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帝王,奴家我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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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那老者深深颔首,移步上了阶,将白芯蕊的手臂轻轻抬起,伸手把了她的脉搏,久默片刻,古板的脸上**了一下。他继而观了下白芯蕊的脸,唇边干涸,面色苍白,呼吸不匀,想必不止是晕厥之症。

闽皓扬见他久久不语,眸中不由隐浮出一丝淡淡的忧色,“大夫,她如何了?”

那老者轻放手臂,略一迟疑,转而对闽皓扬道,“王妃无大恙,只是因急火攻心导致的晕厥,待老朽稍候开一副药方,服下即可。”他眼底微微一波,不知一些话当讲不当讲。他见闽皓扬时常一脸冷峻,唯看白芯蕊时才略显舒缓,自然对一些事心知肚明,故将不当讲的事情全隐了去,继续道,“另外,王妃需多加歇息,不宜长途跋涉,希望王爷定要注意。”

闽皓扬眸光一寒,只回了声,“好。”

蒋凌见势连忙上前轻声将那老者引下榻阶,出了帷帐。而石逸渊一直立在靠近卧榻不远处,低眸不知何去何从。

“王爷。”石逸渊轻声一唤,语气中难掩怯怯。

闽皓扬从榻上移眸落在石逸渊脸上,眸光倏然暗沉无色,素来充盈于他眉宇间的如仙俊逸也随之消散无影,“石大人,怎方才寻你不见?去哪了?”

石逸渊连忙叩首,生怕闽皓扬怪罪,“王爷,方才下官一直在府外处理尸首。”

闽皓扬璀璨如宝石的眸底似掠过几许薄怒,想这石逸渊事临至此还这般不教化,打什么马虎眼!他沉了脸,呵斥道,“本王是问你,刺客来时你去哪了?!”

本来刺客行凶,闽皓扬不曾考虑过是石逸渊的作为。只是后来石逸渊的突然消失,让闽皓扬心中对他的怀疑陡然而出。莫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他们出上曲至湘安府的消息怎会传播的如此之迅?!虽二人离开上曲,蒋凌道是他一意孤行告知了这湘安知府,本是好意,但极有可能弄巧成拙,遂了石逸渊及幕后黑手的心意。

只是,若不是白芯蕊从中阻拦,说不定他早已……

闽皓扬从石逸渊身上移开视线,转而看着榻上的白芯蕊,双眸凝起,目色深广得仿佛暗夜重重揉入。他无法怪罪白芯蕊,如若不是因自己,她亦不会跟着遭殃。

石逸渊眼帘低垂紧敛,知闽皓扬语中深意,渐渐地,那浮躁翻涌的不安和惊骇也在心底慢慢压下。他匆忙敛袍跪倒在地,声音颤颤,一如积雪压在枯萎的树干上,“请王爷恕罪,下官当时将王爷王妃安置在正厅,便出了敝府,见蒋凌将军正与众刺客厮杀,便遣了一些府衙侍从去助将军。至于后来,下官随即带了一些下人去保护及安置了在场的百姓,并未私自逃离啊,王爷!王爷尽可寻来那些百姓质问,万请王爷明察!”

闽皓扬静静听着他全部的

解释,此时却没心思去追查此事,只待白芯蕊醒来一切再议不迟。“你去吧。”语气平淡,似还夹杂着一种难解其味的暗叹。

寥寥三字顿时让石逸渊语塞,意想不到般,脸上那诚惶诚恐缓缓淡去,换上一种苦涩中带有难安的神情,抬头望向专注于榻上的闽皓扬。

“是,王爷。”石逸渊转身掀帘,离了里室。

待里室除了他再空无一人,闽皓扬则重新坐在榻边,万千难言之隐却被唇角chou搐淡去,只剩目光中那一丝温柔,依旧宽纵的望着她。

他静静守候着游离不归的白芯蕊,心中轻吐着不为人知,掩埋至深的话语。

芯蕊,该睡醒了。

石逸渊刚踏出帷帐,定目见眼帘处蒋凌正与那老者窃窃私语着什么,便缓了方才脸上的情绪,唤了一声,“蒋将军。”

蒋凌蓦地回眸,见是石逸渊,呆滞的眸中慢慢恢复了清澈水波,“石大人。”旁边的老者亦闻声回眸,继而俯身施礼,“石大人。”

石逸渊淡淡一笑,趋近询那老者,轻声道,“温大夫,王妃的病情如何?”他早知这个温大夫乃见势之人,在闽皓扬面前,定不敢过多言语,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那老者生满皱纹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眼神渐渐深邃起来。他抬手轻抚着下颚间的丛丛白须,只淡淡道,“石大人,王妃只不过是见了触目的场面,导致无法供血,故才昏厥过去,别无它症。”

石逸渊颔首,绕过木桌坐在正座之上。他望向坐在侧座上的蒋凌,脸上沉静微凛,身为将官,竟有一种气定神闲的儒雅。他沉沉一笑,声音平常,“温大夫,开方了么?”

那老者自旁边的桌上取过刚书写毕的药方,趋前几步,双手奉在石逸渊的面前,淡淡道,“石大人。”

石逸渊不懂医药,只向门外唤了一声,“来人!”

湘安府的管家早已在门外候了半晌,闻声,抬步匆匆走近屋子,俯身在石逸渊面前道,“老爷。”

“你带温大夫先去厢房休息,另外速遣人去药铺按方抓来药。”石逸渊将手中刚接过的药方放在管家手中,后整了整袍子的衣袖,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盏。

管家将药方折叠在手掌中握紧,伸出手臂摆出引路的姿势,眸中带笑,对那老者道,“温大夫,请。”

温大夫对石逸渊及蒋凌再一拱手,挎好医药箱,随着管家出了屋子。

正堂之上,只余二人。石逸渊向蒋凌请了茶,便各自抿茶,没有交谈。

时至正午,阳光已愈发炙热,烘烤着门外地面上的落叶,仿佛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屋门虽大开,但光线却只能照射到门内不足三步之处。再往屋内

几步,有一股沁人的清香,及融在肌肤上舒适的凉意。

石逸渊吹了吹茶,慢慢饮着,继而用指间摇晃着茶盏,一转眸子,唇吐道来,“不知蒋将军本意欲何时回京都?”

蒋凌眸色平静,所有的锋芒情绪皆被掩藏,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回道,“此事还要待王爷吩咐,看来一时半刻亦是离不了湘安。”

石逸渊横了眼神,笑意轻轻,“既然如此,那将军在多留几日,亦是无妨,恰恰下官正欲与将军促膝长谈,请教一些兵法之事。”

“殊不知石大人亦对兵法有所研究?”蒋凌随即应和笑笑,话语平静。

石逸渊不过是随口道来,借以恭维之词,没曾想蒋凌竟也当真。“呵呵,下官虽只擅文治,但对兵法亦是颇感兴趣,羡慕将军叱咤疆场的豪气,不过此生怕是了了无期!”

蒋凌见他轻轻叹息着,忽而摇首一笑,“石大人不必于心忧郁,这偌大的湘安郡如今被大人治理的这般繁盛,自比上场杀敌的功劳逊差不了几分。”

石逸渊听他一番恭维,心中顿时如春柳清漾,想这蒋凌不愧为滕王身边的将臣,不但有兵韬武略,口才亦是颇佳。

“不知在将军看来,此番王爷回京,能否……”

蒋凌见石逸渊有意一顿,低眸瞬间,在眼神的余光中中闪烁着古怪的光芒,便知了他语中深意。他先避而不答,悠闲自得抿茶几许,才缓缓道,“此事亦并非末将一个小小将官所能干预,末将佩服石大人胸怀天下之志,但石大人是明白人,末将好意,奉劝您一句,有些事,并非你我能够插手,还是明哲保身最为上策。”

石逸渊眸中掠过森寒利芒,不过迅即淡去,心中万千皆化作嘴角一抹沉重涩然的笑意,“将军所言极是,是下官愚钝了些。”他侧眸望了一眼帷帐的方向,见里边并无一丝风吹草动,便回神连忙转移了话题,“蒋将军,来,请饮茶。”

二人彼此静默了片刻,自门外慢慢趋进一人,正是湘安府的管家。他进堂凑在石逸渊的耳畔轻语几句,再对蒋凌一拱手示意,便出了正堂。

蒋凌继续抿茶,虽已饮过好几杯,但此时亦只能以饮茶来消磨无聊索味的时光。他不过在此只待着闽皓扬的命令,还有一些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禀报。

石逸渊放下手中茶盏,转而对蒋凌道,“蒋将军,时已过午时,下官命的宴席已经准备完毕,请将军与王爷入席,不知王爷……”

蒋凌亦不再饮,对石逸渊一颔首,眼神移向身后的帷帐。里面至今毫无动静,不知闽皓扬在作甚。他心中禁不住忐忑一突,暗自思忖片刻,回道,“待末将进去告知王爷,石大人不必担忧。”

“好,劳烦蒋将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