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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芳华叹_第一百零二章-3缘灭

便起了身,出得门来,吴喜香亦随在她身后,急急而出,一出得门来,只见屋外墙角里正站着脸色苍白、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叶玉笙与青草,而叶玉笙的脚旁正躺着一盆摔裂了瓦盆的黄菊,想必是她不小心撞到放**的竹架上,以至**摔落下来。

“玉,玉笙,”吴喜香一看到叶玉笙,想到刚刚她们在屋内说的话,看她此刻的模样,只怕是都让她听了去了,瞬间便吓得没了主意,吞吞吐吐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屋内的吴清远原本正自皱着眉头窝在椅子里,一门心思早已不知神游去何方了,对外头砸烂了东西的声响更是充耳仿若未闻。此刻听到吴喜香的话,吃了一惊,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忙奔至门外,一看,果然便见叶玉笙脸色苍白的模样,正朝吴夫人行了一礼,低声道,“见,见过吴夫人。方,方才是我不小心撞到了这架子上,撞掉了贵府的**,请吴夫人恕罪,若是夫人不允,我看这**似乎极是名贵的样,要多少银子,我,我,我赔……”

“说的什么呀,不过是盆**。”吴夫人已经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是玉笙啊。”

“夫人还记得我。”叶玉笙道。

“怎么不记得你?”吴夫人笑得温和,似乎是对叶玉笙与吴清远两人之间的事丝毫不知情,说道,“去年你在我们府上住过好几日的。眼下你又和喜香开了绣芳园,她呀,以前还不告诉我,前两个月方说与我听,自那后便时常在我跟前提起你,我怎能不知你呀?”她埋怨的看一眼吴喜香,“你昨天说玉笙今日要过来,怎么她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我,”吴喜香一时口吃起来,见叶玉笙面色苍白,急急道,“玉笙,你,你,你你不是在后院的?怎么,怎的到这里来了?”

叶玉笙看着她一脸急切,苦笑一声,一抬眼,便见吴清远已经行了上来,她想到方才佟姨娘的那番言语,方才在这屋外头,又听到他们的谈话之声,中下凄苦,而吴清远下意识的便想要抓她的手,“玉笙,我,你……”

“原来是二公子,”叶玉笙轻声道,便朝着后头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可真是巧。”

“是挺巧的,”屋内又走出一位妇人来,看打扮,似乎是位媒婆,笑得满脸灿烂,说道,“是姑娘来得巧,长手长脚,将来有福。你可知,今日呀,正是赵家的大小姐与吴二公子商量着下文定的日子。这把喜糖请姑娘吃,讨个吉利。”她边说边已随手给叶玉笙递了一把糖上来。

“原来如此。”叶玉笙的脸浮起一个凄白的笑,向着吴清远道,“吴二公子大喜,恭喜恭喜。”当下强忍着心中的酸楚,接过了那把糖。

“今日可当真是赶巧,”媒婆笑道,“我方才还在与五小姐说,赵小姐的新婚嫁衣要来你们绣芳园做,而这赵小姐呀,最是喜欢的绣品便是叶姑娘

的手,不料今日竟然绣芳园的两位大老板都遇上了。叶姑娘,改日,我便将赵小姐嫁衣的花样送去贵园,到时候呀,还要烦请叶姑娘帮忙绣着,银子的事,赵家那是万万不会短了去的。”

“是。”叶玉笙强颜欢笑,一颗心却瞬即往下落了去。

“玉笙,”吴清远又向前走了一步,竟然一把抓住了叶玉笙的手,朝吴夫人恭身行了一礼,说道,“娘,儿子有事要禀。”

吴夫人人见她抓着叶玉笙的手,不禁微感诧异,又见叶玉笙神色极是不妥,想要挣脱他,他却握得愈发紧,使她挣脱不得,心下一沉吟,不禁了然,语气中已有了一股道恼意,“清远,今日大好的日子,你是想做什么?”

“娘,”吴清远道,“我同二姨娘说过了,二姨娘说她自会向您回禀,难道她竟然没有告诉娘么?”

“你娘亲只同我说今日赵家人会来人商量过文定的事,旁的事可不曾说与我听!”

吴夫人的脸上已是现了一股簿怒,又是当着外人的面,那媒婆的脸色亦是尴尬起来,说道,“吴夫人,这,这事……”

“都是小孩子家不懂事。”吴夫人笑着朝媒婆道,“张婶子莫要见怪。”

“哦,”张媒婆也忙笑道,“原来如此,不怪不怪……”

“喜香,”吴夫人道,“还不带张婶进内喝茶。”

吴喜香对她娘的话向来是无有不听从的,看一眼叶玉笙,心下虽是不愿,却也无法,哎呀一声,朝张媒婆道,“张婶请进,外头起风了,小心扑着您,虹儿,给张婶上茶。”

当下便领着张媒婆三步一回头的进到屋内去了。进了屋,只隐隐约约听到吴夫人压低声音朝吴清远说话,“清远,此事非同小可,你与赵家大小姐的事,你爹也是首肯了的。此时若是反侮,岂非得罪了人?快快同我进去。”

吴清远却是心意已定一般,大声朝吴夫人道,“娘,方才您叫我来,我便想要同您说的,可您一直压着我的话头不让我插嘴。此刻儿子却是不能不说了,我与那个什么赵小姐,是面都没有见过的,可我与叶姑娘她,是两厢……”

“清远!”

猛然间听到后头一声大喝,吴夫人一抬头,便见远处站着吴清远的生母佟姨娘,正一脸愠色的看着吴清远。

“姨娘。”吴清远道,“您,您怎可骗我?!”

“你胡说什么?你何时骗过你?姨娘说过会为你张罗一门好亲事,说话算话的。赵小姐可是嫡出,你莫要不识好歹。”佟姨娘一路行过来,一路急道,“夫人跟前,岂容你胡言乱语?你与叶小姐是挚友,为娘的知道。”她边向吴夫人行了礼,边低声在吴清远耳边低声道,“你莫要乱了分寸,叫娘为难。”

吴夫人眉头一皱,问道,“佟姨娘,你怎的到前院来了?”

佟姨娘忙笑了

一笑,说道,“我来是想问问夫人,赵家派来的人是否在我们家用午饭,我好叫厨子多做几道菜。”

“此事我早已吩咐下去了,不劳你操心。”吴夫人道,“你且下去吧。”

“是。”佟姨娘低眉顺眼的,缓缓转了身,朝叶玉笙道,“叶小姐,”顺手便递上来一叠银票,“你即然答应了我,这银票你怎的却忘记拿了?”

她将那银票往叶玉笙手里一塞,叶玉笙手上不稳,那银票啪的一声,便掉在了地上,吴清远看了一眼,眼见似有四、五千两之多,眼中诧异之色突起,惊讶的看了一眼叶玉笙,而佟姨娘已经朝着他狠狠捥了一眼,急急去了。

叶玉笙趁着吴清远的这番疏忽,挣脱了他的手,埋着头道,“佟姨娘说得对,我与吴二公子是挚友,如今即然已经向挚友道了喜。刚刚我的丫头又跟我说绣芳园有事,喜香即不得空,那唯有我去处理了那事,便先告辞了,下次再来拜访。”

她言罢,朝吴夫人行了一礼,忙退后了两步,转身便走,听得吴夫人在后头喊道,“玉笙,你的银票没拿呢。”

叶玉笙只觉惭羞难挡,眼中的泪是止也止不住,心中又生了一股灰冷之意,朝青草道,“去把银票捡起来,我们走。”

青草依着她的言,转身捡了那银票,却是看也不看吴清远一眼,朝吴夫人行了一礼,跟着叶玉笙,由吴府的小厮作引,疾步出了吴府的大门。

随着她身后的朱膝大门缓缓关上,叶玉笙只觉心血上涌,脑中有万种念头齐齐闪过,心中疼痛异常,只觉万念俱之迹,却是最也忍不住,哇的一声,竟然是急火攻心,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青草一声尖叫,蓦的变了脸色,“哎呀,小姐,你这是怎的了?”她言罢转身便跑,想要去擂打吴家的大门,边叫道,“吴二公子,二公子,我家小姐不好了,她她,吐血了呀,二公子……”

叶玉笙的眼泪已然是止也止不住了,抬手便自己的嘴角抹去,颤声朝她急道,“青,青草,青草,莫要叫他,莫要叫他。”

青草闻言,转过身来,见她这般模样,急得眼泪也出来,说道,“小姐,小姐,你,你要保重自己啊。”

她此刻只觉满心、满脑、满身都是羞意,她生平不顺利,但即便是在定芳楼,也从未如同今日这般,她满心欢喜的备了礼物,要来拜访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母亲,谁料这位母亲竟是叫她来演一声闹剧的,她以不明就理之身,跑过来演了一出一厢情愿、自做多情的好剧,叫这许多人看了笑话,而那个男人却自跑去商量为另一个女人过文定的事,她算是什么?尤为可笑的,那个女人的新嫁衣竟然要委了她来绣?她一番多情,竟然还要为他的新娘做嫁衣!

她这算是什么?青草手里还捏着那叠厚厚的银票,这样多的银票,可当真是亲切,有什么是比得过金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