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雷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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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狂热与少女篇(1)

    

    .

    .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剧场里那些尚未成名的男女演员们,在自己的剧目结束之后到下一段开演前的间隙里,都会去到观众席进行一会儿互动,又能混个脸熟,还有机会能挤进权贵们的圈子。这种互动非常简陋,顶多只是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再敷衍的互相夸赞一番。一部分人喜欢这事,觉得亲切;一部分人讨厌这事,觉得麻烦。

    这样的小互动在最初还是正常的、符合伦理常识的。直到哪里都不缺的那类聪明人开始行动起来,把这个小插曲变得肮脏淫秽。

    有那个意向的演员,下台时要戴上帽子;有那个意向的观众,在座位上要戴上手套。为了找到合适的交易对象,据说帽子和手套还能根据颜色和种类再细分下去,不过这就是内行人的知识了。

    当参与它的人够多,这事就变成了一个规则;不管你自己是什么意向,都得知道并遵守这个规则,不然对自己对别人都会造成麻烦。

    但有人就偏偏不遵守。

    那个长着雀斑的年轻女演员走向观众席时戴着一顶硕大、艳红又毫无美感的帽子,当这顶帽子走近观众视野里的时候,它就像开启了自己的一场独角戏,轻而易举的收集到所有人的目光。

    笑声从各个角落里发出,女孩能猜到他们在笑什么,猜道他们会怎么评论戴了顶这么引人注目的帽子的女孩。毕竟现在没人知道她下台来仅仅是为了听到看完表演的观众给自己的评价和建议,这顶红色帽子也只是倔强的在表达自己不愿被那些破事影响。

    她走过了一张张半圆的桌子,斜眼撇过了一幅幅手套,寻找着那些自己愿意与之对话的人。一开始还有带着白手套的人想拉她入席,在这人被女孩犀利的回呛过之后,就算观众中反应最慢的傻瓜都已经看清了状况,不再去自找麻烦。

    “先生,可以打扰一下吗?”,她最终在一个看上去与自己年龄相仿,没带着手套的年轻男人面前停下。

    男人咬着自己的指关节,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抬头,只是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随便。”

    她没去计较男人的失礼,在他的旁边优雅地做下,“我是上一出剧目的演员,关于刚才的表演,如果不嫌麻烦的话,能请您给我一些评价或是建议吗?”

    似乎是问题激起了男人的兴趣,他总算抬起了头,“狗屎。”

    “…”,一秒钟的沉寂里,为了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努力去想出了所有goushi的谐音,但找到的答案都填不进自己常识的拼图里,“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会逃避听到的话不是因为她接受不了别人的差评,她只是接受不了不了这样的差评。她觉得说话和吃饭一样都是必要的技能,不吃饭的人活不下去,能轻易的面对第一次见面的自己说出‘狗屎’这样的评价的人,应该也活不到这个年纪就会被打死才对。

    “嗯…其实我也没说清楚。”

    她以为听到了一句转折而心情转晴,但这话其实只是助跑罢了,“屎里还会有些杂质,有些没消化干净的东西,但刚才那出戏不同:它像苏王洲的酒一样,经过层层工艺,多次处理,最终留下了是精华的,纯粹的屎。”

    她受到残酷的攻击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但男人的嘴巴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刚才我的助手还在这时,我和他打赌,他就算蹲在剧场里大号,留下的东西都会因为被这个剧目发出的恶臭和丑陋所掩盖而被人忽略。你猜怎么着?我赢了500钱!”

    “你...开什么玩笑...”

    “等你意识到自己屁股下奇怪的触感究竟是什么东西时,就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了。“

    年轻的女演员从未经历如此程度的耻辱和厌恶,她不知道该如何宣泄,以至于这些情感只能被压缩成一声声沉闷的呻吟。阻止自己掐死眼前的男人用尽了她全部的精力,她双眼失神,就这么呻吟着走向了后台,戴着她的红帽子,穿着她染上了黄渍的白裙。

    “不过你的帽子很有趣!像给这盘屎淋上了蜂蜜。”,即便她已经起身走开,男人还是没准备放过她。

    直到她消失于视野,邻近座位上听完了全程的一个壮硕男子才开口责难男人,“小哥,你也太恶趣味了。”

    “你指什么?”

    “椅子上的是蛋黄派啊~而且那出剧也没这么糟,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最讨厌这些假英雄的剧情了,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轻轻松松的做些满足自己的事就被当成了英雄,骗来无知平民的赞美。”

    “你怎么知道这是假英雄呢?说不定下一集里他就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了~”

    “牺牲自己?这有什么难的。要牺牲自己的亲人才勉强能算,要面对无法击败的强敌才勉强能算,要有不被时间冲淡的意志才勉强能算。”

    “哈哈~照小哥的说法,我到像是个真正的英雄了~我七年来都想着找到并杀掉自己的朋友,为了凑集能继续找他的钱,还正要去干掉一个无与伦比的强敌,”

    “你这些是能对陌生人说出来的话吗…难怪你要找七年之久了。”

    “啊哈~直觉哦!直觉说告诉你没关系的~”

    “呵!...要不是我有事马上就要走,你大概会和我聊成朋友呢。你能成功的把握说呆不呆,说傻不傻的微妙平衡,跟你说话感觉不坏。再见吧,椅子上的蛋黄派送你了,美女刚加工过的哦。”

    年轻的男人说完话起身要走,却被邻座那只粗壮的手臂抓住,“就只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剧吗?那被你迁怒的我的爱人不是很无辜吗?”

    “爱人?...我的直觉突然也能说话了,它告诉我你们可不是这种关系...这种搭配就像穿着蕾丝内衣的大猩猩,不存在的。”

    “两分钟前我刚爱上的,不可以吗?大猩猩为什么不能穿蕾丝,不可以吗?”

    “行吧...”,年轻男人脸上扭曲又复杂的表情,诉说着隐藏在‘行吧’两字之下的千言万语,“我没有迁怒她,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她太抢眼了,迫不及待又激烈地去和自己讨厌的东西撇开关系。但是有些时候你讨厌的鬼东西就是会闻着味儿缠上来,就是会躲在你偏爱的队伍里,它们就是会如影随形不约而至。就像明明有妓院,这群老不死的还是会出现在剧场。所以我就这么做了,因为她表现的...怎么说呢…表现的不对?。”

    “呃…我没怎么听懂。”

    “我自己也听不懂。不好意思,叙述这些东西我已经竭尽全力了,你不能指望我去解释它。”,他笑着又坐了下来,端起了桌上没喝完的酒,“这样吧朋友,作为伤害到你爱人的补偿:告诉我你要找的人吧,反正我最近也在找个人,顺便能帮下你;再告诉我你的名字,方便我把消息传给你。”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果然我的直觉没错。要找的人叫十盐,我的名字叫渚沛,有消息的话,就让对面旅店的老板转交给我吧。”

    “我记下了,虽然等一会儿可能就没了兴趣。你最好也记住我的名字,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去那里找一个叫却疾的人,虽然我九成九会装作不认识你~”

    ...

    .

    .

    下午四五点钟,是街道上一天中最拥挤的时候。正常人如果不是为了购置必需品,或是寻求一些只在这个时间售卖的商品,都会刻意避开这个繁忙的时间段。

    虽然让客人有点头疼,但这个临时闹市对商家而言却是最该打起精神的时候。各家店长都把一个白天积攒下来的热情投入到了此时的笑脸里,只要比竞争对手们笑的更灿烂一点,自己的腰包就会多鼓一点。卖肉类的、卖水果的如是,乞丐亦然。

    但袖足覆现在却抿着嘴唇,眼睛没有焦点的游荡着,无所适从的面对着站在自己‘摊位’前的两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男孩和一个男人。一分钟前他还能聚焦起饱含沧桑、带有慈祥的眼神,可在这两个人专注的盯了自己一分钟后,自己的职业素养就被消耗干净了。

    袖足覆终于忍不住开口,想问问这两个人衣着讲究,看似身价不菲的人到底是在干嘛,“两位…究竟是?你们站在这影响老夫的生意了,能否让一让?”

    “怎么样老板?没有什么要问他的吗?”,说话的是两个人里个子稍微矮一点的那个。虽然他的眼睛还是没离开自己,但从他稍稍扭头的动作里,袖足覆能知道他不是在问自己。

    “我更想问问你:他是三十岁左右的人吗?????”

    “三十岁也太夸张了,倒是经常有人说老夫看上去只有六十岁。”,袖足覆的碎碎念,可怜没人理会。

    “没说他三十岁左右啊,司裁寄来的信上只是说他知道那几个有关的谜语而已。啊...老板你难道没有把信看完,以为已经找到了你要找的人吗?!”

    “……看、看完了,我…我刚才只是惊叹一下为什么老人家看上去这么年轻”,被称为老板的人,也就是却疾,他在短暂的紧张过后迅速又冷静了下来,捏着下巴想了一会,问乞丐说,“爷爷,你是男是女?”

    “老板您在问什么傻话啊...”

    “我印象里,兄弟会那些人中和这位先生年龄相仿的只有个老太婆,这样看来他不可能是其中的成员...你这个助手怎么当的?为什么没有提醒我情报不完整啊?害我白跑一趟!前天让你在剧场里大号都不敢,真是...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

    “剧场那件事愿意听你话的人才不应该要好吧!”,小助手耸起了肩,夸张的摊开了双手,言语上反抗者自己老板的无端指责,“而且您再仔细想想?您再仔细想想我有没有提醒过您?您再仔细想想?”

    两个人的争执中,袖足覆听到了个自己不能忽略的东西,“砚城?砚城兄弟会?是在说什么?”

    “就是您一直写在地板上的那些东西啊?您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些谜语总不能是是您道听途说来的吧?”,为了终结老板对自己习惯性的无理取闹,小助手追寻着一丁点希望,兴致勃勃的对袖足覆说明起来,想让这次长途不至于一无所获。当然也有真的想为却疾找到那个一直让他在意的人的想法,但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小到助手自己绝不会承认的地步。

    “不是从哪听来的,这是几年前飞神官寄给我的信上写的...但那些谜语和你说的砚城兄弟会有什么关系呢?”,袖足覆心跳个不停,他有预感自己几年来坚守的高城就要崩坏了。

    “当时给出这一连串谜语的目的,是要从被咬雷寺与飞神官选中的、有足够能力的人中,挑选出那些适合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的人。所有谜底的最终导向就是成为砚城兄弟会的成员。这些是从那里听来的,应该不会有错。”

    “为什么...为什么是砚城?”,问出明知道答案的问题,是件只会给自己更多伤害的傻事,但总有人忍不住去这么做。

    “,那些环环相扣的谜语里,第一个就指向了砚城啊。其实这第一题都不能算是谜语,毕竟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您难道...没能解开吗?”

    袖足覆拿起了他的碗,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身体费力地支撑起千斤重的脑袋跟手臂,驼着背的他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走出了自己常年呆着的这个角落。

    不像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小助手,却疾他能大致感受袖足覆的心情,能从他的动作和神情中明白,“老先生,您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只是被两个素未蒙面的毛头小子,破坏了活下去的唯二支柱之一而已。”

    “另一个支柱是?”

    “找到我被偷的那把剑。”

    “我能帮您。”

    “细剑,平梢,叶柄,星夜黑鞘。有劳了。”

    老人说话的时候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还是那样颓废的走在人潮涌动的街上。多亏了乞丐的一身脏污,人群因此为他腾出了一块空旷。

    “看来真的是白来了啊...老板,那我们现在要回锦之集吗?”

    “没有白来哦~这不是省下了你这个月的薪水吗。”

    “啊哈哈~老板你又开玩笑了~”

    “等你被你那个暴脾气的恋人揪着耳朵质问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了。你去订弩羊车吧,我顺便先去拜访下流杏城南的司裁。”

    却疾没给助手再开口的机会,转头和他分道扬镳,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潮里。

    要不算上周围的农田和村落,城南实在是个小地方。从南面的集市到背面的司裁府,兜兜逛逛也不过半个小时。

    却疾想进司裁府时却被拦下,即便表明了身份,门岗也只是说什么‘又来了一个阿唱’之类自己听不懂的话。刚准备放弃拜访,直接回锦之集时,却正好遇到了回府的耳东。却疾做了一番详细的说明,拿出了不少证据后,耳东才终于相信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确实是三两金的心腹之一。此时已经到了饭点,于是被耳东顺理成章的留下来吃晚饭。

    在饭桌前做下之后,耳东才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实在是很抱歉,是我调查的不够仔细才害您白跑了一趟。”

    “哪里哪里,您有心把这事反馈给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还是我这里没去详细看信的错。”,却疾出于礼节,也被迫站了起来。

    “不不不,问题还是出在我,我行事太死脑筋了,写给您的信也没有多加考虑,应该先好好调查袖先生和砚城兄弟会到底有没有关系才对。”

    “...司裁大人,这样说话有点辛苦。既然是在吃饭,就各自随意一点吧?虽然还了解的不多,但是感觉您是我能好好相处的人。”

    “当然可以!我也觉得客套话很麻烦~”

    “那先把这几盘菜端下去,留作拷问犯人吧。”

    在一旁待命的女人,是司裁府的厨娘兼侍女兼代笔兼记录兼管家,她正想着却疾的话,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这边又给出了追加解释,“味道就像用三个月没洗过的脚皮做的刺身一样恶心。”

    还能和女孩这个词搭上边、刚嫁人没多久的厨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泪水在她的眼里打转,呼之欲出。

    “请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指责你,也不是在找茬什么的。我只是发自内心的,毫不虚伪的想表达:你做的菜,就真的很恶心。”

    耳东看着自家厨娘捂着脸哭着跑出门,一时想到的东西太多,竟然不知道先干什么好。厨娘的丈夫是城南负责丢快递的三兄弟之一,是不是因该让却疾快点逃走,躲开那个大块头呢?她做的东西真的有这么难吃吗,难道我的味觉真的不灵?我是不是应该追上去来着?今天下午冠军的那只钱球队赢了还是输了?

    “却疾大人的性格还真是恶劣啊…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最终耳东只挤出来这么句话。

    “是吗?我还真有点好奇想见一见,这世上还有和我一样讨厌的人?”

    “马上就能见到。他刚才把我的剑借去做冰块,差不多也快要来还了。”

    二人吃吃喝喝聊了一会,还剑的人终于来了。

    “耳东,你家厨娘又怎么了?”,十盐走进房间,把耳东的剑丢给了他。豪不见外的坐在了耳东旁边,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为什么这么问?”

    “路上听说她哭着要跳河,幸好被同样哭着想跳河的袖先生拦了下来,现在两个人抱在一块在河边痛哭。”

    “这…这么严重吗…她哭是因为厨艺被这位性格恶劣的大人恶劣的评价了一番,但也不至于又去跳河吧...”

    “啊哈,终于有人说出来了。毕竟她做的菜就像用三个月没洗过的脚皮做的刺身一样恶心,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吃得下去。”

    耳东本想接十盐的话题,但却注意到了却疾神色的异样,“大人,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怎么了吗?是因为厨娘的事在内疚吗?您居然会内疚的吗?”

    “...啊,对!内疚,我是内疚了。”,却疾的脸上血色全无,放在桌上的左手,手指在不停地互相掐挤着。

    “其实也不用太内疚…她平均每个月都会跳上一回。您听到我这位朋友刚才说的话了吧?我就说他跟你很像吧!连评价都是一样的!”

    “不像!!”,却疾的音量突然变大,变得歇斯底里,变得像在低吼。低着的头隐约浮现狰狞。

    却疾的变化带来一阵沉默,这短暂的沉默也由他自己打破。他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恢复了原来的状态,“我明显要帅得多了,至少头发没白。”

    耳东只当却疾开了个恶劣的玩笑;十盐却觉得很不自在,这个陌生人刚才的狰狞样子可不像是演出来的。

    “...别开这种讨人厌的玩笑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十盐,呃…他...嗯…总之…是十盐。”

    “你这是什么介绍?没有其他可说的了吗?”

    “原来您叫十盐啊…这还真是…您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叫却疾,我叫却疾。”

    “你说话的样子,怎么像我问你借过钱一样?我应该听说过吗?”

    “所以…您没印象是吗?”

    “完全没印象哦。何况两个字的名字我还是很擅长记的,就比如说我甚至能记住旁边这个小角色叫耳东,很厉害吧?”

    耳东白了十盐一眼,“你这么混蛋会没朋友的哦。”

    谈话间却疾的助手也订好了弩羊车,赶来了司裁府。

    “老板,弩羊车订好...”

    世上会有些人能礼貌的听完自己属下的话,但可惜却疾不是这种人,“你自己回去吧,我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处理。”

    “诶?!您又这样!有好好想清楚吗,不要又临时做决定啊!”

    “想清楚了,想了很久很久呢。对了,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起的,那个和我在剧场里聊天的人吗?十天之后帮我带话给他,让他不用忙活了。”

    “十天之后?不需要立刻转达吗?我两天就能到锦之集哦。”

    “不用这么急,他得排队才行。还有件事...让那群吃白饭的快点过来。”

    助手听完吩咐之后,急急忙忙的出门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平常太忙的原因,耳东对这么个有活力的小助手好像很欣赏,“他看上去做事很仔细认真,一定能帮到你不少忙吧?”

    “是挺不错的。可惜傻了点,被他那个所谓的恋人骗得团团转,还完全不信自己被骗了,怎么说都不听。不过等到这个月底,我不给他发薪水,他因为拿不出钱给那个女人而被抛弃的时候,应该就能明白了吧。”

    “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吧...”

    和却疾臭味相投的十盐不那么觉得,“这方法不挺好的吗。这个年纪的少年,又听不进别人的话,只有被打在身上才能学会绕道走。”

    “确实...说起来,小助手快要过成年的生日了。在仪式上我该祝福他些什么呢?...”

    那个在成人宴会上,由长辈说些祝福话的环节,十盐一直都觉得麻烦又没什么意义,“祝福?就祝他得见狂热与少女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