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立门
字体: 16 + -

第九十八章 准备前夕

    听到声响,张远益下意识瞥了一眼,见到昏迷在地的愈思恋,顿时感动至极,便想站起身来去扶起她,怎奈跪的太久,双脚早已酸麻不已,虽然挣脱那包住膝盖的泥土,终还是一个颤抖,重新跪倒在地。()挣扎良久,才缓缓站起来,眼中闪烁着丝丝感动,轻轻抱起愈思恋。

    虽然已是初秋,却仍热气难耐。同一个屋檐之下,两张床上,分别躺着两个人,一个是早先便已受伤的西门巧盈,一个便是风吹雨打昏迷过去的愈思恋,如今均是昏迷不醒。旁边桌前靠着凌子经、易剑飞、雨蕊三人,张远益则坐在愈思恋床沿,一脸深情的望着那焦脆不堪美人的脸,思绪万千。声不言却缓缓来到西门巧盈床前,一脸的忧虑,眼中隐隐含着某种惊秫。一样的期待,一样的焦虑,袭上每个人心头。

    直至落日西下,再度迎来夜幕,明月高挂。白日里的狂风暴雨,烈日炎炎,似乎与之无关,夜间清风乍起,凉意嗖嗖,好不凉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七人均是未曾动过半分,早点了烛火,一直都是保持着先前那个姿势。烛光明照,闪闪烁烁晃过床上西门巧盈那粉嫩的脸庞,即便昏迷当中,依旧如此美丽动人,忽然间那紧皱的眉头轻微颤动,渐渐平静下来,一双眼眸子蠕动,微微睁开,迷糊的打量着周遭一切。声不言一见,倒没多大反应,似乎早有预料,只是眉宇间的忧虑更深了。此时,除了张远益仍守在愈思恋床前,其余人均围了过来,对西门巧盈嘘寒问暖。

    一双明亮的双眸微微扫过几人那焦急之后展开的容颜,西门巧盈醒来第一句话便轻轻道:“我口好干,有水喝吗?”

    声不言上下打量西门巧盈,欲要解开心中疑惑,但未有所获,此刻闻言便道:“有,我给你拿去!”

    “来了!”易剑飞却当先从桌上斟满杯茶递了过来。

    声不言接过茶杯,眼神微微闪烁,缓缓递过茶杯,静静的看着西门巧盈,道:“来,喝吧!”

    西门巧盈许是太久滴水未进,过于**,也为曾注意到声不言那不寻常的表情,接过茶杯便咕噜咕噜喝了起来,样子甚是急促。

    “愈姑娘,你终于醒了!”便在这时,旁边传来张远益欢喜的惊叫声,“你醒来就好了……”

    凌子经与易剑飞闻言走过来,只见愈思恋正从床上坐起,却是一脸惊恐,满是大汗,原来她是做了个噩梦,这才被惊醒过来,她一见旁边的张远益,便一下子扑入其怀中,忽如其来的动作,竟使得张远益不知如何是好。毕竟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瞬间便呆住了。

    愈思恋双目依旧闪烁着惊恐,一脸的激动叫道:“恩公,我、我梦见我爹爹了,我爹爹他……满脸是血,可怕极了。恩公,我以后不会离开你的,我要伺候你一辈子。”噩梦惊吓后,她终于当众说出心里话,诸人均是微微笑着。

    只有张远益愣得一动不动,他吓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实,自见愈思恋第一眼起,他便对她一见钟情,瞬息爱上了她,只是,他没想到她也有意要委身于他,一时之间,他倒是说不上话来,冷汗直冒。

    愈思恋许久未见张远益动静,大是焦急,连忙摇了摇他庞大的身躯,急急叫道:“恩公,你什么了?”

    这一震动,张远益彻底醒悟,一把搂住怀中的美人,闻着那处子幽香,不知不觉沉迷当中,许久才道:“思恋,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要你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待你的。”

    愈思恋一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喜极而泣。

    张远益心中一急,忙道:“思恋,你什么哭了?别哭,你这样,我受不了……”

    愈思恋拭去泪水,满面喜色,笑道:“不……不是的,我是太……高兴了……”

    其他人都笑了,都再为他们祝福贺喜。

    而另一边,声不言借故西门巧盈打伤初醒,只怕未能痊愈,又替其号了号脉,表情变化多次,最后露出笑容,道:“没什么大碍。西门姑娘,你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吃些补药,略微调理便可。”

    西门巧盈喝过茶水,体力恢复不少,也开始渐渐认真打量四周,在声不言替她把脉过程中,更是深深注意,面上表情也是变化不定,听声不言这么说,也只是笑笑,道:“实在是劳烦声大哥了,小妹会注意的。”

    随后,易剑飞和雨蕊眼见受伤的两人均已无事,便是放心了,又想起诸人一宿未进食,便离开房屋,做饭去了。一刻钟之后,满桌子香喷喷的饭菜便摆在诸人面前,热气腾腾。在明亮烛火下,七人围桌就坐,窗户打开,窗外明月高照,偶尔间吹过阵阵清爽的凉风,煞是舒心。自然的,张远益坐在愈思恋一旁,易剑飞和雨蕊、声不言和西门巧盈坐在一起,凌子经则坐在张远益和声不言之间,表面均是喜喜洋洋。

    刚坐下时,还算热闹,聊着聊着却忽然安静了下来,更是无人再动筷子。如今饭菜只吃到一半,人人却是一脸愁容。想起仅仅一夜之间,愈家庄、天行堂便毁于一旦,死了那么多人,而凶手却仍逍遥法外,谁又能吃得下?

    张远益一脸哀愁,缓缓放下酒杯,道:“我们要想为他们报仇,就必须找到神刀老叟,前往一指山,想独孤前辈借来无名剑。然后,上辕山救出我大哥。”神崇派势力庞大,遍布江湖,而又有朱一芝通风报信,不久之前张远益已是知道张恨与余人清三老被囚禁辕山,更是急于救出四人。

    几人大惊,声不言急道:“你是说,四师弟被囚辕山?辕山乃雷星门总部,一般人都是不愿轻易招惹,四师弟不是鲁莽之人,他又是什么被囚辕山的?”

    张远益便将情况说了一遍,知道除了张恨还有余人清、药王灿若以及朱真父女一块被囚之后,诸人又惊又急又怒,只想此刻便杀上辕山。

    凌子经黯然失色,道:“只是神刀老叟行踪不定,如何寻他?”

    “对啊!”雨蕊一脸惊讶,“张大哥,仅凭我们几人之力,恐怕难以找到神刀老叟!”

    易剑飞微微摇头,道:“既然他们公开宣布四师兄便是影探组织三影王,且仇大叔也身在其中。或许,我们可以找影子来帮忙!”

    西门巧盈脸色却是一变,道:“影探组织的人来无影去无踪,如何找去?即便巧幸找到了,张大哥才刚杀他们十个影子,也不见得他们便肯帮我们!”

    张远益却不这么想,如今他身份地位与先前大是不同,也知道了神崇派与影探组织将有大合作,想必影探组织也不会太过计较,便道:“依我看,我们还是可以去找鬼面影子,也许他能帮上忙……”

    “不可能!”凌子经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伤,淡淡道,“影探组织早有规定,若谁无法完成任务,便是一死。这一次,鬼面影子被你吓跑,恐怕是难以完成此行任务,只怕此刻已成了孤魂野鬼,我们所能找到的或许也只能是一具尸首!”

    西门巧盈奇道:“凌大哥贵为光宗派大弟子,何以知晓影探组织有这么一条规定?”

    凌子经微微一怔,连连道:“我也只是听人说的。影探组织我们是不能找了,而神刀老叟天知道此刻身在何处,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看来只有坐以待毙了。”

    声不言一脸坚定,沉声道:“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以前我们不也经历过生关死劫,不也照样走过来了?如今遇到一点小问题,我们怎能退却?”

    张远益点点头,道:“我们现在先不要去找神刀老叟,在这之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易剑飞奇道:“五师兄,还有什么比这事更重要的事么?”

    烛光之下,七人靠在一起,低声议论。一刻钟之后,七人又重新站起来,每个人面上均是无比严肃,似乎决定了一件大事。

    张远益蓦然笑起来,朗声道:“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便出发。此刻夜已深,我们大家都回各自房间歇息去吧!”

    于是,除了易剑飞和雨蕊留下收拾外,其他人都各自回房间睡去了,经过这一日夜的折腾,纵使心事重重,也因过于疲惫而沉沉睡去了。

    十月的秋风吹响无边大地,吹进天行堂,只迎来秋风萧瑟。天边,太阳羞涩露出半张脸,染红整个神州大地。鸟兽嘶鸣,又迎来新的一天。经过一宿休息,诸人此刻纷纷从梦中醒来,继续新一天的劳作。

    天行堂中七人也陆陆续续自睡梦中醒过来,吃过早点,便一齐离开天行堂。出得天行堂,不久便行至一处三岔路口,纷纷停住脚步,互相望了望,露出一舍表情。随后,易剑飞和雨蕊折左道离去,声不言则一直向前方直直走去,不多时几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天边明亮处。

    张远益将凌子经拉到一旁,二人耳语一番,只见凌子经不时点头。最后凌子经便向右道奔去,不时即便远去,消失无踪影。

    西门巧盈和愈思恋轻轻走到张远益身边,均是满脸疑惑,因为这跟他们昨夜商议有所差异,昨夜的决定凌子经并非去往那处。西门巧盈奇道:“张大哥,凌大哥这是去做什么了?”

    愈思恋一阵惊讶,道:“对啊,昨夜决定之时,似乎没说凌大哥也要去啊!”

    “你们别多问,待他们回来之后,一切都会揭晓。”张远益面色沉重,转身朝天行堂走去,一面说道,“回去吧。三日之后,他们就该回来了!”他心中却满是不安,寻思着:“不知三日之后,一切是否会顺利,大哥……”

    三人返回天行堂,急切等待着。吃过午饭,张远益便约愈思恋到庄六世生前所住的房间,心事重重。西门巧盈坐在大厅中,脸上表情变化不定,时而微笑,时而忧愁,令人无法猜到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张远益拉着愈思恋走进房间,轻轻掩上房门,经过一日一夜,两人彼此心生**之情,已是经过确定的了。一对情侣之间,心心相照,无所不言,但有时也会有一些美丽的谎言,是以经过一夜思绪,张远益还是决定将一切告知愈思恋。

    张远益伸出粗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愈思恋那纤细柔软的小手,道:“思恋,你不是想知道我托凌兄去做什么吗?”

    “嗯!”愈思恋脸色羞红,自小到大,她何曾被一个男子摸过双手,此刻羞答答的,只是下意识的回答,哪里听到张远益说的是什么。

    张远益深情的望着眼前的美人儿,见她羞红的脸庞,煞是吸引人,内心也是扑通扑通乱跳,险些把持不住,不由摇摇头,略微平静下来之后,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托凌兄去找四刀三剑,三天之后,他们也该回来了。”

    愈思恋也略感失态,连忙调整心态,她自小住在愈家庄,素来家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面事情一概不知,听张远益这么一说,只是有些惊讶的问道:“四刀三剑?那是什么人?”

    “四刀三剑不是谁,是一个合称。”张远益一惊,愈家庄也算武林中小有名气,竟没想到堂堂愈家庄大小姐,竟不知道四刀三剑,“四刀三剑是神崇派之人,个个武功高强。四刀本有阎旮旯、宗竟安、云歇山、秋飞云四人,只可惜老四秋飞云不幸惨死,如今剩余三人又被神刀老叟追杀,情况不堪测想。三剑有秋月怜、绝如颜、万俟素馨三人。除了他们,神崇派还有二鞭树清园、午阴,一毒古天风等人,我这次托凌兄此行,主要就是请他们来帮忙!”

    愈思恋一脸好奇的问道:“恩公,既然他们是神崇派的人,又怎么能请得动?难道您也是神崇派的人吗?”

    “嘘,小声点!”张远益急忙打个手势,细听周围动静,确定没人后,才算放心,“我的确是神崇派的,更是传讯使者,他们自然得听我的!”

    愈思恋定定望了张远益半晌,忽而喜道:“恩公,你好厉害!”说完,她竟因高兴而保住张远益,一面说道,“我能遇上恩公,这一生便已知足,也算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张远益心头一热,搂着她的香肩,那特有的处子幽香再次扑鼻,迷人心扉,煞是陶醉,许久才道:“思恋,你千万别把我刚才对你说的事,告诉别人!”

    “恩公放心,我绝不对任何人说的。”愈思恋只管靠在张远益庞大结实的胸膛,感受他的强壮。

    张远益一面搂着怀中妩媚的美人儿,双眼望着眼前,似自语道:“其实,我全是为了救出被困辕山上的大哥,才如此做的。”

    不久,夕阳西下,又是一个黑夜。这一夜,月明星稀,夜色越发昏黑。张远益、愈思恋、西门巧盈三人在天行堂内急急等待中,不知不觉竟已入睡。

    时光如流水,三日光景很快过去。

    第三日中午,张远益独自一人坐在大厅之中,眼看时间过了那么久,心急如火。愈思恋、西门巧盈在房里整理,打点着什么。

    三日之前,张远益托声不言、易剑飞、雨蕊和凌子经办的几件重要事情,本来说好今日回来,然而是日下午,仍旧不见人影,甚是焦急万分。不由得担心他们会否在路上出了事,会否因些特别原因而无法及时归来。想到此处,张远益更是坐立不安,在大厅中焦急的踱步,徘徊不定,直到黄昏时刻,当他失落至极转身欲要出大厅,前去照应之际,天行堂大门处赫然映出几个高大的身影。张远益先是惊讶,后是脸上便露出喜悦,兴奋的笑容露了出来,连忙迎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