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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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自非孟尝好义人

    当然这法力遭受压制也即代表此时距得血海已是不远,料得过不许久便能到得血澜山巅。()

    此山伸出血海,可避去血海吸力,只要陆一鸣防备谨慎,便能从容脱身。当然前提是那山顶所置得血海魔胎仍陷昏睡。

    果然不出所料,待行了盏茶时间,这血澜山中洞穴渐狭,似已到了巅顶。

    可除却太岳老人等知晓血海有压制法力之能等九人,余人尽是懵懂不知。个个眼中炽热,只管抬头望向头顶绝路之处,一条条粗壮精纯的灵脉来往交缠,簇成巢状,粗粗一估,至少也有上千条灵脉。

    即便陆一鸣此时也颇为红眼,要知在栖霞三座灵山之中似此等品质的也不过三十余条罢了。

    只是其初看甚是杂乱,可隐隐有法阵相笼,实难轻易收取。

    可到此时他所留下印记已是全毁,只怕过不多时魔教便杀将上来,哪里还有这般功夫由人挥霍。

    陆一鸣抬目扫了一圈,但见在那绕成巢状的灵脉之上,隐有一道三尺之径的空洞,通往山巅,似是通往血海魔胎下部。

    而这空洞之中一股股精纯灵气氤氲卷荡,显是被那山巅所置的血海魔胎收摄而至。

    陆一鸣看了略带振奋的太岳老人一眼,刚欲开口说话,却见一人忽而飞身而起,荡动衣袖扑出一片蒙蒙灰光,欲要收取数条灵脉收归己用。

    却不妨这灰光扑出之后那灵脉竟是动也不得,显然撼之不动。

    他先时也曾施出此法收过灵脉,不过他见了西瓜早把芝麻弃了。一时收之不动,他还以为是此等灵脉品质太佳,本欲加上几分力气,却忽觉不知何时自己一身法力竟已提不起三成来。

    此界留存的正道修士更像是山野散修,把那一身法力看重多过生命,一觉不对,立时大声嚷嚷起来。

    因诸人并无接触血海,是以法力压制乃是循序渐进缓慢而来,事先不知之人难以觉出端倪。

    遭此提警诸人立时发觉不妥,各自叫嚷不定。

    陆一鸣听得皱眉,也不知近来为何心绪易怒起来,直待太岳老人等各自弹压所带之人,将场面安静下去之后,陆一鸣才淡声言道:“不过压制了一些法力罢了,又不妨碍你等收摄灵脉,不过我倒奉劝诸位不要浪费时间,最多还有半个时辰魔教便能追了过来。”

    此言一出,不异平湖落石,惊起涟漪荡漾。不过既然行到此处,诸人也早已做好血战一番的念头,立时便有数人起意收取数条灵脉,脱离法力被压之地,再与魔教一决高下。

    可陆一鸣语意未绝寒声道:“我此来非为收取这些灵脉,而是要带你们离开这幽冥界,去真正的修行之地——云之法界。事到而今,已然只差临门一脚,只要从那上方空洞冲出,那便是海阔天空,众位道友还等什么!”

    此言一起,诸人俱是炸起,好在太岳老人等各自开言解释,将那前情道明,说了破界之路。一时诸人只觉天降大喜,撼动心腑,那等灵脉却无有一人再去收摄。

    陆一鸣等了片刻,直待场面静下方又说道:“井中幽界实乃云之法界之下一巨大地穴,在云之法界之中有九州八道四海三岛,其中九州八道任意一地,也比井中幽界地域辽阔。而在其上正魔妖三方五教能者辈出,就拿在下所处的云中道,元婴修士也足有半百之数。诸位道友便能知晓云之法界何等灵秀。”

    一人忽而开声喊道:“那少阳道友还等什么,有什么条件且先开出才好。”

    陆一鸣不由暗赞此人上道,清声道:“我等只需穿出此山,便在一片血海之上,再往上行直行,便能从两口魔井之中穿出。”

    陆一鸣嘴角浮出一笑道:“而井外便已是云之法界的豫州之地,不过此处乃是魔教所处之地,方圆千里之内至少有三名魔教元婴大修,若是露了行迹,只怕我等一个难留,所以诸位道友必须要听我统管。”

    见得诸修面上皆震,陆一鸣又抛出重头大戏道:“且不说出去之后该当如何,但止眼前关口,若无我引路,只怕诸位道友一个也出之不去。要知道这血海可压制你等法力,即便诸位知晓路径也难以脱生。”

    太岳老人定了定神,细细思索一番道:“看来少阳道友是有法可对抗血海,只是不知道友如何载动我等出界。”

    陆一鸣笑道:“此事简单,数日前我去魔教抢了一座飞城回来,只要诸位道友入内暂歇,待得出去,我自会将你等放出。”

    陆一鸣衣袖一震,将那鬼城放出,倾刻间化作十丈大小,漂浮于空。

    他正色道:“不过还有一事我须讲明,外间乃是魔教,只我一人出去我还可保事秘无露,如此二三十人这般动静,只怕要冒上一番风险。”

    “在下也非孟尝好义之人,让在下甘冒这般风险,可非轻易之事。所以有言不得不讲。在下出身云中道栖霞宗,门中也有三位元婴前辈镇山,在正道之中比上虽是不足,比下却也多有余地。诸位道友均是天资高绝之士,若愿入我栖霞门墙,为那护法客卿,我亲自护送诸位前往正道控制之地。”

    陆一鸣此言一出,众人却是纷乱一团,他等可不知外界究是何情,只得静下心来听得陆一鸣还有何言语。

    陆一鸣洒然一笑道:“我知诸位俱为闲云野鹤,若是不愿入我栖霞,在下也可带你等出去,将你等放与豫州,生死各由天命。在下手底还有几粒丹药,可将一身法力换为魔气,等闲之人看不出什么破绽。当然有一点得须道明,出去之后不得将此事泄露分毫,为免意外我会设下法禁将你等记忆封禁,若道友落入魔教手中,只是转眼便会这段记忆粉碎,免遭魔教荼毒。”

    龙入海刚欲说话,其三弟古超卓便是上前一步细问道:“据道友所言,不知道友有几分可能将我等送出。”

    陆一鸣笑道:“若众位道友皆入此城,我有五成把握。”

    古超卓皱眉细想终道:“五成,似有不足啊。“他手中折扇一张一合,显是衡量什么。

    “五成已足,若是停留魔教之地,一分生机也无有。更勿奢谈有望元婴。”萧千绝一语回过,当即牵着夏飞雨投落酆都鬼城之中,了无痕迹。

    严霜盈盈一笑道:“我夫妻两人性命便托付少阳道友,日后还望道友在掌教面前美言几分。”

    她眼神往场中一撇,伸手掏出一张灵符,递与陆一鸣道:“我夫妻二人平添累赘,这张灵符或许有用到之时。也算投诚之资。”她语声一毕,立时跳入鬼城。

    陆一鸣接来一瞧,但见内中隐有冰粒晃动,乃是一张祢足珍贵的涵冰符。若祭将出去,足可冰封百里,而且其能反复使用数次之多,对付那血神子等物却是刚好。

    太岳老人眼底波光涌动,那鬼城一看便知非同一般。曜日宗数万年前破灭正道之时,也曾动用此类物事。

    而太岳老人喜好阵道,若能得此一城,足可纵横幽冥界往来无敌。

    可此时他更注重的是一入此城,生死性命便在陆一鸣手底,毫无反制之能。

    不过片刻他便衡量一番,终是应了护法客卿之语。他向道之心甚坚,岂会不知陆一鸣所说留与豫州等同死路,更无成婴之法。

    太岳老人即既已答应藏与鬼城,所引震动还在萧千绝夫妻二人之上。要知太岳老人修为神通堪为正道第一,即便不使阵法,幽冥界也无几人是之敌手。更兼其性行宽厚,提携后进不胜之数,威信非是一般。

    前车既然在先,而后陆一鸣又亲口允了护法之位时限还可商榷,诸人后路已绝,出界之路又置与陆一鸣之身,更为重要的是陆一鸣为他们点起了希望,那就是成就元婴之途。

    是以一番权量过后,众人终是决意投归栖霞做那护法客卿,日后落下脚来再谋脱身。

    陆一鸣朗笑一声,把那酆都又涨大数倍过,待将众人尽数摄内,方才驱动龟灵珠将那酆都缩为一寸,收于及手之处。

    此举一毕,陆一鸣立时举空一荡,对那灵脉看也不看,只管蹿入空洞竭力抬升。

    可忽而陆一鸣忽觉有异,一股精粹之极的气息从那洞壁某处传来。

    陆一鸣眼底波光荡动,这种气息与九微仙子所赠的那缕先天灵气极为类似。莫非此处灵脉汇聚,如豫州龙脉那般生出先天灵气不成。

    陆一鸣不仅起了兴趣,出剑在那洞壁挖了一个大洞,随便扫了一眼,便发觉一条细若发丝,长也不过三尺的微小的灵脉。

    而其中内蕴灵气正是此界至珍先天灵气。陆一鸣方才贴近数分,便觉五脏灵晶似有绽放之态。

    陆一鸣念头一转,便知这条先天灵脉是魔教催生,乃为冥河魔祖而备。

    天赐之物,缘何不取。若能将这条先天灵脉收归己用,那陆一鸣所修少阳之气更能借此大上一楼。

    陆一鸣深吸一气,抬头望了上方血海魔胎,眼中锋芒一闪,任你魔祖鬼帝。关乎道途,又岂有不争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