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纨绔
仰面跌倒的老妇人慌乱的挥着手，口中发出惊叫，却止不住自己落下的身形，忽然背后一双有力的胳膊抄住了她。
李橙跪坐在冰冷瓷砖上，双手环抱，老妇人惊魂未定，看着面前有些眼熟的年轻人，止不住的连声说着谢谢，却忘了他就是自己的儿子，挣扎着要爬起来。
他的眼圈莫名湿润，双手用力握拳，然后松开，任由不自在的老妇人脱离怀抱站了起来。
“呼呼，该死，你们怎么做事的？”
一个戴眼镜穿西服的男人推开身前壮硕的保安，看清老妇人没摔着这才松了口气，走过来却也不问她状况是否安好，只是劈头盖脸数落道：
“老太，你这样可不对，我们又没赶你走，不过是给你换个房间，你要死要活的做给谁看？瞧，把自己摔到吃亏的还不是自己，这么犟！”
三五个围观的病人发出议论声，很轻，有指责保安扔东西，推搡人的，被那壮汉瞪一眼都闭了嘴，不敢再说，西装男也好像没听到，数落着默不作声的老妇人，对倒地救人的李橙看了一眼，笑了笑。
“多谢你了……嗷！”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一只拳头在视线中无限放大，然后脸颊一痛，不自觉发出一声哀嚎，身体腾空而起，飞跌出去。
那保安一呆，然后大怒冲过来。
李橙揉着有些生疼的拳头，在周围人掩嘴惊呼中，看也不看火车头一样向自己冲撞而来的彪形大汉，只眼神微闭。
空中，灵鼠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保安忽然眼前一黑，接着无数光线纷杂映射而来，视觉神经大乱，旁人眼中，他发出一声惊吼，手脚协调丧失能力，手舞足蹈摔在地上，脸重重砸下，咚的一声闷响。
因为神经冲击，连身体本能的保护动作都做不出来，这一下他摔的极惨，鲜血从脸下面渗透出来，人也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废材！”
李橙揉好了拳头，回头看了一样老妇人，后者还有些呆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迈步走到捂着脸坐在地上的西装男面前，居高临下虎视眈眈。
因为这里闹出的动静，更多人走出房间围观起来，越过人墙间隙，李橙看到走廊上原本属于自己母亲的房间，大门敞开着，里面的日常用品都被随意丢在地上，盆摔碎了，被子也脏了，连玻璃相片也变成了碎渣，他推开人群走过去，从地上捡起相框。
里面，还略显青涩的自己正轻轻拍着老妇人的肩膀，安抚她静静坐在椅子上配合拍照，后者脸上的笑容有些不知所措，骨节凸起的手不安的紧紧抓着自己的裤腿。
“你怎么打人？你是谁，我跟你说，我是这管事的，你打了我别想竖着走出去。”
那西装男嘴角流血，转头望着生死不知的保安，只有一边恐吓李橙，一边掏出对讲机喊人。
“为什么要强行让她搬出来？”
“啊，什么？”
李橙放下照片，抓住了西装男的衣领，面露凶光，恶狠狠道：
“是钱没交够？你们打电话要就是了，为什么不通知家属就把人搬出来？”
“这，不是让她走，就是换个房间，你是她家人？”
西装男语气一顿，知道了李橙身份他自知理屈，却眼珠一转，告饶同时反而告状道：“有话好好说，不信你问她。”手一指还有些呆傻的老妇人，“你问她咱们有没有跟她好好说，让她同意搬就行，也不用她自己动手，咱们帮忙，完全是她自己不肯，非要闹，我们也不想的啊！”
人群里发出唏嘘声，更多围观者出现，叽叽喳喳的听不清说些什么。
一个年轻人突兀的出现在这些老年人中间，看着揪住对方衣领的李橙，打开手机，搜索着什么。
听着对方的辩解与指责，李橙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对方还傻愣愣的，毫无解释的欲望，只是茫然四顾，似乎有些弄不清状况。
其他人渐渐安静下来，望向妇人，似乎等待着她的辩解。
“我想回家。”
她嘴唇蠕动，低声自语，如果不是李橙听力加强，恐怕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
西装男便没有听清，但他并不怕与老妇人对峙，她太糊涂了，说不清是非黑白，只要自己稍加美化，语言上做一些自我修饰，就能蒙混过去……
这样的想法持续在脑子里，忽然他看见李橙举起了拳头。
砰！
指骨打击在脸颊上，鲜血溅射而出。
灵鼠静静蹲在地上，望着自己的主人不断下狠手，西装男眼前发晕，本能阻挡的手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走廊上响起皮鞋奔跑的声音，李橙知道绝不会是自己的后援。
灵鼠一闪身，多日训练发挥了作用，从来援的每个保安眼前闪过，在极短时间里对他们的视觉神经发出强烈刺激。
楼道口位置响起接二连三的碰撞声，哀嚎声，一部分围观者被吸引过去，看到那些保安叫骂着跌成一团。
“该死的家伙，跑步都会跌倒，绊到老子了！”
“哎哟，摔死我了，谁来拉我一把。”
围观者发出笑声。
李橙落下第四拳，母亲低声而无助的呢喃犹然在耳边回荡，胸口悲愤的火焰熊熊燃烧。
终于他有些乏力的胳膊被人拉住了。
“够了，再打就要死人了。”身后的年轻男人低声劝着，西装男的脸满是血沫，被他松开领口，软倒在地。
“我认识你，在日本搞了个大新闻出来的家伙，你就是李橙。”
他回过头，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你是？”
这时，另一拨人走近，为首的看到倒地的保安们眉头一皱，嘴里喊道：
“周执事人呢？让他帮忙安排一个单间，怎么到现在还没搞定，你们这又是搞什么东西。”
“嘿嘿，正主来了。”年轻人听声音忽然对李橙一笑，拍拍他肩膀，自己闪身后退，躲到了围观者后面。
李橙这会也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服。
“哎呀，周执事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那些人挤开围观人群，为首的公子哥看见倒地的西装男大惊失色，在瞧见站在旁边，手腕上还有血迹的李橙，顿时怒目而视，“你怎么动手打人？没人管了？”他左右环视。
李橙瞧见这些人围着一个坐轮椅的老者，心中忽然明悟。
“这家伙说要给我妈换个房间，腾出来的地方就是给你们准备的？”
听到这话，对方也是一愣，那坐轮椅的老者眼神混沌，却有一丝精芒射出，又收敛回去。
他身边一群亲戚样子的人都明白了，一个中年妇女开口道：
“这话说的真难听，什么叫腾出来给我们住，院里怎么安排，那是他们内部的事，你不愿意怎么还动上手了？”
“就是，疗养院有他们自己的考虑，谁知道你跟你妈是谁，占着这地方不肯走，让搬还打人，怕不是流氓家庭吧？”
听着对面难听的话，李橙心中火气止不住的往上冒。
那公子哥也有了底气，走到李橙面前点点他胸口，瞟了一眼人群另一边中心处的老妇人，看出对方身份，开口道：“哥们，这事是院里安排的，跟我们也没关系，不过我看你妈手脚都好好的，什么问题要住疗养院？”
看对方说话还算客气，李橙蹦出几个字回答道：“阿尔茨海默症。”
“哦，老年痴呆。”公子哥点点头，取了根烟递过来，嘴里无所谓道：
“那也不算什么，得这病的人多了去了，找个保姆放家里也一样。”他回头对着坐轮椅的老头撇撇嘴，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瞧，那才是真正需要住这，一天二十四小时特殊看护的。”他比划了一下，“腿脚不好，心脏也有问题，需要持续监控，还有各种慢性病，饮食方面要求高，还要做各种保健康复的持续性治疗。”
李橙面色不动，只有眼皮抬了抬。
这许公子觉得有门，赶紧继续劝说，心里想的却是别的。
家里老说自己纨绔，让自己不要在外面仗势欺人，做声色犬马，欺压良善的事，这不，难得陪一大家子出来一趟，自己表现好一点，用话把这事摆平，回去肯定改变所有人印象，回头在老爸老妈那边那也好开口继续提要求。
“哥们你想想，这疗养院多少也有公家扶持性出资，等于是用着纳税人的钱，相当于是公共资源，给真正有需求的人使用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李橙挤出一口气，“那我妈这边……”
“找个保姆，不就是钱的事嘛。实在不行……”他挠挠头，咬牙道：“不行就换一家，我帮你出钱定个房间，这家虽然是市里名气最大的，但其他家也不是不好，何必死磕在这，对吧？再说要是这要闹，你也别觉得咱们好欺负。”许公子也不想出钱，刚才急于把这事办了，信口开河，这会又觉得自己出钱有点冤大头，急忙放出威胁的话来。
“现在咱们这边人多，你肯定要吃亏，而且出了这门，我许宁的名字说出去也是响当当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全套，他心里觉得十拿九稳，这事是差不多办成了，却只听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呵呵，你唬我？”
李橙跪坐在冰冷瓷砖上，双手环抱，老妇人惊魂未定，看着面前有些眼熟的年轻人，止不住的连声说着谢谢，却忘了他就是自己的儿子，挣扎着要爬起来。
他的眼圈莫名湿润，双手用力握拳，然后松开，任由不自在的老妇人脱离怀抱站了起来。
“呼呼，该死，你们怎么做事的？”
一个戴眼镜穿西服的男人推开身前壮硕的保安，看清老妇人没摔着这才松了口气，走过来却也不问她状况是否安好，只是劈头盖脸数落道：
“老太，你这样可不对，我们又没赶你走，不过是给你换个房间，你要死要活的做给谁看？瞧，把自己摔到吃亏的还不是自己，这么犟！”
三五个围观的病人发出议论声，很轻，有指责保安扔东西，推搡人的，被那壮汉瞪一眼都闭了嘴，不敢再说，西装男也好像没听到，数落着默不作声的老妇人，对倒地救人的李橙看了一眼，笑了笑。
“多谢你了……嗷！”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一只拳头在视线中无限放大，然后脸颊一痛，不自觉发出一声哀嚎，身体腾空而起，飞跌出去。
那保安一呆，然后大怒冲过来。
李橙揉着有些生疼的拳头，在周围人掩嘴惊呼中，看也不看火车头一样向自己冲撞而来的彪形大汉，只眼神微闭。
空中，灵鼠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保安忽然眼前一黑，接着无数光线纷杂映射而来，视觉神经大乱，旁人眼中，他发出一声惊吼，手脚协调丧失能力，手舞足蹈摔在地上，脸重重砸下，咚的一声闷响。
因为神经冲击，连身体本能的保护动作都做不出来，这一下他摔的极惨，鲜血从脸下面渗透出来，人也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废材！”
李橙揉好了拳头，回头看了一样老妇人，后者还有些呆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迈步走到捂着脸坐在地上的西装男面前，居高临下虎视眈眈。
因为这里闹出的动静，更多人走出房间围观起来，越过人墙间隙，李橙看到走廊上原本属于自己母亲的房间，大门敞开着，里面的日常用品都被随意丢在地上，盆摔碎了，被子也脏了，连玻璃相片也变成了碎渣，他推开人群走过去，从地上捡起相框。
里面，还略显青涩的自己正轻轻拍着老妇人的肩膀，安抚她静静坐在椅子上配合拍照，后者脸上的笑容有些不知所措，骨节凸起的手不安的紧紧抓着自己的裤腿。
“你怎么打人？你是谁，我跟你说，我是这管事的，你打了我别想竖着走出去。”
那西装男嘴角流血，转头望着生死不知的保安，只有一边恐吓李橙，一边掏出对讲机喊人。
“为什么要强行让她搬出来？”
“啊，什么？”
李橙放下照片，抓住了西装男的衣领，面露凶光，恶狠狠道：
“是钱没交够？你们打电话要就是了，为什么不通知家属就把人搬出来？”
“这，不是让她走，就是换个房间，你是她家人？”
西装男语气一顿，知道了李橙身份他自知理屈，却眼珠一转，告饶同时反而告状道：“有话好好说，不信你问她。”手一指还有些呆傻的老妇人，“你问她咱们有没有跟她好好说，让她同意搬就行，也不用她自己动手，咱们帮忙，完全是她自己不肯，非要闹，我们也不想的啊！”
人群里发出唏嘘声，更多围观者出现，叽叽喳喳的听不清说些什么。
一个年轻人突兀的出现在这些老年人中间，看着揪住对方衣领的李橙，打开手机，搜索着什么。
听着对方的辩解与指责，李橙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对方还傻愣愣的，毫无解释的欲望，只是茫然四顾，似乎有些弄不清状况。
其他人渐渐安静下来，望向妇人，似乎等待着她的辩解。
“我想回家。”
她嘴唇蠕动，低声自语，如果不是李橙听力加强，恐怕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
西装男便没有听清，但他并不怕与老妇人对峙，她太糊涂了，说不清是非黑白，只要自己稍加美化，语言上做一些自我修饰，就能蒙混过去……
这样的想法持续在脑子里，忽然他看见李橙举起了拳头。
砰！
指骨打击在脸颊上，鲜血溅射而出。
灵鼠静静蹲在地上，望着自己的主人不断下狠手，西装男眼前发晕，本能阻挡的手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走廊上响起皮鞋奔跑的声音，李橙知道绝不会是自己的后援。
灵鼠一闪身，多日训练发挥了作用，从来援的每个保安眼前闪过，在极短时间里对他们的视觉神经发出强烈刺激。
楼道口位置响起接二连三的碰撞声，哀嚎声，一部分围观者被吸引过去，看到那些保安叫骂着跌成一团。
“该死的家伙，跑步都会跌倒，绊到老子了！”
“哎哟，摔死我了，谁来拉我一把。”
围观者发出笑声。
李橙落下第四拳，母亲低声而无助的呢喃犹然在耳边回荡，胸口悲愤的火焰熊熊燃烧。
终于他有些乏力的胳膊被人拉住了。
“够了，再打就要死人了。”身后的年轻男人低声劝着，西装男的脸满是血沫，被他松开领口，软倒在地。
“我认识你，在日本搞了个大新闻出来的家伙，你就是李橙。”
他回过头，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你是？”
这时，另一拨人走近，为首的看到倒地的保安们眉头一皱，嘴里喊道：
“周执事人呢？让他帮忙安排一个单间，怎么到现在还没搞定，你们这又是搞什么东西。”
“嘿嘿，正主来了。”年轻人听声音忽然对李橙一笑，拍拍他肩膀，自己闪身后退，躲到了围观者后面。
李橙这会也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服。
“哎呀，周执事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那些人挤开围观人群，为首的公子哥看见倒地的西装男大惊失色，在瞧见站在旁边，手腕上还有血迹的李橙，顿时怒目而视，“你怎么动手打人？没人管了？”他左右环视。
李橙瞧见这些人围着一个坐轮椅的老者，心中忽然明悟。
“这家伙说要给我妈换个房间，腾出来的地方就是给你们准备的？”
听到这话，对方也是一愣，那坐轮椅的老者眼神混沌，却有一丝精芒射出，又收敛回去。
他身边一群亲戚样子的人都明白了，一个中年妇女开口道：
“这话说的真难听，什么叫腾出来给我们住，院里怎么安排，那是他们内部的事，你不愿意怎么还动上手了？”
“就是，疗养院有他们自己的考虑，谁知道你跟你妈是谁，占着这地方不肯走，让搬还打人，怕不是流氓家庭吧？”
听着对面难听的话，李橙心中火气止不住的往上冒。
那公子哥也有了底气，走到李橙面前点点他胸口，瞟了一眼人群另一边中心处的老妇人，看出对方身份，开口道：“哥们，这事是院里安排的，跟我们也没关系，不过我看你妈手脚都好好的，什么问题要住疗养院？”
看对方说话还算客气，李橙蹦出几个字回答道：“阿尔茨海默症。”
“哦，老年痴呆。”公子哥点点头，取了根烟递过来，嘴里无所谓道：
“那也不算什么，得这病的人多了去了，找个保姆放家里也一样。”他回头对着坐轮椅的老头撇撇嘴，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瞧，那才是真正需要住这，一天二十四小时特殊看护的。”他比划了一下，“腿脚不好，心脏也有问题，需要持续监控，还有各种慢性病，饮食方面要求高，还要做各种保健康复的持续性治疗。”
李橙面色不动，只有眼皮抬了抬。
这许公子觉得有门，赶紧继续劝说，心里想的却是别的。
家里老说自己纨绔，让自己不要在外面仗势欺人，做声色犬马，欺压良善的事，这不，难得陪一大家子出来一趟，自己表现好一点，用话把这事摆平，回去肯定改变所有人印象，回头在老爸老妈那边那也好开口继续提要求。
“哥们你想想，这疗养院多少也有公家扶持性出资，等于是用着纳税人的钱，相当于是公共资源，给真正有需求的人使用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李橙挤出一口气，“那我妈这边……”
“找个保姆，不就是钱的事嘛。实在不行……”他挠挠头，咬牙道：“不行就换一家，我帮你出钱定个房间，这家虽然是市里名气最大的，但其他家也不是不好，何必死磕在这，对吧？再说要是这要闹，你也别觉得咱们好欺负。”许公子也不想出钱，刚才急于把这事办了，信口开河，这会又觉得自己出钱有点冤大头，急忙放出威胁的话来。
“现在咱们这边人多，你肯定要吃亏，而且出了这门，我许宁的名字说出去也是响当当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全套，他心里觉得十拿九稳，这事是差不多办成了，却只听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呵呵，你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