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修魔得长生，拒之我为人
天牢里，燕剑天不紧不慢地走向深处。
天牢之所以坚不可破，不仅仅是因为守备森严，还有一个，那便是天牢的构造如同迷宫一般，每一块区域关着不同类型的犯人，比如天牢的东部区域关着事大周叛乱或者失职的官员，修为都在聚神境及以上，西边则是穷凶极恶的修士。而燕剑天今夜要去的地方，严格来说不算天牢明面上的区域，因为他要救的人是在天牢底下的天河里。
燕剑天不过片刻，便过了无数的铁闸门，也杀了不少的大周士兵，若不是有着大周的人给了天牢的构造和防卫力量分布图，燕剑天没有那么容易就进去天牢深处，恐怕早就迷路，不知道转到哪个方向了。
燕剑天来到一个天牢的中央地带，这里一片空旷，唯有数不清的乱石，闪烁着黑光，让人分不清是石头本身自带的光还是人为给镀上的。
天牢有着屏障来隔音，覆盖在石头上的黑光便是那道屏障，然而这屏障只是能够阻挡人的声音和人的耳所能听到的声音，却无法阻止外面的声音和某种自然细微的声响，比如，天牢地底下天河的水流声。
汩汩而流的水声从某个地方传来，那便是天牢的下方。
轰的一声，一把烧得火红的剑直插入地底，炽热的火光在天牢里亮起，当这道火光冲入地底之时，地底下顿时生出一股可怕的力量，以不可想象的速度，继续朝下冲击进去。
嘭嘭嘭，天牢那黑硬的岩石上突然出现了无数道火红的裂缝，裂缝不断往上延伸，不断的崩落！
像是被某种恐怖的力量给烧裂和融化了。
崩落的岩石的断面光滑如境，如同被刀割一般，流淌着火红的汁液，那是黑石融化的岩浆。
燕剑天所在的地底的岩石不断坍塌，最后如同镜子一般崩碎。
一个地下水窟出现在燕剑天的眼前。
“若不是有构造图，就算是神也发现不了下方的奥秘吧。”燕剑天喃喃自语道。
随后便一头扎进地下水窟里， 他不知道水下面有什么，他只知道里面有人，有他要救的人，也有阻拦他的人。
所以他的全身被火热的剑气包裹着，一团巨大的火光，在漆黑的天河亮起，如同天河的水在燃烧一般，这一幕无疑是十分奇怪的，火怎么可能在水里燃烧？水克火，乃天地法则，那岂不是法则被破坏了吗？这不符合常理，但却是事实，法则同样是由力量构成，当力量足够强大，法则也会被斩破。
而且这些水已经不是单纯的水了，而是无数道剑意构成的水，燕剑天的火也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火，火能在水里燃烧，因为燕剑天的剑意强。
一道火焰以恐怖的速度变大，仿佛吞噬这整条河流一般。
没有任何的停留，燕剑天就直直的穿了过去，他的人就像一柄巨大的火剑。
炽烈的火光烧尽了沿途所有水流，留下一道路，一道耀眼的火光，向着最深处飞去。
燕剑天进入到了一个很奇特的地方，水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块块高低不平的岩石，或者说是石碑更为合适。
石碑一共十二座，一半露出水面，有一半沉没在水中。
这石碑是诡异的黑色，黑得令人心悸，就像是从地狱里挖出来的一般，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块块巨大的墓碑，上面有着很多很深很大的线，不起眼的黑光就上面流淌。
燕剑天感觉他进入了一个牢笼，一个天地牢笼。
事实上这里也的确是一个牢笼，因为他透过下方的水，看到他今夜要救的人——燕王被十二块石碑镇压着，十二根铁链紧紧没入燕王的血肉之躯中。
燕王此刻没有了君临天下的霸气，活生生一个迟暮老人，他头发早已花白，皮肤紧皱，，双眼空洞，眼眶深陷，面黄肌瘦，整个人只剩下皮包骨头，但他不过是四十多岁的人啊，就像是被抽取几十年的生机一般。
石碑上坐着一个像是已经死去许久的人，在燕剑天进入的瞬间，双眸便是猛然张开。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没有了瞳孔，只剩下眼白，当他看向燕剑天之时，燕剑天感觉像是死神在看着他，莫名的寒意笼罩在心头。
他身穿白衣，他的五官都已经皱在了一起，因为太老了，面孔却很大，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老狗。
燕剑天不敢大意，因为他感觉到这名老人气势一点都不弱，甚至还要比他强上数分。
他叫鬼天孤，镇守在天牢深处的皇宫供奉，他曾是大周某个皇帝的护卫，皇帝死了，他自然不能在留着，要么选择与皇帝一起入棺，要么选择变成鬼一般活着，他选择了后者，在天牢里苟活着。
“鬼天孤，你竟然还活着？”燕剑天看着面前的看着，笑了起来。
鬼天孤的眉头不可察觉地挑了起来。
世上应该极少人还知道他，因为他在世上已经死去了，更少人能认出他，除了大周皇室的人。
“我是燕人，自然不可能知道这里有你的存在，但今夜我能轻松顺利的进入大周最牢固的地方，不用多说，你也知道是何人告诉我的？”燕剑天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地说道。
鬼天孤突然脸色微变了起来，这个何人一瞬间在他的脑海里蹦了出来，大周皇族的人。鬼天孤已经在这里一百多年了，自然不知道是大周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大周的皇帝变成了天后。
就在鬼天孤楞住的瞬间，便是燕剑天出手的时刻。
他手中的剑变得突然烧了起来，幽红无比，瞬间刺到了鬼天孤的心脏处。
噗嗤一声，燕剑天的剑刺穿了鬼天孤，然而燕剑天的面色却是骤变起来，一股奇怪的感觉传来，多年的杀人经验告诉他，他刺穿的只是虚影。
就在他发觉的片刻，巨碑里突然十二把黑色巨剑如同闪电一般刺到他的身前，鬼天孤化成一阵黑烟，不知何时已经没入到了水中。
一声凄厉的厉吼突然响起来，“我只要杀了你，我自然能活下去，想乱我心境，倒是不错的主意，但你还是嫩点。”
嗤的数声清响，燕剑天的身上出现了十二道剑痕，很深，虽不足以致命，却是让他受了不轻的伤，燕剑天的气息瞬间萎靡。
黑色的血从燕剑天的身上喷了出来，他的血肉竟然无法愈合，被某种力量给腐蚀了。
燕剑天的眉头顿时深深皱起，冷笑道“想不到昔日大周皇宫的供奉，竟然修起了魔道，真是讽刺。”
“哈哈，同道中人，你不也堕入了魔道，如此精炼的剑法，唯有燕国剑冢了，真是辱没师门啊。”鬼天孤反唇相讥道。
“更何况，我只是想活着，只有拥有更强的力量我才能活得更久，我修道为长生，入魔也为长生，这与我本意并不冲突，这里冤死和死不瞑目的修行者这么多，还有镇压着一具魔骸，如此好的修炼条件，我为何不试试，也许我真能靠此突破到那个境界，借此长生，对我来说这是好事，不是坏事。倒是你为了复仇竟然变成了魔侍，起码这一点我比好的多。”鬼天孤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鬼天孤活得久，看得也更清，一看过去，燕剑天的眸子所藏着的东西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燕剑天也不恼，虽然被人彻底看穿这心里感觉很讨厌，但毕竟是事实。
“修魔便是魔，无论出于什么都是不可原谅的，所以你跟我一样是魔，又何必分得太清楚？”燕剑天淡淡地说道，身体里涌出魔气，将鬼天孤残留的魔气给吞噬掉。
“你想说什么？”鬼天孤皱着眉头问道。
“既然都是魔，何必自相残杀，这里有一具魔骸，神圣境魔王的骨骸，若是你能占据这具魔骸，便能成为真正的魔，这等境界的魔是杀不死的，而且魔族的寿命要比人类的要更久。”燕剑天笑着说道。
鬼天孤看向笑着燕剑天，嘴角带着笑意说道“这的确是不错的主意，不过我拒绝。”这个笑是轻蔑的笑，更是嘲讽的笑。
“修道为长生，这固然是我的道，但我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修行者，所以不可能本末倒置，为长生而舍弃做人，甚至去杀害人类，这便是你与我的最大区别，所以你的剑已经不纯，刚才的那一剑本该伤到我，但却没有，因为做人失败了，剑自然也失败了。”
鬼天孤冷笑起来。
“长生固然好，入魔不做人，天亦弃我。”
燕剑天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也苍白了起来，鬼天孤的话如同烧红的针一般，深深地刺痛他的心，他的情绪开始波动起来，也开始质疑自己起来，某种光亮的东西想要从他的心里苏醒，那是从前的他，仗剑平天下，但却是被一股黑色的气体深深地掩盖住了，那是现在的他，入魔为复仇。
他不能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他的道心就破了，所以他选择出剑，唯有杀掉眼前的人，他才能回复平静。
“杀了他，杀了他，他在乱你道心。”内心有着某种声音对他说道，于是他的眼眸变得猩红无比。
“杀！”燕剑天怒喝一声，带起一阵黑气向着鬼天孤斩去。
天牢之所以坚不可破，不仅仅是因为守备森严，还有一个，那便是天牢的构造如同迷宫一般，每一块区域关着不同类型的犯人，比如天牢的东部区域关着事大周叛乱或者失职的官员，修为都在聚神境及以上，西边则是穷凶极恶的修士。而燕剑天今夜要去的地方，严格来说不算天牢明面上的区域，因为他要救的人是在天牢底下的天河里。
燕剑天不过片刻，便过了无数的铁闸门，也杀了不少的大周士兵，若不是有着大周的人给了天牢的构造和防卫力量分布图，燕剑天没有那么容易就进去天牢深处，恐怕早就迷路，不知道转到哪个方向了。
燕剑天来到一个天牢的中央地带，这里一片空旷，唯有数不清的乱石，闪烁着黑光，让人分不清是石头本身自带的光还是人为给镀上的。
天牢有着屏障来隔音，覆盖在石头上的黑光便是那道屏障，然而这屏障只是能够阻挡人的声音和人的耳所能听到的声音，却无法阻止外面的声音和某种自然细微的声响，比如，天牢地底下天河的水流声。
汩汩而流的水声从某个地方传来，那便是天牢的下方。
轰的一声，一把烧得火红的剑直插入地底，炽热的火光在天牢里亮起，当这道火光冲入地底之时，地底下顿时生出一股可怕的力量，以不可想象的速度，继续朝下冲击进去。
嘭嘭嘭，天牢那黑硬的岩石上突然出现了无数道火红的裂缝，裂缝不断往上延伸，不断的崩落！
像是被某种恐怖的力量给烧裂和融化了。
崩落的岩石的断面光滑如境，如同被刀割一般，流淌着火红的汁液，那是黑石融化的岩浆。
燕剑天所在的地底的岩石不断坍塌，最后如同镜子一般崩碎。
一个地下水窟出现在燕剑天的眼前。
“若不是有构造图，就算是神也发现不了下方的奥秘吧。”燕剑天喃喃自语道。
随后便一头扎进地下水窟里， 他不知道水下面有什么，他只知道里面有人，有他要救的人，也有阻拦他的人。
所以他的全身被火热的剑气包裹着，一团巨大的火光，在漆黑的天河亮起，如同天河的水在燃烧一般，这一幕无疑是十分奇怪的，火怎么可能在水里燃烧？水克火，乃天地法则，那岂不是法则被破坏了吗？这不符合常理，但却是事实，法则同样是由力量构成，当力量足够强大，法则也会被斩破。
而且这些水已经不是单纯的水了，而是无数道剑意构成的水，燕剑天的火也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火，火能在水里燃烧，因为燕剑天的剑意强。
一道火焰以恐怖的速度变大，仿佛吞噬这整条河流一般。
没有任何的停留，燕剑天就直直的穿了过去，他的人就像一柄巨大的火剑。
炽烈的火光烧尽了沿途所有水流，留下一道路，一道耀眼的火光，向着最深处飞去。
燕剑天进入到了一个很奇特的地方，水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块块高低不平的岩石，或者说是石碑更为合适。
石碑一共十二座，一半露出水面，有一半沉没在水中。
这石碑是诡异的黑色，黑得令人心悸，就像是从地狱里挖出来的一般，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块块巨大的墓碑，上面有着很多很深很大的线，不起眼的黑光就上面流淌。
燕剑天感觉他进入了一个牢笼，一个天地牢笼。
事实上这里也的确是一个牢笼，因为他透过下方的水，看到他今夜要救的人——燕王被十二块石碑镇压着，十二根铁链紧紧没入燕王的血肉之躯中。
燕王此刻没有了君临天下的霸气，活生生一个迟暮老人，他头发早已花白，皮肤紧皱，，双眼空洞，眼眶深陷，面黄肌瘦，整个人只剩下皮包骨头，但他不过是四十多岁的人啊，就像是被抽取几十年的生机一般。
石碑上坐着一个像是已经死去许久的人，在燕剑天进入的瞬间，双眸便是猛然张开。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没有了瞳孔，只剩下眼白，当他看向燕剑天之时，燕剑天感觉像是死神在看着他，莫名的寒意笼罩在心头。
他身穿白衣，他的五官都已经皱在了一起，因为太老了，面孔却很大，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老狗。
燕剑天不敢大意，因为他感觉到这名老人气势一点都不弱，甚至还要比他强上数分。
他叫鬼天孤，镇守在天牢深处的皇宫供奉，他曾是大周某个皇帝的护卫，皇帝死了，他自然不能在留着，要么选择与皇帝一起入棺，要么选择变成鬼一般活着，他选择了后者，在天牢里苟活着。
“鬼天孤，你竟然还活着？”燕剑天看着面前的看着，笑了起来。
鬼天孤的眉头不可察觉地挑了起来。
世上应该极少人还知道他，因为他在世上已经死去了，更少人能认出他，除了大周皇室的人。
“我是燕人，自然不可能知道这里有你的存在，但今夜我能轻松顺利的进入大周最牢固的地方，不用多说，你也知道是何人告诉我的？”燕剑天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地说道。
鬼天孤突然脸色微变了起来，这个何人一瞬间在他的脑海里蹦了出来，大周皇族的人。鬼天孤已经在这里一百多年了，自然不知道是大周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大周的皇帝变成了天后。
就在鬼天孤楞住的瞬间，便是燕剑天出手的时刻。
他手中的剑变得突然烧了起来，幽红无比，瞬间刺到了鬼天孤的心脏处。
噗嗤一声，燕剑天的剑刺穿了鬼天孤，然而燕剑天的面色却是骤变起来，一股奇怪的感觉传来，多年的杀人经验告诉他，他刺穿的只是虚影。
就在他发觉的片刻，巨碑里突然十二把黑色巨剑如同闪电一般刺到他的身前，鬼天孤化成一阵黑烟，不知何时已经没入到了水中。
一声凄厉的厉吼突然响起来，“我只要杀了你，我自然能活下去，想乱我心境，倒是不错的主意，但你还是嫩点。”
嗤的数声清响，燕剑天的身上出现了十二道剑痕，很深，虽不足以致命，却是让他受了不轻的伤，燕剑天的气息瞬间萎靡。
黑色的血从燕剑天的身上喷了出来，他的血肉竟然无法愈合，被某种力量给腐蚀了。
燕剑天的眉头顿时深深皱起，冷笑道“想不到昔日大周皇宫的供奉，竟然修起了魔道，真是讽刺。”
“哈哈，同道中人，你不也堕入了魔道，如此精炼的剑法，唯有燕国剑冢了，真是辱没师门啊。”鬼天孤反唇相讥道。
“更何况，我只是想活着，只有拥有更强的力量我才能活得更久，我修道为长生，入魔也为长生，这与我本意并不冲突，这里冤死和死不瞑目的修行者这么多，还有镇压着一具魔骸，如此好的修炼条件，我为何不试试，也许我真能靠此突破到那个境界，借此长生，对我来说这是好事，不是坏事。倒是你为了复仇竟然变成了魔侍，起码这一点我比好的多。”鬼天孤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鬼天孤活得久，看得也更清，一看过去，燕剑天的眸子所藏着的东西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燕剑天也不恼，虽然被人彻底看穿这心里感觉很讨厌，但毕竟是事实。
“修魔便是魔，无论出于什么都是不可原谅的，所以你跟我一样是魔，又何必分得太清楚？”燕剑天淡淡地说道，身体里涌出魔气，将鬼天孤残留的魔气给吞噬掉。
“你想说什么？”鬼天孤皱着眉头问道。
“既然都是魔，何必自相残杀，这里有一具魔骸，神圣境魔王的骨骸，若是你能占据这具魔骸，便能成为真正的魔，这等境界的魔是杀不死的，而且魔族的寿命要比人类的要更久。”燕剑天笑着说道。
鬼天孤看向笑着燕剑天，嘴角带着笑意说道“这的确是不错的主意，不过我拒绝。”这个笑是轻蔑的笑，更是嘲讽的笑。
“修道为长生，这固然是我的道，但我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修行者，所以不可能本末倒置，为长生而舍弃做人，甚至去杀害人类，这便是你与我的最大区别，所以你的剑已经不纯，刚才的那一剑本该伤到我，但却没有，因为做人失败了，剑自然也失败了。”
鬼天孤冷笑起来。
“长生固然好，入魔不做人，天亦弃我。”
燕剑天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也苍白了起来，鬼天孤的话如同烧红的针一般，深深地刺痛他的心，他的情绪开始波动起来，也开始质疑自己起来，某种光亮的东西想要从他的心里苏醒，那是从前的他，仗剑平天下，但却是被一股黑色的气体深深地掩盖住了，那是现在的他，入魔为复仇。
他不能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他的道心就破了，所以他选择出剑，唯有杀掉眼前的人，他才能回复平静。
“杀了他，杀了他，他在乱你道心。”内心有着某种声音对他说道，于是他的眼眸变得猩红无比。
“杀！”燕剑天怒喝一声，带起一阵黑气向着鬼天孤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