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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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井外尚有天外天

    陆一鸣见得此状,嘴角显露笑意道:“百宝道兄看我这手神通何如?”

    但见一处泥石堆叠之处忽而松动,一道矮小身影从中钻出。( 起笔屋最快更新)方才雷霆虽爆,可陆一鸣却没正对其人,只是余波将之掀动,吹散他护身灵宝,将百宝老人掩埋起来。

    百宝散人扑打一身泥土,将诸宝收归手底,眼中寒芒一炸:“道友雷法不错,不过想这般收拾老道还差了些。”

    姬落雨嗤笑一声道:“百老头,人家手下留情,要不然有你好受。”

    百宝散人不观楼向来不以颜面当物,虽知陆一鸣适才留手,可如此大意败下,终是心有不甘,却不管姬落雨如何讥讽,当即拔出腰间葫芦,放出条条火焰螭龙,向陆一鸣一涌而去。

    姬落雨嘿嘿一笑讥讽道:“又在卖弄这一身零碎,少阳兄弟莫给这老头留得念想,狠狠坏他几件宝物,看他还敢如此”

    陆一鸣嘿然一笑,当即振腕捏指,将胜邪悍然祭出,分出十余剑丝敌住螭龙。

    南离散人稍觉失望,未能见得陆一鸣以吞火之术抵御火焰螭龙,他精修火法,怎会不知陆一鸣方才是使得三昧真火驯服太焰毒龙火。

    陆一鸣自然不敢贸然吞入此火,要知方才黄鹂所使太焰毒龙火虽也算厉害,可毕竟无有灵性,道行法力又远不及陆一鸣,他才能视若无物,饮入腹中。

    而百宝老人这件火焰螭玉葫却是直接收了百条太焰毒龙火合炼而成,非是三昧真火一时能降。

    只是胜邪虽利,可那螭龙本就是火焰之体,虽各遭斩杀,却只待剑光划去,便又重结螭龙形体,向陆一鸣当面而来。

    陆一鸣飞剑却不是为阻火焰,只在其中纵横一番将场面搅得烟云四起,趁得视线被阻,便自跃空翔天,径往其人头面斩来。

    百宝散人知这飞剑甚锐,非是肉身所能相抗,本欲将罡气斥出,却想起他这护身罡气已遭重创,怕是当不得一剑,只得祭出一件璇光彩旗,欲先将飞剑敌住。再挥使螭龙焰火让陆一鸣吃得一亏。

    只是陆一鸣怎会与他时机,才见胜邪破不开彩旗防护,张口吐出一道剑丸,与那胜邪一内一外同时交击,其出不过须臾便将这彩旗旗面割去大半,只余得一支光秃秃的棍幡。

    而这时那数十头火焰螭龙已然近了陆一鸣身遭,却不防九点水光自陆一鸣身中蹿出,前后攒击数次,便将这火龙打灭。

    这下若是轮到萧千绝惊怪,失语道:“玄元沉水。”

    陆一鸣剑指并起,那剑丸当即蹿上高天,化作一头神威白虎,雄踞与天,下望百宝老人。

    而胜邪更是连成血云,在百宝老人身周不住盘旋,但若觑见空当,便狠狠扑入。每得一击便斩破一件法宝,端是凶戾莫名。

    可怜百宝老人一身气机为这一正一邪两柄飞剑锁死,已然不及在运使得意神通法宝,只能捡操御灵便的诸宝相应,若是生死之斗,即便能脱得开身,也此遭两剑重创。

    太岳老人心中大惊失色,他们本以自己便是正道顶尖大修,却不意陆一鸣才止五行和合之境,尚未渡入金丹中期三重,便有法力与己等任意一人抗衡不败。此等人物怕是数万年来幽冥界仅见之人。

    百宝散人见无可脱身,手头重宝也不得时机祭出,一时心灰意赖止了手中动作连声叫止。

    陆一鸣见余人面上皆震,心知目的已到,遂把衣袖一挥,将双剑收住,笑道:“百宝道友不愧百宝之名,小弟法力却再不足坚持击退诸宝了。”

    可他话虽如此,但余人见其一副风轻云淡之貌,浑无勉强之意,知他是为百宝散人留了颜面。

    太岳老人见状宽言慰过百宝老人出声道:“人已聚齐,我等都是老相识,也不必啰嗦俗套,魔教筹谋数万载,终将井中幽界改做幽冥界,我等再不对应,怕是再过百年,正道便真算亡了。”

    此声罢了,余洗人便议论纷纷,说是须要前去血澜山将灵脉抢回,顺道毁去借得战煞精血吞吐魔气的元始魔气云云,一时划定法棋推演起来。

    而陆一鸣却在心中暗叹一声,这九人天资虽然高绝,又各有所长,可毕竟受限眼界,不知井外还有天地,眼界却多嫌狭仄。

    其人与其说是正道,倒不如说是散修。就拿百宝散人而论,其所炼法宝虽多,可大都性质凡凡。品质最佳的火焰螭龙葫说起,也不过等同陆一鸣先时被毁的九幽台。

    像这等人或许在幽冥界纵横无敌,可若到了外间,怕是九人联手也敌不得伊剑生一人。

    不过此也非人之故,幽冥界初定之时还有正道宗派立山,一时也能抗衡南方魔教三门。

    可其终究敌不得南方魔教三家持之以恒的攻伐,到得而今早已断绝传承,太岳老人等人也不过是得了机缘才得步入道途,一路摸索砥砺前行,实为散修一流。

    眼见众人三言两语之下,拟定了强袭血澜山之事,陆一鸣忽而插口道:“不知诸位对这魔教三门底细可认得清楚。”

    龙入海一怔奇怪道:“魔教三门任意一家实力也远胜我等合力,不过少阳道友施得计策使其生出嫌隙。如今的血澜山怕是挡不住我等了。”

    太岳老人也应声道:“不错,曜日宗本是三家最强,如今被霁月连星二门扰得不得安宁,血澜山近时也有纷争,破开血澜山,老夫还是有上几分把握。”

    陆一鸣一笑,他言之所指却非此处,当即沉声道:“事实上这曜日霁月连星三门实为一家,唤作南方魔教。”

    太岳老人一动,南方魔教之名他也闻过,却全然不解其意,待陆一鸣正色说起此名不由道:“难道还有北方魔教?怎生我等从未见得。”

    陆一鸣赞道:“太岳道友所言不错,还真有这么一家北方魔教。事实上还有东方魔教、西方魔教,甚至中央魔教,以我观之,怕是这南方魔教实力最弱,上述四门随意遣来元婴护法便能将这日月星三家连根拔起。”

    听得此言,与座之人莫不震惊,好半晌姬落雨才不可置信道:“少阳道友可莫作此等戏言,幽冥界哪有元婴修士。我等已算顶尖。”

    陆一鸣神秘一笑道:“地上无有天上有,不知诸位何人可能乘云直上霄云,划过罡风阻挡,直到天之极尽。”

    可在座诸人俱是摇头,他等皆道天高浩渺,非是人力所能登极,况有无形罡煞刮骨风全力相隔,怕是不到天之极处,一身法力便被消磨。

    他们可无陆一鸣这般富裕,可挥霍灵石弥补灵气,自然从未上得极天相探,他等哪里会知所谓的幽冥界不过是云之法界的一个巨大地穴罢了。

    陆一鸣适时道:“我先时曾混入曜日宗,沿青阳山山中所开洞穴一路往上而行,只不过攀了八百里高,便是将罡风踩到脚下。而在罡风之上又有一片等若汪洋大海的天一圣水。道友当知幽冥界除去每月十五雨日,他日从无天雨,便因在这天一圣水之上又有一层精血之海。这血海每逢十五便泛起波涛,惊动下方天一圣水,这才有了所谓的雨日。诸位道友若是不信,倒不妨举云升天试得一试,便知小弟所言非虚。”

    姬落雨闻言虽大觉菲夷思存,可陆一鸣言谈甚正,不像玩笑之语当即起身道:“我剑遁最速,就由我试了一试,太岳兄莫忘与小弟备上灵石恢复法力。”

    这在座中无一人能成无漏之体,出入云天总会遭得罡风侵袭,即便姬落雨炼成护身罡气,也能稍稍挡上一分,可毕竟免不了法力损折。

    陆一鸣见其欲走,叮咛道:“极天之上处处布了法禁,姬道友此去还须小心,莫要露了行迹,坏了我等之事。”

    姬落雨听他郑重,不似作伪,带了一腔犹疑,纵剑入得青冥,眨眼了无行迹。

    陆一鸣言之凿凿,但无人真正与见,在坐的老狐狸们又岂会轻信,场面一时冷了起来。

    可陆一鸣不欲苦等,却问道:“各位道友均是天资卓然,心性秉坚之人,破不得元婴之境实因这井中幽界灵气稀薄而致可南方魔教无人成就元婴反倒让在下不解,不知众位前辈可知晓因由。”

    说到这里太岳老人捋了胡须,沉思良久方才道:“这点老夫倒是知晓一二,至于猜想对无不对,还待众位道友衡量。”

    太岳老人起身道:“百余年前,曜日宗有一人名为简天雄,此人号称擎手平天,算是曜日宗修为最强几人之一,人传其或能成就元婴之境。”

    简春水闻言,眼神便是一亮,这简天雄便是他祖父名讳。

    太岳老人却不知简春水与其有得干联,只管道:“老夫当时便起了主意,改头换面,倒要监视他如何破境元婴。如此过了数年,眼见这人魔功愈加深厚,距得元婴也仅有数步之差,不防这人却无缘无故消逝不见。老夫几番追查,终是确定这人遭了不测。可他那时修为之强简直冠盖与世,前后不过跟脚功夫便从我监视之中无缘无故失踪,又岂无奇。”

    太岳老人笑道:“老夫思索良久,终觉此事不简单,从回来曜日宗传出的消息来看,应是曜日宗一方下得黑手,将其人擒杀,阻止其破境元婴。可所斩他,又岂能毫无动静,是以老夫猜测,必有元婴修士暗中出手,才能聪我眼皮底下将他瞬间带走击杀。”

    如幽冥界真有元婴修士,那血澜山之行还会如先时推演那般顺利,诸人心头皆蒙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