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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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不明敌踪

    安仁弘之死令凌子经悲痛交织,寻思着:“师父,徒儿定将暗算您之人揪出,绝不让您枉死!”又将安仁弘尸首抱到众师弟前,一时间举派痛哭。( 起笔屋)许久过后,凌子经蓦然眼眸一挑,猛然起身,一瞬间散发出骇人气势,转身再度跃上台去,疯也似狂叫:“武林盟主,非我莫属!”声传数里,于空中久久震荡,震得诸人毛骨悚然。

    诸人不由寻思:“凌子经许是痛失尊师,受激过度,以至昏了头脑,做出如此疯狂举动!”

    一直在一旁等候的葛卞狐野心勃勃,对武林盟主更是势在必得,先前之所以不急于上台,便是想等诸位高手比拼过后,伤去大半,坐收渔翁之利,如今便连成和、惮一道长等人已败下阵来,便是获胜的安仁弘也惨死当场,葛卞狐再不想多待,神情一定,便要上台去。

    “我先来!”不料一道声音响起,一条人影已先葛卞狐冲上台去,眨眼便与凌子经相距丈许对立着,正是几重暗。

    葛卞狐眉头一皱,暗忖:“怎么又是你?也好,等你们斗得两败俱伤,便再无人与我争这盟主之位!”如此想来,脸上不由多出几分笑意。

    昨日山下之时,几重暗连败依山派、玄宗四子,均只各出一招,武功高深莫测。而诸人虽知凌子经乃光宗派大弟子,但谁也没见凌子经真正出手过,是以诸人大多不看好他。

    张恨先前略受小伤,此刻稍微休息,已是好了许多,安仁弘惨死同样伤感万分,此刻见凌子经倍受打击,便不由打量台上,分明看出凌子经一脸急躁不安,焉有胜出之理,心下不由暗叹:“凌兄此刻心情难平,实难发挥水准,只怕败多胜少!”

    这般折腾,已近晌午时分,八月的天正是炎热,烈日高照,烘烤得大地热气腾腾,简直要烤熟了般。台上更是当此烈日之下,备受煎熬,一股股热气升腾而起,只将台上二人映照得热汗直流,身影虚虚实实,放佛随时都有可能被烘干一般。台下不少人更是连连叫苦,往一旁屋檐下避开烈日直照,这才舒畅许多。

    许久凌子经稍微平静下来,挥起衣袖拭去脸上汗水,深呼一口气,脸色一沉,忽而说道:“想必阁下并非有意来争这盟主之位的吧?”

    话一出口,诸人愕然,若不为盟主之位,几重暗何以上台,岂非无聊!

    几重暗同样抹去脸上汗水,回答却出人意料之外,他道:“凌兄所言不错,于在下眼里,武林盟主之位虽不难当,但也不好当,是以在下并无争夺盟主之意。在下上来,只是兴致所至,将让阁下领教一下,何为真正的玉女绕水!”

    凌子经一反常态,冷笑道:“说到这里,我虽然不知你是怎么学到我派不传绝学,但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今日便要收了你不可!”

    几重暗冷冷一笑,道:“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凌子经道:“是吗?”话音未落,凌子经身形一闪,夹带着一股热流,人已到几重暗跟前,右手一晃,竟是左掌先拍出,掌未到力先到,吹得几重暗衣袖飘飘。

    几重暗身形一震,卸去冲力,侧身一跃,往右跃出三尺远,便脚下一点,折身回来,右手探出,往凌子经右肩拍到。凌子经右手向前探去,看似要与几重暗对掌,却不料就在两人双掌相距五指之际,凌子经右手突然一沉,绕过几重暗右掌,自下而上拍向几重暗肋骨。几重暗一惊,手势一变,右掌化作爪状,往下抓去,便想抓住凌子经击来之手。凌子经亦是大惊,这种打法固然能伤到对手,但势必两败俱伤,急忙撤回右手,转身便是一脚侧踢。这一脚极其迅速,在场之人几乎无人看得清,更别提闪躲。

    这些说来话长,然仅仅发生在一瞬息之间,诸人还未反应过来,二人便已激烈交上手。

    关中常观看台上二人激斗,不由暗叹,惊道:“凌贤侄轻功、掌法、步法不输安兄,只怕早已超越了尊师,看来安兄这弟子没白教!”

    三矢师太也甚是赞许,笑道:“不错,凌贤侄表现出的武功,老尼尚且自叹不如!”

    关中常道:“不过几重暗也是厉害,二人激斗许久,依旧不见胜败……”

    忽然间,老管家一脸惊奇,低声道:“他们已到三里之外,其中一人更是先行,已是近在一里之内!”

    关中常惊道:“这么快!”

    台上几重暗与凌子经亦是前后拆过上百招,却看得诸人眼花缭乱,人影莫辩,直叹厉害。

    葛卞狐也是看得有些心惊,暗忖:“若不是他上去,恐怕我也不那么容易赢得了凌子经,他二人的武功比我预料中还要高上几分!”

    凌子经与几重暗二人所使招数都是极其奇特,变化无常,让人捉摸不透他究竟打往何处。斗着斗着,凌子经忽的出个连环腿,只见残影,看不出何虚何实。几重暗丝毫不惊,挥出手腕,竟一一接下。而凌子经踢在几重暗手腕之上,只感到其手腕又坚又硬,且似乎带刺,几脚下来,只觉左脚微麻,痛楚难堪,不由抽身往后跃出,落地之际左脚已是渐渐失去失觉,一时难以行动,这令凌子经大为震惊,心下暗忖:“这厮好生厉害,手腕上怕是藏有暗器!”

    正寻思着,一阵热气吹来,几重暗已然近到跟前,居高临下一掌拍下。凌子经此刻难以行动,无法避开,当下一提真气,出掌相迎。两掌相接,霎时间二人又迅速拆过数招,最后两掌相对,变为内力相博。凌子经左脚早已受伤,此刻一拼之下,便被压得左脚下弯,唯以右脚支撑着半蹲下,方才缓解些压力。几重暗居高临下,只将凌子经压得渐渐低下。

    二人均是使尽全力,顿时面色大变,略微扭曲,便是被揉捏的面团,不成样子。霎时间四周狂风大起,刮卷得擂台嘶嘶作响,眼看便要崩塌,诸人只是大惊,都未曾料到二人功力竟有如此高深。

    凌子经左脚发痛,已是处于下风,虽然半蹲着,以地面支持能缓解些许压力,面色渐渐发红,但已渐渐感到不支。

    “哈哈,你不行了!”蓦然间,几重暗一声大喝。

    凌子经便再也不敌,轰然一声,被震飞三丈之远,正好撞在旁边门前一根大柱上,鲜血霎时溅出三尺,冲力过甚,凌子经再度被反震开来,大柱上已是血迹斑斑。这一剧震,已将凌子经震得内腑翻腾,气血逆流,但凌子经倒真有本事,扔能在半空正了正身子,翻身落地,猛的一抽筋,身形晃动片刻,终是稳稳站立住。若是一般高手,被这么剧烈震飞,想必已是命归黄泉,见阎王去了。但凌子经也好生了得,强忍着硬是稳稳落下,然而一落地便就地盘踞而坐,开始运气调息,一时间罡气护体,常人近之不得。

    这一击过于猛烈,若不立即修养,拖延一时半刻,恐怕凌子经也是难以支撑。而光宗派诸人见状,连忙冲了过去,将凌子经团团围住,拔出兵刃,面向外面,一副严阵以待,为其护法。

    就在这时,老管家又对关中常低声道:“他们已有一人上山来了,另外之人也到了二里之外……”忽然老管家又是大惊,惊道,“奇怪,又有八人自五里之外往这边急速冲来,二人自西边而来,二人自北边而来,另外四人自南边而来,究竟又是什么人?”

    关中常奇道:“沅兄可知是什么人?”

    老管家摇摇头,道:“这八人不在我预料之内,暂时不清楚!”

    台上二人一战,表现出惊人武功,凌子经虽然战败,一时间却无人敢上去挑战几重暗,只一个个默不作声。少林寺三大神僧武功虽已功参造化,但出家人与世无争,对这盟主之位毫无觊觎之心,只在一旁静静观看,看到精彩处,空寂略略打个佛号,赞道:“阿弥陀佛,几施主武功高深莫测,看来盟主之位有望!”

    葛卞狐冷哼一声,眼看已无人上台,若再不上去,势必让几重暗当上这盟主之位,当下纵身一跃,激射起数丈之高,轻飘飘落在台上,一袭青绿色长袍被偶然吹过的阵阵炎热之风卷起,哗啦啦作响。葛卞狐蓦然脸色一沉,压低声音,以只有台上二人方能听到的音调怒问:“你为何总碍我大事?”

    几重暗不以为然,略略一笑,同样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是来帮你的!”

    葛卞狐一听便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再道:“帮我?哼,你这哪是在帮我?我看你是自己想当盟主吧?”

    几重暗冷然一笑,一脸不屑一顾,冷声道:“对上凌子经,你根本无丝毫胜算,若非我出手,你便毫无希望当上盟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