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差缘错:冷王的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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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素手一片天

江山正是国泰民安之时,皇帝却连连罢朝,多少惹得百官担忧不快。

乾炎殿内,应付了几个臣子的觐见,清宛疲惫落座椅上。还未坐稳,便听颐祥来禀,又有官员求见。

清宛立马正襟敛容,打好精神应付。

他一直未醒来,呼吸也极是微弱,为了他的江山,她与太后是丝毫不敢对外公开他昏迷之事。

进殿来的是户部尚书钟显之,为人最会察言观色。他行了礼,禀明有要事需要请奏皇帝。清宛泰然道:“皇上这几日感染风寒,想来大臣们都已知晓。你的事情本宫自会向皇上禀明,若无他事,先下去吧。”

钟显之并未行礼退下,仍是拱手道:“回禀皇后,此事关系重大,臣务必要见到皇上,求得皇上亲自指示。还请皇后娘娘代为通传。”

他说得凛然坚定,不见黄河不死心的样子。

清宛心中焦急暗恼,面上保持不动声色的神情,“太医说过皇上需要静养,钟大人的事本宫自会向皇上禀明。”她唤来颐祥,语气同样坚决地道,“送钟大人。”

钟显之哪能与皇后抗衡,只得悻悻回去,心中的疑惑却是更大。

清宛也深知这般隐瞒不是办法,只期望他快点醒来!一定要醒来!

疾步迈进寝殿,他的眉目还是紧锁,一脸沉静的睡容。

眸光一黯,清宛坐在床沿,久久凝视,终是涌出热泪。

“你怎可将这江山重担压到我的身上,你怎舍得我受百官为难。你说过去去就回,怎可食言于我……”心中的悲恸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她再撑不住,俯在他身上,不住地哭泣。

这是她的丈夫,是她深爱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她已经习惯了在他身后享受他的庇护、包容、宠爱,可是突然之间,毫无预兆地,却要让她来面对这是非诡谲,她惊慌失措,她也心如刀割。

她抚摸他的容颜,口中不住呢喃:“你醒来,醒来啊,你将这沉重的担子压到我身上,你舍得我受苦么……你醒来,只要你醒来了,我保证以后不再和你置气,不再推你去别的宫殿,我

什么都听你的,不再和你倔强……”

她喃喃低语,口干舌燥,他却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安静睡颜。

殿内传来幽幽的叹息声,清宛一惊,回首去望,才知是太后来了宫殿。

太后也是一脸心痛的神情,“念尔那个毒妇,哀家非将她碎尸万段不可!”

掩下心中的情绪,清宛擦干泪珠,摇了摇头,“母后,此刻的情形下,不能动念尔。若不然,朝臣定会疑心。”

太后一怔,盛怒之下,倒是忘了这层关系。不由又是咬牙切齿,满脸怒色与哀痛。

殿外忽然传来禀告声,宫人在报遥贵人求见。

清宛与太后俱是一愣,钟显之刚走,钟遥便接着来了。看来钟显之果真是不死心。

“宣。”

钟遥进殿,端正行了礼,担忧道:“臣妾想见见皇上,怎会染上这般严重的风寒呢,皇上现下可好些了?”

清宛见她眸中果真盛满了担忧,只是不知这担忧是真是假,“皇上吃过了药,已经歇下了,遥贵人来错了时辰。”

钟遥又说了许多关心言辞,一心想见皇帝。清宛不动声色,含笑推辞。

终是无法,钟遥向寝殿睇去一眼,俯身行礼,不得不离去。

才即转身,殿外却忽然窜进两个小小身影,其中一个一溜烟地奔进殿中,满脸泪痕,小嘴不停张合,正是祈安。

祈安哭诉着奔进殿来,“父皇被下毒了,父皇不会再醒过来了……”

清宛心惊肉跳,赫然起身,疾步奔到祈安身前,伸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去,“放肆,胡言乱语,你父皇只是感染风寒,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太后也是赫了一跳,忙唤莫扇拉过痴痴傻傻的祈安。

烨安也正从殿门处进来,追不上妹妹的脚步,不由一脸愧疚。虽是五岁的人儿,却懂得许多,见母后竟打了妹妹,更加明白事情的严重,忙脸含责备地呵斥妹妹,“父皇染了风寒,吃过了药睡下了,你这般不懂事理,扰了父皇安寝怎么办!”

虽然众人极力掩饰,但钟遥还是折回脚步,

瞧着众人面色,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果然,第二日,清宛担忧的事情还是来临了。

本宣布了这几日罢朝,重大事件的奏折送往乾炎殿就好。但今日,殿外皆跪满了百官,恳切之语此起彼伏,皆想求见皇帝。

清宛身在殿内,已经猜测出是钟遥向父通报。面对百官不死心的求见,她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她怕百官知晓他再难醒来后动摇了他的江山,还怕……还怕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心底就是有一份莫名的情愫,难言,让心憋得沉重。

她迈进寝殿,俯身在他床沿。

“你真是狠心呢,将这个重担压到我身上,你还不醒来么?”

说到伤心处,她又忍不住热泪汹涌。

深深吸气,她收敛情绪,踏出了宫殿。

殿外石阶上,黑压压跪满了一地官员。清宛沉静开口:“你们这是何故,皇上需要静养,难道你们想打扰皇上安寝么!”

众官员左右对视,窃窃交谈。年长者,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昂首道:“臣等只想求见皇上龙颜,臣等一心担忧皇上。”

“既然心系皇上,便速速离开,勿扰了皇上清静。”

百官不再言语,沉默了半晌,便听得钟显之提高声音在道:“若皇上不便召见臣等,那便让臣等听听皇上的声音,也好让臣等安心。”百官随声附和,声音错落有致,此起彼伏。

清宛心中焦急,没有办法之际,只期望他突然醒来,将她面前这些为难统统挡下。

——原来从前,他将她护得滴水不漏,他爱她,爱得万分周全。

她的眼眶湿热,努力睁大眼睛,将泪水逼回,厉声一喝:“皇上已经卧病在床,尔等竟这般不识好歹,打扰皇上静修……”

语未落,一袭绯衣身影突然窜进殿中。清宛心惊,忙转身追去。

钟显之已经起身出列,趁清宛不备冲进殿中。

脚步已经迟了一刻,清宛暗叫不好,听见殿内钟显之的痛呼,“皇上!”

——百官蜂拥而至,真相已然不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