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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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奇的猫头鹰

    高仝一口气将张雅夫人起早准备的热牛奶“咕咚咕咚”的喝完,杯子往桌子上一搁,便拿出刚出炉的面包往嘴上一塞,飞奔上自行车跑远了。沿街的树苍翠着身段在风中摇摆,全都一一向后快速退去了,他将粘在嘴巴上的面包屑一抹,于是,匆匆填饱了肚子。

    当他快速飞过鹦鹉店的玻璃橱窗前时,惯常的说:“嗨,早啊!”

    那群活泼的鹦鹉表情各异的齐声回答:“早啊,高仝!”

    学生们从四面八方涌来,个个生龙活虎,精神抖擞,场面好不热闹,路过的人看了心情也倍感舒畅。高仝跳下赛车,顺着学校门前的坡道推着车子,不巧遇见折腾人的马小琪,她有意与他并肩走在一起。马小琪看了一眼橘红还未褪去的天空,高兴的说:“今天天气真好,昨晚我还在猜测今天是不是要下雨呢!”

    高仝装作没听见瞧了一眼学校的公告墙,那颗雪白的大鹿脑袋一往如初的存在着,并没有什么异常。

    “昨天体育课你去那儿啦?我给你买的冰激凌都化成水了!”马小琪一脸委屈的说,她那高挺的鼻子和丰盈的嘴唇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俏皮,身穿的修身连衣裙将她的身体勾勒的妙不可言,但在高仝眼里她仍旧是够得上娴雅,端庄的普通女子。“你怎么不说话?不开心吗?”

    “不是,我去停靠自行车了。”他语气十分平静,这个顺其自然的理由让他与马小琪岔开了距离,他慢吞吞的将自行车停在自行车道上,然后避开她从公厕那儿绕过去,让她以为他在上厕所而不必在原地等他,马小琪灰心意冷的站在台阶上直到一排矮松没去了他的影子。

    高仝转了一圈心有不悦的进入教室,他坐在第三组第五排的位置,其间过道里投来不少疑惑的眼光,他拉过椅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正从桌肚内掏出课本放在桌子上时,邻位的张伟凑过脑袋来,“我刚才看见你了,你被她纠缠的浑身不是劲儿吧!”说着他以旁观者的姿态“哼哼”的笑了。

    高仝送了他一秒白眼,不予搭理。这时,郭晓带着爱慕的眼光抛开她的朋友向她的同桌走来,她坐下趴在摊开的书本上,用天真且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他,“昨天体育课你去哪儿啦?小琪的冰激凌都化了呦!”她说这句话明显别有一番用意。

    “哎?是么!我不知道哎!”高仝装作全然不知的样子一脸无辜的说,然后泰然自若的补充道:“昨天整节体育课,我都在厕所里泡着,一杯冰可乐坏了我的肚子!”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郭晓毫无疑心的相信了他。

    “哎?你们知道吗?学校最近又失踪了人,昨天晚上就登上校报头条啦!”一旁的张伟又凑过脑袋来说,高仝厌烦的再次送上白眼珠子,然后将摊开的书合上。

    “这已经不新鲜啦!频频的失踪案件真是让人伤透脑筋,但那是你们男生的事情,与我们女生无关!”郭晓无所畏的说道,然后又用惊恐的表情无助的说:“哦,天哪!我也失踪了,你应该这样想!”她事不关己的指着张伟的塌鼻子。

    “可你的男朋友不是女生啊!”张伟抬着一只眼扭曲了她的意思。

    “就你话多!”郭晓一脸愠色的将书扣在他没事找事的脑袋上。

    高仝很长时间将目光留意在窗外的天空,白云渐渐脱去了它橘色的衣裳,从窗的下方游移到窗的上方,像一个造型奇特的热气球缓缓上升,然后升到未知的地方。清晨的书声琅琅在整个校园里都显得那么不安分,一声缓一声急像战场上的马蹄和擂鼓,冷器交锋,群兵呼喊的喧嚣声彼有起伏,高仝的心像被架起的战鼓“咚咚咚咚”一声更比一声急,他如坐针毡的动来动去,尽管教室内看起来如此安详毫无险情。他闭目试图将心思搬回到书本上,可是万事不如意。同桌郭晓注意到他脸上的焦躁神情,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肚子还在闹腾?”

    高仝略微点点头表示肯定,然后将脑袋稍稍靠近被立起的书本。

    “要不要看一下医生?”郭晓开始担心起来。

    “过会儿就没事了。”高仝心不在焉的回答。

    整个上午学校都被一种不祥的气氛笼罩,每个欢声笑语的人的背后其实都有难以言说的不安和恐惧,皆心照不宣罢了。第四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即是他们爱戴的班主任王明老师,她一上讲台同学们就速归安静,他们看见老师用异乎寻常的眼光扫视了一下全班,面部严肃的说:“同学们,学校最近发生的事件,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高一高二的学生晚上无需上晚自习,但你们例外,马上高考了,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将一切事抛在脑后,不要深究,不要抱怨,要体谅学校的良苦用心!”

    教室内鸦雀无声,人人脸上都写尽了不满,只看着台上衣着朴素,貌不惊人的王明老师心感无限悲凉和万般无奈。班主任郑重其事的叹了口气:“这节课你们缓冲一下,复习预习都要做好,不要出声,班长管好纪律。”说完,她一步两步跨出教室,于是就剩下沸腾了,班长起身,又坐下,各班都如此,实在不好管理纪律。

    “什么破学校!禽兽不如!”张伟气愤的踢了一下桌腿,然后将双手交叠在桌子上,脑袋扭向一旁。

    高仝不悦的翻开书本,嘴上嘀咕着:”马上高考了,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要体谅学校的良苦用心!”接着他无所事事的看着四周,余光中他看见前面转过身来的马小琪向自己眉目传情,最后他便收到几个人共同为他传过来的折成心形的红色纸片,高仝在郭晓警觉的眼神下光明正大且为难的将纸打开,里面漂亮的字体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你爱我吗?他看了一眼笑意满满的马小琪,就在这时,郭晓一把将纸片夺过来,恼怒的喘着粗气,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真是深情,你看着办吧!”

    “我做错什么啦!”高仝委屈的说道,他伸手欲将纸片拿回时,郭晓一气之下爆发起来将纸片瞬间撕碎,一把扔向窗外,然后她过于认真的记起笔记来,一字力如牛,一棱一角硬如虎。

    一旁的张伟看了一眼后面几个冷嘲热讽的家伙,扭过头拍了拍郁闷至极的高仝:“快哄哄她吧!”

    高仝条件反射的瞧了一眼张伟,又用余光看了一眼生在气头上的郭晓,便小心的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小声说道:“别生气啦,我错了好不好!”

    “笑什么笑!”郭晓一下子转过身来冲着那几个家伙吼道,高仝被吓的浑身一颤,“关你们几个屁事!”她喘着粗气,瞪着眼睛,让他们立即住了嘴。其中的黄头发小子杨然阴恻恻的瞥了一眼怒火中烧的郭晓和一脸委屈的高仝,诡秘的笑了。

    课铃在学生们迫不及待的心情下拉响了嗓子,学生们陆陆续续,接踵摩肩的快步走出教室,离开校园,每个人都好像从囚笼中逃出来一样,身心倍感清爽和舒畅,走起路来都感觉飘似的。

    高仝急不可耐的想飞回家,就怕晚了一步会失去什么一样心急如焚,“哇,棒呆啦!”白冠鹦鹉看着他飞过的身影感慨道。汗水从他前额顺着太阳穴流向下巴,他直喘着粗气踏在家门前延伸出来的石板路上,焦灼的心终于像手中要翻打的花瓶被安然放在桌子上一般平定下来,他将赛车放置在阴凉处后迈脚踏在台阶上。

    就在这时,“呼——”的一声他被一种奇怪的吸力给强力拽了上去,在他措不及防的瞬间他已经被拽在了离家百米远的一处隐蔽的小树林里,这是他儿时玩耍的地方,因此一枝一叶都非常熟悉,从他这个视线角度可以依稀看见房屋第二层上的一扇窗户。

    高仝疑惑的看着四周树叶黄绿相间的铺在泥土地上,双脚深陷感觉十分松软。不经意间,“哗啦”一声,胳膊肘扫过压低的树枝,枝叶左右轻轻摇摆,阳光从枝叶间投下斑驳的影。他突然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并警惕起来,一阵痉挛从筋肉撺向血液,涌入心脏。他下意识猛然回头,竟看见远处枝丫上停了只灰褐色羽毛,体型硕健的猫头鹰,它圆圆的大眼睛好像对自己射出一条光来不禁让他浑身战栗。

    那只猫头鹰与高仝的距离大概有十米之远,按情况和感觉来看刚才的吸力必定与它有某种联系,从它身上或许能找到一些合理的解释。

    “你好。”这只猫头鹰语调平和的开口,它的音色介于男女之间,给人以不可捉摸的神秘感。

    “我们认识吗?”高仝小心翼翼的问,脑海里闪现出许多莫名奇妙却又合乎情理的推理场景。

    只见它渐渐将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又转到原来的位置,“我想这只是个开端。”猫头鹰的话让高仝觉得颇有意思,他不知道它的话中话究竟会预示什么。

    突然,在他思考下那只猫头鹰“咕咕”的展开一米之长的大翅膀向他扑棱棱的飞来,它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的多,只能用望尘莫及来形容。他极力用手臂遮挡来做好保护自己的姿势,当猫头鹰的翅膀掠过他的胳膊时,高仝感觉到它的力量足有千斤重,而这种千斤重也可能只是它的毛皮。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时,他有所顾忌的放下胳膊,只见眼前缓缓飘下一根长约十五厘米的灰白相间带黑色斑点的羽毛,高仝小心翼翼的用手接住,在他仔细的观察下羽毛渐渐变成了一把古老式样,锈迹斑斑的钥匙,它整体呈现出一种铅一般的铁黑色,它的颜色和造型风格让高仝想起电影古堡里无人问津的神秘大门。“我想这只是个开端。”猫头鹰的话深深的印在高仝疑惑的心里,他反复咀嚼并仔细琢磨着这句话隐藏的含义。

    不知不觉中高仝来到家门口,门是半开着的,大概是张雅夫人知道他的放学时间。进屋扑鼻而来的饭香并没有勾起他的味觉,他只一门心思的盯着手中奇怪的钥匙,陷入沉思。

    “把鞋换了,过会儿吃饭。”张雅夫人在厨房里哼着小曲叫道。

    高仝轻轻的“哦”了一声,然后将自己关进房间似乎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一下子倒在床上举着钥匙深思,“它是干什么用的?那只猫头鹰话说的不明不白,真叫人恼心。”他想着想着思绪便成了乱麻团,他的脑袋追寻不到任何线索,“我想这只是个开端。”他猛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好像瞬间想到了什么,但是这瞬间太难捕捉了,简直是徒手抓苍蝇,连尾巴都摸不到。

    高仝利溜的坐到椅子上,滑轮与地板的摩擦声十分悦耳。他从一摞书上拿下一把上星期从两元店买来的放大镜在钥匙上仔细观察着,细枝末节被放大后他也没发现任何文字或符号一类的东西,只有被放大的锈迹在眼下显现出一种黄色颗粒聚沉的状态,它像是常年被封存在地底下今日现身一般惹人遐思,它如从遥远的年代穿越到今世一样散发着无限魅力。它的到来或许就是猫头鹰所说的开端,而以后发生的事都是带着神秘面纱的未知数向他缓缓走来。

    “但愿不是唯我孤独。”他怏怏的想道,他将钥匙放在桌子上,然后身体栽在床上,两眼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心中却波澜未平。他逐渐想起郭晓微笑的脸和马小琪畅然的背影。

    一切灵感都来源于生活,所以我无时无刻不对生活充满了敬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