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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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疑惑的心

    星期二下午最后一节课是高三(12)班最疯狂最热闹的欢乐节,每个星期只有一节体育课对于刚升高三而将处于高考冲刺阶段的学生来说还稍稍有点儿不适应,很多学生都还在怀恋高一高二每星期有两节体育课的轻松,无压力的日子。在一串急促而欢快的课铃声中,12班学生在其他班学生的不悦心情下奔着快乐的马蹄冲拥出沉闷枯燥的教室,即便是烈阳仍像中午般爆晒也阻止不了他们对激情与自由的强烈脚步。

    对学习抱以嗤之以鼻的态度的高仝将他私自停靠在一颗矮松下的积满灰尘的自行车猛劲儿拉出,腰间一使力便整个儿跨在热乎乎的车垫上从学校少有人管束的后门溜出去了,蓝格子衬衣早已汗湿黏糊糊的粘在身上,让他感觉很不自在。他实在不想在这个体育课上多呆上一分钟,因为他怕马小琪前前后后跟着他故意让女友郭晓打翻醋坛子和他吵一架,他可不想被那些不怀好意的同学当众调侃加以取笑,当然,他也有其他事要干的,这件事他隐瞒了很久,为的是不想让别人把他当作怪物或异类。

    穿过一条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街,来到可以让他心情愉悦的那家鹦鹉宠物店的玻璃橱窗前。高仝双手轻轻的放在玻璃窗上,看着里面花花绿绿的架杆上的各种羽色的鹦鹉。

    “老朋友,你好!”一只站在红色架杆上的金刚鹦鹉挺直了身子客气的说。

    “你们好!”高仝礼貌的笑笑。

    “你逃课了!”其中一只语调明快的白冠鹦鹉歪着脑袋说。

    “我想这是你的体育课,是吗?你的自行车该洗了,瞧它的样子!”另一只胖鹦鹉拍着大翅膀飞到金刚鹦鹉旁滑稽的说,然后以秘密的形式打着手势小声说道:“老公,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拥有一辆自行车。”

    “好了我该回去了,明天见!”高仝笑着挥手告别,又习惯性的跨上车子跑远了,白冠鹦鹉万般佩服和羡慕的说:“真酷!”

    高仝在太阳下的潇洒背影留给路人的印象十分深刻,每天上学散学,车速也就属他最快了,对他不满的男孩们都希望他能从飞快的赛车上一跟头栽下来,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让那些男生大失所望。这辆赛车是他母亲在他6岁生日时送的礼物,到如今已有12个年头了,除了颜色消退,零件生锈等不美眼之外没什么大毛病,骑上去和那些新赛车相拼绰绰有余,为此他经常当众夸口这辆耐久的赛车以及他佼佼的车技。

    回到家他将赛车停靠在窗口挡雨板下的阴凉处以防阳光的直晒,他如往常按响了门铃,接着是一串拖鞋趿拉在地板上的急促声,然后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迎面站着的是发理整齐,肤白貌美,身系围裙的中年女人,“这么早就回来啦!你逃课是不是?”张雅夫人拿着大铁勺双手叉腰严正的问道。

    “最后一节体育课,上也没用。”说着他连鞋也没就换横冲直撞的向房门走去,他的理直气壮只特别针对于眼前的张雅夫人,他对她说话的语气里总是充满了专横和霸道的味儿,当然,这对高仝来说是无所谓的,甚至他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张雅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进了厨房,只稍稍耽搁了一会儿功夫厨房内就浓烟滚滚,糊味烧鼻了,下锅的鱼贴锅的一面由于酱油和温度的作用变成焦黑一片,她赶忙将鱼翻了个身。

    高仝进屋后直接将门反锁起来,然后一身子倒在软绵绵的床上,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好像这一连串的动作可以将一切烦恼,忧虑统通通丢出去一样。

    张雅夫人是他爸爸前年找来的继母,性格不刚烈,不焦躁,是那种温柔,漂亮,体贴的一类理想型女人,可是再好的女人也不能填补他内心隐蔽的空白。母亲在他8岁时因病离世,留给他的是难以忘怀的往事和日夜加深的思念,母亲慈爱的脸庞时时浮现在他眼前,就好像她从未离开一直生活在他身边一样,这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觉是高仝幸福又忧伤的悲痛,其他人不能感同身受。

    他慢慢的闭上眼睛,以往的点点滴滴全都如泉水涌出来一般给人以不可名状的感觉,他想起一家人野外搭帐篷的情景,他小小的手将天蓝色的单子铺在枫叶满地的草坪上;他想起公园里风筝飘升到天空的一刻,母亲教他放线收线的规律;他想起海边梨花白的浪花,母亲将贝壳装进腰间的竹笼里;他想起看电影时爆米花被自己撒了一地……所有的话语和笑声模糊的从远方飘到他敏感的耳朵里,熟悉又陌生。

    “呤呤呤呤——”一串刺耳的响声让他浑身一颤,高仝懒洋洋的拿过手机,“嗯?”他的眼睛像连在一起的两根线。

    “高仝啊,在干什么呢?快高考了,好好努力啊!”手机里传来爸爸的声音,高仝激动的坐直了身子,赶忙答道:“嗯!我知道啦!您下班了么?那边的天气还好吧?”

    “还好还好,散学了吧,以后手机要少玩,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听见没有?”

    高仝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当然,我会努力的,您就放心吧爸。”

    “这样就好,哎?你妈妈还好吧?你要改口叫妈才是,你们晚上吃什么?”

    “她厨艺不错呢,您吃过了么?”

    “还没有,过会儿再吃,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马上高考了,不要多心!”

    “好了爸,我知道了!”

    接着是没有语言沟通的隔阂,心灵难以接近导致的沉默。

    “那就这样了?晚上多吃点!”

    “好的,拜拜。”说完,高仝就关了手机,将手机甩在一边。他翻过一个身,将手臂枕在脑袋上。

    当我第一次拿起笔开始写作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生,注定与文学作伴,同看鹿角上悬挂的星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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