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旖旎
字体: 16 + -

03 意外重重生

那一夜,杨明远的话在秦旖旎的心中再次激起了波澜,但却不足以惊起惊涛骇浪。这许多年,她经受了太多,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轻易动摇她。

她依旧平静地生活,却没有觉察出杨明远心中的平静早已不复存在。

那天,和往常一样,秦旖旎约了钟凌染去赴一个舞会。那是她们大学时期最钟爱的地方,现在故地重游,不过是麻木地应付缺失的生活。

初冬的暖阳,带着微醺的融融暖意,让人忍不住放松神经。

秦旖旎走出豪宅,揉揉钝痛的太阳穴,微微蹙眉,脚步未停,直直走向车库。她没注意到,宅子二楼严实的厚窗帘后,一双有些森冷的眼睛,正牢牢盯住她。

汽车发动,呼啸驶离。

穿着华贵的礼服,揣着名牌淑女手包,却开着一辆如野兽般的庞然悍马在高速上飞驰穿梭。天底下,恐怕只有她秦旖旎才会这样做。

出高速路收费站时,一辆鲜嫩的可爱小车就这样晃入了她的视线。有一刻微微的恍惚,但这仅仅只是一秒钟。不会的,不会这么巧,这座城里开这种车的不在少数,没理由就会是他。

隔着两排长长的车龙,秦旖旎的悍马和那辆扎眼的小车都在缓缓前移。秦旖旎还是忍不住,微抬了眼角,将一斜绺眼角余光抛过去,越过颜色杂乱的车顶,那小车黄黄的车顶,像是一个大大的得意笑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嫩明媚。

秦旖旎微微扯起嘴角笑笑,这点还真和那个人的赛车相像,瞬间让她联想起傲娇两个字。

直到过了收费站,也终是没有看到车内坐着的人是谁。她心里暗笑自己,却觉得喉头有点发苦。

经过一个没有什么人迹的路口时,路边跪伏着一个乞讨的小女孩儿。已经入冬,女孩儿只穿了件单薄的外衫,有些破旧,却很干净,长得也清秀,虽是跪着的,眉宇间却有着一种桀骜。

秦旖旎本打算就这样路过,却在一

瞬间看到了女孩儿脸上的倔强,恰恰又遇上红灯,便趁着红灯时候,走下车匆忙放了一百块,然后迅速回身往车上走。人迹不多的路口,红灯不过三十秒。她得尽快回车上去。

就在她坐上车,本能地要拉上车门时,车门猛地被从外面拉开,转眼间几个身形高大的大汉已经跨坐在车上,车门砰地一声关上。秦旖旎怔了一秒,瞳孔收缩,待要反应,已经来不及。两个大汉上来直直扑向她,一个扣住手脚,一个掩住口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便不省人事了。

在秦旖旎的人生里,上半段是无人能及的风光绚烂,下半段却仿佛是无尽的坎坷与磨难。父亲秦展鹏被杀后,她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从前的纯真烂漫被满腔仇恨替代。她以为,那将是她人生中最惨烈的一幕,无论之后再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有当日看见父亲倒在血泊里的痛彻心扉。

但她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暖阳冬日,将再次成为她人生中永不能忘的魔靥。

昏迷中,脑海里有无数影像闪掠而过,父亲的音容相貌,记忆模糊的母亲影像,丈夫杨明远变化莫测的笑意……最后,有个影子站在远处,像是被纸糊住了一般,怎样都看不真切。她想要靠近些,再看的清些,却挪不动步子,那影子便如轻纱般远远飘去。

从惊悸中醒来,头痛欲裂,某根神经像绷住的琴弦被狠狠拨拉了一下,眼前的情景让她瞬间惊醒。她的手脚被牢牢捆缚住,嘴上贴了封条。

昏暗的光线下,空气里弥漫着刺激的汽油味,不远处有一堆废弃的铁皮。原来是间废弃的车库。

“醒了!”一个粗嗓子的男人忽然叫了一声,秦旖旎警惕地看过去,另外几个男人闻声回过头来,仿佛松了口气。

男人们慢慢围拢过来,昏黄的灯光下,他们只穿着短袖单背心,满布的诡异纹身狰狞着面目瞅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秦旖旎。其中一个走上前来,一把撕掉秦旖旎嘴上的封条。

旖旎像一条脱水的鱼,狠狠吸了几口空气。天知道这时候的她有多紧张,她望着这一个个彪形大汉,把亡命天涯当成既定命运才是他们的可怕之处。她可没打算和这群亡命之徒硬碰硬。

“你们,要什么?”秦旖旎压制住内心的恐惧,镇静地问。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他们等待的兴许是秦旖旎惊恐的尖叫,然后再狞笑着威胁些什么。

“你倒是爽快!”一个头目摸样的男人率先反应,“希望你老公也能像你这么爽快!”

“你们要钱?”

大汉没再理会她,转头示意,秦旖旎的嘴上再次贴上封条。

秦旖旎竟稍稍有些放下心来,如果是要钱,只要不是什么天价,她相信,依照杨明远今时今日的地位,即使是为了面子问题,他也不会完全坐视不理的。但她忘记了更重要的一点,如果没有了她,那秦氏企业,就真的要改姓杨了。在这巨大的利益面前,面子问题变得微乎其微了。

大汉走向一台破旧的电话,开始打电话。

“喂,我找杨明远杨董事长!”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杨太太现在在我这里做客就行了!”

“还有,不要报警,我和杨董事长之间的事情,就不要麻烦外人了。”

“杨太太现在很好,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大汉有些粗粝的声音响在空气里,不紧不慢,却像是随时会摩擦出火苗一般。这样一个匪徒,长得五大三粗,声音也是这般地令人毛骨悚然,却又显得那样从容气度,和他手下几个小弟完全不一样。

电话挂断,秦旖旎又开始不安了。电话不是杨明远接的,她不能听出杨明远对这件事的反应与态度,而且这些人没有提及对钱的要求,难道是要等杨明远接电话时才说?可是一般的匪徒,怎能有这个耐性,如果单纯只是要钱,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

一股强烈的不安笼上心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