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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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烟云高举入天寰

    其实此事倒不必急于一时,凡修士成就金丹之后,往往在天下行走几年十数年,以求择选各类灵火真种与心火合炼一处,而后结出本命灵火。()

    但陆一鸣心火乃是三昧真火,纵然掺杂它种灵火,也会被三昧真火烧灼干净,并不能和与一处。陆一鸣只消将心火从少阳塔中勾出,以浑身精气喂养,便能将灵火炼出。

    如此过后,炼丹制宝也不必再用炉鼎相辅,单凭这本命灵火也能成其之功。

    此等关节早在陆一鸣意料之中,一气修行居是半点阻碍也无,他不过喂养了一刻之时,那心火便已然脱胎换骨,结作一朵银白莲花火,在陆一鸣丹田之中透射白光。

    这白光极为柔和,他只觉通体暖洋洋一片,五脏百骸莫不感觉舒畅,这灵火居然自发洗涤陆一鸣肉身,倒不需强行运功。

    而陆一鸣面上的伤痕就在这白光沐浴之中渐渐消弥,仅余一道淡淡伤疤,料想过不几日,这道伤痕便不复存在。

    这般享受了一阵,陆一鸣忽觉似乎什么地方出现差错,待他仔细点检储物袋时,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这内中所藏的诸多魔宝已被三昧真火烧融大半。仅有九幽台胜邪剑地柩灯三宝尚在苦苦坚持。至于一些培育魔气的辅材早已被烧灼的一干二净。

    陆一鸣慌忙将三昧真火收束与金丹之中,将一应残渣弃了去,低头沉思半晌,小心服下一粒换灵丹。可这次换灵丹尚未将陆一鸣一身法力转作魔气,那三昧真火便从金丹之中升腾而起,将之炼作无形。

    陆一鸣苦笑不得,先时他看这三昧真火所放白光甚是柔和,不想其竟霸道如此,换灵丹居然在也不起效果。若陆一鸣不置换法力在豫州行走,恐怕要不多久便被人识破身份,更何况还有与太奇子一战不容放弃。

    陆一鸣试演良久,几乎将沈青衡交与他的换灵丹用了干净,总也阻不住三昧真火涤荡之功。

    他苦思良久,最终还是取出与传讯玉珏,向沈青衡问讯可有解决之法。

    可沈青衡不知忙与何事,他苦等半晌总无回复传来。陆一鸣忽而惊觉,想来是那天地异象让沈青衡也大受益处,定下心神修炼,一旦她破关而出,必会为陆一鸣寻得善法。正道元婴修士也能转换法力,陆一鸣倒不怕没有法子应对,想了片刻过后,索性御起灵火将胜邪重新炼过。

    此功行过,因上官红灵晶炼入而显得不服调御的胜邪立时乖觉几分,不过其原本所掺杂的魔气也被烧灼干净,品质虽然升了几分,可任是何人看到也会知晓此剑乃是正道所炼。

    这点陆一鸣也有计较,只消取了魔髓钢炼入此剑之中,其必能恢复往日旧观,加之胜邪本质凶戾邪气,倒也不怕为人识破。

    好在装载各类炼器材料的储物袋,陆一鸣并没贴身而藏,乃是与那装载药材的储物袋一同留到燕氏姐妹之处。

    此时夜已深沉,燕氏姐妹想也熟睡,总算她二人神智昏沉,取物也无需太过忌讳。不过陆一鸣还要担心三昧真火将这魔髓钢毁去,还需鼓荡全法力将三昧真火收束与金丹之中。

    是以陆一鸣开始重炼胜邪之时却大感头疼,思量一阵后,总算定下冷锻之法,将魔髓钢均匀打入胜邪之中。这样乍一看去,与一般魔剑气息颇为相类,若不仔细辨别,难能发现其中区别。

    这一般忙碌过后,东方已然初晓,他这才发觉不知何时沈青衡已回得灵讯,言说今日傍晚便能赶来,好为他解此烦恼。

    陆一鸣见她有解决之道,也不在困惑与此,将旭日初辉接过,便稍稍休憩一阵,随后祭起胜邪演练了一出邪云剑法,待到日过中天,陆一鸣方才收手。

    人常言说飞剑之术到得金丹期间威能才算可观,陆一鸣这一番演习倒也觉得满意,想来一日之期太过短暂,再潜心练剑已有不及。陆一鸣遂把重心放到五行法术之上,与太奇子一战他已有了五分把握。

    夜色渐昏,陆一鸣袖间传讯玉珏忽而作动,他取过一看,乃是沈青衡到了,正传讯让陆一鸣撤开法阵,好入观澜苑中。

    陆一鸣忙去正殿取了一道通行玉符,又随手将玉盘灵石添满,这才踏入阵中,前去接沈青衡入阵。

    待陆一鸣行到正门之前,正见沈青衡正含笑而立,一身青裙被湖风掀动,更为动人。

    陆一鸣观了一眼,觉其气息虽然比之七年前大有增益,可却有几分晦涩不稳,显是近日来修为又有大进,未及稳固功行。

    他才稍有耽搁,那厢佳人已觉有人窥视,明目来回一扫,最后在陆一鸣藏身处停下嗔道:“我可是不远万里来投奔邪云剑宗,再不现身我可要走了。”

    陆一鸣早知以她之能虽不说必能看破云烟匿剑阵的遮蔽,可发觉有人潜伏在侧也不是甚难之事,手指一挑便将那玉符向沈青衡抛去。

    陆一鸣见沈青衡接了,这才笑吟吟道:“还不是你给的换灵丹不起作用,要不然你以为我乐意这样。”

    沈青衡在魔教久了,对于玉符用法自是熟络于心,当即将那玉符打入压裙玉环之上,缓步踏入阵中,待她看过陆一鸣如今情形倒是不由掩口而笑,好半晌才道:“看来你这几年倒没懈怠,居然一气成就五行和合,本命灵火也炼了出来。不过你若是这样大摇大摆出去,恐怕小命保不过三日,还好本仙子早有准备,喏,这东西拿去炼化,将之环与金丹之外,也就不必担心此事。”

    陆一鸣伸手接过,但见这物事通体黝黑,成球形之状,其周体之上正有三十六个孔窍,与金丹形状颇为类似。

    陆一鸣心头一动,惊道:“这莫非是传闻中的丹甲?”

    沈青衡点头道:“不错,正是此物,你我总不该在这里说话吧,你说的那两个丫头呢,带我去瞧瞧。”

    陆一鸣有了此物在手心头大石方算落下,伸手分开雾气,走在前头为她引路,一边道:“当时她两人遭了一群散修埋伏,为人所擒,总算先前也算见过一面,我便用你交与我的两粒锁心丹让其服下,伊剑生等人果然认为是你广寒宫的锁心扣发作,我才能以炼制傀儡的幌子将她们讨要过来。恰好我记得你某日说过手底无可用之人,便顺道带了回来。所有的药材我已收集完备,你只需开炉炼丹便能将她们唤醒,到时自会由你差遣。”

    两人言谈之中,已至了燕氏姐妹跟前,待沈青衡探看过后,她才舒了一口气,嗔道:“这锁心丹我并没有以人试过,亏你胆大,也不怕她两人神智再也不得清醒,既然药已收全,那我即刻动手炼制丹药,若是拖得太久,恐怕她们神智就有伤损。”

    陆一鸣见她挽了挽袖子大有立时动手的念头,连忙伸手将她拉开,正色道:“今日且不须行功,我还有几件要事与你商议。你且随我来。”

    陆一鸣言罢,便将两女身中所藏的牵机符取出,一路走在前头,在那临湖小亭前止住脚步。

    沈青衡见他说得郑重,也没在坚持,便定下心神静听陆一鸣有何要事。

    陆一鸣将念头理顺,将那玉匣中所封禁的丹药取出,交由沈青衡道:“第一件事情便是这粒丹药,此乃伊剑生所与,让你我二人想方设法骗得曼妙仙子服下,伊剑生开出的价码可不算低。”

    沈青衡接滚一看,一张悄脸立时寒了起来,开口骂了一句道:“我还以为中央魔教高弟会是何许才人,想不到竟是这般下流之人。你可知这丹药有甚效用?”

    陆一鸣摇了摇头道:“他只与我讲此丹名为诛心,至于功用倒没与我细解。”

    沈青衡白了陆一鸣一眼,哼声道:“这是七情诛心丹。这丹药之中的人影想必就是那伊剑生了。不论何人服下这粒丹药,喜怒哀乐便全系与伊剑生一人身中,为其生、为其死,外表看来与往日无异,可终究已沦为他手中牵线木偶,我不管你与伊剑生做了什么交易,这粒丹药我是万万不会骗曼妙服下的。”

    陆一鸣见沈青衡言语之中似乎连自己也恶了起来,遂道:“难怪伊剑生说消息走漏,就连他也有身败名裂之祸,当日之情你还不知,若我一个不小心,恐怕就被他当场斩杀,只能先委以虚蛇。不过你且放心,我还不至于如此下流,当日我发下的誓言可是留了破绽,算不到你我头上。”

    陆一鸣为沈青衡细细讲过此事过后,便又道:“此事随意便可搪塞,待到三十几年过了,你我去了五方论剑会后,便从那传说之中的小天外天直接离开豫州,也算了了此事。”

    陆一鸣见沈青衡久而无语,心知她与玉无瑕相交甚善便止住此事又道:“昨日三大天象争辉斗彩之时,自这烟波泓波二岛之中,各自举起一股血烟,在血烟之中又藏有两只眼睛,你在豫州比我久,可知这两岛下方究竟藏了何等玄机。”

    沈青衡闻言一双纤眉紧紧锁住,思忖片刻后道:“这两岛相距不远,却被中央魔教与西方魔教分占,内中必是藏了什么玄机。只可惜这两家口风俱紧,我所了解也比你多不到哪里。不过先前我广寒宫一方的几位元婴修士便是因要探彼查此地,才被西方魔教伏击,就连已是元婴后期的花清渊前辈也了无声息,想也是遭了什么不测。

    正在这时,两人忽觉心室剧烈跳动起来,扑通扑通的声音几乎就在眼前一般。

    片刻过后,两团血烟便各自从那两岛岛心冲入云天,陆一鸣立时便道:“对,就是这两股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