。
然则，有些事情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她现在的情况，就算心中并不那么愿意，也得去试上一试。
于是，她选了三家规模稍大的公司，投了简历。心中一面忐忑着，一面希望大公司能够更加正规一点，不会过多地走那些“歪门邪道”。
第二天上午，她便接到了三家公司的面试电话。依照顺序，她先答应了第一家的面试，时间定在当天下午两点。
花了一点时间了解了一下这家公司及其产品，然后化了个淡妆，选了一套正式场合的着装，便出发了。
第三次挤公交车，那种不适感已经没有前两次那样强烈，半个小时的车程竟算不上难熬了。她下了车，开始怀疑自己或许有草根的天赋和潜质。
相比起前几天的那家投资公司，这家公司的规模要大上许多。公司地址位于这座城市的商业中心地段，虽没有属于自己专属的商业大厦，但在这里也占据了一座伟岸大厦整整三层的空间。
秦旖旎心里非常清楚，在这个地段，占据三层核心办公楼层，公司资产没有上亿是绝对办不到的。
稍稍放下心来，随着人流一起走入电梯，电梯开始上行。在一众西装革履套装丝袜的职业男女之中，她这身稍显休闲的装扮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踏入公司大门，前台看见了她，甜美微笑，道了一声欢迎光临“xx”（xx是该公司的简称）。
这次的前台迎宾，似乎比上次的要好上许多，至少态度上就要让人舒心许多。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请问您应聘的职位是什么呢？”
“销售代表。”
“好的，请跟我来。”前台起身，带着秦旖旎到一个会议室坐下，起身倒了一杯茶，然后才拿出表格让秦旖旎填写，依旧是像上次一样的简历表格。
表格填写完不到三分钟，一个领导摸样的女人就走了进来，说是本次面试的面试官。秦旖旎对于这家公司的办事效率十分惊讶，与先前那家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开始依旧是程式化的问题，后来就出现像上次一样的刁钻问话，例如，为什么三十岁了都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之类。
经历上次的面试，秦旖旎回去之后，便尽量详细完整地将面试中可能出现的问题预先罗列搜集起来，再仔细认真全面地将可行的答案写下来，最后一一对比优化，得到对于她来说的最佳答案，并牢牢记住。尤其是那些刁钻的问题。
所以这次，她是有备而来。她可不想再面临上次一样的窘境，被人问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当面试官问出这个问题时，秦旖旎装作认真想了两秒钟，才开口作答。
“对于一个人来说，每个人生阶段都是有独有的人生价值观的。对于我来说，三十岁之前，我把亲情和家庭看得很重要，所以比起自己的职业规划，更加希望能够帮助到自己的家人，为他们分忧解难。”
“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改变了你的观念了呢？”
秦旖旎笑了笑，“因为他们已经很稳定，不再那么需要我的帮忙了，所以我选择出来闯荡。人说活到老学到老，我想，任何时候的奋进和努力都是不迟的，您说是吗？”
面试官点了点头，秦旖旎心下松了口气，看来问题不大。
果然，第一关面试顺利通过，但那位女面试官临走之前，善意地提醒了一句，以后上班尽量穿正式的套装，另外，销售是很具有挑战性的工作，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二关面试在十分钟后进行，这样的效率再次惊讶到了秦旖旎。
这次的面试官，是个男人，一脸沉默的严肃。
简单的问题第一次面试已经问过，男人话不多，稍微问了几句，便直入主题。
“今天选择来面试销售的职位，是否知道销售所有可能面临的特殊情况呢？那你对此的看法是怎样的呢？”
此为**话题区，也是颇多人对于销售有所误解与忌惮的原因，同样地，秦旖旎对此也有所顾虑。但是怎样的回答，才能既表达清楚自己的所想，又能让对方不对此反感呢？
一时之间，思绪有些纷繁，半天找不到很好的答案，只能照实回答。
“有了解过。说实话，我肯定也是有顾虑的。但是，有些事情，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适合不适合呢？我想，没有一个应试者会在面试时，拍着胸脯打包票，做出一些没有完成的保证。如果贵公司能够给出一个机会，我一定尽我所能去把它做好。”
这样的回答，婉转而直接，那个面试官男人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否认。只是在这个问题后不久，面试便结束了，说很快会有回复，最迟明天。这个过程有些快，全程不过七八分钟。
秦旖旎有些气馁，站起身告辞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在接一个电话，似乎是说有个领导已经过来了，让他去迎接。
她对此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有过多关注，只是拿起东西出了门，那个男面试官紧随其后出了门来。
魏峰从内部电梯里走出来时，正看见秦旖旎从那间
办公室里走出来。她似乎有些忧心忡忡，心不在焉地走着，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又一个男人从办公室门里走出，是那个面试官。
“老板，你怎么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那个男人说着迎上来。
魏峰身后跟着好些个人，他只带了一个助理过来，其他的几个都是这个办公点的人。
“打招呼？”他眉头一挑，侧头看了看身后的人，“我不打招呼你们都这么兴师动众，打了招呼，你难道还要列队欢迎？”
其实，作为最高层领导来说，魏峰几乎算是最为低调的，从不讲究排场。但手下的人总觉得这样不行，有失他的身份，所以即使他不打招呼就过来，还是会受到不少的欢迎。这领导视察不打招呼，除了欢迎仪式上的问题外，更让人烦扰的就是工作准备，是半点马虎不得，时时刻刻得提防着老板会过来，所以时时刻刻都得把工作做到最好，这样几乎全没了偷懒的机会。所以，他们这里的办公效率是出了名的。
“来来，快请进！”男人将魏峰一行人迎进办公室。
“林涛，你小子不错啊，把这里管理得井井有条，盈利也比去年同期增长不少，继续保持，到年底每人都有分红！”魏峰笑着说些客套话，让在场的人都喜上眉梢。
跟着魏峰做事，辛苦是辛苦了点，但辛苦过后是有回报的，到了年底，个个都能眉开眼笑，收获满意的回报。这也让大家愿意付出，在极大的工作压力下也毫无怨言。
一行人坐好，魏峰并未坐在林涛的经理席位上，而是坐在客人位置的首座上。
“大家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随便来看看大家，看大家工作得怎么样。”
这次本是每月的例行检视，本来应该安排在昨天的，但昨天忽然有事情，便临时变更到了今天。一番随意的谈话与问题讨论之后，众人散去，各司其职。
魏峰站起身来，却并未马上离开，林涛觉得奇怪，走上前去。
“魏总，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的吗？”
魏峰一笑，伸手拍了拍林涛的肩膀，“都走了，没必要这么紧张了吧？”
林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怕您还有什么正事要安排嘛！”
魏峰摸摸鼻子，“没什么大事儿。你刚刚在见客么，我上来的时候，有人从你办公室走出来。”
林涛一愣，没想到魏峰会问起这茬，只如实答道，“是面试的人。”
魏峰眉头一动，“林总怎么还亲自管起面试这事情了？”
“这不是上次在报告里提过嘛，关于加强销售队伍的建议。虽然您那里还没批下来，但是我觉得是有谱的，所以提前开始物色了，争取搞一支精英队伍出来。”
魏峰略一思索，想起有这么回事，而且他也正要批复下来。他一向知道林涛是做事有准备的人，如今更是连他的决定都能猜出几分来。
“好小子。干得不错。”一手插进西裤口袋里，朝着门边望了望，眼中情绪莫测，似乎是随口地说了句，“只是，那条件做销售有点浪费了，可能商务会更合适一些。”
说着，再拍了拍林涛的肩，说了几句鼓励性的话，转身出门。临出门时，助理李然回头看了看林涛，也有丝疑惑不解。
送别了大老板，林涛站在办公室里思量半天，在职场打滚多年，他深知，对于老板的话，每一句都必须多留些心思。刚才魏峰那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其实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秦青面试通过了，二是，不是让她来做销售，而是做商务。
比起销售来说，商务方面可能要更适合女人，应酬相对来说不会那么多，应酬的对象也没有那么繁杂，大部分是些比较高端的人士。林涛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面试的细节，这会子才开始佩服起老总的眼光来。
七八分钟的相处时间，秦青也就是秦旖旎所表现出来的气质已然出众，谈吐举止都非常得体，着装品位也很高雅，外貌条件更是不在话下。这样的女人，如果还能喝些酒，简直就是商务公关类的最佳选择。心思细密如他，居然一开始没有想到，他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起魏峰看人的眼光了。
反复思考之后，这个结论更加坚固。就算事实非如此，有了魏峰那句话，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想通之后，就更加有说服力了，也让魏峰说的更加有信服力了。
事不宜迟，他马上打电话给人事部，将决定告知。
秦旖旎刚回到住处，正仔细思量着今天这次的面试，打开电脑，列出一个文档，将不足之处一一罗列，并列出改善方法，为下次的面试做准备。
这时，电话响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刚刚面试的那家公司的人事部。
“喂，你好，秦小姐是吗？”
“是的，你好。”
“首先，恭喜你通过我们公司的最终面试。然后的话，我们根据秦小姐的情况，认为秦小姐或许更加适合商务合作的职位。”
然后，这位耐心的人事助理又将理由说了一遍，让秦旖旎认真考虑后，给予答复，并希望答复时间最好在明天之前。
秦旖旎答应了，一天时间应该足够让她了解一个职位的大概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她的第一份工作。这将是她职业生涯的第一步。
她既惊喜着，又疑惑着，惊喜的是这是次成功的面试经验，更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结果，疑惑的是，这是家什么样的公司，效率高得惊人，还能为求职者发掘适合他们的职位。对于没有丝毫经验的她来说，简直有些难以想象。但这一切又因此显得那么新奇。
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下午五点五十分，离下班时间只剩下十分钟的时候，她便致电过去，表示同意对方的调配，对方让她三天后便去上班。虽然她还不是十分确定，自己能够胜任那个职位，但看起来，似乎比起销售来，要更加适合自己。何不就此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做多一种尝试呢？
放下电话，站起身来，外面天光已暗，夕阳余晖洒洒，柔和如最柔软动人的细沙，温柔地洒遍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她从未觉得哪日的夕阳如此美过，仿佛从每一丝光晕里，都能看到希望，看到明日的灿灿朝阳。
但就在这三天里，又发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事，这让刚刚情况开始好转起来，对未来开始报以希望的秦旖旎，再一次陷入了困境之中。
眼看着就要去上班，秦旖旎想起那位人事女主管的话，上班时可以不穿名牌，但一定要着正装，这代表最基本的礼仪。
于是，就算眼下实在没有余钱，她也狠心买下了两套上班用的套装，白色衬衣，黑色外套筒群，传统老调的搭配，衣料也很普通，穿上之后却是没有想象中的难看，黑色更将她肤白的特质显现出
来，一张脸更是如玉般柔润光泽。
这样之后，卡上最后的一点钱也几乎全部花光，接下来的日子更加难过。
正当她为着这些事情愁思百转，提着两个购物袋走到住处门口时，却看见自己的门竟然是敞开着的。她愣了一秒，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一边走着一边寻思着，难道是自己没有出门前忘了锁门？再或者……来贼了？！
心里猛地一凛，站在原处好半天不敢有所动作，只用那双眼睛小心地往里瞧。
一个人影忽然从里面闪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个中年男人。呵，做贼的做到这份上也真是不容易了，见了人不跑，还明目张胆地大喇喇站在那里，是量她不敢报警么？
“你是什么人？”中年男人问她。
秦旖旎又是一愣，有这么做贼的吗？怎么好像反过来了。
“我……我是这房子的主人！”秦旖旎一时半会儿还想不通，被这中年男人唬住了，心里还有丝微微的害怕。
中年男人好像很吃惊，“你？你是这房子的主人？”说完，继而表现出愤怒。
秦旖旎想了想，觉着这么说好像不大准确，又说，“我租了这房子。”又想了想，这男人好像没有权利过问这些，不觉语声微微提高了，“你又是谁，为什么进我家？不解释清楚，我可报警了啊！”
中年男人脸上的怒气更甚，不等秦旖旎再说什么，转头从包里掏出一张什么纸来，对着秦旖旎几乎睚眦欲裂。
“你家？你仔细看看，这到底是谁的房子！”
秦旖旎将信将疑，还是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呆呆地将男人望了两秒，才慢慢挪过去，低下头，就着男人的手看了看那张纸，原来是张房地契，一看地址，还有门牌号，居然就是她住的这里。
她心下一沉，仍是不肯相信，“你是房东？不可能啊，房东明明是女人，我都看过她的地契了，还给了交了两个月的房租……”
中年男人额上青筋暴起，“是不是个矮矮胖胖的女人？”
秦旖旎点点头，心里很是不安，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纠结，却又无奈。
“那个臭女人，已经欠了我三个月的房租了！说好十天后把钱给我，今天我一来，人影都没有！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了，我还以为她跑了，就先开门进去，发现里面的行李都换了！天煞的，真是倒了血霉！”
房东开始骂骂咧咧，秦旖旎听得心越发沉下去。
骂了不一会儿，周围的邻居兴许是听得不耐烦，纷纷开了门，站在一旁看起热闹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起来。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各家各户都准备着晚饭，油腻的味道传满了整个楼道。
“哎，看来是被骗啦！上次我看到你，还以为你是那矮胖女人亲戚呢！”一个女人站在门口说道，语气轻松，事不关己，不过无聊了出来热闹一下而已。
“是啊，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哎，你也不小心一点，自认倒霉吧！”
这些从未有过半句攀谈的邻居，此刻显得格外热络活跃，但脸上明显的是幸灾乐锅，秦旖旎站在那里，好半天没吭声。
人情冷暖，她早已开始体会，此刻，却只觉得冷漠，并无伤心。
“既然她把房子租给了你，那你得帮她把房租给交了！”男房东断然下了结论。
秦旖旎惊讶，在利益面前，人难道连基本的道理都可以不讲了么？
“不可能！这笔钱又不是我欠的，不应该由我出！”她断然拒绝。
七嘴八舌的邻居一见气氛紧张起来，一个个地又全缩进了自家屋子里，闭门不出。
男房东一脸嫌恶，“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被人骗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人家一张房地契是原版还是复印，身份证是真是假，这你都看不出来？如果不是你被骗，她又怎么可能走得了？”
秦旖旎咬牙，一张脸煞白。这房东虽然可恶，但有些话说得确实不错，她是欠缺社会经验，这才会着了人家的道。
“算了！”房东见她脸色难看，语气有所松动，“她的房租我可以不跟你收了，好歹我也不算亏了很多，就拿她那三个月押金抵了算了。但是，你如果要继续住这房子，得马上给我交三个月押金，还有一个月房租，否则……”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是要赶人了。
秦旖旎心知，这件事情上，责任全在自己，与房东没有任何关系。她从来不是推诿责任的人，既然是自己受了骗，那就唯有坦然接受了。
再次对着那张地契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原版没错，心下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但无论房租多少，她都已经付不起一次性四个月的房钱了。
“不用了，我这就搬走。给你添了麻烦，抱歉了。”
说着，走进房间，开始整理行装。房东见她这般，心下有些不忍，却是不说话。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破了规矩，便会是后患无穷，如果今天他让秦旖旎多住了一晚，以后还不知要出些什么捡便宜的人。
于是，他站在门口等着，始终不发一言，任由秦旖旎将不多的行李收拾齐整，走到他面前，将钥匙还给了他。
然后，秦旖旎提着先前的行李，独自离开了这里，这个她以为会是另一个开端的地方，这个她以为会带给她另一种人生体验的地方，原来，也只是一个短暂的停靠点而已。
夜幕高悬，拖着简单的行李，行走在路灯下，拖出长长的影子。住了十天，平均下来算，也就是每天六百块，抛去各种条件，如果按照酒店价格来算，顶多也就是普通三星级的水准。这样算起来，倒也不贵。想着想着，便苦笑起来。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这已经是一个不一样的秦旖旎了。苦难面前，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意志消沉，反而能平淡地面对，甚至用自嘲来开解，已经懂得转换角度去理解和考虑事情。
而从前的她，就是因为过多地被保护起来，从未经历过风雨，才会在突如其来的人生重大变故面前，措手不及，无法自救，几近成为灭顶之灾。待熬过那段最为苦难的日子后，人生的另一面重新展开，再去面对这些挫折时，已经学会淡然，学会乐观与适应。
她需要机会，也不断地在给自己机会。
在公交站边坐了一会儿，还是掏出了电话。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但眼前，却不能当饭吃，当床铺睡啊！
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求助，如果有个朋友，可以随时给予你这样那样的帮助，那真是一种幸运。幸好，她有个钟凌染。
电话接通，那头的声音充满着不可置信。
“旖旎？是你吗？”钟凌染的声音。
秦旖旎有些无奈，“是我。染染，我需要你的帮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