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难忘犬妹
格罗温朝伯格递出一个“撤退”的眼神，然后两人挺身站起，朝门口转身。
“不打算动手吗？”蔻蔻扭头看了过来。
“动手？哼，”格罗温耸了耸炮筒一般的粗大肩膀，“对一个注射了异能抑制剂、还戴着手铐脚镣的人动手么？”
“难道这种行为，你们做得还算少吗？”蔻蔻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吸附式摄像头，“这里的监控对你们而言形同虚设，你们有什么好顾忌的？难道不想完成任务吗？”
“你可能有什么误会，不过没关系，”格罗温整顿了一下着装，“不要以为我们就没有其它办法了，那个叫奥琳埃娜的女人说不定过几天就会醒来。到时候，再为你的优柔寡断懊悔吧。”
“格罗温先生，祝你好运。”
走出变种人羁押室，进入电梯厢后，格罗温借着镜面的反光，正好能看见伯格略带沉闷的脸色。
对于这个新搭档，格罗温还是挺满意的，虽然年纪轻轻，从事该行业没多久，但业务能力扎实，沟通技巧也好，帮自己打了不少圆场。可就是性格圆滑过头了，就算有所不满，也少有表示出来。
“说吧。”
“组长，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告诉蔻蔻关于命案的事情？这样可能会加强对方的戒备心理，给案件侦破设置障碍。”
格罗温用肯定的语气说：“凶手就是这个人，就算不是，也有很大关联。可问题是，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意味着根本没法起诉她杀人罪名。”
伯格皱起了眉头，“可如果奥琳埃娜醒来后，就是人证啊，再辅佐其它的……”
“那也只是孤立的人证，检察官几乎不可能起诉杀人罪名。”格罗温转身拍打伯格的肩膀，“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你我都很清楚，警察厅之所以会对此立案，只是为了弄坏蔻蔻的名誉，打压蔻娜支持者，顺带着照顾某些人的情绪。”
“叮，”电梯抵达一楼，格罗温率先大步走出，但不是警察厅的方向，而是向停泊场而去。
伯格追了几步，“你下班去哪里？要不要和我去喝几杯。”
格罗温一边走，一边操作着代步软件预约公共飞梭，“不了，我要先回一趟家。你也累了两天了，先回去睡一觉吧，你的脸皮简直比菊花还要干黄。”
今天的运气很好，当格罗温走到停泊场时，智能驾驶系统已经让数十米长的公共飞梭等候在站台。格罗温伸掌按在光滑的检测屏上，2号舱门自动打开，他弯腰坐了进去，将自己埋在柔软的座位中，由于身体过宽，不可避免地挤到了邻座的乘客，引得对方发出不满的哼声。
格罗温不以为意，干脆闭上眼睛小小的睡了一觉。他已经预估好了下站时间，可是以往精准无比的生物钟却出了岔子，幸好代步软件和公共飞梭的到站提醒铃音叫醒了他。
离住家位置还有几百米，格罗温没有急着
走回，而是在住宅区附近的大型商场内顺便买了一些新鲜蔬果肉类，以及不少儿童零食和玩具。
离家越近，格罗温感到自己的脚步越发轻盈，心情逐渐欢畅起来。他已经有两天没有亲眼见到女儿了，虽然通过保姆机器人荷尔姆的电子眼见到过女儿的可爱身影，可他心头仍然有点忐忑不安，总想要亲自抱抱女儿，这才能够安心。
格罗温曾经为了执行各种任务，可以说是黑白均沾，五毒俱全。坏人杀过不少，好人也休养从他手中苟活。他也曾为此自我开脱，这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无关道德善恶，只关胜败存亡。
总是抱枪而眠的他，曾以为自己将终生与死亡为伍，哪怕有一天自己死在暗枪之下，也毫无怨言，只当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可是直到有一天，队长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说他中了头奖，老大分享出的玩偶女人生出的女儿是他的。
格罗温记得那个美貌若神的女人，本是首领众多禁脔的其中一个，首领叫她犬妹，她也确实被首领驯服得像工作犬一般忠诚顺从。每当犬妹在首领命令下脱光衣服，配合首领当众做出种种令人侧目的香艳行为时，队友们都会投以惊羡的目光。
虽然炫耀财富、武力、女人等等这些类似的行为，在那时的格罗温看来是很低俗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方法是有效的，特别是在激励士气方面。或许每当那些队友们在看到首领的种种炫耀行为时，都会恍惚以为这就是未来的自己。
但是这种炫耀行为偶尔也是有代价的，后来，首领在一次聚会上打赌输了，在团队的起哄声中，首领就把犬妹分享了出来。
那时，被酒精麻痹的格罗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排在第几位了，也不记得交融的滋味，他只依稀记得在醉晕过去之前，首领还慷慨激昂地承诺“如果犬妹怀孕了，就让她生下来，还会给这个队员一笔奖金”。听见首领如此大方，现场队员们莫不欢兴鼓舞，呼声如雷。
后来犬妹果然怀孕了。或许与此有关，在此后约十个月中，团队作战屡战屡胜，队员们各个都如狼似虎，如神附体，团队的佣金和斩获也越积越多。从这点上讲，很难说那场聚会是首领输了。
近十个月后，犬妹顺利诞下一女，并且亲子鉴定结果显示，父亲正是格罗温。他本想拒绝认女，但在现场火热的气氛推动下，只能扭扭捏捏地从首领手中接过。
那时格罗温认为婴儿会成为他的累赘负累，可当接过那柔柔软软的身子，婴儿嚎啕大哭时，那种发自内心深处涌起的保护欲点燃了他沉寂已久的心。他首次觉得，有时候受到本能驱使控制，感觉也不算坏。
由于任务频繁，格罗温经常需要外出协同作战，只能购置了一台保姆机器人，将女儿莫娅交给它照顾，而有时候，犬妹也会透过驻地宿舍的窗户或门缝偷偷查看，也不知何时起，格罗温常常忘记了闭锁门窗。
长久的作战生涯使格罗温感到
厌倦，频频迁徙驻地，物资时多时少，激烈的驻地防守战，这些同样不利于莫娅的成长。随着莫娅在他心头的地位逐日加重，他开始生出了引退的想法。但根据雇佣兵的合约规定，格罗温还有五年的履职期，中途违约就意味着巨额的罚金，这是他无法支付的。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沟通，让他萌生出了逃跑的冲动。终于机会来了，在一次兵团迁徙途中，遭遇到了猛烈的沙尘暴，部队分离了，没有提前搭上大型运输机的辎重队伍和部分队员只能在原地驻守。在夜深人静时，格罗温带上睡熟的莫娅找到了同样被困在沙地里的犬妹，希望带上她一同逃跑。
但犬妹却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护家犬，撕咬格罗温的胳膊，被击退后，又如同猿猴般大吼大叫，就算被捂住嘴巴，仍拼命地挣扎，力气大到就连格罗温也难以单手应付。
情急之下，格罗温掏出步枪，对准犬妹额头，试图威胁她闭嘴。但此时犬妹却像猎犬看到最美味的肉骨头一般，含笑张嘴，把枪管含住。此时格罗温才顿时醒悟过来，原来首领引以为豪的驯人手法，居然都是真的。眼前的人也仅仅只剩下美丽皮囊和改造后的本能，以及所剩无几的智能。
那一发穿颅索命的子弹，就像他曾经的妄念一般，怒喷而出。
“哔呦，哔呦……”打开住家房门的一刹那，两发吸盘箭矢准确命中了格罗温的额头，身子矮子、一头白金色长发的莫娅正一脸得意地拿着玩具弓，神气活现地站在门口里边，“哈哈，我射中了，一头丛林大猩猩。”
格罗温一脸怒容地拔掉吸盘箭矢，扔在地上，双手把鼓鼓囊囊的购物袋往地上一放，朝莫娅扑了过去，“啊，大猩猩发怒了！”
“哈哈哈……”莫娅转身朝屋内晃悠悠地跑去，小小的四肢滑稽可爱地摆动着。
“哈哈，愚笨的女猎人，你已经被大猩猩抓住了，快快投降吧！”格罗温将莫娅堵在了儿童卧室的角落，两手叉腰，夸张地大笑着。
“我是无所畏惧的女猎人，决不投降，我还有绝招！”莫娅从裤兜中摸出一柄巴掌长的金属短匕，抬手就向格罗温投掷过去，但由于力量太小，短匕划过一道弧线，朝鞋面上扎去。
格罗温快速下蹲，右手一捞，就已经将短匕从半空中截下。这把匕首他很熟悉，正是他以前用过的，沾过不少人血，搬到这里后，被他一直藏在相框夹层中，也不知道莫娅是怎么找到的。唉，一会儿问问荷尔姆吧。
“啊哈哈，女猎人的绝招对大猩猩没有用，还不束手就擒，接受正义的制裁吧！”格罗温把匕首放于衣袋中，压低身体，张开双臂，朝着莫娅围抱过去。
“不，我绝不投降，正义飞踢！”莫娅扭身一跳，想使出回旋踢，但力量与灵活却未达标，回旋踢只使出一半，就变成一个臀饼朝地上摔去。
“哈哈，女猎人又被大猩猩抓获了。”在莫娅摔在地面之前，就被格罗温伸手抱起。
（本章完）
“不打算动手吗？”蔻蔻扭头看了过来。
“动手？哼，”格罗温耸了耸炮筒一般的粗大肩膀，“对一个注射了异能抑制剂、还戴着手铐脚镣的人动手么？”
“难道这种行为，你们做得还算少吗？”蔻蔻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吸附式摄像头，“这里的监控对你们而言形同虚设，你们有什么好顾忌的？难道不想完成任务吗？”
“你可能有什么误会，不过没关系，”格罗温整顿了一下着装，“不要以为我们就没有其它办法了，那个叫奥琳埃娜的女人说不定过几天就会醒来。到时候，再为你的优柔寡断懊悔吧。”
“格罗温先生，祝你好运。”
走出变种人羁押室，进入电梯厢后，格罗温借着镜面的反光，正好能看见伯格略带沉闷的脸色。
对于这个新搭档，格罗温还是挺满意的，虽然年纪轻轻，从事该行业没多久，但业务能力扎实，沟通技巧也好，帮自己打了不少圆场。可就是性格圆滑过头了，就算有所不满，也少有表示出来。
“说吧。”
“组长，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告诉蔻蔻关于命案的事情？这样可能会加强对方的戒备心理，给案件侦破设置障碍。”
格罗温用肯定的语气说：“凶手就是这个人，就算不是，也有很大关联。可问题是，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意味着根本没法起诉她杀人罪名。”
伯格皱起了眉头，“可如果奥琳埃娜醒来后，就是人证啊，再辅佐其它的……”
“那也只是孤立的人证，检察官几乎不可能起诉杀人罪名。”格罗温转身拍打伯格的肩膀，“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你我都很清楚，警察厅之所以会对此立案，只是为了弄坏蔻蔻的名誉，打压蔻娜支持者，顺带着照顾某些人的情绪。”
“叮，”电梯抵达一楼，格罗温率先大步走出，但不是警察厅的方向，而是向停泊场而去。
伯格追了几步，“你下班去哪里？要不要和我去喝几杯。”
格罗温一边走，一边操作着代步软件预约公共飞梭，“不了，我要先回一趟家。你也累了两天了，先回去睡一觉吧，你的脸皮简直比菊花还要干黄。”
今天的运气很好，当格罗温走到停泊场时，智能驾驶系统已经让数十米长的公共飞梭等候在站台。格罗温伸掌按在光滑的检测屏上，2号舱门自动打开，他弯腰坐了进去，将自己埋在柔软的座位中，由于身体过宽，不可避免地挤到了邻座的乘客，引得对方发出不满的哼声。
格罗温不以为意，干脆闭上眼睛小小的睡了一觉。他已经预估好了下站时间，可是以往精准无比的生物钟却出了岔子，幸好代步软件和公共飞梭的到站提醒铃音叫醒了他。
离住家位置还有几百米，格罗温没有急着
走回，而是在住宅区附近的大型商场内顺便买了一些新鲜蔬果肉类，以及不少儿童零食和玩具。
离家越近，格罗温感到自己的脚步越发轻盈，心情逐渐欢畅起来。他已经有两天没有亲眼见到女儿了，虽然通过保姆机器人荷尔姆的电子眼见到过女儿的可爱身影，可他心头仍然有点忐忑不安，总想要亲自抱抱女儿，这才能够安心。
格罗温曾经为了执行各种任务，可以说是黑白均沾，五毒俱全。坏人杀过不少，好人也休养从他手中苟活。他也曾为此自我开脱，这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无关道德善恶，只关胜败存亡。
总是抱枪而眠的他，曾以为自己将终生与死亡为伍，哪怕有一天自己死在暗枪之下，也毫无怨言，只当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可是直到有一天，队长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说他中了头奖，老大分享出的玩偶女人生出的女儿是他的。
格罗温记得那个美貌若神的女人，本是首领众多禁脔的其中一个，首领叫她犬妹，她也确实被首领驯服得像工作犬一般忠诚顺从。每当犬妹在首领命令下脱光衣服，配合首领当众做出种种令人侧目的香艳行为时，队友们都会投以惊羡的目光。
虽然炫耀财富、武力、女人等等这些类似的行为，在那时的格罗温看来是很低俗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方法是有效的，特别是在激励士气方面。或许每当那些队友们在看到首领的种种炫耀行为时，都会恍惚以为这就是未来的自己。
但是这种炫耀行为偶尔也是有代价的，后来，首领在一次聚会上打赌输了，在团队的起哄声中，首领就把犬妹分享了出来。
那时，被酒精麻痹的格罗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排在第几位了，也不记得交融的滋味，他只依稀记得在醉晕过去之前，首领还慷慨激昂地承诺“如果犬妹怀孕了，就让她生下来，还会给这个队员一笔奖金”。听见首领如此大方，现场队员们莫不欢兴鼓舞，呼声如雷。
后来犬妹果然怀孕了。或许与此有关，在此后约十个月中，团队作战屡战屡胜，队员们各个都如狼似虎，如神附体，团队的佣金和斩获也越积越多。从这点上讲，很难说那场聚会是首领输了。
近十个月后，犬妹顺利诞下一女，并且亲子鉴定结果显示，父亲正是格罗温。他本想拒绝认女，但在现场火热的气氛推动下，只能扭扭捏捏地从首领手中接过。
那时格罗温认为婴儿会成为他的累赘负累，可当接过那柔柔软软的身子，婴儿嚎啕大哭时，那种发自内心深处涌起的保护欲点燃了他沉寂已久的心。他首次觉得，有时候受到本能驱使控制，感觉也不算坏。
由于任务频繁，格罗温经常需要外出协同作战，只能购置了一台保姆机器人，将女儿莫娅交给它照顾，而有时候，犬妹也会透过驻地宿舍的窗户或门缝偷偷查看，也不知何时起，格罗温常常忘记了闭锁门窗。
长久的作战生涯使格罗温感到
厌倦，频频迁徙驻地，物资时多时少，激烈的驻地防守战，这些同样不利于莫娅的成长。随着莫娅在他心头的地位逐日加重，他开始生出了引退的想法。但根据雇佣兵的合约规定，格罗温还有五年的履职期，中途违约就意味着巨额的罚金，这是他无法支付的。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沟通，让他萌生出了逃跑的冲动。终于机会来了，在一次兵团迁徙途中，遭遇到了猛烈的沙尘暴，部队分离了，没有提前搭上大型运输机的辎重队伍和部分队员只能在原地驻守。在夜深人静时，格罗温带上睡熟的莫娅找到了同样被困在沙地里的犬妹，希望带上她一同逃跑。
但犬妹却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护家犬，撕咬格罗温的胳膊，被击退后，又如同猿猴般大吼大叫，就算被捂住嘴巴，仍拼命地挣扎，力气大到就连格罗温也难以单手应付。
情急之下，格罗温掏出步枪，对准犬妹额头，试图威胁她闭嘴。但此时犬妹却像猎犬看到最美味的肉骨头一般，含笑张嘴，把枪管含住。此时格罗温才顿时醒悟过来，原来首领引以为豪的驯人手法，居然都是真的。眼前的人也仅仅只剩下美丽皮囊和改造后的本能，以及所剩无几的智能。
那一发穿颅索命的子弹，就像他曾经的妄念一般，怒喷而出。
“哔呦，哔呦……”打开住家房门的一刹那，两发吸盘箭矢准确命中了格罗温的额头，身子矮子、一头白金色长发的莫娅正一脸得意地拿着玩具弓，神气活现地站在门口里边，“哈哈，我射中了，一头丛林大猩猩。”
格罗温一脸怒容地拔掉吸盘箭矢，扔在地上，双手把鼓鼓囊囊的购物袋往地上一放，朝莫娅扑了过去，“啊，大猩猩发怒了！”
“哈哈哈……”莫娅转身朝屋内晃悠悠地跑去，小小的四肢滑稽可爱地摆动着。
“哈哈，愚笨的女猎人，你已经被大猩猩抓住了，快快投降吧！”格罗温将莫娅堵在了儿童卧室的角落，两手叉腰，夸张地大笑着。
“我是无所畏惧的女猎人，决不投降，我还有绝招！”莫娅从裤兜中摸出一柄巴掌长的金属短匕，抬手就向格罗温投掷过去，但由于力量太小，短匕划过一道弧线，朝鞋面上扎去。
格罗温快速下蹲，右手一捞，就已经将短匕从半空中截下。这把匕首他很熟悉，正是他以前用过的，沾过不少人血，搬到这里后，被他一直藏在相框夹层中，也不知道莫娅是怎么找到的。唉，一会儿问问荷尔姆吧。
“啊哈哈，女猎人的绝招对大猩猩没有用，还不束手就擒，接受正义的制裁吧！”格罗温把匕首放于衣袋中，压低身体，张开双臂，朝着莫娅围抱过去。
“不，我绝不投降，正义飞踢！”莫娅扭身一跳，想使出回旋踢，但力量与灵活却未达标，回旋踢只使出一半，就变成一个臀饼朝地上摔去。
“哈哈，女猎人又被大猩猩抓获了。”在莫娅摔在地面之前，就被格罗温伸手抱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