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酒中愁事
车库之外，月朗星稀。
赵菲和孟谭回去后，少年身上背了不少东西，除了自己那几件衣服，其余的全是女人买的杂七杂八，有用的没用的一大堆，郭通看见了不忘阴阳怪气的嗤笑两句，说某人美其名曰是给小孟买衣服，实则是让人家替自己拎东西去了，女人呐女人。
结果赵菲自然是忍不住上去给了这嘴欠的汉子两脚，势大力沉，郭通捂着胸口就要使出老太太碰瓷的手段，可眼看着女人脸色涨红，似乎受到了天大委屈似的，就知道自己玩笑可能开的有些过头，于是又赶忙诚心诚意说自己闹着玩，别太当真，态度倒是极其诚恳，让人看了生不起气来。
大大咧咧的汉子，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毫不含糊。
郭通如何去想，赵菲自然不会在乎，可要是孟谭听信了这王八蛋的鬼话，赵菲可就要伤心死了。
所幸少年听到这番话只是咧嘴微笑，转头看向赵菲，眼神清澈，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说他孟谭不会这么认为。
赵菲长出一口气，白了汉子一眼，扯着孟谭进自己房间搁置东西。
本该插科打诨，说两句荤话的郭通难得没有出声。
倒是李云峰坐在一边，等两人进去后，看着郭通，做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汉子懒得理他，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本几乎每日观摩的艳情小说，翻来翻去，估摸着自己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倒背如流了。
孟谭从赵菲房间出来后，环顾四周，没看到孙建和燕队长，刚要开口问李云峰，就看见门口两个人拎着一件啤酒，冲着孟谭这边吆喝，“你们几个！喝点吗？！”
郭通没好气道：“忒抠门，就买一件啤酒，没诚意！”
燕队长笑骂道：“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汉子摆了摆手，“不喝不喝。”
孙建想问李云峰，结果男人直截了当道：“不用管我，你们玩你们的。”
燕队长问到孟谭，“小孟，喝过酒吗？”
少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推开门疯跑出来的赵菲一把拉起胳膊向外拽，嘴里嚷嚷着，“带我一个！”
燕队长跟孙建相视一笑。
车库外面不远处是草坪，到了晚上，偶尔会有蛐蛐的叫声，非但不觉得吵闹，反而悦耳动听。
孙建一行人坐成一圈，孟谭缄默不言，就看着三个人手里捧着啤酒，燕队长笑问赵菲，“赵菲酒量怎么样？能喝几瓶？”
姑娘一拍胸脯，豪气干云，“就这一件，不够我喝的！”
燕木点了点头，也没见过赵菲到底能喝多少，不过看这架势，不太像个沾酒就醉的姑娘。
孙建倒是斯文许多，仅仅一瓶下肚脸颊就泛红，一看就是个不怎么喝酒的，这对于别人刚打个开头的量，他就已经上
头了，男孩第二瓶喝到一半，醉眼朦胧，身体后仰，用手撑着自己不倒下去，抬头看看天上星云，觉得怎么月亮长得那么像自己喜欢的姑娘，于是就努力往前凑，全然不顾放在自己面前地上的半瓶啤酒已经被碰躺下，裤子都被浸湿了。
只是还没能站起来就晕头转向，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嘴里嘟嘟囔囔，谁也听不清楚他说什么，迷迷糊糊躺在草坪上，睡了过去。
再看赵菲，一瓶酒下去，眼睛愈发明亮，神采飞扬，看起来像是精神百倍的样子，姑娘手里握着啤酒，摇摇晃晃站起来，用力拍了拍低头不语的孟谭，大大咧咧说道：“小孟！别怕！以后姐罩着你！”
孟谭被吓的一激灵。
赵菲仰头猛灌一口酒，脸颊绯红，一屁股坐到孟谭身旁，说话已经有些大舌头，“小孟！姐跟你说！什么食妖不食妖的！姐可是练家子，别说一个，只要让我看见了，通通给他杀干净！谁让他们吃我爸来着，我爸那么好一个人，天天给我做饭吃，可心疼我了，你说他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让吃了？不行！我要杀光它们！杀光他们！”
赵菲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竟是抱着膝盖，低头呜咽起来。
少年在一旁手足无措，犹豫许久后才伸出手，想拍一拍赵菲的后背，不曾想还没碰到，赵菲竟然直直朝侧面倒了下去，然后翻了个身，呼呼大睡。
燕木看着这一幕，对着有些呆滞的少年笑道：“没事，不用管他们，这两人的酒品不怎么样，让他们睡吧，心里都憋着事情，说出来哭出来都会好受一些。”
少年点了点头，下巴搁在膝盖上，沉默不语。
燕队长小口喝酒，拿出一瓶想递给孟谭，少年摇了摇头。
男人无奈道：“看你平时不爱说话，应该肚子里憋了太多东西，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如果难以启齿，那酒或许能给你一点帮助。”
少年心想确实憋的很难受，可要是说出来，估计就得难受“死了”。
见少年态度坚决，燕队长也不再劝酒，只好自己一个人坐着，默默饮酒。
车库门口，郭通双手扒着卷闸门，对着外面没好气道：“你们还回不回来了？睡觉了该！”
燕木笑道：“不回来了，今晚睡草坪上。”
汉子翻了白眼，转身回去，撂下一句话，“一会儿那两人要搬进去的话叫我一声。”
燕队长会心一笑，抬头仰望夜空，男人心里难免有些忧愁。
稍微年长一些的人很明白，这些藏在心里的破烂糟心事，没人愿意听，就算愿意听自己也懒得说，对方帮不上半点忙，又做不到感同身受，那说出来反倒没有任何用处。
还不如讲个荤笑话，两个人哈哈一乐，皆大欢喜。
燕
木摸了摸脸颊，感叹道：“跟我妻子结婚那会儿，长辈们都说我还算是个俊后生，第一次去我老婆家的时候，丈母娘看见我就打心里觉得喜欢，这还没过几年，都快变得跟个老头一样了，岁月不饶人呐！”
孟谭好奇问道：“那您的妻子呢？”
燕队长挠了挠头，喝了一大口酒，笑道：“生我女儿的时候难产死啦，当时那个难受，觉得好像这辈子就完了，后来岁数越来越大，反倒慢慢就没那么揪心了，现在闺女又得了病，我这个当爹的呀，没少操心，反正生活已经这样了，自己怎么样无所谓，就希望女儿能活的好一些，最起码把病治好了，其余我能给她的就没什么了。”
“哎呀，说这些伤心事做什么，喝酒喝酒！”
燕木笑呵呵的，眼角的皱褶挤成一堆。
可少年分明看到中年男人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泪光，尽量努力笑着，勉强不让它流下来。
少年好像也有些伤心，大家活着都那么艰难，跟自己其实差不太多。
剩下的啤酒被燕木喝了个一干二净，男人将啤酒瓶收敛起来，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然后走回来，让孟谭去把郭通叫出来，结果少年进去发现两人都已经睡着了，只好折回去，燕木背着孙建，孟谭背着赵菲，缓缓走回车库。
少年将赵菲姐放在床上，轻轻帮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走出赵菲的房间，燕木也已经将孙建安置好，自己则躺在旁边，枕着胳膊，仰头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借酒浇愁愁更愁？
这句话有没有道理，男人并不清楚，不过好歹当天晚上会睡得安稳一些。
少年也轻轻躺下来，尽可能放低声音，亦是枕着胳膊，整个车库，气氛安详。
——
离车库北方大约二十公里的地方，一处别墅区，到了夜晚，霓虹灯闪烁，哪怕已经是半夜，来往的人依旧不算少，毕竟对于这种富裕人家居住的地方而言，淫靡奢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小区门口停的全是豪车，自然会吸引一些青春靓丽的姑娘们，前来寻找能靠得住的饭票。
李萍的秘书周琢，就居住在其中一处别墅内。
小区门禁十分森严，外人根本进不去，所以门口再热闹，里面也是一片安静。
周琢坐在书房内，整理着目前关于食妖所能搜集的全部资料，包括当下正在进行实验的人员，几乎这些事情，全部由他一个人操办。
一个年纪未到三十的男人，能坐到当今这个位置，依靠的不只是忠心耿耿，更是精明能干。
要让李萍把所有的事情都安心的交到他手上，男人付出的努力，不容小觑。
周琢神色专注的盯着电脑，整理档案。
妻子穿着睡
衣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没敢打扰他，手里捧着茶水，只是想放到他书桌上，怕他口渴。
女人放好茶水，看了一眼丈夫，他还是往常那般，工作专心，她凝望着他的侧脸，觉得自己能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好福气。
女人忍住没去呼唤他的名字，转身要走，却突然被丈夫拉住了手，周琢看着她，眼神温柔，轻声道：“别管我了，早点去睡吧。”
妻子转过头，眼神幽怨，嗓音软糯，埋怨道:“你天天这么晚睡，咱爸妈想抱孙子的梦怕是要破灭了，到时候他们再催，你自己解释，我可不管！”
周琢没舍得放开手，轻轻摩挲着掌心柔若无骨的温软，站起来轻轻一扯，妻子便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男人用力嗅着怀里淡淡的香味，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安慰道：“等我忙完这几天，一定好好陪你。”
女人撅起嘴，神态娇憨，“你每次都是这么说！”
周琢笑着举起三根手指，继而正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周某说到做到！”
女人站直了身子，用力锤向他的胸口，其实到了切近，根本没什么力道。
即便如此，周琢还是捂住胸口，皱着眉头，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面前的妻子得意的扬了扬拳头，抬起下巴笑道：“那，要是做不到可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周琢笑道：“好啦好啦，我都害怕死了，快去睡觉吧。”
妻子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转过身，“那我去啦。”
男人点了点头，“去吧，我也很快了。”
周琢刚坐回电脑前，门又被推开一条缝，妻子把脑袋探进来，悄悄说道：“快点，我等你哦。”
房门又关上了。
男人笑着叹了口气，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用心陪过她了，而她一直这么懂事，似乎从自己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就开始冷落她，反观原先穷的叮当响，两个人住在简陋的出租屋内，她却比现在要开心许多。
而现在呢，她总会在闲暇的时候问自己，外面漂亮的女孩那么多，自己会不会哪天变心就不要她了。
每当此时，自己永远都会安慰她说不会的，可这些话好像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她依旧没有充足的安全感。
周琢抓了抓头发，将眼睛摘下来放在桌子上，两根手指揉捏鼻梁。
想来自己真的该抽出时间好好陪陪她了。
（本章完）
赵菲和孟谭回去后，少年身上背了不少东西，除了自己那几件衣服，其余的全是女人买的杂七杂八，有用的没用的一大堆，郭通看见了不忘阴阳怪气的嗤笑两句，说某人美其名曰是给小孟买衣服，实则是让人家替自己拎东西去了，女人呐女人。
结果赵菲自然是忍不住上去给了这嘴欠的汉子两脚，势大力沉，郭通捂着胸口就要使出老太太碰瓷的手段，可眼看着女人脸色涨红，似乎受到了天大委屈似的，就知道自己玩笑可能开的有些过头，于是又赶忙诚心诚意说自己闹着玩，别太当真，态度倒是极其诚恳，让人看了生不起气来。
大大咧咧的汉子，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毫不含糊。
郭通如何去想，赵菲自然不会在乎，可要是孟谭听信了这王八蛋的鬼话，赵菲可就要伤心死了。
所幸少年听到这番话只是咧嘴微笑，转头看向赵菲，眼神清澈，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说他孟谭不会这么认为。
赵菲长出一口气，白了汉子一眼，扯着孟谭进自己房间搁置东西。
本该插科打诨，说两句荤话的郭通难得没有出声。
倒是李云峰坐在一边，等两人进去后，看着郭通，做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汉子懒得理他，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本几乎每日观摩的艳情小说，翻来翻去，估摸着自己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倒背如流了。
孟谭从赵菲房间出来后，环顾四周，没看到孙建和燕队长，刚要开口问李云峰，就看见门口两个人拎着一件啤酒，冲着孟谭这边吆喝，“你们几个！喝点吗？！”
郭通没好气道：“忒抠门，就买一件啤酒，没诚意！”
燕队长笑骂道：“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汉子摆了摆手，“不喝不喝。”
孙建想问李云峰，结果男人直截了当道：“不用管我，你们玩你们的。”
燕队长问到孟谭，“小孟，喝过酒吗？”
少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推开门疯跑出来的赵菲一把拉起胳膊向外拽，嘴里嚷嚷着，“带我一个！”
燕队长跟孙建相视一笑。
车库外面不远处是草坪，到了晚上，偶尔会有蛐蛐的叫声，非但不觉得吵闹，反而悦耳动听。
孙建一行人坐成一圈，孟谭缄默不言，就看着三个人手里捧着啤酒，燕队长笑问赵菲，“赵菲酒量怎么样？能喝几瓶？”
姑娘一拍胸脯，豪气干云，“就这一件，不够我喝的！”
燕木点了点头，也没见过赵菲到底能喝多少，不过看这架势，不太像个沾酒就醉的姑娘。
孙建倒是斯文许多，仅仅一瓶下肚脸颊就泛红，一看就是个不怎么喝酒的，这对于别人刚打个开头的量，他就已经上
头了，男孩第二瓶喝到一半，醉眼朦胧，身体后仰，用手撑着自己不倒下去，抬头看看天上星云，觉得怎么月亮长得那么像自己喜欢的姑娘，于是就努力往前凑，全然不顾放在自己面前地上的半瓶啤酒已经被碰躺下，裤子都被浸湿了。
只是还没能站起来就晕头转向，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嘴里嘟嘟囔囔，谁也听不清楚他说什么，迷迷糊糊躺在草坪上，睡了过去。
再看赵菲，一瓶酒下去，眼睛愈发明亮，神采飞扬，看起来像是精神百倍的样子，姑娘手里握着啤酒，摇摇晃晃站起来，用力拍了拍低头不语的孟谭，大大咧咧说道：“小孟！别怕！以后姐罩着你！”
孟谭被吓的一激灵。
赵菲仰头猛灌一口酒，脸颊绯红，一屁股坐到孟谭身旁，说话已经有些大舌头，“小孟！姐跟你说！什么食妖不食妖的！姐可是练家子，别说一个，只要让我看见了，通通给他杀干净！谁让他们吃我爸来着，我爸那么好一个人，天天给我做饭吃，可心疼我了，你说他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让吃了？不行！我要杀光它们！杀光他们！”
赵菲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竟是抱着膝盖，低头呜咽起来。
少年在一旁手足无措，犹豫许久后才伸出手，想拍一拍赵菲的后背，不曾想还没碰到，赵菲竟然直直朝侧面倒了下去，然后翻了个身，呼呼大睡。
燕木看着这一幕，对着有些呆滞的少年笑道：“没事，不用管他们，这两人的酒品不怎么样，让他们睡吧，心里都憋着事情，说出来哭出来都会好受一些。”
少年点了点头，下巴搁在膝盖上，沉默不语。
燕队长小口喝酒，拿出一瓶想递给孟谭，少年摇了摇头。
男人无奈道：“看你平时不爱说话，应该肚子里憋了太多东西，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如果难以启齿，那酒或许能给你一点帮助。”
少年心想确实憋的很难受，可要是说出来，估计就得难受“死了”。
见少年态度坚决，燕队长也不再劝酒，只好自己一个人坐着，默默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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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木笑道：“不回来了，今晚睡草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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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队长会心一笑，抬头仰望夜空，男人心里难免有些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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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如讲个荤笑话，两个人哈哈一乐，皆大欢喜。
燕
木摸了摸脸颊，感叹道：“跟我妻子结婚那会儿，长辈们都说我还算是个俊后生，第一次去我老婆家的时候，丈母娘看见我就打心里觉得喜欢，这还没过几年，都快变得跟个老头一样了，岁月不饶人呐！”
孟谭好奇问道：“那您的妻子呢？”
燕队长挠了挠头，喝了一大口酒，笑道：“生我女儿的时候难产死啦，当时那个难受，觉得好像这辈子就完了，后来岁数越来越大，反倒慢慢就没那么揪心了，现在闺女又得了病，我这个当爹的呀，没少操心，反正生活已经这样了，自己怎么样无所谓，就希望女儿能活的好一些，最起码把病治好了，其余我能给她的就没什么了。”
“哎呀，说这些伤心事做什么，喝酒喝酒！”
燕木笑呵呵的，眼角的皱褶挤成一堆。
可少年分明看到中年男人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泪光，尽量努力笑着，勉强不让它流下来。
少年好像也有些伤心，大家活着都那么艰难，跟自己其实差不太多。
剩下的啤酒被燕木喝了个一干二净，男人将啤酒瓶收敛起来，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然后走回来，让孟谭去把郭通叫出来，结果少年进去发现两人都已经睡着了，只好折回去，燕木背着孙建，孟谭背着赵菲，缓缓走回车库。
少年将赵菲姐放在床上，轻轻帮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走出赵菲的房间，燕木也已经将孙建安置好，自己则躺在旁边，枕着胳膊，仰头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借酒浇愁愁更愁？
这句话有没有道理，男人并不清楚，不过好歹当天晚上会睡得安稳一些。
少年也轻轻躺下来，尽可能放低声音，亦是枕着胳膊，整个车库，气氛安详。
——
离车库北方大约二十公里的地方，一处别墅区，到了夜晚，霓虹灯闪烁，哪怕已经是半夜，来往的人依旧不算少，毕竟对于这种富裕人家居住的地方而言，淫靡奢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小区门口停的全是豪车，自然会吸引一些青春靓丽的姑娘们，前来寻找能靠得住的饭票。
李萍的秘书周琢，就居住在其中一处别墅内。
小区门禁十分森严，外人根本进不去，所以门口再热闹，里面也是一片安静。
周琢坐在书房内，整理着目前关于食妖所能搜集的全部资料，包括当下正在进行实验的人员，几乎这些事情，全部由他一个人操办。
一个年纪未到三十的男人，能坐到当今这个位置，依靠的不只是忠心耿耿，更是精明能干。
要让李萍把所有的事情都安心的交到他手上，男人付出的努力，不容小觑。
周琢神色专注的盯着电脑，整理档案。
妻子穿着睡
衣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没敢打扰他，手里捧着茶水，只是想放到他书桌上，怕他口渴。
女人放好茶水，看了一眼丈夫，他还是往常那般，工作专心，她凝望着他的侧脸，觉得自己能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好福气。
女人忍住没去呼唤他的名字，转身要走，却突然被丈夫拉住了手，周琢看着她，眼神温柔，轻声道：“别管我了，早点去睡吧。”
妻子转过头，眼神幽怨，嗓音软糯，埋怨道:“你天天这么晚睡，咱爸妈想抱孙子的梦怕是要破灭了，到时候他们再催，你自己解释，我可不管！”
周琢没舍得放开手，轻轻摩挲着掌心柔若无骨的温软，站起来轻轻一扯，妻子便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男人用力嗅着怀里淡淡的香味，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安慰道：“等我忙完这几天，一定好好陪你。”
女人撅起嘴，神态娇憨，“你每次都是这么说！”
周琢笑着举起三根手指，继而正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周某说到做到！”
女人站直了身子，用力锤向他的胸口，其实到了切近，根本没什么力道。
即便如此，周琢还是捂住胸口，皱着眉头，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面前的妻子得意的扬了扬拳头，抬起下巴笑道：“那，要是做不到可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周琢笑道：“好啦好啦，我都害怕死了，快去睡觉吧。”
妻子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转过身，“那我去啦。”
男人点了点头，“去吧，我也很快了。”
周琢刚坐回电脑前，门又被推开一条缝，妻子把脑袋探进来，悄悄说道：“快点，我等你哦。”
房门又关上了。
男人笑着叹了口气，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用心陪过她了，而她一直这么懂事，似乎从自己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就开始冷落她，反观原先穷的叮当响，两个人住在简陋的出租屋内，她却比现在要开心许多。
而现在呢，她总会在闲暇的时候问自己，外面漂亮的女孩那么多，自己会不会哪天变心就不要她了。
每当此时，自己永远都会安慰她说不会的，可这些话好像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她依旧没有充足的安全感。
周琢抓了抓头发，将眼睛摘下来放在桌子上，两根手指揉捏鼻梁。
想来自己真的该抽出时间好好陪陪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