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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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云滟翔空艖

    黄泓澄见那玉玺将陆一鸣罩定,心中先是一喜,继而便觉不对。()

    这玉玺威力固然了得,等闲之人难能受得一击。但这也不过是他扰敌手段,黄泓澄岂会浅薄得认为陆一鸣已是败落。

    在黄泓澄冲来之时,陆一鸣便已作好预备,当即按弄指诀放出一道五彩法轮。

    这法轮也不过三寸来厚,内里五行灵气分出相属,按天地玄机转动不止。

    这法轮便是陆一鸣以少阳之气为基,在借鉴水火花篮所放的水火大磨,方才炼就的一门神通。

    其放出之后,五行之气相互生衍,变化无常而又随心所欲。

    等闲神通万难击碎这法轮的防护,近得陆一鸣身来。

    若想破此术,则须有不近五行之属的神通或是法宝才可。亦或是在五行一道的感悟胜过陆一鸣,才有可能将这法轮驱散。

    这也是陆一鸣自感防身手段甚寥,苦心创制的神通。

    此时施展开来,那金光彩气立时被其遮挡尽住,仅是掀动几许涟漪。

    黄泓澄目中冷光一露,伸指一点虚空,那玉玺当即爆裂,将上头所篆八字全然打出,按行文顺序朝法轮狠狠撞去。

    霎时间,那法轮剧烈波动,隐有破碎之兆。

    这八字乃是帝王脊椎而化,其中所具帝皇龙气恰是不入五行,误闯误撞寻到此术破绽。

    而黄泓澄见这法轮破去,立时张口叱气,吐出一个定字。

    这定字一出,立时穿空而去,与那八字一同往陆一鸣身间按去。

    但陆一鸣反手一擎,便将纯钧执之在手。一股堂皇剑气立时四射而起。

    纵横十九道。

    这剑意一出,立时将周遭天地划分定序,那九个各有异能的文字立时被其定住。

    而这时陆一鸣虚空行剑,一剑一剑将之轻松斩灭。

    黄泓澄也不管这九字是否建功,在叱气之时已然御使棋子撞来,身后金光龙气所化诸宝已成实质,各自勾弄辉彩朝陆一鸣一涌而来。

    陆一鸣无所怯俱,伸手掐拿法诀,须臾间便放出数十道无当金光,各自扑向这诸多法宝。

    而此后陆一鸣更是翻转手中宝镜,倾刻间便放出一根十丈青木,立与身前,将那下坠的棋子托了住。

    但黄泓澄龙气所化诸宝太过坚固,这数十道无当金光打到,却只稍稍缓了来势,拖延几分罢了。

    但下一瞬,陆一鸣袖口一甩,数十滴幽沉黑水前后相串,依次打入这诸宝之上,使其下落不得。

    黄泓澄面上冷冷一笑,还待再行施展神通,却觉脚下棋子忽而卷云而去,直往自己九宫营中归去。

    他这时方才省得这是在棋局之中,神通交手只有短短片刻,若在这时限之内不能吃子,便归回原位。

    陆一鸣面露笑容,这交手虽则短暂,可他已然窥出黄泓澄底细,如今正该一击剪除此人之时。

    陆一鸣不待黄泓澄停稳,手上指诀便掐弄起来。

    这一法术指诀繁复,众人但见陆一鸣十指宛若莲花开动,不时逸出银白光芒投入天云,在长空来回卷舞。

    天级法术启明东星。

    此法是栖霞秘传六式天级法术之一。其修炼之苛刻犹在霞光九霄之上。

    人级法术金印术,地级法术无当金光,天级法术启明东星。

    这三术施展出来看似颇有不同,其实却同属一脉,乃是由易入难,循序渐进。只有对这金印术,无当金光极为熟练,至了炉火纯青之境,才能尝试修炼启明东星。

    事实上,在云之法界流传的诸多地级法术都对应了一门天级法术。人级地级法术可以外传,可天级法术却是各门各派镇派之术,即便门内弟子不建大功,也不得相传。

    当然这法术要到元婴之境方可从容驱使。纵是陆一鸣指诀掐动不休,再把胸中五气放出,继而又催动天罡符篆五行大道辅助,法衣禁制亦是自相辅助,可这法术蓄势仍是持续了盏茶时分。

    也无怪乎如今云之法界重神通而轻法术,若是当真临敌使用,哪会有时机从容施展。

    但见那银白光芒落入高天之后,立时化作金色光点,在长空之上斑斓点衬。而随陆一鸣指诀持续,这金色光点也愈加多起来。

    这其中每一光点都是一道无当金光,待到陆一鸣势已蓄竭,这长空之上怕有千二百数。

    这等数目的无当金光,即便无法凝出启明东星,一般修士也不能直面其锋。更不论在陆一鸣开口敕令之后,这光点渐渐簇聚一团,凝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明星。

    黄泓澄面肌一扯,自傲如他也不会认为自己可以硬扛此术,可如今身处棋局,已失退避之寸,眼见陆一鸣手指一点,那启明东星悠悠而落,并不似无当金光那般疾利。

    他本拟陆一鸣即便施展此术也未能操御灵活,或许可以做些机巧,但看到陆一鸣不急不缓的态度,也知这一击落不到空处。

    莫看这启明东星飞纵甚缓,但若让其当真快去,还犹在无当金光数倍之上。陆一鸣先放缓去势,为得就是彻底堵住黄泓澄侥幸之心,只能从当面硬扛,不得施法退避。

    正当这时,黄泓澄狞笑一声,望了江远秋金凤娅几人一眼,口里说道:“你们都来吧。“

    他令旗忽而一招,放出一团金光强把几人摄上云天,继而狠狠一压,生生揉成肉泥。

    而他袖口又是卷动,一道玉璧立时冲霄而起,将那肉泥血酱吸入其中。

    江远秋四人法力受困,这等关头竟抵挡不得分毫,没有在道门手里亡去,反是死在同道手中。

    陆一鸣冷冷一笑,手臂猛而一压,那启明东星立时如流星下落,光行周天一般,直往黄泓澄身躯压去。

    而此星下落之后,气息外放又与天地起了感念,灵机自发酝酿,霎时间天中金属灵气便同样聚作一团团状,亦投黄泓澄去。

    也不知黄泓澄做了何念,在那启明东星下落之时,竟未施法御宝遮挡,反而口中喃喃念道:“圣女文成武德,一统千秋,永垂不朽……“

    他颂念的似乎是一道秘诀,在七绕八折念完之后,那当空玉璧灼灼生辉,湛出一缕清辉将他身躯罩定。

    陆一鸣虽没听到他口中颂念何法,但也知到此之时所出秘法必定非同寻常,是以伸手执了五雷正心印,挪移棋子向黄泓澄缓缓而去。

    若启明东星建不得功,那留给黄泓澄得便是这一印了。

    可那清辉看似具了灵效,待启明东星下落之时竟丝毫用处也无,眼见黄泓澄诸宝被破,血肉被消,刹那间消弥不见。那清辉却只在原处扭动。

    陆一鸣法一扫,觉丝毫异处也无,遂挥手将那启明东星投落崖璧,但有轰隆声响过后,一座小山已被打裂摧碎。

    陆一鸣望着天中仍自停伫的玉璧,已是知晓此物何来,却是理也不理径直下落,将敌帅彻底吃去。

    这玉璧上书二字“乘龙”,在吞去江远秋几人血肉放过清辉之后,便停伫虚空不动。

    待到陆一鸣彻底赢下棋局,那清辉忽而一挣,飞入玉璧之中。但见玉璧面上一阵波光涌动,便多了黄泓澄三字。

    陆一鸣一笑,题名乘龙璧原还有这点好处,想必黄泓澄元真便藏在这玉璧之中,若有善法调理,不定还可恢复修为。但到那时的黄泓澄,却只能听候玉无瑕差遣,终生再无脱逃之机。

    先时玉无瑕未曾揭破自己与沈青衡身份,此时放他脱去也算还上一点人情。是故,陆一鸣衣袖一挥,卷起一股狂风,将那玉璧吹走了事,至于玉无瑕如何收回此物,便不劳他费神。

    而未待陆一鸣多做什么,天空忽而降下一团火云,瞬时便把那棋局焚个干净,道门残存的十人方才得了自由。

    “恰好,那浮艖可容十人,尔等正好满了十数。如此便由你等去吧。”那枯涩声音再度出言。

    上得小天外天并非十分轻易,到来此处的五方精英三四百数,可凭借一己之力能去那处的却是一个也无。

    小天外天内里有一架云滟翔空艖,当其门户洞开之时,便从高天下落至上天台峰底之处,接引十人先一步入内。

    而余下之子,便只有互相斗法,凑齐三枚铭牌,才可在还真大修的相助之下,寻到小天外天门户。

    不过这样一来,却是落后了那乘艖之人至少三个时辰。这几个时辰的安稳,足能让道魔两方抢占先机。

    陆一鸣与黄泓澄斗得如此惨烈,也即是为了这艘云滟翔空艖。

    他方落足与地,就见天中忽而显出一点光斑,往峰底坠来。这光斑便是那云滟翔空艖了。

    这飞艖舟身狭长,上有十团云气氤氲变幻,舟身之外插了一对长有三丈的云光羽翼。其每一开合便掀动云风,遁空之速远胜一般元婴修士。

    陆一鸣略一忖思,嘱咐白灵去往广寒宫那处,而他又掐了一封飞书直往太岳书院之中。

    那处江秋白收了符书,立时与身旁一人道:“吴兄,还请挑拣一人上得飞艖,我陆师兄已让了一个名额。”

    这人乃是太岳书院吴浩,其人面白无须,身形纤薄,只是意态安然,神情悠远,只是一观,便知不是俗辈。

    他看了自走入广寒宫众弟子处的白灵,扬声道:“陆道友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