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顽妃:狂拽王爷别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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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零六章 监斩

“我是靖王妃不假,”浅夏真挚的看着贺长安,“但是我今天要与你说的事,却与这个身份无关。”

贺长安微一点头,若有所思道:“王妃有自己的生意不假,但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作风,同样让长安钦佩。”

眼前的女子与传说中横扫云国九龙阵中英勇无敌的靖王妃渐渐重合,人面桃花的娇羞和英姿飒爽的巾帼,无一不让贺长安由衷的敬佩。

尤其是在知道靖王此次平叛,靖王妃居功至伟后,贺长安对王妃根本就是五体投地。

一个女人,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就连生意场上都丝毫不逊色,贺长安觉得人真的活到这份上,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当然,贺长安对靖王妃的盲目崇拜,多半来源于民间夸大其词的传说,之后的雪中送炭又第一印象先入为主,便将浅夏想得天仙似的好。

浅夏心中明白,却并不道破,只是直言正题:“我在青州有几个铺子,需要人打理,你昨日说要投奔我,我便想着将这些铺子交给你,这件事你能做好吗?”

贺长安想了想,道:“我是一个书生,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对经商一道实在不精通,王妃将青州的生意交给长安,真的放心?”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浅夏笑道。

“既然王妃不嫌弃,长安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贺长安脸上连日来的阴霾,难得舒展开。

然而浅夏却忽然眉峰一挑,“如果不止是连接青州和遥京几个茶庄的生意呢。”

陡然一转的语气,和愈加凝重的面色,让贺长安一怔:“王妃的意思是……”

“如果我在青州以做茶叶生意做幌子,收集天南地北江湖中和地方官员的消息呢?”

“王妃你……”

一个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人想都没想过的事,从一个女人嘴里轻而易举的说出来,不管可行性如何,都不得不让贺长安为之一震。

一个年轻人对新奇事物的跃跃欲试,让他看起来兴奋不已,想也不想的脱口答应:“长安愿效犬马之劳。”

“先别急着答应,事情可能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管是一个江湖组织,还是什么,有如此大规模的情报网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浅夏投注了半年多的时间,仍在一个探索阶段。

贺长安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浮躁了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我只是有点兴奋。”

“跟着我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浅夏缓解一下气氛,从墙头跳了下去。

身边人影突然晃动,眨眼间完好无损的落到地上,贺长安晃晃腿,没敢跳,正犹豫着如何下去是好呢,突然飞上半空中,之后又缓缓落地。

正是刚刚在县衙内为自己出头的雪景鸢。

“有劳雪公子!”

贺长安是一贯的彬彬有礼,雪景鸢却撇了撇嘴:“好多规矩!”

说完便没了人影。

对王妃身边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贺长安已经习惯了,他不知道他们藏身在何处,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王妃需要,他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现身。

想到自己虽然没有那样玄妙的

武功,但是今后在王妃身边能以另一种随叫随到的方式出现,贺长安就觉得莫名的兴奋。

临行前,浅夏将如何与遥京千机阁取得联络的方法,什么人会过来祝他一臂之力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随后便同靖王爷整军出发了。

相较之前来时的轻装简从,离开青州的时候,真可谓声势浩大。

靖王爷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平定叛乱这样的大事,靖王的声名愈加一发不可收拾。

坐在马车内,浅夏却有点不大高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轩昊越是优秀,越是容易招来别人怀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李轩璟越来越明显的排挤之意已然昭然若揭,只有李轩昊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只管效忠,让浅夏心里一直堵着块石头似的。

增援青州的兵,是从别处临时借调来的,必须及时还回去。

领军的将军以前在靖王手下干过,也算是熟人,尽管如此,李轩昊还是一点架子没有,好好道谢一番才离开。

如此路上耽搁几日,回遥京的日期,比预定的又晚了几天。

一路风尘,返往遥京,虚惊一场的一行人,这下都好好补了个觉。

所以当第二天浅夏被震耳的敲门声扰了眠的时候,当真心情不爽!

小竹子风风火火的开了门,乍见楼东瑜慌张神色一惊:“楼小公子这是怎么了,何事这般急?”

“你家王妃呢?”

楼东瑜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小竹子拦在门口:“公子总得等王妃梳洗完毕。”

“她什么样的丑样子我没见过,还用等梳洗完毕!”

一撇嘴,楼小公子表示,夜王妃不管梳洗不梳洗都一样丑。

浅夏随手挽了个髻,从里面走出来,“你这是怎么了,火烧屁股了?”

“没有”楼东瑜白她一眼:“可也差不多。”

“那到底是烧还是没烧着啊?”浅夏打趣。

“你还有心开玩笑!”楼小公子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浅夏:“你知不知道,大皇子今日处斩!”

才放到唇边的茶盏一顿,浅夏的视线掠过水面,波澜不惊的看了楼东瑜一眼,轻轻抿了一口:“这也是早晚的事。”

先帝病逝时,李轩璟虽然昭告了大皇子诸多罪证,但是为表宽厚仁义的兄弟之情,并没有将其处死,而是将其软禁在宝华寺,将皇后幽闭宫中。

虽说这事办的让李轩璟一下子收买不少人心,但明眼人也都知道,大皇子之死是早晚的事。

只不过谁都没想到的是,大皇子煽动谋逆的本事,真是一招比一招险,一次比一次出人意料,更没想到的是,靖王只是陪着王妃游个山玩个水,就顺便平个叛。

既然一切都是意料之中,浅夏惊讶之余很快就平复下来。

只听楼小公子长吁短叹道:“大皇子被斩是死有余辜,然而,真的不该王爷监斩啊,陛下这一次,是真的要陷王爷于不义啊。”

柳眉微微一拢,浅夏猛地抬眸:“王爷监斩?”

“是,之前群臣奏请及时处死乱臣贼子,陛下一直压着此事,大家都以为,这一次

大皇子恐怕又要逃过一劫,却谁也没想到,皇上竟然是等着王爷回来。”

李轩昊昨夜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不及安歇,一早便上了朝,原是想将青州之事亲自奏明皇上,哪成想李轩璟对靖王如何平叛一事似乎并提不起来多大兴致,重重赏过之后,便重新委以重任——监斩。

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纵然再罪大恶极,亲自下令斩首示众,也未免残忍了点。

李轩璟的旨,李轩昊不是没抗过,但是这一次却二话不说的接了下来。

事已成定局,其实楼小公子着急也是白着急。

可是他不着急也不可能啊,眼看着府里那位咳了好几口血,心疼的什么似的,却无能为力,他就恨不得替靖王爷抗了那道旨。

“斩首就是今日吗?”浅夏问。

“午时三刻。”楼东瑜叹口气,手掌覆上眼睛。

浅夏沉默半晌,对小竹子道:“我们去看看吧。”

事到如今,她还能怎样,以一个女眷的身份煽动朝臣,扭转一个满口君臣天下的帝王一石二鸟妙计的决心吗?

她只能陪着他,不管是盛名还是骂名,与君同担。

六月流火的天气,晴天万里,太阳耀眼到刺目。

一个挂上谋逆罪名的皇子,跪在刑台之上,发髻散乱,满面尘垢,与其他死囚无异。

越接近正午,日头越是毒辣辣的晒得人难受,刑台上偏高的气温,让人更加沉闷的穿不上来气。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大有群情激愤之势。

平时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可望不可即,如今断头的时候谁都想上来踩一脚,这与人的仇富心理大底是相同的。

李轩昊足蹬薄底软靴,还是他早起上朝时的那身官服,从远处走过来,面色凝重的,似乎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公案之上是一桶红头签,像是一个待行刑之人染血的头颅,歪七竖八的立在筒子里,李轩昊瞄了一眼红头签,上了刑台,立在李轩骅跟前。

这个男人曾经同皇后联手毒害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不管身体里是不是流着相似的血液,都无法泯灭他心头的恨意。

所以皇帝下旨时,他毫不犹豫的接旨了,可以说,他等这一天,可以亲手将迫害母后之人绳之以法,已经等了很久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低头不语的李轩骅,李轩昊沉声问道:“大皇子做下当日之事时,有没有想过会有今日下场?”

挡在额上的头发,被汗水湿透,捆绑在身后的手臂早已酸麻,李轩骅惨白的小鬼一样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呵,我只后悔,当初手段仁慈了点,没有连同你一起毒死!”

狠毒唇舌,心比蛇蝎,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的李轩骅彻底激怒了李轩昊。

当初若不是他在自己饮食里下毒,被轩晔误食,轩晔也不可能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

当初若不是他在母后身上下了慢性毒药,母后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如今,终于到了恶有恶报的时候,李轩昊拼命压抑着自己手刃仇敌的愿望。

手里掐着圣旨,他站在刑台上当众宣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