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谋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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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此间风云

    澜晋安眉尖一挑,不悦到极点。

    今早影部传来急信,他昨日自盗的五百万两黄金不翼而飞,暗部成员也被人毒杀,现场杂乱的足迹却无组织无纪律,不像是严格训练的杀手所为。否则今日澜子宸的举动,他真要怀疑是澜子宸遣人运走黄金的。

    澜淮引自然欣喜地应允下,见事情得到解决,便立刻吩咐退朝。

    众人各怀心事,三三两两结伴而出,同时刻意避开天衍翼,元玑跟随澜淮引朝内宫走去。

    澜子宸还未动身,澜晋安与他擦身而过,鼻间发出一声冷哼:“二弟,这次丢失的官银可不易找回啊,若是实在找不回来,那也就罢了,可别为了面子,自己凑出来五百万两黄金啊。”

    澜子宸神色冰冷,不咸不淡地道:“太子王兄实在是高看子宸了,子宸还没有能力,随便一凑便是五百万两黄金。哦,对了,太子王兄也不用过分地为自己的无能感到自责,子宸定会为王兄从贼人那里讨回公道!”

    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澜晋安口中发出,不待他失态,丞相林守行来至,友善地笑道:“二公子真是年少有志,那臣等拭目以待,希望二公子不要让王上失望。”

    “借丞相吉言,子宸告辞。”澜子宸转身,举步匆匆离去。

    “呸,”澜晋安朝着他的背影面色扭曲,阴鸷的黑眸翻涌着暴风雨欲来的浪潮,“可恶,本宫看他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殿下,”林守行压低了声音,锐利的鹰眸微微眯起,“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五百万两黄金难道真的——”

    语顿,墨红色身影徐徐而行,天衍翼的步伐平稳从容,端的是雍容盛气的风姿,长身雅逸,途经时,似笑而非,轻瞥二人一眼。

    林守行老脸一僵,话头打住,扯出官式应酬拘谨的笑容,“陵江侯。”

    天衍翼唇角倏尔逝过艳丽危险的笑意,如同冰凌花在深夜的冷渊悄然而开,似讥似讽的优美弧线,引人发寒,“殿下和丞相认为,是何人劫走了黄金?”

    澜晋安一怔,心头发虚,垂眸好一番思索,还是林守行老练深沉,闻言愁苦地皱起眉头,有些发难,“这……老臣实在是不好说,估计是不入流的江洋大盗吧。”

    “嗯,”天衍翼喉间一声华丽磁性的低笑,赞同地颔首,“的确不入流。”

    澜晋安面色更为难看,连林守行也噎了噎,再无法接话。

    那道墨红色身影渐行渐远,鬼魅一般消失无踪。

    那一方,德康候南宫非斜睨三人一眼,匆匆追赶上澜子宸的步伐,低声询问,“公子,下一步该如何?”

    南宫非,澜国三侯之中唯一一个比较正派的人物,较之陵江侯天衍翼的心狠手辣与忠勇候李愈的两面三刀,南宫非心怀民生,无疑是三人中最良善的存在。

    今年他已年至四十五,正是一生之际最为稳妥壮实的时光。他的面色红润,五官端正,发丝尚还是纯黑色,额角眼梢寻不出一条皱纹,保养得宜,也颇为成熟俊美。

    而他,与澜子宸、澜惊风、尹思媛,同为忘川组织的建立者。

    澜子宸望了望天色,此刻已经正午,他的眸光定格一瞬,随后道:“去韵香楼。”

    街上行人缓缓移动,酒楼茶肆人满为患,韵香楼前停下两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澜子宸和南宫非下了车,便直朝二楼月阁赶去。

    韵香楼白天的生意自然没有夜间那般热闹,而楼中女子,看似个个都荒淫单纯,实际上这里没有一个不是忘川的人。所以见到二人入楼,可不会过分热情地招揽,只简单装个样子罢了。

    步入月阁,就瞧见澜惊风、尹思媛、轻烟、轻月,四人一桌聊得热闹,澜惊风等南宫非把门关上,才吊儿郎当地拍了拍旁边的坐垫,招呼着澜子宸,“二哥快来,就等你和侯爷了。”

    二人入座,几人都是老相识了,也不必刻意拘谨,澜子宸开门见山地问道:“黄金拿到了?”

    澜惊风勾魂的桃花眼转动,流淌出凄怨的光彩,“二哥,你就不能先关心一下弟弟我吗,大中午的,也不问问我吃饭了没有,真是冷血啊冷血,到底是黄金重要还是我重要?”

    “黄金重要。”澜子宸毫不留情,只那嘴角漫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看向轻烟,深邃的暗墨色眼瞳似乎增了温度,微暖了几分,“辛苦你了,轻烟。”

    说起来,在这个计划中,太子是个愚笨的始作俑者,他澜子宸是个看似无辜的牵连被害者,澜惊风是谋局者,而轻烟,才是整个计划中最为关键的执行者。没有她,整个计划,也就全部崩盘了。

    轻烟淡然回道:“宸公子说笑了,轻烟并没有出多大的力。”

    南宫非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那我们下一步只需要谈论一下如何归还黄金的问题,另外,我猜你们应该拿到户部侍郎的令牌了,没错吧?再下一步,该谈令牌的使用问题了。”

    “归还黄金,自然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澜惊风古怪地笑了笑,“听说过淘金者私藏金块的故事吗?”

    “什么?”只有轻烟疑问地出声,其余人均是一脸怪异地抽动着嘴角,其中必有隐情。

    “传言有云,淘金者在一日工作毕后,必须要被矿工头领进行全身搜查,以防淘金者私藏金块。而有一些聪明的淘金者,会选择把金块藏入……”澜惊风停了停,强忍着笑意,迎着轻烟好奇单纯的小脸,觉得自己委实过分了,“藏入,肛门。”

    轻烟的明眸倏地放大,好似琉璃灯火在碧瀚波澜的大海幽幽点亮,四下流溢着溅开的星芒。

    澜惊风继续道,“也许,我们可以采用这种方式——”

    “不可以!”众人异口同声地吼道。

    轻烟的年纪最小,不过十四岁,阅历尚且不够,异闻更是鲜少接触,此时别扭地开口,“漠北的百姓会恨死你的,风公子。”

    澜惊风满腹算计,面上是几分悲凉的神色,“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本公子也实在不愿百姓受苦。”

    轻烟冷淡地掠过他假惺惺的脸庞,随手抚了一下衣摆,“想要我去送黄金就直说,何必绕来绕去。”

    澜惊风尴尬地摸了下鼻尖,视线左右扫荡,求助地投向轻月,而少女却因妹妹又要犯险,赌气地不去关注他。他又可怜兮兮地看向澜子宸。

    澜子宸稍稍侧过身子,避开了他的目光。

    真是没有同情心的伙伴!

    轻烟叹气,捧起茶盏吹散开舒展吐色的茶叶,气定神闲地品茶养神,半晌才浅浅地勾起唇瓣,“那我就好心地去一次,一来为了漠北的百姓,二来,为了忘川之人免受,藏金之痛。”

    澜惊风释然地一笑,这时,门被推开,紫璎倚门妩媚轻笑,“该吃饭了。”

    澜惊风率先冲了出去,轻烟提起裙摆,第二个跑了出去,其余人无奈,保持风度地慢慢走出月阁。

    其余事,吃完再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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