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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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六洲,帝王十国。北温玉,南蚕茧,西莲花,东龙凤,蒹葭与须臾在其间,各洲间坐落零星岛屿,正中虽为广袤海域,众多至巅之人却认为其中有大隐秘。国称帝王,需运筹驻世千载,千年争锋,仅存十国,龙凤占三,蒹葭与蚕茧占二,温玉、莲花与须臾各占其一。



    天下最南,有闻名于世的兰舟山,山腰没入云海。传闻山巅有大殿一座,众小殿林立其左右,乃仙人居。此时天色青暗,有人御风往兰舟山,步行至大殿前。大殿匾额刻有三字,归气殿。那人一身青色羽衣,长发随意披肩,挥袖而立,殿中出来位神情肃穆的中年男人,头上一顶淡蓝色布帽,身着一件蓝白布衣,一眼过去像是一位早年落第回乡的教书先生。风轻吹而过,两人在归气殿前衣物发丝随风而晃,对目而无言,天空青雷滚滚,隐怒而不自发。一旁慌忙躲藏起来的孩童青年看着这一幕,心生向往,是有几分潇洒。



    天下之大,因有许多独立于世间的气涧,聚少成多,已经能与世间六洲大陆的大小所比肩,传闻多为修神至巅之人所创。一处隐秘气涧,天空死气弥漫,正中有一处空洞,吸附着周围云层,云层如溪流,汇聚倒流进了空洞的深渊。天空之下一潭广袤的湖泊,湖水并不如世间通常的或淡绿或淡蓝,而是深紫,浑浊而不见底,雷电不时显现其间。湖中有一座小岛,刚好小舟之大小,小岛有枯树,其下有两位发丝通白的老翁盘坐,围着一座自然形成的石桌,悠然下着围棋。一位头发杂乱,衣衫褴褛,鬓发间插着桃花枝,其上桃花三朵,如世间娇娥,贵而不自弃。一位头戴发冠,其上有龙纹,身穿白袍,通白无绣,腰间挂着一柄剑柄剑鞘同为暗红的长剑,手中持了一把白玉做扇骨的折扇。头戴桃花枝的老翁虚眯着眼,看着一本正经思索如何解围的对手,手不自觉抠着脚,不时说几句讥讽的言语。突然两人一同望向了南方某处,桃花枝老翁嘴里念叨着大事不妙,龙冠老翁打开折扇,大笑起来。前者如疯癫了一般打乱棋盘上的大好局势,大概是觉得不解气,手虚空一抓,湖上本来平静的水面顿时波涛汹涌,接着他便如没存在过一般,消失于棋盘之旁。龙冠老翁悠然的摇着折扇,对着北方说了一声:“还是老夫暂胜一筹,切莫坏了规矩。”,之后龙冠老翁将世间仙师都要奉为珍宝,写着归气二字的折扇,随手扔进湖中,折扇一入湖,便被湖水消融。同时,天空某处无征兆的多了几朵白云。



    随着南方灵气涌动,西边一座佛光萦绕的石塔顶楼,一位入禅多年的和尚微微叹息了一声。东边某座辉煌宫殿中,召开了百年难一见的紧急商议。北边临海的小山丘之上,一座气涧现了出口,走出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道人,径直走向了仅是隐约轮廓就显得恢弘的那座燕青皇宫。



    天下最北温玉洲,如其名,盛产闻名于天下的温玉,青蓝玉。而储量最多者,自然也是独霸温玉洲的豪国,燕青国,乃世间十国之一。燕青在温玉洲最南端,临近的小国大多为其附庸国。但近百年间,温玉西边的绸安国愈发壮大,起初燕青距离绸安实在过远,不以为意,恍惚百年时间,绸安却突然推倒了全洲产玉第三国西泽国,成为了西边独一豪国,称霸一方的绸安也并不满足现状,有了联合东西列国的趋势,开始分食抢占燕青国利益。



    燕青国历庄舒十一年,燕青国直接起兵开始征讨绸安,起初势如破竹,在行入绸安腹地时,西边多国将早已摸清的燕青粮草路线切断,驻扎在腹地的燕青军,最终全部战死在温玉洲西边。



    至于为什么燕青选择在绸安国天时地利人和之际开战,顿时成为温玉洲百姓谈论的热点。有说燕青皇帝昏庸无度,不懂行兵打仗,不听众臣利弊衡量,活活败亏燕青基业。有说燕青皇帝与其弟庄望王不和,此役让庄望王领兵打仗,不过是找个理由让庄望王送死。黑即白,白即黑,国家大事,皇室之心,不堪与平民论也。



    燕青国大败的两年后,绸安越来壮大,收编了西方众多小国为附庸国,暗流涌动。温玉洲东西两边,开始将利益链发展至南方,抢占燕青的青蓝玉生意,甚至对驻扎在那些小国的燕青商人,使用武力排挤。但燕青国依然默不出声,惹得燕青平民怨声载道,有爱国官员甚至跑到燕青陵墓入口哭诉现今燕青皇帝是如何败下祖上基业的。



    庄舒十六年,沉寂五年的燕青国昭告天下,知之道人对青岳帝五岁的第六子验骨。得其八字,“锻体之才,可超敏惠”。知之道人何许人也?乃天下公认百事通,其组建的卷阁,收尽天下可知可识之事,相传神秘的卷阁就藏身于燕青国境内。青岳帝何许人也?乃燕青国皇帝庄舒,上位十六载,虽无惊世之为,却绕不过天下十国之一统治者的名号,其名闻达天下。敏惠又何许人也?乃龙凤洲十国之一,潜龙国大将军,锻体之造化,举世皆服,相传锻体已经进入传说中的境界,一人即是万人敌。



    八字的分量,预示燕青国军力未来的不可限量,燕青国向来重修神而轻锻体,导致燕青国已经近百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将军,而其六皇子如果安稳成长,燕青国军师百年的群龙无首状况,将会终结,取而代之的是堪比敏惠带军的无败之师。



    至此,燕青国开始对抗在温玉洲南方各个小国中东西两方扎根的势力,这次行动可谓是快且狠,不仅将五年间驻扎在各个小国的商业势力排除干净,同时挖出了深藏得更隐秘的谍报组织,直到这时,温玉洲各国才开始意识到,燕青国才是温玉洲的主宰,千百年来一直是,不会因为某次的败仗便成了无牙的狮子,千百年的底蕴,可想而不可妄念。



    绸安国在燕青昭告天下八字后,不知有高人坐阵还是有间谍通报,早早收编散布在南方的各方势力,及时退出了温玉洲南方的利益舞台,没有前些年在温玉洲充当说客共同抵抗燕青国的举动,而是当起了和事佬,劝退东西两方,称留得青山就好。



    燕青国也没有找绸安国的麻烦,都知道这是一时的风平浪静,只是不知道暴风会在何时来临,是六皇子成才之时,或是更早一点?



    燕青国重新树立了温玉洲的霸主地位,更多人关注到了燕青的杀伐手段,越来越少人关注这一切转折点的,燕青国六皇子,余微唯。



    理所当然,燕青国为了保护六皇子,减少舆论和露面是最佳的选择,很多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却不知在未来的很多年,六皇子就似一抹空白一样,八个字惊艳了一次时代,却也就这样了,从此退出了时代。直到燕青的某次惊变,才有多智者瞧出此中端倪,这已是后话了。



    燕青国历庄舒十七年,微风拂过,一位鬓发插着桃花枝的糟老头儿,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来到温玉洲的最南端,一个临海山丘上,破鞋一踹,一座气涧的出口也浮现了出来,骂骂咧咧地闯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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