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谋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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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朝堂纷争

    澜国王宫,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压抑着凝重肃穆的气息。腾龙盘绕的朱红梁柱分立几处,两侧恭顺地站着位高权重的官员,中轴线正前方的黑玉石台阶之上,端放着象征权利最高峰的龙座。

    澜王是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年纪大约四五十上下,两道浓黑的粗眉毛,一双浑浊昏花的眼。他的脸上布满倦意,眼袋发青,精神状态实属不佳。

    左手侧下方,亦并排放着一把椅子,上头坐着的男子年纪与他相仿,一身玄青色麒麟绘图连云官袍,足蹬锦面祥瑞双蟒朝靴,面相端正,气势逼人,此人正是摄政王元玑。

    澜王名唤澜淮引,登基时间不过十八年,先前是先王十公子之间的老六,照理来讲,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可偏偏他的兄弟们都是不消停的,为了王位拼了个你死我活,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下他一个健全的,先王无奈,只好将王位传给他,让外戚元玑摄政。

    当然,先王怕这个无能的六子守不住江山,便将其余九子,全部明里暗里地处死个干干净净了。

    一位老臣上前几步,朝澜淮引拜道:“王上,此次官银丢失得蹊跷,王上不可不查。”

    德康候南宫非出列,与他同行附议:“王上,臣也以为如此!漠北连年灾荒,为何上次押运的赈灾银两都能平安到达,可偏偏这一次,由太子押运的却出了问题呢?”

    一听此言,太子澜晋安有些愠怒,双拳在袖下握紧,刚欲甩袍反辩,丞相林守行用眼神制止了他的动作,自己前进几步,“王上,臣以为德康候言之有理,不过王上,您不觉得这是有人在故意设计陷害太子殿下吗?”

    说罢,他别具深意地望了望旁侧的二公子澜子宸。

    忠勇候李愈属于太子一派,此时也按先前与丞相商量好的步骤,半猜半疑地嘀咕,“漠北自去年开始闹饥荒,朝廷调拨了二十万两黄金过去,照理来说,就算百姓荒废农耕三年也是没有问题的,为何才到今年就撑不住了?臣记得,去年赈灾的,是……是二公子。”

    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在怀疑澜子宸手脚不干净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之上很快嘈嘈切切响起了掀开大殿屋顶的争论辩护的声音。

    “二公子为人如何臣等再清楚不过,倒是太子殿下……”

    “王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太子殿下吗?”

    “太子去年以奴隶为活靶射杀玩乐,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胡说,太子……!王上,太子绝对不可能监守自盗,倒是二公子,正如忠勇候所言!”

    群臣讨论的声音渐趋激烈,众官员争得脸红脖子粗,有两个文官气不过,直接在朝堂上厮打起来!

    “哎哎哎,王大人,成大人,你们,你们成何体统!”

    “快把他们分开啊!”

    众人退开几尺,责怪劝说着两人,却无人上前拉架,相互推搡着就是不肯离那奋战中的两人近一些。

    先前那位老臣气得跺脚长叹,主动过去分开两人,却被成大人胡乱一扫,把他推得仰面倒地,“哎呦”几声痛呼不止。

    百官慌忙地去搀老臣,关切地问长问短,殿上的澜淮引面色铁青,元玑一直沉默不语,但也濒临爆发。

    清风拂过殿前,一道墨红色身影飞快地穿行而过,几乎是缩地成寸一般,以致众人眼前留下一排排捕捉不清的残影。

    冷芒微闪,擦颈而过,墨色绣金纹长靴伫立在澜淮引跟前,暗红官服裁剪贴身,墨鹤行云的飘逸刺绣盛放其上。

    乌丝三千拢入银冠,无风却纷扬而起,似有流风回雪,轻云蔽月,无故纷扰一场清梦。

    凤眸夹杂着戏谑的笑意,飞扬而凌厉,眉羽点染出惊鸿的弧线,妖孽而精致,周身散发开暗沉的气息,狂狷而阴森。

    白皙得过分的脸庞,笼罩着嗜杀的诡异。

    “砰咚!”

    成大人的头颅砸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好远,鲜红的血液喷溅几丈高,红雨般溅落周围人满身。

    朝廷百官,通通无言,大多数人哆嗦着嘴唇,不敢发出一声半响,少数几人腿脚发软,瘫坐在冰冷的地面,浑身抖如筛糠。

    摄政王一派最强势的存在,不过十八岁的少年王侯,陵江侯,天衍翼。

    澜子宸冰冷的俊颜渐而凝重,邃暗的眼瞳悄悄染上几分慎重,利刃削出冰冷坚硬线条的面容凉薄而高远,玉鼻微挺,唇线轻抿,此时率先打破沉默的僵局,“陵江侯,朝堂不是你的屠场,成大人纵然有罪,下场如何,自有父王定夺。”

    天衍翼无甚在意,目光剔透冷锐,倾城之姿尽露不疑,佩有玄铁飞鹰护腕的双手抱礼,朝着澜淮引和元玑道:“臣急于为君分忧,误杀成明,请王上与摄政王定罪。”

    “无妨,”澜淮引宽慰地抬手,免去了他的礼节,挪了挪身体,坐姿端正几分,和厚地颔首慈笑,“陵江侯本就正直果断,今事出有因,一时情急所致,不必自责。”

    元玑满意地打量着天衍翼,闻言也附和地说了两句,“臣以为王上所言极是,陵江侯的确无罪可惩。”

    澜淮引身子前倾,朝天衍翼凑近几分,脸上的疲态减轻不少,语气不由得放软,“陵江侯,你以为此次的银两失踪案应该如何处理,可否给寡人出出主意?”

    胆大的官员抬眼瞅了两下天衍翼,而胆小的则是一直低头盯着脚尖,打算今日一直就这样装聋作哑。

    唇瓣轻勾,天衍翼双手负于身后,腰背挺直如松,目光一滑,放在澜子宸身上,“臣提议,此事交由二公子去查办,一来二公子可以借此来还自己一个清白,二来,”他话音顿了顿,暗含嘲弄地掠看澜晋安,“太子也累了,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了。”

    “不错,”澜淮引几乎不做多想,“五百万两黄金也不是很多,子宸,父王这不算是为难你吧?”

    正合澜子宸的意,他顺从地接受,“儿臣谨遵父王令。”

    不过他又加上一条,“父王,儿臣还有一事相求,望父王应允。希望事成之后,让儿臣去押送赈灾银款,顺便彻查饥荒一事,算是给父王,也给诸位大臣一个交代。父王认为儿臣的提议可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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