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死于精神
“你的表现一向很稳定，我相信你。”巴赞拍了拍邱一诺的肩膀，继续激励着下属，“伙伴儿们，《特殊对策法》通过以后，死刑已经覆盖向全球。任何都市政体，不管以前是否有死刑，现在也都拿起了屠刀，至少说，你们的就业范围变广了。”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写封感谢信发给人联委啊？”秋结嘻嘻笑着。
我和其余两名行刑官都没有接话，只是微笑地看着。
“不管外界舆论用哪种观点评价《特殊对策法》，至少从世界卫生局近期公布的数据来看，它确实在控制退化病毒传播上起到了一定作用。”巴赞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在座各位，你们是根据法律的正义剥夺死刑犯的生命，而法律代表了人类最广大集体的意志。所以请不要因此产生自我怀疑的情绪，因为那不是你们应该承受的。”
“那么，各位，解散。”巴赞把肥胖的身体从椅子中挪了出来，走出会议室。
每周一次的班前简会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有案子的行刑官继续跟进案子，大家都陆陆续续走出了会议室。
出了办公楼，我独自一人走向监狱东侧的训练馆，这里有许多场地，可以进行枪械射击、格斗对抗、体能强化等多种常规训练，我打算今天上午在这里度过。
格斗是光流热衷的爱好之一，这份热爱在他的记忆中有着清晰的因果路径，起源于在孤儿院成长中被欺凌的痛苦经历，从而激起的对安全感的追求。
在格斗方面，光流的爱好是极为广泛的，拳击、腿法、摔技、关节技、地面技都有涉猎。他训练时对自己非常严苛，经常一练就是半天，挨到浑身酸痛、累得动不了的时候，才慢腾腾地回家休息。
可是在基因调适体和变种人的时代，他的天赋资质连中下都算不上，体格严重受限，思维也不够活泛。由于他绝大部分时间是独自练习，或者和教练、有限的几个同伴对招，缺乏实战对抗经验，勉强算得上优点的地方是基础拆解动作标准扎实，理论合格，在普通人的业余圈子中，他或许能够攀上中游水准。
其实像光流这种情况，如果想要提高自身的战斗力，与其死命地锻炼格斗，不如练习射击和各类武器的运用，这样提升更快，毕竟枪械和各类新式武器在很大程度上摊平了人们的战斗力。
例如，假设一名普通女子和一名普通男子的身体素质都处于两性的平均值，两人身体状态良好，心态相若，且都没受过格斗训练。若他们进行徒手搏斗，女子的胜率几乎趋近于零；但如果两人都持匕，女子的胜率就会提高一些；再若是两人都持枪，那么女子的胜率就会大幅提高，甚至趋近胜负各半。
可是对于光流而言，这些都不再具有意义。他为了挣脱童年的阴影，执着于身体的锻炼，肉体的确是强壮了一些，可他没预料到，自己会死在了精神的层面上。
智能腕表的定位软件时刻在自动校准我的位置，当我来到训练馆旁边时，发出警戒等级下降的提示音。
看起来这是一幢五层的独立建筑，建筑轮廓非常硬朗，总体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一块被咬了一口的巨大三明治。建筑外层贴着淡银灰色的遮光玻璃，一个白色圆盘状的清洁机器人正吸附在墙体表面移动，维持着建筑的清洁。
我点开腕表上的定位建筑图标，上面自动弹出了关于训练馆的基本文字介绍：训练馆总体建筑面积约有2.1万平米，一层建筑面积约4867.3平米，设有多功能体能训练室、游泳厅、洗浴场、集会厅；二层建筑面积约4513.4平米，设有拳击训练厅、摔跤训练厅；三层建筑面积约4212.5平米，设有桑搏训练厅、柔道训练厅；四层建筑面积约3915.4平米，设有虚景实战对抗厅；五层建筑面积约3613.4平米，设有室内靶场，武器培训室，装备陈列室。
来这里并不是因为我想做一些体能训练，这些对我而言没有多大作用，灵性躯壳这个异能使我能随时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发挥出肉体的最大功能，而一般的格斗训练也没有多大必要，我的大脑和肌肉神经已经记下数万场搏斗。
我主要还是为了熟悉一下环境，并尽可能延续光流以往的行为习惯。
今天是工作日，训练馆中的人似乎要少些。穿过大门进入大厅，往右侧通道直走，来到一层的更衣室，我把制服脱掉，换上光流寄存在这里的黑色健身短裤，它既紧身又防水，甚至也可以当做泳裤来用。
客观地讲，光流的身材在普通人中称得上凸出了，和夸张的力量型身材不同，他的身材是较为匀称的倒三角型，肌肉线条更为流畅而饱满。
实战性的格斗选手和观赏性的健美先生终归是两种不同的道路，在身体方面，格斗主要注重的是力量、耐力、灵活的平衡，从而匹配自身战术，产生最大战斗力；而健美主要注重的是肌肉和体态，目的是为了增强人体的观赏性，当然也有部分人两则兼备。
光流的身材离传统的健美标准还差上一些，主要是因为肌群不够发达，毕竟过于庞大的肌群需要更多的血氧供应，普通人的心肺机能难以长时间支撑，在持久作战时往往会暴露缺点，高强度运动时间稍长，就会造成血氧供应不足，气喘吁吁，无力再战。
在洗浴间简单冲洗后，我赤脚走进入了游泳厅。这里空间很宽敞，泳池中的水似乎才更换过不久，强烈的阳光穿过半透明玻璃照在泳池水面，泛起闪亮的光斑。
四周只有四、五人，稀稀拉拉地分散在游泳厅的不同位置，这让本就宽广的空间显得更加空荡了。
当看到泳池上方的跳台时，我的脑海闪过半空中翻腾的矫健身影，忽然有种想要从上面一跃而下的新奇冲动。于是，我踩着湿漉漉的台阶，登上深水区上的跳台，这里距离泳池水面有约10米高。
在确认下方的附近没人后，我的脚掌心踩在十米跳台的断沿上，面向碧蓝的泳池，打开强健的双臂，正要调整重心起跳。
这时下方响起一声悦耳婉转的口哨声，接
着又响起清亮而调侃的女声：“小帅哥，加油哦！”
我没有被打乱节奏，利用脚掌的力量轻松跃起，双臂双腿并拢，脚掌弯曲，直体落下，如一柄利剑插入水中，只有极少量的水花溅起。
“哗啦”的破水声和“咕噜”的气泡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适度弯转身体，在水底划了一个弧线，并没有急着出水，而是在铺着青灰色瓷砖的泳池底停留了一会儿。从水里向外界看去，视野中的物体有种奇妙的失真感，就像曾经浸泡在培养槽中。
为了避免被别人误会发生了溺水事故，我没敢在水底多做停留，很快就浮出水底，仰躺于水面上，远处正响起三三两两的掌声。
一个体态小巧而妙曼的女体从我右侧水面钻出，她黑色的短发湿哒哒地贴合在娇媚的鹅脸蛋上，鼻梁高挺，瞳孔为琥珀色，眼白看起来明净如雪，右眼下有一颗艳丽夺目的红痣。
“光流，我们又见面了。”女人双臂优雅地摆动出水波，停留在我身侧，似乎在有意展示自己的性资本。
她穿着黑白相间的露背式连体泳衣，露出雪白透亮的肌肤和曲尽其妙的体态。她的眼神灵动而锋芒暗藏，配合着娇小无害的体型，外人很难想象她已经当了多年的监狱医官，为无数罪犯诊治过病伤，摆弄解剖过数千具尸体。
“你好，菲洛艾妲医官。”我微笑地回应，看来就是她刚才吹的口哨。
“艾妲，这是我的小名，记住它，到时候不要露馅了。你最近行刑的技术提高了很多啊，昨天做得很到位哦。”她甜美地笑着，美丽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我谦逊地回答：“做多了，就熟练了，而且你教我的那些算法也很管用。你今天也没有任务吗？”
“下午有，未来的死刑犯只会越来越多，生病的犯人也会越来越多。”菲洛艾妲的目光在我的肢体上巡视着，似乎在检查着什么。
“怎么了？”我微微一笑。
“没什么，你刚才的入水动作很优美，平衡掌控得很到位。”菲洛艾妲夸赞说，她的手指似要伸向我的胸膛，却在半途止住了，“有个私人问题，挺好奇，在杀蔻娜时，你又在想什么呢？要知道，就连我都有些不敢下手呢。”
“其实也没想什么，当时我的思维很混乱，硬要概括提炼的话，应该是想着报恩吧。”
“报恩？”菲洛艾妲眉毛抖了一抖。
“你可能不清楚，我从小就在榄城孤儿院长大，是政府机构养育了我。”我按照着光流的记忆回答。
“嗯，虽然逻辑有点牵强，”菲洛艾妲若有所悟地轻轻点头，“所以，关于蔻娜的案子，你会继续提供帮助，比如今晚的采访？”
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委婉地说：“和你朋友的结婚日冲突吗？”
“不，还有几天，”菲洛艾妲的声音突然降低了几个分贝，“你觉得那个狱长助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问。
（本章完）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写封感谢信发给人联委啊？”秋结嘻嘻笑着。
我和其余两名行刑官都没有接话，只是微笑地看着。
“不管外界舆论用哪种观点评价《特殊对策法》，至少从世界卫生局近期公布的数据来看，它确实在控制退化病毒传播上起到了一定作用。”巴赞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在座各位，你们是根据法律的正义剥夺死刑犯的生命，而法律代表了人类最广大集体的意志。所以请不要因此产生自我怀疑的情绪，因为那不是你们应该承受的。”
“那么，各位，解散。”巴赞把肥胖的身体从椅子中挪了出来，走出会议室。
每周一次的班前简会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有案子的行刑官继续跟进案子，大家都陆陆续续走出了会议室。
出了办公楼，我独自一人走向监狱东侧的训练馆，这里有许多场地，可以进行枪械射击、格斗对抗、体能强化等多种常规训练，我打算今天上午在这里度过。
格斗是光流热衷的爱好之一，这份热爱在他的记忆中有着清晰的因果路径，起源于在孤儿院成长中被欺凌的痛苦经历，从而激起的对安全感的追求。
在格斗方面，光流的爱好是极为广泛的，拳击、腿法、摔技、关节技、地面技都有涉猎。他训练时对自己非常严苛，经常一练就是半天，挨到浑身酸痛、累得动不了的时候，才慢腾腾地回家休息。
可是在基因调适体和变种人的时代，他的天赋资质连中下都算不上，体格严重受限，思维也不够活泛。由于他绝大部分时间是独自练习，或者和教练、有限的几个同伴对招，缺乏实战对抗经验，勉强算得上优点的地方是基础拆解动作标准扎实，理论合格，在普通人的业余圈子中，他或许能够攀上中游水准。
其实像光流这种情况，如果想要提高自身的战斗力，与其死命地锻炼格斗，不如练习射击和各类武器的运用，这样提升更快，毕竟枪械和各类新式武器在很大程度上摊平了人们的战斗力。
例如，假设一名普通女子和一名普通男子的身体素质都处于两性的平均值，两人身体状态良好，心态相若，且都没受过格斗训练。若他们进行徒手搏斗，女子的胜率几乎趋近于零；但如果两人都持匕，女子的胜率就会提高一些；再若是两人都持枪，那么女子的胜率就会大幅提高，甚至趋近胜负各半。
可是对于光流而言，这些都不再具有意义。他为了挣脱童年的阴影，执着于身体的锻炼，肉体的确是强壮了一些，可他没预料到，自己会死在了精神的层面上。
智能腕表的定位软件时刻在自动校准我的位置，当我来到训练馆旁边时，发出警戒等级下降的提示音。
看起来这是一幢五层的独立建筑，建筑轮廓非常硬朗，总体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一块被咬了一口的巨大三明治。建筑外层贴着淡银灰色的遮光玻璃，一个白色圆盘状的清洁机器人正吸附在墙体表面移动，维持着建筑的清洁。
我点开腕表上的定位建筑图标，上面自动弹出了关于训练馆的基本文字介绍：训练馆总体建筑面积约有2.1万平米，一层建筑面积约4867.3平米，设有多功能体能训练室、游泳厅、洗浴场、集会厅；二层建筑面积约4513.4平米，设有拳击训练厅、摔跤训练厅；三层建筑面积约4212.5平米，设有桑搏训练厅、柔道训练厅；四层建筑面积约3915.4平米，设有虚景实战对抗厅；五层建筑面积约3613.4平米，设有室内靶场，武器培训室，装备陈列室。
来这里并不是因为我想做一些体能训练，这些对我而言没有多大作用，灵性躯壳这个异能使我能随时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发挥出肉体的最大功能，而一般的格斗训练也没有多大必要，我的大脑和肌肉神经已经记下数万场搏斗。
我主要还是为了熟悉一下环境，并尽可能延续光流以往的行为习惯。
今天是工作日，训练馆中的人似乎要少些。穿过大门进入大厅，往右侧通道直走，来到一层的更衣室，我把制服脱掉，换上光流寄存在这里的黑色健身短裤，它既紧身又防水，甚至也可以当做泳裤来用。
客观地讲，光流的身材在普通人中称得上凸出了，和夸张的力量型身材不同，他的身材是较为匀称的倒三角型，肌肉线条更为流畅而饱满。
实战性的格斗选手和观赏性的健美先生终归是两种不同的道路，在身体方面，格斗主要注重的是力量、耐力、灵活的平衡，从而匹配自身战术，产生最大战斗力；而健美主要注重的是肌肉和体态，目的是为了增强人体的观赏性，当然也有部分人两则兼备。
光流的身材离传统的健美标准还差上一些，主要是因为肌群不够发达，毕竟过于庞大的肌群需要更多的血氧供应，普通人的心肺机能难以长时间支撑，在持久作战时往往会暴露缺点，高强度运动时间稍长，就会造成血氧供应不足，气喘吁吁，无力再战。
在洗浴间简单冲洗后，我赤脚走进入了游泳厅。这里空间很宽敞，泳池中的水似乎才更换过不久，强烈的阳光穿过半透明玻璃照在泳池水面，泛起闪亮的光斑。
四周只有四、五人，稀稀拉拉地分散在游泳厅的不同位置，这让本就宽广的空间显得更加空荡了。
当看到泳池上方的跳台时，我的脑海闪过半空中翻腾的矫健身影，忽然有种想要从上面一跃而下的新奇冲动。于是，我踩着湿漉漉的台阶，登上深水区上的跳台，这里距离泳池水面有约10米高。
在确认下方的附近没人后，我的脚掌心踩在十米跳台的断沿上，面向碧蓝的泳池，打开强健的双臂，正要调整重心起跳。
这时下方响起一声悦耳婉转的口哨声，接
着又响起清亮而调侃的女声：“小帅哥，加油哦！”
我没有被打乱节奏，利用脚掌的力量轻松跃起，双臂双腿并拢，脚掌弯曲，直体落下，如一柄利剑插入水中，只有极少量的水花溅起。
“哗啦”的破水声和“咕噜”的气泡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适度弯转身体，在水底划了一个弧线，并没有急着出水，而是在铺着青灰色瓷砖的泳池底停留了一会儿。从水里向外界看去，视野中的物体有种奇妙的失真感，就像曾经浸泡在培养槽中。
为了避免被别人误会发生了溺水事故，我没敢在水底多做停留，很快就浮出水底，仰躺于水面上，远处正响起三三两两的掌声。
一个体态小巧而妙曼的女体从我右侧水面钻出，她黑色的短发湿哒哒地贴合在娇媚的鹅脸蛋上，鼻梁高挺，瞳孔为琥珀色，眼白看起来明净如雪，右眼下有一颗艳丽夺目的红痣。
“光流，我们又见面了。”女人双臂优雅地摆动出水波，停留在我身侧，似乎在有意展示自己的性资本。
她穿着黑白相间的露背式连体泳衣，露出雪白透亮的肌肤和曲尽其妙的体态。她的眼神灵动而锋芒暗藏，配合着娇小无害的体型，外人很难想象她已经当了多年的监狱医官，为无数罪犯诊治过病伤，摆弄解剖过数千具尸体。
“你好，菲洛艾妲医官。”我微笑地回应，看来就是她刚才吹的口哨。
“艾妲，这是我的小名，记住它，到时候不要露馅了。你最近行刑的技术提高了很多啊，昨天做得很到位哦。”她甜美地笑着，美丽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我谦逊地回答：“做多了，就熟练了，而且你教我的那些算法也很管用。你今天也没有任务吗？”
“下午有，未来的死刑犯只会越来越多，生病的犯人也会越来越多。”菲洛艾妲的目光在我的肢体上巡视着，似乎在检查着什么。
“怎么了？”我微微一笑。
“没什么，你刚才的入水动作很优美，平衡掌控得很到位。”菲洛艾妲夸赞说，她的手指似要伸向我的胸膛，却在半途止住了，“有个私人问题，挺好奇，在杀蔻娜时，你又在想什么呢？要知道，就连我都有些不敢下手呢。”
“其实也没想什么，当时我的思维很混乱，硬要概括提炼的话，应该是想着报恩吧。”
“报恩？”菲洛艾妲眉毛抖了一抖。
“你可能不清楚，我从小就在榄城孤儿院长大，是政府机构养育了我。”我按照着光流的记忆回答。
“嗯，虽然逻辑有点牵强，”菲洛艾妲若有所悟地轻轻点头，“所以，关于蔻娜的案子，你会继续提供帮助，比如今晚的采访？”
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委婉地说：“和你朋友的结婚日冲突吗？”
“不，还有几天，”菲洛艾妲的声音突然降低了几个分贝，“你觉得那个狱长助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