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总裁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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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_你还有我

领教过单姜绫冷嘲热讽的功夫,这样的场合也不想和她再生口角,挤出半个笑容应付着,“那真是谢谢了……”转身到长桌那边拿起一杯bellini,粉红色的气泡从杯低冒起,美丽瞬间即逝。

她也跟着钟小欣转身,“同学一场,也只是希望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罢了。”一幅紧追不舍不愿罢休的样子,在她眼里,钟小欣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也不应该和他们有任何关系,她要的,不过是她和他永无瓜葛。

钟小欣对她紧追不舍的劝说觉得莫名其妙,“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叹了口气,语气深才地说,“有时候我还真佩服你,管教自己的男人劳心劳力,还得操心别人的男人,多累啊!”看着她的目光里竟有点替她觉得悲伤。自己也曾经疯狂过,看见单姜绫这种抛弃身份说些难听得不堪入耳的话时,竟是那么像那时的自己。

显然,这样一句话让单姜绫震惊得无从面对,一个女人无论多么要强,多么独立,多么有主见,一旦爱上了便全盘皆输,但却输得心甘情愿,旁边的人如何说都没有用,因为那就是她想要的,那是她的。所以一切辛酸都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怨不得别人。

“你还操心谁的男人?”手杖点地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两个在华丽水晶灯光下暗暗角逐的女人身后,施一寒饶有兴致地靠近钟小欣,手轻揽过她的腰,温存却不轻浮,低头靠近她耳朵低声说,“懵懵懂懂的小孔雀终于肯开屏了?”说话的气息喷在她耳侧,搔得她耳朵痒痒的,笑着微凝眉头。

单姜绫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讪讪地走开了,施一寒接过她手中的酒,却还是微微低着头问她,“你还没回答我,还操心着谁?”眼神偏执得如同个小孩一般,非要到他想要的不可。

“还能操哪门子的心啊?自己男人的呗……”她含含糊糊地应着他,转身随便拿起一杯香槟,不想看他得瑟的表情,嘴角轻勾着。

他仿佛还挺满意她的答案,嘴角勾起,随意地就着酒杯靠近唇边,却不料身后一声急急的轻呼而停顿了动作。

宋邵雨看见他没喝才定了定神松口气,走到他面前微微笑着嘴撇了撇向他手中的酒,“mortimer,这是bellini……”看了看他身旁的女人疑惑的目光旋即解释说,“他对桃子过敏……”

钟小欣看着面前笑得温婉,仿佛对他的一切熟透于心的女人,愣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眼睫轻颤了几下才略为尴尬地笑了笑。

施一寒却像是对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微妙交流仿若无闻,神情自若地介绍起来,“钟小欣。wasschina即将走马上任的总裁,严怡君。”简洁而不拖泥带水。

严怡君的目光扫过两个人牵着的手,惊讶中带着些许妒忌,想起刚才两人亲昵的动作,心底苦笑着他从来没牵过自己的手,甚至出席场合也不允许她挽他的手,眼前这个女人究竟凭什么有这样的待遇了。微笑着和钟小欣热情地寒暄着,看向她的眼神淡漠,最后还是识趣地离开了。

他看着身旁的人轻酌酒不语,揽着她的腰的手收紧了一下拉回她飘远的思绪,“怡君是我在纽约的同学,同事……嗯,前女友。”很清晰,很坦白,仿佛没有什么大不了似的。

她没想到他这么随便就说出来了,惊讶地看着他的琥珀色的眼睛,透彻明亮,“就这么招了?”脸色还是有点沉。

无辜地耸耸肩,“我像是不诚实的人吗?”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他像小狗一样因为不被主人信任受伤时可怜巴巴的眼神逗着她嘴角的微笑越来越明显,最后叹了口气,“你说你怎么这么能招惹女人啊!”

“我往后就只招惹你一个。”依旧是没心没肺的笑脸。

她哧地笑了出来,别说长着一张惹桃花的脸,就那伶牙俐齿哄女人的本事就无人能及了。看着他眼里的平静,只觉得往事已尘埃落定,曾以为已经死去的心,竟在奄奄一息中开始悄悄滋长着她也不了解的枝芽。

“不会吧,看他前一阵子为h&g做足功夫亲自飞了趟欧洲,最近mrg总部又因为失了这个项目而大发雷霆,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不在乎……”一群西装革履拿着红酒杯在侧厅沙发上的公子哥儿闲聊着最近这单宁的顺利异常起劲。

“美国那边今早不是出了新闻了么,财经版大大的头条……”

“mortimer这一招兵行险着啊,我们还真自愧不如……”老蒋的那招“反攻大陆”用得可真绝。颜繁柏晃着红酒杯,微微笑着远处自以为赢得漂亮春风得意的单姜绫,没想到施二是钓大鱼去了才会特意放掉些小虾吧。“一个聪明的掠夺者从不会贪图,只取最爱。”他耳边又想起离开mrg欢送酒会时半醉的施一寒对他说的那句话,至今依然清晰在脑。

“哎,给哥们儿说说看,这次他是入了多少?”旁边的人一幅磨拳擦掌地也想着效仿一番。

颜繁柏右手依然握着酒杯,左手的五指却在吧台做弹琴状般舞动着,眼梢却没动,神情如常。

“五亿?”那人迟疑地开口,眼珠子转动着,早就听说着施二。

颜繁柏“哧”地笑了出声,忍俊不禁地说,“这么点哪儿入得了李老二那眼啊?”施一寒的这次行动还是一往的风格,快,准,狠。即使是亏损也能守住底线,最重要的是背后无可阻挡的高收益。虽然他认购的gs永久优先股不可转换也不提供股权,但10%的股息,再加上协议里他随时有权在未来五年里以每股115的价格买进他投资进gs金额的普通股,单按gs最新的收盘价便低了近20%……啧啧,现在他倒有点后悔自己出来单干了,像那连凯瑞和卫昊然跟着他倒是风生水起,只是在他那样耀目的

人下面呆着也永没有出头之日。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啊,虽然也不知道这鸡头是选对了没有。

正和某部长在不远处寒暄着的邬安皓脸色微红,显然已是喝了不少,此刻听着不远处的人声声句句都是“寒少”“施二”“施一寒”下颚线已经有点绷紧……又想起刚才那两人在银色烛光旁嬉笑的亲密模样,出双入对,举手投足眼神交换之间已是默契十足。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妒火中烧,愧痛,不甘,她曾经的一切都是他的啊!

她笑,躺在草地上,头枕着他的手臂盘算着毕业后要存多少年的钱才在这里买得起房子,傻子似的越说越兴奋,越笑越不可自抑,身后是校园里一大片水,绿波荡漾柳随风摆映入眼底,左脸的酒窝是他生命中最深刻的印记……

她哭,长长的眼睫带着晶莹的泪珠如同苍白湿润轻轻低吟的铃兰,说只要他别走,什么都可以给他,指尖颤抖着解开淡蓝格子棉布衬衫的一颗颗纽扣抱着他,不绚烂却纯洁如雪的少女胴体展现于他咬着牙微闭的眼前……

脑子里只闪过一个个破碎的片段,那些深埋的记忆无法挥去,时时刻刻萦绕在自己的心头,如同一把生锈的钝刀,不够锋利,所以分分秒秒煎熬着,疼得他面目狰狞也无法罢休。胃里的酒劲一阵阵地涌上脑,快要窒息的膨胀感如影随形,脸上虽还是无恙,心却早已狂躁混乱,连旁边说话的人脸都不甚清晰。

大厅中钢琴和小提琴声轻柔而悠扬地传到一楼的里间,进洗手间前她瞥了一眼熠熠闪光的水晶灯下的人影重重,轻轻透一口气。“圈内人”的明艳神情和装扮,时不时调侃的笑声中夹杂着英文,那群女子眼眸露的点点风情,语音中的婉转妩媚,让在职场中已习惯于迎合奉承的钟小欣也自叹不如。能进这里的人早已修炼成魔,小妖如她,招招顶驾下来还不得内伤不成,所以才借着施一寒和卫昊然他们一群人聊得起劲时出来偷个懒。

呆了一小阵子又盯着镜子拨弄着有一丝凌乱的额发便打算出去,刚才施一寒那厮喝了不少酒,一个两个总裁总监什么的尽往他旁边挤,当他是今晚的角儿似的。而且看他不断地暗暗调整坐姿,最后懒懒地整个人斜靠进沙发,紧紧贴着椅背坐了,那脸色淡得越是发白,眉间微微露出的疲态竟也让她不安起来。

看着镜子摇头晃脑地甩去心里头的忧虑便打开门出去了,走廊极为安静,壁灯橙黄,外面便是绿树苍苍的花园,只是这个季节叶子都零落得七七八八了,射灯打在上面更显得凄冷。她收回目光往回走,看到前头中庭落地玻璃门外的身影而顿了顿。

他靠着外墙的罗马柱,指间夹着烟,也不抽,就这样让它燃着。夜里轻轻的雾水笼罩在他身上,灯光交错间,忽明忽暗中,被风拂乱的头发遮住了前额,发梢下的双瞳失神地凝视着袅袅上升的青烟,整个人竟有些空洞的失落。

她只愣了一会儿,只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抬起脚步正要走时他却转过身准备进来,两个人四只眼睛相触,她礼貌地笑笑致意继续往前走向大厅。

“我就这么让你恨得避如蛇蝎吗?”他走进室内走廊,离听到他声音而止步的钟小欣只一步之遥,挥之不去的是她刚才静如水的目光。

“我不恨你……”以往恨得牙痒痒的时候,不过是证明着自己还爱着一个不值得的人罢了。

“可我宁愿你恨我……”他抓住她的手臂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目光里的火焰几乎把自己燃烧殆尽,他真的宁愿她恨他,至少证明她心里还有他的位置,至少还能证明他曾经做过一回自己,至少还能映射着自己背上枷锁前的自由。

“请你放手……”她皱眉挣了挣,他却抓得更紧了些,只是想笑出来,外面满堂的宾客,他是晚宴的主人,还想上演一出丑闻么?

“放手让你去找那瘸子?”他眼睛里有几近疯狂的恨意,一把将她搂近怀里,“你别想,你是我的……”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紧紧地把她桎梏在怀中。

她只觉得这样的邬安皓让她陌生让她害怕,他收紧的双手挤得她双臂的骨头都生疼了,压低声音吼着,“你醉了,放手……”

她声音中带着痛楚,无声沁入骨的痛让他紧扣的双臂松了松,眼睛中带着歉意,吻了吻她发顶,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语气中的温柔一如往常惹她生气时哄着一样。他感觉她的紧张渐渐放松,满声凄楚地说,“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和那样的人在一起……”

她挣扎离开了他怀里,凝了良久才说,“我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你别骗人了?他除了仗着老子有几个钱之外还有什么可取的?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肮脏,多少女人巴巴地爬上过他的床……你接近他是为了什么?钱抑或是其他的?他连邀支舞都做不了,他还是个瘸子,残废,你看着他一瘸一瘸地走路的样子难道不觉得恶心吗?”他魔怔了似的怒极反笑,“你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残废呢?”

她傻了似的瞪大了眼盯着他的眼睛,无法相信这样的话出自他的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只觉得他口中一个个残废,瘸子震动着耳膜,砸在心头一阵阵闷痛,一时无法反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又轻轻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揽,眼角瞥到走廊转角处那个倚着墙的影子,以极快地速度用唇封住了她正要说话的嘴,紧紧地扣着她的腰不让她有移动半点挣扎的机会,仿佛用力得要把她的腰椎给生生折断,直到那个影子缓缓转身,消失才稍稍松手。

究竟是什么样的欲望能让那个笑着追她几十公里就只为给她送手套和电筒的小绵羊变成狰狞地只会往别人伤口撒盐的魔鬼。她用力一把推开他,眼睛中的惶恐悲伤更多的是绝望,声音中已是颤抖地带着哭

腔,咬着牙还说出的话还是抖的厉害,“让我觉得恶心的是你……”丢下一句话后便往外面走去了。

他看着她修长的身姿消失在转角,竟然笑了,只觉得她这次是真的不会再回头了,笑容里凄厉得溢出了泪水,低喃着,“对,最恶心的是我,连我自己也这样觉得……”从那年他决定出国开始,他便已经恶心得认不出自己来了。

大厅中幽暗的灯光下,涌动的音乐流淌的旋律中,她在面目不清的人群里寻找他的身影,只觉得从没如此急迫地想见到他,想站在他身边,想牵起他的手,想踮起脚尖吻他微凉而苍白的唇……

人都集中在大厅,邬安皓已经出来了,神色已恢复如常,举着酒杯对众人说着些什么,最后走向单姜绫,微微绅士地弯腰邀舞……可是她的注意力都不在这,周围的人和景都被排除在视线之外。大门外的他抬起头,幽深的双瞳冷冷地斜睨着她。她也注视着他的双眸,他眼里蜷曲着的忧伤震在心间,久久不散,没反应过来,眼泪便流下了,手脚无措。

与满室熠熠闪烁的烛光相比,他瘦而笔挺的背影,与大门外黑暗的星空一样缄默深沉,黯淡无光。

第43章(下)

怒放的夜景在车窗外稍瞬即逝,灯火阑珊处如同水银乍泻,她无心留意璀璨夺目的霓虹,只声声催着计程车司机快点。

刚才她看到他走出去时,单姜绫和邬安皓正在大厅中央挑着主人家的第一支舞,好不容易等到舞毕追出去时,远远在花园看着他已经上车了。这片私人住宅区又静,几乎不太可能打得着车,幸好走出一个路口时看见有计程车载着客人从外面进来,二话没说跳上那车便指着前面停在斑马线前等红灯的车(施二可真是遵纪守法的好同志啊)让司机紧跟着他,那司机愣愣地看着前面转绿灯后瞬间便如离弦之箭般消失在视野范围的车影,悻悻地开口提醒了句,“小姐,那可是跑车啊!”

她看着那led车尾灯扫过黑夜留下的光影暗自懊恼,追不上,也不知道他要往哪里走,只好碰碰运气让司机往闵行走。待到他家的时候,月亮已经升的很高了,清亮的月光洒在站在花园镂花铁门前的钟小欣身上,地上只有浅淡的投影。夜凉如水,听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冷空气南下,走过花园时她瑟瑟地缩了缩,用披肩把自己紧紧裹住。

“他,在楼上吗?”一楼大厅的灯没有全开,昏黄黯淡的壁灯映照着鱼缸的玻璃,略带点清冷,鱼缸是她送了那两条热带鱼过来后他专门让房子的设计师就着房子的的创意设计的,镶嵌入墙,和大面落地玻璃窗外的常绿亚热带植物映衬着,很是写意。只是此时那两条鱼静止着不动声息,偌大的鱼缸更显冷清。

“他在楼上?”她拉回思绪问了句引着她进来的管家。

“是的。”管家恭谨有礼,没有过多的语言,刚才施一寒一进大门便往洗手间去吐了,末了只让他把肘杖给他拿来。他虽然担心,也知道不是自己能管的事,便没做声。

钟小欣见管家不愿说些什么,只好径自走上楼梯,整个房子都极安静,幽深的二楼走廊,她没换鞋,高跟踩落在地板上发出低吟的闷响,在空寂的过道里,仿佛有回音一般回响着。站在最末端的房间门口时,顿了好一会儿才举起手敲门,却没料那门没锁,只是虚掩着,随着手指轻扣的力度便张开了缝。

偌大的房间里没开灯,巨大落地窗外倾泻进来的月光铺盖在地板上,光线朦胧。她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黑暗中地板上那泛着微弱而又刺眼光亮的肘杖和深深倚进沙发深处的身影,幽暗中看不清他的脸,空气中只弥漫着丝丝颓废的无力和酒气,不知道他是醉了还是睡着了,只是闭着眼睛,连她步步靠近都仿若无闻。她蹲下来,近看着他那被扯开了领口松松垮垮的衬衫,知道他还是清醒着的,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轻轻抬手,想要滑过他曝露在黑色衣领之外的锁骨,不知怎的,却犹豫着不敢触碰。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目光中的漩涡将她一点点地吞没,她举着的手却始终没落下,只觉得眼前琥珀色的眼睛里温软而微弱情绪占满心间,平静淡漠中带着让她心隐隐生疼的悲伤,寂静地沉沦。

“你怎么来了?”静默后又自言自语地说,“让司机送你回去吧……”声音很轻,似乎是真的醉了,温温软软地落在她耳边,她的眼眶温热地有雾气升起,仿佛眼睫也被熏得一阵濡湿。

慢慢地吸了一小口气,踢掉高跟鞋蹲在他脚边,“舞会还没开始你便走了,没人和我跳舞……”伸手去把他左脚的鞋脱掉,再轻轻托起他无力的右小腿,轻轻把右边的鞋脱掉,露出碳纤维的脚托,眨眨模糊的眼睛,故意忽略触碰到这冰冷的东西时手指的颤抖,尔后像模像样地站起来半弯着腰,半笑着递出右手伸向他,“mayi?”

见他无动于衷,她自顾自打圆场嘀咕着说,“给个面子好吧,好歹第一次……”

他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拿过旁边的拐杖吃力地站起来,只当她透明似的往更衣室走。她却跨了一步上前抱住刚站直的他,“和我跳支舞好不好?”

没想过她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的身子微微一颤,黑暗中的眼睛更是深沉,没生气说出的话却是没有丝毫温度,“放手!”

“你把拐杖扔掉……”她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语气坚定。

他怔怔地定住了,寂静的空间中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只觉得心脏被人紧紧捏住一般难受,绷紧的身体似乎在忍受着某种极限,却又渐渐地软弱下来,轻轻笑了声,沾满了讽刺的意味,“你也等着看我笑话?”带着笑意的声音里竟然有他自己也觉得可笑的难受,兴许是真的醉了,才会这样毫无防备地胡言乱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