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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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姹女迷情忌体香

    沈青衡解释道:“姹女三香是三万年前盛极一时的姹女宫秘传灵香。()一曰忌体、二曰灵犀、三曰阿堵。”

    沈青衡顿了一顿道:“姹女宫弟子行事乖张,不可理喻。若遇中意男子,也不管其人是否娶妻,非要将其抢来。这姹女三香便因此而广闻天下。”

    沈青衡目中灿光微露,神情肃整起来道:“忌体香便是姹女宫弟子对付情敌所用,只消取了半点与这女子闻过。从此之后与这女子相善的男子便会对其失了爱慕之心,将情念全然化作敬重之心。纵是多年夫妻,也会逐渐疏远。而更可怕的是此香终人一生也不会散去,反而会随时间积淀而更炽几分。从此以后,这女子也未能孤苦一世,任何男子也不会亲近。”

    陆一鸣一动,恍然几分道:“如此说来凤栖梧道友便是闻过了忌体香才有这等气息。”

    沈青衡点了点头道:“在受香之初本人并不能觉察,而广寒宫里又无有男子,女子轻易也不能发觉其中异处,想来小梧也是待到这忌体香已然深入肺腑之时才有所觉察。”

    陆一鸣想到当日开言问时,凤栖梧一言代过,显然是知晓此事,不由落落叹息。不过他二人距得凤栖梧甚远,哪能想到什么解决之法。

    沈青衡好一阵气闷,才将气息平复又道:“姹女宫弟子既然使出此香将情敌逐去之后便趁虚而入。对男子点起灵犀香。此香也具神异,只消闻过之后,心头所思所想便为施香之人悉知。如此善解人意,曲意逢迎,猎取男子爱慕自然轻易许多。”

    沈青衡落落一叹:“人心古来善变,纵然姹女宫弟子百般用心,却也终是免不了劳燕分飞之局,在两人各奔东西之时,姹女宫弟子则会再施最后一香阿堵。”

    西晋王衍王夷甫为人清高善玄谈,自认‘钱’字深含铜臭过于污浊,是以从不说到‘钱’字。一日他妻子有心一试,命仆人趁王衍熟睡之时,在床四周以铜钱围住。

    王衍连‘钱’字都嫌污浊不肯说出,更不用说去触碰铜钱了,便被困到床上,不得起身。慌忙之下王衍对侍女道:“快把这些阿堵物挪开。”

    从此以后阿堵二字便成了文人雅士对钱的代称。

    一旦有人闻过阿堵香,若他爱财,便不能再触摸半点钱财。如果好酒更是闻不得半点酒香。而最为至重的是如果这人专情,从此便不能想起爱慕之人,一旦犯禁,周体窍穴便如遭极刑一般。久而久之,这人通体三十六窍穴便尽数毁去,一身修为尽付流水。

    沈青衡又道:“当年姹女宫坐落与青扬两州相接之处,因其盛极,逐渐不把广寒宫与白马书院两家放在眼底。刚巧姹女宫宫主爱徒恋上白马书院一位青年俊彦,可这白马书院弟子道侣正是新月部月主爱女。是以在爱女被抛弃之后,新月月主大为震怒,当即杀到白马书院大闹了一场,将那位青年连同姹女宫宫主弟子一同斩杀。”

    沈青衡说到此处目中寒光便冷凝一团续道:“白马书院自知自家理亏,也不多作置辩,有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那姹女宫宫主却不想如此平息,竟设下圈套,引了新月月主上钩,欲将她诛去,好报此仇。不过当任的新月月主堪为广寒宫第一高手,一番大战之后重伤而逃。待她回到新月部中,也不向宫主禀告,召集了新月部精锐之力,向姹女宫发动突袭,前后也不过三日,姹女宫便成昨日黄花,不复存在。”

    陆一鸣脑筋转了几分道:“既然已被灭门,那这忌体香又从何来,难不成姹女宫又死灰复燃不成。”

    沈青衡思绪理顺道:“姹女宫灭亡之后,其功法传承便被新月月主烧了干净,炼制这姹女三香的法门也早已断绝。难道是姹女宫弟子还有余孽未净。按你所说当日初见之时,小梧已然闻过此香。可那次幽暗密林之行乃是她第一次出得广寒宫,并没有什么心上人,难不成姹女宫余孽藏与广寒宫本部之中。”

    陆一鸣听她滔滔不绝讲了一通,可毕竟于事无补,只宽言安慰几句,便言时辰已晚,让她自去寻一合意住所,便告辞而去。

    时间甚紧,陆一鸣索性也不合眼,将那丹甲取过,以法力洗涤过后,将窍眼对正,环与金丹之外。

    这丹甲来由比起姹女三香还要早上不少,乃是人妖邪三族大战之时,人族专门炼制出来用来对抗邪道种种直取金丹的器物。

    可邪道一朝而灭,些许残存也并入魔教之中,这丹甲也因有碍修行,逐渐淘汰与世。

    沈青衡拿出的丹甲却非是防御之器,乃是以沐火兽妖丹掺了魔道异金所炼,最不怕各类灵火烧灼,专门用来隐藏身份之用,倒也无真正丹甲那般缺陷,与修行并无大碍。

    陆一鸣将之环与金丹外后,那三昧真火立时乖觉几分,再不出来兴风作浪。他这时服过换灵丹,经脉之中流淌的法力立时勾带了几分魔气,与未结金丹之前并无有什么差别。

    可三昧真火终究厌恶魔气,每当法力灌回丹田金丹之时,这三昧真火仍能炼化少许魔气,想来过不了一段时日还需再服换灵丹才对。

    夜暮早已昏沉,陆一鸣略觉疲乏,料想是近几日不眠不休所致,他也不再苦挨,当下休憩起来。

    待到此时清晨,陆一鸣这才抖擞精神,将七法真诠取出相看,若顺利的话,不定还能赶到明日之前习得几门法术。

    这内中法术林林总总几有两千余,不过人级法术便占了多半。其分金木水火土风雷等七般法术,是之谓七法真诠。

    其中风雷而术须得乘楼飞血、叱气成雷二境方能习得,五行法术陆一鸣均可择而习之。当然那一十八种天级法术要抛开不提。

    而在这七法之外又有零零碎碎的几般魔教独门之术单独列出。不过失了体系,纵然修行过了,也难堪大用。

    陆一鸣自然将目光放到五行法术中的地级法术。不过他通篇看了一遍,不由摇了摇头,颇觉失望。内中记载的地级法术虽然玄异,可大多不是一日便能修成。

    比如这式天火圈,若施展出来不仅能以之防御,更能困缚敌人,一旦被圈环住轻易挣脱不得。可其修炼法上说得明白,若要修成则非得行功三日不得间歇,在经脉之中培值出法术回旋。

    既然如此陆一鸣也强求不得,转过头来查阅人级法术,反而觉得获益不浅。比如分水法便能在体外形成一道气罩,披波入水几乎如履平地。又比如灵目术,施展过后双目便能看到往日看不到得物事。不过陆一鸣已有隔垣洞见法术加持双目,倒不须再炼此法。

    此时他金丹已成,再习此等法术自然是高屋建瓴,待有几个时辰过了,其上收录的各类辅助法术便为他所掌。

    至于人级的攻防之术陆一鸣却瞧不上眼,只放到一边抛去不理。陆一鸣思忖良久,大觉准备已足,也不再刻意强求,便选了十六式合意的地级法术抄录了下来。

    陆一鸣崇尚进攻,选取的法术多是冷艳钩无生珠辟地丸等大威力法术,仅有两式法术乃是困敌阻敌之术。

    其一为绝尘罗网,其二便是宁佐臣曾施展过的画地为牢之术。至于天级法术此时为时过远,陆一鸣好生纠结才按下一览究竟的念头。

    陆一鸣思索良久,又摘录了十六式风雷二道的法术,这才将书合上,再也不看一眼。

    虽然沈青衡说得这书可以让他看过三年,可陆一鸣却觉不妥,是以当下便起了交还的念头,并不想欠人太多。

    想彻之后陆一鸣也不再等待,当下拿起此书向燕氏姐妹处行去。待他到时沈青衡已将解药调配好了,如今正在生火熬制。

    这锁心丹气味已算难闻,可这解药气味却更上一楼。沈青衡只被熏得双眼泛红,水珠在眼眶中流转不定。

    陆一鸣一笑,将她拉了开来,把书递还过去道:“算了,我来熬药,这书你且收起吧,我选了三十几般地级法术算得足够。”

    沈青衡知他气傲,只伸手掩住口鼻,退在一旁道:“你说她们两个醒来之后能听我调遣吗?”

    陆一鸣倒不意她还担待此节笑道:“不管听与不听,如今她们还有得选择吗?大不了我来扮坏人,不服便打就是,两个乳臭味干的小丫头,你怎么还担心这点。”

    陆一鸣却不是胡乱说道,对于燕依依他倒是不担心什么,唯有燕子熙却还得折服。

    他想了一出道:“燕依依虽是巨室娇女,脾性却颇为乖巧,想来听你之用也不甚难。燕子熙虽有琚傲之心,不过金丹已碎,若想恢复还要靠你我施法救治,还怕拿捏不住她。”

    沈青衡却有几分担心道:“她金丹碎了几日,已是错过修复的最佳时机,我可没有几分把握。难道你有什么法子?”

    陆一鸣笑嘻嘻道:“可巧得很,我自伊剑生那处离去之前,他送了我一颗和合丹,助我突破金丹之时能一气成就五行和合之境。不过我却不须此物相助,也能成如此之功。燕子熙修行金行功法,这和合丹也适她用,待太奇子一事了却,我便花费几日功夫用三昧真火将它再炼过一通,想来就能暂时替代金丹。只消她本人气性不失,重结金丹也不过是三两年功夫,不定还能成五行和合之境。到得那时,那处密地我们也可前去一探。”

    沈青衡见他思绪严密,也放下心来,与陆一鸣闲聊起来,过不多时,她看过炉中灵药似是已化流浆,当即道:“好了,这药需得内服外敷,你留在这碍手碍脚,可不太便利。”

    陆一鸣无语而走,去揣摩新得得得诸多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