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红鸾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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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的回归

温情的回归

一年又一年的,便也就这么过去了。

“绵绵,你小心点儿!若让胤祥知道,非怪我不可!”我小心翼翼地护着绵绵,忍不住数落着。

此时的绵绵已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预产期是在十月份。咱古代的医生也很不错呢,也能估算预产期。

胤祥他们四月份都跟去避暑塞外了,胤祥将她托付给我照顾,我自是不敢有半分懈怠。

绵绵怀孕之后特别好动,总想去这儿去那儿的,搞的我和冬雪还有她的贴身丫鬟梅雁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着过来的。

每天劝她吃滋补的食材,也是件万分艰难的事,这个重担只好落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

看着她这样,我是十万分的感慨,要是我怀孕了,又将会是个什么样子呢?那一脸散发的母性光辉,让人难以忘怀。

九月底,他们总算回了京,我终于能完好无损地将绵绵还给了胤祥,长长地大舒了一口气!

我隐在怡媛她们后面,站在门外等候胤禵回来,我们已经将近二年没有说过一句话了。也许富贵之家的恩爱就是这样的吧,一朝得宠,万般温情于一身;一朝失宠,连面都见不到,更别说言语。我也感觉出其中的悲哀。

我有我的骄傲,他有他的尊严,我们就这么耗着,谁都不肯先低头。其实有好几次,我走到他练功的地方,却都不敢踏进一步。

额娘每次问起我们的生活,我都是强颜欢笑着,说很好。但每次见她不信的眼神,我的心刺痛不已,也惭愧不已,她是多么期望着我生个小孩子啊!

神思正飘飞游走间,耳边听到她们喊起来,“爷回来了!”,忙按捺住心神,往前看去。

胤禵已下了马,平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淡淡地往我这边瞥了一眼,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府。

胤祥是跟在后面就过来了的。一下马便急不可耐地问我绵绵的情况如何。

我微笑着,看他急切的神色。早知他会如此,我已遣了冬雪去将她扶出来了。

而绵绵也在冬雪的搀扶下出来,两人紧紧相拥了一番,便双双道谢后离去。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就是形容他们的最好的句子。我立住,望着他们远去的俪影。

“主子,咱们进去罢!人都走了。”冬雪也有些慨叹。

“进去吧!今晚的宴席帮我推了吧!”我带着央求的目光看她。

“这……我尽力试试罢!”她有些为难,但见我的表情,不得不点头。

一阵秋风突起,我微微感觉到了凉意。都道“天凉好个秋”,我的秋天似乎凉得过了些。

“福晋!爷差我来请您过去用晚膳!”果然,才回房小勤子就过来了。

冬雪忙示意我躺到**去,给我把被子盖好。

“哦,小勤子,烦你跟爷说说,福晋今儿个身子不适,方才受了点风寒,这会儿正躺着呢!”冬雪忙接过他的话茬。

“福晋,您没事儿罢?要紧么?”小勤子被我们骗过,反过来关心地问。

“不碍事儿!已用过了些祛寒发汗的药汁,不出几日便能好!”冬雪和我交换了一个胜利的眼神。

“那好,您好好儿休息,我这便回了爷去!”他不疑有他,放心而去。

“冬雪,你自个儿用膳去吧!不用管我了。”我坐起来说。

“那可怎么成?我端来一块儿吃!”她不依不饶。直到我点头答应了,才出去了。

“主子!快看看!”冬雪端着满满一大盒子的菜,一边往桌上摆放,一边招呼着。

“什么好菜呀,值得这样儿高兴?”我笑着走了过去。

“呶!鱼头豆腐汤、清汤萝卜燕、素八珍、荷叶鸡……都是你爱吃的菜呢!”她一一点着。

“好啦!吃吧!再说下去呀,你的口水都要下来啦!”我把筷子拿给她。

“主子,这次没去用膳你悔了罢?”她挤眉弄眼着,把我逗笑了。

“为何这么说?”“那么些你爱吃的菜,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呀!爷的一番心意给你糟践喽!”

“你如何得知?不定她们中亦有人爱吃呢!”我不屑地撇撇嘴。

“别人不知,你我还不知?主子,你不该这样儿对咱爷了。”

“他要这样儿待我呢,叫我如何待他?”我有些愠忿,连冬雪都帮着他说话。

“唉!你们呐!合着要一直这样儿耗下去?”她夹起一块豆腐扔进嘴里,咕哝着。

“好生吃着你的吧!好管闲事的女子!”我夹了块鸡腿丢到她碗里。

“嗯!真是好吃!这李婶的厨技是越来越好了!”她连连说着,埋头猛吃起来。

这几样小菜的确不错,鱼头豆腐汤鲜美诱人;还有清汤萝卜燕,那白玉萝卜看着都是水灵灵的;荷叶鸡也是清香而不油腻。是几款难得的江南菜色。

胤禵,这可是表明你的歉意了?为什么你不能亲口跟我说,是你不对,误会我了。只这一句,我便是什么怨怼都没有了……。

我睡觉一贯喜欢侧身睡,一边睡累了就换另外一边。还有个习惯是卷着被子睡,裹得严严实实才觉得放心,呵呵。

我也很容易被惊醒,**一有什么不对就会醒过来。这不,我感觉有个温热厚实的“东西”躺在身边了。

立刻睁眼,胤禵正一动不动地侧躺着,脸朝着我这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相顾无言,我们静静地躺了一会儿。

“还在生为夫的气,嗯?”他有些低声下气的样子。

“不敢!”我虽低柔地回答他,但还是不服气的。

“是我不好,错怪你了。”他将我捞进怀里,声音低微,耳似不能闻。

“过去的事儿,不提也罢!”我抚着他的辫稍。他都已经放低身段了,我不能太过不近人情,更何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好芽儿!为夫有份大礼相赠,你定会欢喜。”他轻吻着我的嘴角。

“嗯,在哪儿呢?”“明日便知!”嗬!还卖关子。

突然好想给他生个孩子,属于我们俩的孩子。不管是个男孩还是女孩,都会是我们手心里的宝。

胤禵……他也是我手心里的宝。嘻嘻……梦里,我笑出了声。

“塔吉玛!真的是你来啦!”我激动地跑进客厅。

刚才和冬雪正在聊天,小勤子过来请我到大厅会客,我问他是谁,他说是从蒙古过来的,我就猜想是她了。

“悦芽!是我!”她从位置上起来,快步走到我跟前。

我们相拥在一起,回到当年那次相识。我眼里有了泪花,紧紧盯住了胤禵,无声传送着我的谢意。

“你怎么有空过来?”我拉她一块儿坐下,亟不可待地问着。她还是那么漂亮,岁月似乎没在她身上刻下痕迹。

“哥哥来进贡,我想你了,便请求一起过来。在皇宫碰见了十四爷,他邀我们来府上小住,我才知你跟他……。”说着暧昧地眨着眼。

我这才发现塔塔木坐在旁边,正含笑地看我们兴奋地叽叽喳喳着。忙不好意思地朝他露出个微笑,算是打过招呼了。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而继续和胤禵攀谈。

“还说我,你的夫婿呢?”我也不甘示弱。

“他很好,我的孩子五岁了,是个男孩,很调皮。”她一脸的自豪。

“你都有孩子啦!那怎么不带来给我瞧瞧啊!”我惊奇地说。

“路途遥远,况且他还小!”她也有些遗憾。

其实我们分别了这么久,她没孩子才奇怪呢!只是她没什么变化,我才没感觉到岁月的流逝罢了。

接下来几天,我尽地主之仪,带着他们四处游玩。香山啦,长城啦,除了皇宫那些不能去的地方,我们都到了一遍。而我自己,也是头一次游览这些胜景。

只可惜他们住了几天便要走,我是万分不舍,但也没办法,只好让冬雪上街买了些小吃给他们带着路上吃。

“悦芽,我们走了,你们别送了。”她用力握了握我的手。

“嗯!”我点头,“上车吧!”已经送出了城门,不能再送了。

“这个,留着作个纪念!”她想起什么似的,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小匕首。

“你们要加把劲儿呀!”最后她附耳轻声说道。

我的脸“腾”地红透,看了看胤禵,他正跟塔塔木告别。

“悦芽,多谢这些日子来的关照!后会有期!”塔塔木学着我们这边的习俗抱拳说。

“只是略尽宾主之谊而已,你不必客气!再见!”我笑着望着他上马,挥挥手。

他们的队伍很快便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我怔怔地看着,泪却流了下来。每次我们的分别看似干脆,其实大家都是极力掩饰着,匆忙上路,都是为了不让对方看出各自的难分难舍来,怕看见了更为伤心。

“芽儿,走罢!”胤禵过来揽住我的肩,“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我柔顺地由他揽着,一心打量着手里的小匕首。

它浑身呈暗青色,刀鞘上雕刻着细长的,浅浅的波纹,刀柄是微弯的,上面缀了颗红色的小玛瑙。抽出小刀,一股寒灿灿的青光便流泻而出,锋利无比。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刀!典型的蒙古人惯用的匕首。

回来后,我便将它放进了我的首饰盒的底层,把那些首饰层层堆在上面。

“芽儿,塔吉玛临走对你说了甚么?”他好奇地问。

“没什么呀,只是说保重之类的。”我才不好意思说出来。

“塔塔木倒是叫我们需多加努力。”他意有所指地说。害我的脸又红了。

都结婚好几年了,我的肚子都不见动静,难怪别人说了。就连额娘每次见了,都要盘问一番,让人真难受。

“且不说他们,额娘亦有责怪之意。”他闷笑着看着我的脸色。

“额娘都跟你说了什么?”我不自在地问道。

“她责怪我不够用心呐!”他轻晃了一下头。

嗯,的确是他不用心嘛!我们闹了那么久的不愉快,都是因为他。我得意地笑出声。

“额娘还说你未得她的要领。”他望着我的笑脸,坏笑着继续说。

“什么要领?”我马上垮着脸问他,一脸的无知。

“可还记得婚后初次朝见额娘的那次,她送了你一样东西?”他慢声道出,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我猜这时我的脸肯定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艳艳至极。我想起了那本春宫小册子,虽然被我压在箱底,没再看它,但胤禵依然记得!

“我……是未看那个……。”我呐呐着,低下头去。

“不碍事儿,让为夫来教会你。”他托起我的下巴,衔住了我的唇。

我摒开一切,全身心投入其中。沉寂了许久的温存终于回到我们中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