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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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赫宣知情

苒歌恭敬的回答让敏儿终感到一丝满意,踏出房关上木门,她直直地向着外边走去。苒歌望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心里刚还悬起的石头终于放了下去。

潜入至今,从防止被舒詹发现到现在终于被派出执行任务,苒歌的信任度已从最开始的零上升到大半。能被舒詹亲自派出进入将军府,苒歌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明明已经进入了将军府,也是见到了臻远,但是,他的心依旧是那般不定。

偏偏的,这种不定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只要看到臻远和绾君在一起,苒歌的心底就像翻腾的河水,如何平息都不能。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明明一切都已经是注定了的,她却还想妄图去改变。

就如这次,舒詹的做法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苒歌心底却还是高兴的。哪怕只是作为一名偏房,她心底的那点悸动就颤抖了不行。

到底是什么时候才出现这样的情况的,苒歌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从最初遇见臻远的时候,也可能是在七年间随意时光中的一瞥。于是,不经意地便留下了那点悸动,直到存留至今。

哎,不想了……苒歌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刚刚的那点思绪收了起来。

窗外的雪还没有停下的迹象,纷扬如柳絮般将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纯白中。将军府中的红梅因这雪落了满地,红梅映雪,颇有一番景致。

然这样的美景却不是人人都能欣赏得,在将军府偏远的一座小别院里,赫宣正静静地躺在**。

继蛊毒事件之后,时光堪堪已过半月。赫宣身体内的毒还没有完全清除,他的眼睛依旧是一片昏暗。经过这几天的调理,虽然已经能感受到极微弱的光,但走路出行却还是个难题。

舒默来过府上多次,在看了赫宣的双眼后也表示无能为力。那噬心蛊的毒极为厉害,若不付出一点代价可是,如何都清除不了的。那时舒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胳膊,终是将他的蛊毒驱除,但那留下的后遗症却还是困扰这赫宣。

生活在一片黑暗中,起初可能还有点担忧与害怕,

但是,久而久之,便也是习惯了。整日除了在屋中静坐,赫宣找不到任何其他的事情来做。臻远继那之后,很少再来,大概是怕刺激赫宣,每日的饭菜也都是遣了人送来,而自己却不曾露面。

赫宣心底自是知道这些,于是渐渐地也能接受了。现在想要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事,但也不是没有希望。舒默说过,这蛊毒若想完全驱除,除了定期服药外还要有足够长的时间。现在他已经能感受到微弱的光,相信再过不久就能视物了。

“咚咚咚!”赫宣正那般想着,不远处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这一定是送饭来的,赫宣想。于是也不起身,直接在**就喊了一句:“进来!”

木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赫宣听到来人踏进来的脚步。这人的脚步沉重而略显气势,赫宣刚想问一句是谁,那来人却是先开了口:“赫宣,我有事要和你说。”

说话的人声音略显低沉,赫宣甫一听便明白了。

那样的声音,那样的脚步,除了臻远还会是谁?

赫宣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臻远是来找自己商量事情的。这将近半月都没踏进这里的人,现在一出现却是说有事情商量,赫宣心底也是十分的不解。再仔细想想,现在的自己不仅功力受损,就是连简单的视物都做不到,这臻远到底会有什么事同自己商量呢?

脑中的想法很快呈现在脸上,站在不远处的臻远一下明白了赫宣的心思。沉默半晌,他终于大吸一口气,说道:“苒歌,要成亲了……”

“你说什么?”是脱口而出的诧异语气,**的赫宣一脸震惊地坐了起来:“成亲?和谁成亲?”

又是脱口而出,赫宣的神色全部落在臻远的眼底。叹了口气缓过神,臻远终于再次开口:“和我!”

短短两字,没有任何修饰,然**的赫宣却是猛地僵硬。片刻后,他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你……你开什么……玩笑呢?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的人呵呵地干笑了声,一边说一边苦笑,面目有些狰狞。臻远重重地叹了口气,明白

赫宣心里所想。于是也不再说话,只是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执过了赫宣的手握住:“这是舒詹的计谋,不是玩笑。”

手中握住的手像抽去了血般,瞬间冰冷,臻远握着,抬头对上赫宣苍白的脸:“若我不答应,苒歌便有性命之忧,你……”

“别说了!”狠狠打断臻远的话,赫宣一脸惨白地重新躺了下去。臻远还想再说几句,他却是转过了身,再不出声。

臻远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收回手起身,轻轻地走出了赫宣的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一下安静下来,仿佛刚刚出现的臻远都是梦中的东西。赫宣背朝外躺着,厚重的棉被盖在他的身上,将他原本瘦弱的身遮掩起来。臻远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远,赫宣像躲避仇家追杀一般,直到再闻不得半声,才又缓缓坐起了身。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何要这么做,他心底也明白臻远的难处。可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在这个计划里苒歌是真的要成亲,赫宣就经不住浑身疼痛起来。

那是一种散入骨髓的疼痛,只微地一想便让人无法忍受。赫宣重重地吸了口气,将心底涌上的酸楚用尽全力压下去。苒歌的事情是逼不得已,他明白,苒歌自己一定也明白。可是,为什么呢?他还是这般介意?

赫宣厌恶地将产生这种思想的自己扔到了**,不过只是做戏罢了,为什么要认真?这只是任务而已!赫宣在心底不停地告诫自己。

时间在他这样不停地思想斗争中很快溜过去,天暗沉下来,雪停了之后,便是寂静。屋里屋外,整个将军府都显出几分静谧来。赫宣没有一丝睡意。躺在那张**,他的脑海中不停地闪过第一次遇到苒歌的场景。

那是八月夏末的日子,皇城下了一场极大的暴雨,他被臻远带进将军府。破败的衣裳露出身上青紫的鞭痕,凌乱的头发被大雨冲刷后粘成一块,他就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了苒歌的面前。

对面的女孩看到他,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厌恶,却是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肩膀,那处开裂的口子,轻声地问了一句:“你疼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