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号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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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一场丢人现眼的报复

    “我是偶然听到我爹跟我娘聊天说到我不是亲生的,却没想到原来您是我母亲!”张爱天说着走上前将张桂兰抱住。

    站在窗外的刘玉华听着婆婆的故事内心百味翻滚,但同时想到平时婆婆给的那些气,自己受的那些苦,她就不禁一阵冷笑,不由得攥起拳头,有种想把婆婆丑事公布于天下的冲动,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一个更为周密的报复计划慢慢在她心头形成了。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张爱天此番前来不是为了认亲,认亲不过是偶然的机会下偶然的促成了,他的主要目的还是为钱。

    在认下张桂兰之后,他便拥有了更强大的借钱理由,于是他立刻开始向她大吐苦水,什么养父母偏心眼儿,让他们的亲儿子接手公司,并且准备把他撵走,不准备给他一条活路,说的声泪俱下,那些信手拈来的谎话说的自己都差点信了。

    张桂兰听得泪水连连。

    张爱天见时机成熟了,便说出自己想趁着年轻另开公司单干,张桂兰立马点头支持。

    张爱天狡黠地笑笑,“娘,我没有钱啊!”

    那一声“娘”叫的张桂兰心花怒放,她立刻把玉华喊了进来,附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刘玉华点了点头走出门去。

    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子走了进来,刘玉华看了看坐在床边的两个人,把纸袋子扔到了床上又用手摁住,看了一眼张爱天说道:“这是一万块钱,给你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做什么生意我算一股,赚了钱跟我平分!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

    张爱天看到牛皮纸袋子时,两眼早就放光了,至于玉华说的话他哪还能不同意?立刻把头点的像鸡啄米,连连说道,“好说好说。”说着拨开按在纸袋子上的手。

    “立个字据吧!”刘玉华松开将准备好的纸和笔递到张爱天手上。

    张爱天无奈地接过纸笔,在上面匆匆写下了几行字,又递给了刘玉华,刘玉华看着字条笑了笑满意的离开了。

    张爱天也不是无能之辈,拿了钱开了一家广告公司,由于自己经营独到,公司也经营的风生水起。闲暇之余他常常回到清河村去看看生母,当然了也顺便看看那个漂亮风|骚的弟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爱天逐渐地喜欢上了那个倔强高傲的乡下女人,每次看到她他都有一种心疼的感觉,自第一眼起,他就有那种感觉,难道是一见钟情吗?他摇摇头,一见钟情他是不相信的。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靠近,想去探究她与她深入交流。

    刘玉华也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英俊的男人,每次他开着车从县城回来看她婆婆,她都会无比欢喜地跑去迎接他。

    两个人藏在眼神

    深处的东西被张桂兰看得一清二楚,每次送走了张爱天,张桂兰都会把刘玉华喊道自己屋里狠狠地羞辱一番——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勾|引我儿子!

    你最好离我儿子远远地否则,叫你好看!

    你就是天生的贱|人!骚|货!狐|狸|精!

    那一句句的辱骂声如同一把把刀子割裂着玉华的心,她不动声色的听着婆婆的叫骂,并不与她口头上斗嘴,心里暗暗地计划着对她的报复。

    一个阴雨天,玉华独自一人跑去县城去看望在一中读书的儿子,看望过儿子之后,她去了张爱天开的公司。

    当意气风发的张经理看到公司门口东张西望的玉华时,惊出了一头汗水,他走上前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玉华莞尔一笑:“专程来看你的。我想你了。”

    玉华如此直白的话让张爱天为之一振,心立刻痒起来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他将玉华拉到楼下说:“你先在这等我,我去处理一下然后咱们去吃饭。”说完深深地看了玉华一眼匆匆向楼上跑去。

    五分钟之后,张爱天跑了下来,一下来就拉住了玉华的手,“其实我也挺想你的,走,我带你去转转!”说着拉着玉华上了他的小车。

    一上了车,张爱天迫不及待的将玉华搂住,捧起她的脸热烈地亲吻起来,刘玉华回应起来却显得很笨拙,两人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

    似乎是从那一天开始,他们让彼此彻底地陷入了婚外|恋的泥沼里,不肯自拔。

    每次缠绵之后,玉华都有种厚重的失落感,都忍不住去幻想张爱天是她的丈夫,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凌驾于世俗所有的情感之上的最纯真的爱情。

    然而,婚外情始终都是见不得光,不被世人看起的东西。

    她最终都会被人唾骂。

    而他也最终会因她的情而远离她。

    这一点她看不透,世间所有小三都看不透,她们都认为自己那是爱情。

    一直到她实施了那个计划,她才真正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说到那个报复计划时,女人冷笑了一声,“你可能不知道,我当时大概是被鬼迷了心窍才想出那样的一个方式,呵呵,不过我觉得很过瘾,真的,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还会选择用那样一个方式来对付他们母子。”她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顾倾心听得却有些难过,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就连呼吸都有种窒息感,她一向不太喜欢悲伤的故事,但现在却在听一个更加暗黑的现实故事,她觉得生活对自己就是那么残酷不公的,没想到有人比自己的遭遇还要悲惨,看来这世界底层的人们真的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九六年的一个夏日的午后,蝉鸣阵阵,将困乏的

    人们催进梦乡。

    玉华和张爱天约好了趁着午休一起到田间大杨树下坐坐。谈一谈他们的公司。张爱天看不透这个女人的想法,如约赴会,而那一天刘玉华却跟他撒一张大网,等着他往里钻。

    吃过了午饭,玉华早早的坐在田间地头等着,每天她都会坐在这里观察,她发现每到中午一点半左右都会有一个中年的男人从清河村骑着自行车出来,经过这里去镇上。于是她下定了决心将张爱天约到这里。

    现在刚刚十二点半,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刘玉华焦急的站在地头,内心无比紧张,一面想着如果不能成功该怎么办?一面又打着退堂鼓。

    终于看到张爱天向她走过来时,她不再紧张,三步并两步向他跑去,跑到他身边时,一把抱住张爱天魁梧的身体,“天哥,我好爱你,你知道吗,我过得太苦了。从来没有一个像你那样对我好,家里人一个个利用了我之后还嫌弃我,骂我骚|货,嫌我给他们丢了人!天哥,你带我走吧。我们舍弃这里的一切,远走高飞。”

    张爱天被她的举动吓呆,他慌忙四下里观望了下,发现没人,才急促地喘了一口气说道:"花儿,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才跟我妈相认你就要我离开。再说咱们的事业刚刚起步,不能半途而废呀!”

    “那你和你老婆离婚,我跟傻子离婚,咱俩结婚!”刘玉华死死地抱住眼前的男人,试探性的开口,“我想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我老婆刚生了老三,再说咱们这样不挺好吗?”张爱天转过身将玉华抱在怀中,一只手不安分的开始在她身上游走。

    听到他说“不可能”时,她内心那个主意一下子坚定了。

    刘玉华不再说话,眼中再次涌出泪来,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踮起脚,勾住张爱天的脖子,主动的凑上前紧紧吻住他的嘴。

    热浪扑人的天气里,两人迅速褪去衣衫,一丝不挂的在稻田里扭动翻滚起来。

    这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中年男人路过那片稻田,一眼看到了在稻田里翻滚的两个人,惊得一下子从自行车上滚了下来,自行车“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轰”的一声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张爱天看到那个奔回清河村的中年人,大脑瞬间清醒了,他一把推开骑在身上的女人,迅速的在草丛里找到自己的衣服,颤颤抖抖地穿起来。

    刘玉华坐在枯草堆里,看着慌里慌张的男人,从鼻孔中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说着开始找寻自己的衣服。

    当她刚刚披上花格子衬衫扣子还没来得急扣上时,就看见一大帮人从清河村急吼吼的赶了过来。

    “花儿,快,快跑呀!”张爱天紧张地拉住玉华的

    胳膊,用力拖拽着她向清河村相反的方向跑。

    跑了一段,刘玉华一把甩开张爱天的手,冷笑道:“我算是看走眼了!有种做没种承担!”说完转头迎着那群人走去。

    领头的是张桂兰。

    张桂兰见玉华迎着他们走来,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她三步并两步冲到玉华面前,伸出蒲扇般大小的巴掌狠狠地扇在玉华的脸上。

    刘玉华原本晒得通红的脸被这一耳光打出五个指印,她愤怒地瞪着张桂兰,说不出话来。

    “打死你个伤风败俗的小娼妇!”张桂兰叫骂着再次拉开架势要打,“自打你进了我姜家,哪一点亏待你了?大山是傻了点,也不至于让你这么没羞没躁的骚货当着外人的面给扣绿帽子!我打死你!”一面骂着一面用手揪住玉华的头发,死命的拉扯。

    刘玉华满眼里都是愤怒,却固执的不说一句话。任由她婆婆揪扯着打她。

    张桂兰身后的人,一个个带着鄙夷的神情,观望着这一处家庭闹剧,谁都不拉架,也不说劝和的话。

    “说,那个野男人是谁?”张桂兰揪住刘玉华的耳朵,大声问道。

    “哼,有种今天你弄死我!”刘玉华倔强地说。

    听她的语气似乎还在袒护那男人,张桂兰气的咬牙切齿,颇有容嬷嬷针扎紫薇的范儿,恶狠狠的说道:“小骚货,别以为我不敢。死之前你必须告诉我那男人是谁!”

    刘玉华咬了咬嘴唇,冷笑一声,凑到张桂兰耳边轻声说了三个字,说完看着张桂兰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了,才放声大笑。

    周围的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婆媳二人,纷纷窃窃私语的猜测着。

    刘玉华抬起头扫了一眼众人,大声说道:“那个野男人就是张爱天!是她的——”说着右手指向张桂兰,戏谑地看着张桂兰。

    张桂兰急忙上前捂住了玉华的嘴。

    刘玉华再次仰天大笑,“老太婆,你也有今天!你也有怕的时候!哈哈哈——”说完拨开人群大步向村里走去。

    身后张桂兰瘫坐在人群里,人们纷纷追问着,张爱天到底是谁?

    张桂兰低声喃喃自语:“她是设计好的,一定是故意设计的。”

    “之后的日子,张桂兰那个疯女人一直骂我,说我是个丢人败兴的不祥女人,我知道我丢人,但也轮不到她来骂我,她本人就不是什么好货,有什么资格说我?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怀孕了。”女人的眼神再次暗淡下去,“也算是孽缘。”

    几个月之后刘玉华生了一个男婴,就是她说的那个走失了的小儿子。

    小孩生下来的时候很虚弱,休克了几次,最后都艰难而顽强地醒了过来。许多人都说,这孩子怕是活不下来。但是玉华不相信,她固执

    的将孩子抱在怀里。

    这孩子是张爱天的种,也是因为这个,张桂兰才没有将孩子扔出门去。生物学角度来说这孩子是她的亲孙子。

    孩子出生第六天的时候,出现了高烧,这可急坏了婆媳二人,她们将孩子抱到医院却检查不出任何毛病!这让两人格外震惊。医生不敢随便医治,只好给孩子打了一支退烧针,就把婆媳二人撵回了家。

    回到家,刘玉华坐在床上看着小脸通红的孩子,心如刀绞,眼泪不断的掉落下来。哭累了就靠在被子上闭着眼睛休息。

    半夜的时候张桂兰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小节枯朽的木,她开心地扬了扬手里的木说,“这下子孩子有救了,我去熬水。”说完又兴冲冲地出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张桂兰端着小半碗污浊的水走了进来,“快,把这个给娃喝了!”说着放下手里的碗,去抱孩子。

    刘玉华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警觉地问:“那是什么东西?好脏。”

    “医院里看不好,说明咱娃身上有脏东西,这个是棺木水,昨晚半夜我想起以前老一辈就是这么救孩子的,就起来去后山墓地里刨了一块棺材木回来,这水要趁热喝。”张桂兰一边解释一边又来要孩子。

    玉华颇不信任地看了一眼张桂兰,“哼,恶心死了!你这都是迷信,我才不信你。万一孩子喝了出事怎么办?你负责吗?”

    张桂兰见她不信就急了说道:“我负责,我就是死了也要给你孩子负责!”说着一把将孩子抢了过来,掰开孩子的小嘴将那碗脏水灌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这小孩自从喝了那一碗脏水之后,高烧也逐渐地退了,小身体也慢慢的健壮起来,只是双眼看起来无神,没有同龄的小孩机灵。

    这个小孩一百天的时候,张桂兰死了。突发脑溢血死在清河河边。

    清河村的村民知道张桂兰偷偷去墓地挖掘棺材木的事后,纷纷都说她的死是被恶鬼报复——掘人祖坟,对人家祖先不敬,这是要遭报应的。

    张桂兰死后,姜二狗便没了约束,一天到晚往玉华的房里跑,甚至白天都要呆在她房里。开始的时候,刘玉华还会避讳他,甚至赶他出去,后来这老狗死皮赖脸的赖在她房里,玉华也没了脾气,只是不允许他侵犯她。

    姜二狗开始还以为玉华是因为婆婆的死而忌讳跟他干那事,也就不去招她,只是在她屋里呆着看她。

    小孩一周岁的时候,姜二狗也死了,据说是食物中毒,清河村的村民都谣传是玉华毒死了老头子,但没有任何证据,大家只能臆测一番。

    “姜二狗那个狗东西确实是我弄死的。”女人的语气忽然变得阴恻恻的,“我让他吃了很多海鲜,又准备了大量的维c水,他

    一个没念过书的大老粗自然是不知道两者结合会中毒,当天晚上就叫唤着死了。那个声音听起来特别的绝望,不过我想死对他而言是最好的解脱。”

    姜二狗死了之后又过几年,一个冬天,她十八岁的大儿子把隔壁村的一个姑娘肚子搞大了,迫不得已,刘玉华为他们举办了简单的婚礼,由于两人都不到法定婚龄,两人也没有领结婚证,那姑娘生下孩子之后,两人就一起去了a市打工,几年之后,两人之间矛盾越来越大,便不欢而散了。

    “儿媳妇带走了我孙女,我当时如果强硬一点将她留下就好了,但是我……”女人低下头去,红了眼眶,“我那个儿媳妇心肠还是很软的,性格也很好,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之间是没有任何矛盾的,她也从不嫌弃我小儿子,比后来这个强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