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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锦园散_第四十六章-2通奸

扬声道:“禀族长各位理事们,今日叨扰大家来此,实乃情非得已。”他脸色深沉,“只因我们肖家家门不幸,叫大家来,实在是有污诸位的眼睛!”他顿了一顿,突然道,“大家可知,我们肖姓一族,出了一个**妇!”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已是大惊,各自交换一个眼神,切切私语起来。

本家三叔手指着正被两个人按着肩头跪在灵位牌前的叶玉笙,厉声道:“这个女人,她行为不端,水性杨花,伤风败俗,与肖家的长工杨勇亭在桃花江江边的一座小房里私会,被我们抓了个正着!肖家出了一个这样不要脸的女人,简直乃是我肖姓族人的奇耻大辱!”他满脸怒色,恨铁不成钢的将事情的经过添添减减说了,他一心为求在族长面前长脸,因此极为粉饰,说到动情处,更是痛心疾首,以表对此等丢人现眼之事的深恶痛绝,“肯请族长,为我肖姓一族主持大局,替我肖家清理门户!”

肖家的族长是位面貌精干的老人,蓄了半长的花白胡须,他端坐在那里,虽不言语,却已是不怒自威,眼里精光射出,朝叶玉笙看了一眼,瞬息便移开了眼神,想必他亦是对此等丢人现眼、伤风败俗之事厌恶至极,以至于根本对她不屑一顾。

他又看了一眼同样已经被人推搡着跪到了叶玉笙旁边的杨勇亭,凛然道:“你们二人,可有什么话好说?”

叶玉笙此时浑身上下都被梆着,嘴里又塞着手巾,那手巾也不知道被陈芕芝泡了何种香料,加之许是天气炎热,被她用来擦了汗,于是这手巾之上汗味与香味混合,她浑身不自由,那麻绳紧勒着她的肌肤,身上便有一层层的燥热从身体里侵袭而出,那手巾上散发出来的冲鼻之味更让她几欲作呕,此时突得听那族长的发话,见到他的冷冽眼神,心下不禁打了个颤,咽咽呜呜叫唤起来。

“将她嘴中的布松了。”族长吩咐道。

那按着她肩膀的其中一人便将那塞在她嘴里的手巾一把给扯了。她终于得以呼吸新鲜的空气,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方断断续续道:“我,我没有,是误会,他们,他们冤枉我。”

“冤枉你?”本家三叔怒道,“我们十几人看着你从这杨勇亭家中的柜子里走出来,我们冤枉了你?似问,你们若是没有奸情,你可需藏进柜中还躲避我们的搜查?”

“你若是不信,你可以问岳凡,他去买绿豆糕了,很快就回。”

“你分明便是狡辩,意图拖时间,以为会有人来救你么?”二少奶奶插嘴道。

“二嫂,”叶玉笙恨恨盯着陈芕芝,“你何苦非要如此赶尽杀绝?”

“呸。”陈芕芝冷笑一声,“你自己做了这等不要脸的事情,你还有脸说?**娃**,人人得而诛之!”

“芕芝!”赫然是肖老夫人喝道,“你一个女人家,怎可说话这么难听?更何况,事情都

没有弄清楚,你怎可给人乱定罪名?”

“奶奶,”陈芕芝嘴巴一扁,无尽的委屈,“您就惯着她吧,迟早咱们整个肖家都要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放肆!”肖老夫人脸色大变,发怒道,“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你不说话,没有人能当你是哑巴!”二姨娘已然跟着喝斥起她来。

陈芕芝一听二姨娘的话,当下便忙低下了头,再不做声,只愤愤地绞着自己的衣襟。

“嗯,”却是肖老爷站起来,朝族长躹了一躬,说道:“族长,此事说到底还是我们家的家务事,实在无需如此大费周章要闹到祠堂里来,我看大家不如就此散了,待我查清事情真相,到时定给大家一个交待。”

“治儒,”本家三叔道,“我们知道你是觉着家丑不想外扬,但是在场的众位都是姓肖,关起门来大家便是一家人,何须分个你我?今日有族长主持公道,替你家清理门户,你何必担忧?”

“不错!”族长亦是点头,“治儒,你且退下,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查明属事,必得按族规办理。三弟,妇人犯这等伤风败俗之罪,以我肖家族规,该如何自治?”

“凛族长,凡妇人犯**罪者,依我肖家族规,该处‘沉潭’之刑!”本家三叔朗声道。

“好!”族长大喝一声,站了起来,“来呀,搬梯子来。”

叶玉笙尚未明白何为“沉潭”之刑,正自疑惑时,却见有人在屋外头搬进来两杆长长的竹制梯子,他们也不打话,将那两杆梯子往地上竖着一放,又走上前来两个人,各自将梯子扶着,另有两个人将叶玉笙玙杨勇亭分别拖至那梯子旁,却是替他们各自松了榜,叶玉笙心里松了一口气,刚动了动了手腕,却又被人猛的将自己一按,按到了梯子上头,另有一人便将那麻绳重新拿了上来,竟是将她连同那竹梯子一起梆了起来。

叶玉笙已是吓得面色苍白,挣扎两下,挣脱不掉,此时方明白他们所说的“沉潭”是何意,原来竟然是要将自己梆在梯子上头沉入潭底!

她已经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这是要处死自己!

她吓得尖声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不分清红皂白便要杀了我,你们这是杀人灭口,你们欺负我是个外乡人,不懂你们的规矩是不是?我是吴提督赏给肖家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吴提督绝饶不了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啊……”

他们却是哪里里会他,自顾将她与杨勇亭紧紧梆在梯子上头,梆好之后,将梯子打横一放,竟是又搬来了两块巨大的石头,将那石头置于她的头顶,依然拿麻绳将那石头与梯子紧紧梆缚在一起。

“到了此时,你还有脸提吴提督?”本家三叔道,“吴提督带你们来,原意便是希望你们在这异乡安分守己,好好生活,是你们自己给脸不要

脸,做出这种败德之事。你且到外头去打听打听,因为这个事情,你们那边来的人已经死了多少个了?你可见吴提督追究过谁来?万事皆有报,你自己种恶因,必得此恶报,你若觉着冤了,到了地府,大可向阎王爷告去,看看阎王爷可是个善恶不分的鬼?”

叶玉笙此时心里的恐惧已经一层层的从心底里冒出来,眼泪是再也忍不住,哗哗的流了出来,心道自己这是要克死异乡了,她一边哭一边喊:“你们滥用私刑,我要去官府告你们,你们冤枉我了,你们真的冤枉我了,我不是的,我,我是为了……”

“你是为了什么?”肖岳哲急道,他一直惦记自己收到的那封书信,总觉事有蹊跷,。

“三少姨娘!”赫然是杨勇亭打断了她的话头:“你怎的如此?玉笙,事已至此,你又何需再与他们多言。”

叶玉笙整个人都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杨勇亭断断续续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到了黄泉路上,我们一起做陪,至少不会寂寞。”

“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叶玉笙的眼泪流了一脸,看着肖家众人,她该不该将肖岳萱的事说出来,若是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只怕都是性命难保。她不能!可是,为了她们,便该丢到自己的性命?

她一时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眼见着肖家众人个个面色凝重,独缺了肖岳萱与肖岳凡。她心下慌张,却见突然来了个丫环,跑至大太太身边,在她耳旁轻声说了句什么,大太太面色一惊,看一眼叶玉笙,慌慌张张的随着那丫头走出了肖家祠堂。

是了,还有肖岳凡,只要他替自己证明,定然会无事的,无事的!

“我说了今日是我与岳凡一起拜访杨先生,只是途中想吃绿豆糕,所以他去街上买去了,你们叫他来,他能给我证明,他能证明我的清白!”

“好!”本家三叔道,“你即然如此坚持,我们便等一等他,看他如何说!”

叶玉笙方长吁一口气,心道肖岳凡,肖岳凡,你到底去了哪里,到底去了哪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依旧不见肖岳凡的身影,祠堂里异常闷热,一抬头,只见日头已经渐渐西斜,眼看着傍晚时分将近,叶玉笙已经从最初的失望到绝望,再到现在的恼怒。她是为了救他的姐姐才弄成如此下场,她为何要为他们考虑?他们的性命有什么要紧?诛九族便诛九族,与她何干?横竖也死么,索性大家便一起死了,这么多人,黄泉路上也不寂寞,反正她也无甚牵挂!

她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却又浮起肖岳萱的面孔来,想起她对镜梳妆的模样,她立于镜前在自己的耳朵之上比划着一对翠玉耳环时的满脸喜悦、她,她怀了孩子,孩子总是无辜。

她怎么办?该怎么办?说,还是不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