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剑是燕人剑，魂是燕人魂
看着沉默不语的赵正和军士，秦天策也冷静了下来，他拔出了汶炉剑。
那是一把紫金剑，出鞘的瞬间带着红芒。
赵正的脸色在那个瞬间变了变，在场所有军士他们的脸色也都变了变。
因为这把剑是大周所有将士的一种信仰，即使他们从未见过它的真容，但他们都曾经听说过，因为这把剑是三代异姓王每次出征前用来祭天，用来发号施令，用来战敌的剑，它的名字叫汶炉剑，在军士眼里却是军神剑，是他们的信仰。
能拥有这把剑的年轻人，他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面前的军士目光瞬间充满了敬畏，秦天策并没有发现，他只是觉得，他有些话要说出来。
“你们的前辈们，抛头颅洒热血，悍不畏死，马革裹尸，才成就大周虎狼之军的威名，他们拼命为的是国，更为的是民，而你们是他们的传人，就要践行他们的准则，担起他们使命。所以，对于你们的使命，其实不需要多重，不是什么江山社稷，也不是什么苍生为重，只是，你们要得对得起他们，对得起身上的衣服，更要无愧于百姓。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对得起这些死去的百姓吗？”
“我的先祖们都很了不起的将军，我的父亲同样威名赫赫，在今夜之前，我根本不懂得他们心中装的苍生是什么，对于他们谈不上什么敬仰，我只是一个纨绔公子，二世祖，天下苍生关我屁事，只要自己活得开心便可，但今夜之后，看到这些惨死的百姓，被敌人屠杀的人，我愤怒了，也多少明白了一点，他们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这上面的芸芸众生。”
“我身上留着他们的血，既然享受了他们带来的荣誉，就要对得起他们，说实话，现在的我并没有我先祖们那么大的心胸。”
说到这儿，秦天策的眉头皱了皱。
“也没有他们那般强大的实力，但我唯有一点，我不会对不起自己身上留着的血脉，而你们呢？”
言落，一道星光从天空中落下，金黄灿灿，将秦天策的身影笼罩其中，他宛如战神。
那是秦家的命星，那颗金星，千年来一直照耀世间，他们为悍不畏死的将士指路，为苦难中的人庇护。
它是大周每一个军士的信仰，永远不变的信仰。
当那金星辰闪耀，军士们开始不约而同的跪下，不是膜拜秦天策，而是膜拜他头顶的星辰。
“所以，现在告诉我。你们对得起你们身上的衣服吗？对得起死去的百姓吗？”
“末将有罪，敬请责罚。”即使错了，这道声音依旧洪亮，他们是刚正的军士，错了就认。
“我不是你们的将军，也无从责罚你们，而且责罚你们不过是让你们心里好受，愧疚少一些，我不会这样的，我要让你们活在愧疚和悔恨当中，因为无论怎么样，这些百姓终究是死了，谁来顾及他们的感受，我也不会问是什么人来阻止你们来防卫天上坊，因为这是你们的责任，一切由你们承担，也海由你们给死去的人一个说法。”
秦天策高举着他的剑，环视众人，高声说道。
“我只愿以我剑，以我命，护苍生不受劫难！”
“我只愿以我剑，以我命，护苍生不受劫难！”
军士们亦拔出自己的兵刃，高高举起，朗声回应道。
那是秦家先祖曾说过的话，这些军士们在入伍前也曾经说过。
但他们忘了。
现在秦天策将它重新带回了他们的心中，只愿他们不负苍生。
……
夜已过半。
朱周的雪越下越大。
天牢外并非一片雪白，相反却是一片漆黑，一万黑甲军将天牢围了个水泄不通，宛如铁桶一般。
幸亏是夜晚，周围的百姓们都已然入睡，否则必然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万军之前，一道如铁一般的身影立在风雪中，他紧紧握着一把铁剑，大雪落满剑身，锋刃全部被遮盖起来。
他是燕无过，他在等一个人，所以即使万军在前，他依旧不惧。
天地里的风雪突然停下了，月光和星光落在黑色的盔甲上，闪烁着骇人的黑光，印在了一位中年男子身上。
他一身黑袍，腰间系着一条白色腰带，头发在风中飘零，手中拿着一把剑，虽未出鞘，然剑意已贯通苍穹，搅动风雪。
“秦王，你来了。”燕无过睁开了双眸，寒光直射秦冲，冲天的杀意毫不掩盖。
秦冲没有说话，他沉默着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雪地里，于燕无过面前的三米外站定。
“十六年未见，你还好吧？”
秦冲缓缓地说道，语气听上去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间的寒暄。
“今夜来的不是秦王秦冲，而是燕无过的生死至交秦冲。”
这次轮到燕无过没有接话，他不知道该以各种身份来面对秦冲，燕无过的神情有些恍惚，十六年前，燕无过仗剑走天下，由于涉世未深，中了奸人计谋，落入险境，秦冲出手相救，两人一见如故，便结成至交，一路相互照应，快意行天下，颇为豪迈。
但半年后，昔日好友却率领大军灭了燕国，破了燕国剑冢，杀了他的师傅，一瞬之间，噩梦来临，昔日好友便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燕无过无法接受，所以他藏在剑冢里养剑，不仅为了杀秦冲，更是为了逃避秦冲。
但今天他必须要向秦冲挥剑，他等待了十六年，也准备了十六年，不管他是秦王秦冲也好，还是单纯的秦冲也罢，他要以剑问他，问一个答案，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燕无过讨厌这种感觉，所以他的心开始乱了起来，他将剑一震，震落了风雪，露出了剑锋，一声剑鸣冲天而起。
剑鸣如龙，直破风雪，像故友重逢的喜悦，更多的是说不尽的无奈。
他要用他的剑，问清这一切，也需这一斩，斩断恩怨，斩断羁绊，万事皆休。
“这一剑，我等了十六年，你必死无疑，现在站在你面前不是燕无过，而是只剩下仇恨的修罗，所以你不必留情。”燕无过的剑在雪地中泛着寒芒。
“这一剑出了，你必死无疑，因此就由我来送你最后一程。”秦冲淡淡地说道，但他握剑的手却是轻颤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十六年前我便死了，所以今夜死的不过是躯壳。”燕无过冷冷地说道，他自然知道今夜他会死，无论他能不能杀了秦冲，在剑冢十六年灌输剑意入剑，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不堪重负，他今夜，只凭着一股气来到了这，这把剑中藏着十六年的剑意他根本承受不住。
燕无过举起剑，这是燕无过最强的一剑，连天地都要给出点反应。
那一刻，隐有无数风雷声，雪停天清，星辰涌动。
他的剑上，亮起一道光，随后无数道光线照亮夜空，他如天神下凡。
他的剑很亮，让人睁不开眼，他的剑决然般落下，夜空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剑斩破了夜穹，斩破了空间，来到秦冲的面前。
秦冲出剑，一把暗红色的三尺火剑出现在手中，这把剑很普通，算不上宝物，跟秦冲家里任何一把剑都无法比，但他却是陪伴了秦冲十六年。
这把剑，燕无过很熟悉，因为这把剑是他亲手为秦冲打造的，每一寸铁都饱含他的汗水和心血。
秦冲轻轻地往前一划，他前方的空气忽然变得无比炙热。就连数百丈之外的军士都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
秦冲手中暗红色的剑，燃烧起来。
这种恐怖的热力，便首先来自于他手中剑的燃烧，这种燃烧不是寻常的真气燃烧，而是这把剑从内到外开始燃烧了起来，是真正如干柴般的裂开，崩解，燃烧。
无比狂暴与恐怖的力量猛然爆发出来，这把剑，秦冲握了十六年，自然也养了十六年，其中的力量比起任何神兵所蕴含的还要狂暴。
秦冲的剑上燃起了一团暗火，然后笔直地迎上燕无过的一剑。
天牢一方天地里的灵气都开始燃烧起来，转化成恐怖的热意，这是无比纯粹的一剑。
两剑相迎。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重归平静，只留下一个数百米的深坑。
秦冲黑衣残破不堪，浑身鲜血，脸色苍白，面色却非常平静。
他的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燕无过，淡淡地说道“我与你是好友这并不假，并非出于某种目的靠近你，我还是你所认识秦冲，只不过立场不同，各为其主，才灭了燕国，因此很抱歉。”
“咳咳，我知道，只不过，为人弟子，终究不敢忘了灭师之仇。”燕无过喘着气，汗水浸湿他的黑衣，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下来，在雪地上绽出朵朵血花，在看到秦冲拿那把剑之时，他就得到了答案。
他一剑问出了答案，了却心事，也该离去了。
“好好活着，把我那份一起活着。”
他眼睛看着星空，缓缓闭上眼睛，他嘴角残留这一抹笑。
秦冲解下了腰间的白色细带，裹在额头之上。
“我且为君舞一剑，送君魂归燕！”
风雪里，秦王舞剑，无过归魂。
剑是燕人剑，魂是燕人魂。
一人舞剑护魂归，风雪铺路入残燕。
（胡诌一句，莫当真。）
那是一把紫金剑，出鞘的瞬间带着红芒。
赵正的脸色在那个瞬间变了变，在场所有军士他们的脸色也都变了变。
因为这把剑是大周所有将士的一种信仰，即使他们从未见过它的真容，但他们都曾经听说过，因为这把剑是三代异姓王每次出征前用来祭天，用来发号施令，用来战敌的剑，它的名字叫汶炉剑，在军士眼里却是军神剑，是他们的信仰。
能拥有这把剑的年轻人，他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面前的军士目光瞬间充满了敬畏，秦天策并没有发现，他只是觉得，他有些话要说出来。
“你们的前辈们，抛头颅洒热血，悍不畏死，马革裹尸，才成就大周虎狼之军的威名，他们拼命为的是国，更为的是民，而你们是他们的传人，就要践行他们的准则，担起他们使命。所以，对于你们的使命，其实不需要多重，不是什么江山社稷，也不是什么苍生为重，只是，你们要得对得起他们，对得起身上的衣服，更要无愧于百姓。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对得起这些死去的百姓吗？”
“我的先祖们都很了不起的将军，我的父亲同样威名赫赫，在今夜之前，我根本不懂得他们心中装的苍生是什么，对于他们谈不上什么敬仰，我只是一个纨绔公子，二世祖，天下苍生关我屁事，只要自己活得开心便可，但今夜之后，看到这些惨死的百姓，被敌人屠杀的人，我愤怒了，也多少明白了一点，他们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这上面的芸芸众生。”
“我身上留着他们的血，既然享受了他们带来的荣誉，就要对得起他们，说实话，现在的我并没有我先祖们那么大的心胸。”
说到这儿，秦天策的眉头皱了皱。
“也没有他们那般强大的实力，但我唯有一点，我不会对不起自己身上留着的血脉，而你们呢？”
言落，一道星光从天空中落下，金黄灿灿，将秦天策的身影笼罩其中，他宛如战神。
那是秦家的命星，那颗金星，千年来一直照耀世间，他们为悍不畏死的将士指路，为苦难中的人庇护。
它是大周每一个军士的信仰，永远不变的信仰。
当那金星辰闪耀，军士们开始不约而同的跪下，不是膜拜秦天策，而是膜拜他头顶的星辰。
“所以，现在告诉我。你们对得起你们身上的衣服吗？对得起死去的百姓吗？”
“末将有罪，敬请责罚。”即使错了，这道声音依旧洪亮，他们是刚正的军士，错了就认。
“我不是你们的将军，也无从责罚你们，而且责罚你们不过是让你们心里好受，愧疚少一些，我不会这样的，我要让你们活在愧疚和悔恨当中，因为无论怎么样，这些百姓终究是死了，谁来顾及他们的感受，我也不会问是什么人来阻止你们来防卫天上坊，因为这是你们的责任，一切由你们承担，也海由你们给死去的人一个说法。”
秦天策高举着他的剑，环视众人，高声说道。
“我只愿以我剑，以我命，护苍生不受劫难！”
“我只愿以我剑，以我命，护苍生不受劫难！”
军士们亦拔出自己的兵刃，高高举起，朗声回应道。
那是秦家先祖曾说过的话，这些军士们在入伍前也曾经说过。
但他们忘了。
现在秦天策将它重新带回了他们的心中，只愿他们不负苍生。
……
夜已过半。
朱周的雪越下越大。
天牢外并非一片雪白，相反却是一片漆黑，一万黑甲军将天牢围了个水泄不通，宛如铁桶一般。
幸亏是夜晚，周围的百姓们都已然入睡，否则必然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万军之前，一道如铁一般的身影立在风雪中，他紧紧握着一把铁剑，大雪落满剑身，锋刃全部被遮盖起来。
他是燕无过，他在等一个人，所以即使万军在前，他依旧不惧。
天地里的风雪突然停下了，月光和星光落在黑色的盔甲上，闪烁着骇人的黑光，印在了一位中年男子身上。
他一身黑袍，腰间系着一条白色腰带，头发在风中飘零，手中拿着一把剑，虽未出鞘，然剑意已贯通苍穹，搅动风雪。
“秦王，你来了。”燕无过睁开了双眸，寒光直射秦冲，冲天的杀意毫不掩盖。
秦冲没有说话，他沉默着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雪地里，于燕无过面前的三米外站定。
“十六年未见，你还好吧？”
秦冲缓缓地说道，语气听上去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间的寒暄。
“今夜来的不是秦王秦冲，而是燕无过的生死至交秦冲。”
这次轮到燕无过没有接话，他不知道该以各种身份来面对秦冲，燕无过的神情有些恍惚，十六年前，燕无过仗剑走天下，由于涉世未深，中了奸人计谋，落入险境，秦冲出手相救，两人一见如故，便结成至交，一路相互照应，快意行天下，颇为豪迈。
但半年后，昔日好友却率领大军灭了燕国，破了燕国剑冢，杀了他的师傅，一瞬之间，噩梦来临，昔日好友便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燕无过无法接受，所以他藏在剑冢里养剑，不仅为了杀秦冲，更是为了逃避秦冲。
但今天他必须要向秦冲挥剑，他等待了十六年，也准备了十六年，不管他是秦王秦冲也好，还是单纯的秦冲也罢，他要以剑问他，问一个答案，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燕无过讨厌这种感觉，所以他的心开始乱了起来，他将剑一震，震落了风雪，露出了剑锋，一声剑鸣冲天而起。
剑鸣如龙，直破风雪，像故友重逢的喜悦，更多的是说不尽的无奈。
他要用他的剑，问清这一切，也需这一斩，斩断恩怨，斩断羁绊，万事皆休。
“这一剑，我等了十六年，你必死无疑，现在站在你面前不是燕无过，而是只剩下仇恨的修罗，所以你不必留情。”燕无过的剑在雪地中泛着寒芒。
“这一剑出了，你必死无疑，因此就由我来送你最后一程。”秦冲淡淡地说道，但他握剑的手却是轻颤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十六年前我便死了，所以今夜死的不过是躯壳。”燕无过冷冷地说道，他自然知道今夜他会死，无论他能不能杀了秦冲，在剑冢十六年灌输剑意入剑，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不堪重负，他今夜，只凭着一股气来到了这，这把剑中藏着十六年的剑意他根本承受不住。
燕无过举起剑，这是燕无过最强的一剑，连天地都要给出点反应。
那一刻，隐有无数风雷声，雪停天清，星辰涌动。
他的剑上，亮起一道光，随后无数道光线照亮夜空，他如天神下凡。
他的剑很亮，让人睁不开眼，他的剑决然般落下，夜空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剑斩破了夜穹，斩破了空间，来到秦冲的面前。
秦冲出剑，一把暗红色的三尺火剑出现在手中，这把剑很普通，算不上宝物，跟秦冲家里任何一把剑都无法比，但他却是陪伴了秦冲十六年。
这把剑，燕无过很熟悉，因为这把剑是他亲手为秦冲打造的，每一寸铁都饱含他的汗水和心血。
秦冲轻轻地往前一划，他前方的空气忽然变得无比炙热。就连数百丈之外的军士都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
秦冲手中暗红色的剑，燃烧起来。
这种恐怖的热力，便首先来自于他手中剑的燃烧，这种燃烧不是寻常的真气燃烧，而是这把剑从内到外开始燃烧了起来，是真正如干柴般的裂开，崩解，燃烧。
无比狂暴与恐怖的力量猛然爆发出来，这把剑，秦冲握了十六年，自然也养了十六年，其中的力量比起任何神兵所蕴含的还要狂暴。
秦冲的剑上燃起了一团暗火，然后笔直地迎上燕无过的一剑。
天牢一方天地里的灵气都开始燃烧起来，转化成恐怖的热意，这是无比纯粹的一剑。
两剑相迎。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重归平静，只留下一个数百米的深坑。
秦冲黑衣残破不堪，浑身鲜血，脸色苍白，面色却非常平静。
他的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燕无过，淡淡地说道“我与你是好友这并不假，并非出于某种目的靠近你，我还是你所认识秦冲，只不过立场不同，各为其主，才灭了燕国，因此很抱歉。”
“咳咳，我知道，只不过，为人弟子，终究不敢忘了灭师之仇。”燕无过喘着气，汗水浸湿他的黑衣，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下来，在雪地上绽出朵朵血花，在看到秦冲拿那把剑之时，他就得到了答案。
他一剑问出了答案，了却心事，也该离去了。
“好好活着，把我那份一起活着。”
他眼睛看着星空，缓缓闭上眼睛，他嘴角残留这一抹笑。
秦冲解下了腰间的白色细带，裹在额头之上。
“我且为君舞一剑，送君魂归燕！”
风雪里，秦王舞剑，无过归魂。
剑是燕人剑，魂是燕人魂。
一人舞剑护魂归，风雪铺路入残燕。
（胡诌一句，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