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帝王,奴家我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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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那几人望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一笑,各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这里都是我们的地盘,那个女的也跑不了。”

闽皓扬脸一横,竟慌乱了起来,迅速拿起短剑向那几人挥去。对手毕竟人多,自己又太担心那边白芯蕊的处境,几个回合下来竟一不小心不知被谁在胸前和手臂上划了几刀,青色的紧身衣衫立即被鲜血染红了半边。

正在闽皓扬踌躇之际,一个挺拔的身形被一袭修长的黑色披风裹着,如风一般降临在自己的面前。只见那人几次挥舞,便将身旁的劫匪都击倒在地。

闽皓扬没来得及对那人道谢,便指着白芯蕊奔去的方向大声道,“那边还有一人!”

那人轻身一跃便消失不见,几声凄惨的叫声自那方向传来。

闽皓扬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趋马奔了过去。只见劫匪已都已应声倒地,白芯蕊正抱着怀里的牧儿立在尸体的中央。

闽皓扬赶紧翻身下马,奔上前去。

“芯蕊,你没事么?”闽皓扬望着惊慌失措的白芯蕊,心头似有千万把尖刀在搅,胸中血气翻涌,压也压不下,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呕出。低头看去,只见手腕上一道血色红线隐隐出现,蜿蜒而上。

白芯蕊见闽皓扬这般模样,心一惊,忙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了?”

闽皓扬闭目缓了缓,又睁开眼睛,定了定身子,道,“我无碍。”

白芯蕊眼神落在闽皓扬胸前的伤口上,心知应该伤的不轻。她远远望了一眼穿黑色披风那人,将围在身旁的十几个劫匪几剑便刺倒在地。

打头的劫匪老大惨声呼痛,在地面上连滚带爬,拖出一道殷红的血线。穿黑色披风那人立在他面前,冷冷道,“以后再让我见到,必不饶你!滚!”

劫匪老大被其他刚立起身的手下连忙扶起,躬着身子不停地道歉道,“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了,谢谢大侠饶命。”

“还不快滚!”

“是是是……”那几个劫匪转身一瘸一拐的赶紧离去了。

那人向闽皓扬和白芯蕊走了过来,见闽皓扬身上的伤,道,“你受伤了?”

闽皓扬微微点了点头,拱手揖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在下不胜感激。”那人将手中的剑收起,望了一眼白芯蕊,道,“如此小事,不足挂齿。”

白芯蕊被那人投来的款款神情震惊,忙望了一眼闽皓扬的伤口,急声道,“这伤很深,要赶紧包扎的,我去寻些止血的草药,你能帮我先照看一下他么?”

那人略一思忖,道,“好。”

白芯蕊抚了抚身后站立的牧儿,道,“牧儿,我等下回来,你好好呆在这里。”

见牧儿“恩”了一声,白芯蕊便去寻草药了。不一会,她便拿着些绿色的山草回来,在岸边洗净碾碎敷在了闽皓扬的伤口处,且找了块干净的布替他按压包扎上,那血才终于逐渐地止住了。白芯蕊庆幸自己当初在普善堂之时跟赵大夫的几位门生学过基础的医术,如此竟然派上了用场。

见天色已晚,穿黑色披风那人对着二人道,“附近只有我一间竹屋,信得过在下的话便请二位先随我去那

里歇息吧。”

闽皓扬一抱拳道,“阁下萍水相逢援手施救,在下甚是感激。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那人回一施礼,“在下名唤,宋墨殊。敢问阁下姓名?”

“在下,闵湛。”

白芯蕊顿觉迎面而来一种清峻孤高,遗世独立的感觉,却又溢满逃离不开的深情万种。那人道,“姑娘呢?”

“白如烟。”

“如烟,轻烟淡泊,盈盈袅袅,姑娘甚合芳名。”

白芯蕊脸上微微地泛起绯红,像是被眼前这人的笑靥俘获一般,轻渺如浮尘。

待到了竹屋,天色已全然黑下。宋墨殊推开竹篱栅栏引他们入内,依稀借着天上缓缓展开的星光看到这小院中种着不少草木,夜风中飘来若有若无的清香。

这竹屋不大,但收拾的极其清爽干净。桌椅橱凳皆以碧色青竹制成,摆放的错落有致。宋墨殊点燃了红烛,烛火下恍惚落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莹莹淡淡。

白芯蕊想这主人定是淡泊隐逸之人,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寻得个如此清净安逸之处。这山这水,这草屋,不正是自己多少次渴望与闽皓扬共同生活的地方么?

牧儿累了一天,之前在林子里也受了惊吓,很早便睡去了。

白芯蕊看了闽皓扬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不过还是要勤换药。她让闽皓扬先去休息,自己明早继续去屋后的山上寻一些可以治伤的草药。

竹屋门外有几个亲手编织的竹桌竹椅,做工甚是精巧,像出自一个细腻的女子之手。

秋夜风清,萤草浅淡。

月已上空,白芯蕊却辗转难以入眠。她仍在担心闽皓扬的伤势,毕竟自己的医术还不够精湛,怕是减轻不了闽皓扬的痛楚。她裹上一身红色披风外衣,出了竹屋,寻那竹椅坐了下来。

整个竹屋全被浓郁的树木环绕,依稀能听见夜风夹杂着流水的喧闹声响。远远的凉意拂面而来,已是夜深露重。

白芯蕊坐在那里,思绪竟被那远处的青山轮廓勾了去。这些场景,正是当初心之所往的地方。当初和某人山盟海誓,寻这等干净淡泊之处,过一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此时此刻是实现了愿望么?可是自己的内心为何还不安静?是周围太多喧嚣了么?月明星稀,鸟虫已眠。哪里有什么吵闹?是自己的内心在聒噪什么呢?究竟谁能告诉我?

不知何时一人立在了身后,“还不睡么?”白芯蕊回眸,见宋墨殊正自竹屋内走出,他已经换上一身青色的紧身长衫,眉宇间的轻柔似这夜色不见清冷却通透心底。那一刹那的恍惚,让她仿佛沉沦梦中时光流转,落入了无尽的轮回里。

“怎么不说话?”那人月色下清峻的面容将她再一次从那轮回中救醒。

“没事。不困而已。”那声调柔软缱绻,却在这满天际的夜色里弥漫开来。

宋墨殊寻了个白芯蕊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白芯蕊侧了侧身子,离他远去了些。宋墨殊淡淡一笑,道,“你怕我?”

白芯蕊心一颤,宛若是一株不胜娇羞的积雪花,恍惚间便融入在那人的注视里,“我为何怕你?”

宋墨

殊精致的脸庞侧过去望她,久久不肯离去,只笑不语。

白芯蕊仿佛不论如何躲藏,终究逃不开那人一双俊冷孤寂仿佛要吞噬一切的眸子。她倒也不惊慌,秀眉微锁只道,“你为何看我?”

宋墨殊脸上的笑靥仿佛就要从这夜色中悄然绽放,“不为何,只是眼睛不听我的话。”

白芯蕊眼底荡起一层波澜久久难以平息,感觉夜风间像是掺杂了一丝雨意,扑在面上,一种挥之不去的触觉。

“都还没睡?”终于两人之外的声音打破了这夜色的宁静。

白芯蕊见闽皓扬披着一袭长衫从竹屋里走了出来,连忙起身趋上前去,嗔他,“你怎么出来了?伤口不痛了么?”

闽皓扬拿手捂了捂手臂上伤口的位置,淡淡道,“无碍,竟还不知你还有这等医术。”

白芯蕊扶他坐在一把竹椅上,眼神里尽是柔情,“你不知的事还多着呢。”

闽皓扬像是被她的话语所惊,微微一怔,淡雅地一笑。

宋墨殊坐在闽皓扬的对面,看此场景,像是知晓了什么,对着闽皓扬道,“闵兄,你们怎么会途经此处?”

闽皓扬挡了挡肩膀上的衣衫,轻声道,“唉,此事说来话长,其中纠葛颇多,不想连累墨殊兄,所以墨殊兄还是不为知的为好。”

宋墨殊嘴角一扬,似乎世间一切皆不入我眼,“闵兄但言无妨,我宋墨殊何时在乎什么连累。有何用到宋墨殊之处,闵兄尽管开口。”

闽皓扬望了一眼立在自己身旁的白芯蕊,将她拉过去引坐在竹椅上。宋墨殊见此场景,眼底一沉,面容丝毫不改清峻之势。

“在下跟……如烟,正被官府追杀,逃至此地,却不料遇见那些劫匪。”

宋墨殊略一沉吟,剑眉微蹙,“官府?莫非二位有何作为得罪了官府?”

闽皓扬注视着远方的层峦叠嶂,单手握拳,长叹一声,“官府昏庸无用,不过一场冤屈而已。”

宋墨殊神情微凛,对视了一眼白芯蕊,沉沉道,“竟想不到闵兄跟如烟姑娘有此遭遇,官府贪戾无能,百姓早已痛之。当今天下更是无君为政,朝廷为后妃权倾。如此之境,百姓出头之日渺渺矣……”

听闻这番明世之论,闽皓扬这才仔细端视起了宋墨殊。这个男人虽隐逸至此,却了却天下之事,举止间莫不表现出大将恢弘之气。如若为仕,亦可成为一代举世无双的将才。

闽皓扬略一沉思,他所言权倾朝野的后妃,莫非是她?不曾想当初自己拒绝为帝,竟然惹来如此祸端。那个女人,竟然野心如此之大,亦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白芯蕊默默看着闽皓扬,脸上亦满是浅浅清愁。她也心知闽皓扬想起了京都,想起了皇城,想起了云霓裳。事到如今,这个男人还是离自己太远,自己竟连他心底一寸的位置都抓不住。是不是这场仓皇的逃离从一开始便注定了错误,无论对天下,还是对这个应以天下为己任的男人?

闽皓扬轻咳一声,将白芯蕊的思绪带回了竹屋外的月夜。

白芯蕊从他的视线里躲离,立起身子,道,“对不起,我想去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