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磊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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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深算不如不算

    骆冰赶赴襄阳,拜会了襄阳王,本想和襄阳王说一些天魔等人的斑斑劣迹,却不料襄阳王更是老谋深算,并不吃天魔那一套也更不吃骆冰这一套,互相玩弄而已。

    看着骆冰官阶一品,破例挽留了一宿,二人饮酒谈江湖,却也快活一个晚上,待得马匹恢复过来,骆冰便要赶回嵩山。

    少林主持武林大会,空见却并无交集能力,如何能主持的了?

    临走襄阳王却是笑眯眯的说道,他只接见江湖朋友,不愿深交,皇上精明着呢?

    骆冰这才放下一百二十个心,死命赶来嵩山。

    看看如今已是九月初一黄昏,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赶得上,但不管怎么说,早到一点,就多一点希望。

    正打马疾驰间,五条黑影确在东湖方向拦住了去路。

    骆冰仔细一看却是五岳,五岳拦住了道路。骆冰眉头皱了皱,心中倒是放了心:既然拦路的还在,那么武林大会一定还没结束。

    骆冰笑道:“五位,又是你们拦我?”五人默不作声,却包围了骆冰,骆冰见了他们手中兵器,便也飞身下马。

    五岳也不答话,面色阴沉,上次因为梅长青、梅常珠兄妹的缘故让骆冰逃脱,他们被天魔重重责骂了一顿,如今的拦截,自然是不容有失。

    骆冰刚一向前,五人立即将他团团围住。这五人的实力,骆冰再清楚不过,名气绝大功夫却是一般。自己以一敌五胜算不大,但要逃脱却不难,就算他们有铁摩勒遗下的阵法,但也只能困他一时。

    不等骆冰站定了身子,东方白便是一拳打来,这一拳虽不疾,却是劲力大的惊人,骆冰隔着多远便感觉拳风扑面,也不硬接,骆冰闪身躲过。

    这边身子侧过,正面绕开,背后又有劲风传来。

    迫得骆冰连连躲闪,五人这边站定方位,感觉四面八方恍若有人一般。

    这边才躲过背后一拳,侧面却又来了一脚,如此感觉四方竟又有拳脚打来,如此反复,心累异常。

    骆冰心知不妙,不敢缠斗,武当绵劲施展开,沾衣十八跌劲气护体,然而对方的攻势竟源源如潮,从四面八方不断而来。

    这下却是出乎骆冰意料,上一次大理寺召开的绿林大会,这五人本也不怎么样,怎的功夫个个精进于此,骆冰一招不慎,立刻左肩挨了一掌,痛彻心肺,不由心中骇然:“这是什么阵法?”

    此刻掌影翻飞,骆冰无处躲藏,甚至看不清对方人在何处,只能硬接对方掌力,连拔剑都缓不出手来。骆冰勉强接了数招,胸中气血翻腾,暗叫不好:“如此下去,我迟早要被他们耗死,怎么办?”

    忽然旁边传过来一个声音:“向左走,避开踢你腰眼的一腿,就可以拔剑。”危急时刻无暇多想,骆冰向左方迅疾无比的踏上一步,果然背后有人抬腿袭击,骆冰侧身避过,忽觉周遭压力顿消,赶忙拔出挂在腰间的长剑,剑锋一展,将对方五人都逼开半步。

    这半步一退,骆冰便有了回旋余地,对方攻势不再是源源不断,自己也不再是无暇通览全局。

    骆冰喜形于色,环顾左右,却发现路长风高大的身影就在不远!

    五岳也是见了路长风,黑着脸退到一旁。南夏冷冷道:“路长风,天魔大人正四处找你,想不到你会自己送上门来。”路长风不发一言,但目中的杀机已透露出来。

    东方白冷笑道:“如今我们北斗阵法已成,你们二人联手尚且未必有胜算,何况……”

    目光一闪,忽然背后树林里窜出了一群彪形大汉。路长风看这些人胡须花白,却穿着奇装异服,拿着诡异的外门兵刃,左思右想,始终想不起这些人名号。

    骆冰脸色却是大变,双拳紧握,不可思议道:“却是魔教原来的十大护法?”

    这魔教十大护法,当年也是凶名颇甚,追随魔教教主独孤玲珑,做下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直到十五年前,天山大战,魔教从此再无踪影,这魔教十大护法,死去六人,其余也随之销声匿迹。

    骆冰知道当年天山大战的真相,死的人多半要着落在这十个护法上,只是想不通,这剩余四人人性情暴躁,从来都是软硬不吃,何以天魔能将他们收入麾下。

    路长风听了骆冰的话,森然道:“魔教的人?天魔就是独孤玲珑了,其他人谁能号令得护法!”

    一个拿着哭丧棒的人叫道:“不错,就是老子,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

    路长风冷冷道:“魔教当年在天山害死铁摩勒,凡是魔教余孽,我都不会留他性命。”

    一剑攻上。四护法中分出两人将他拦住,其余二人站在周围。

    骆冰也和五岳斗的正酣。

    五岳这北斗阵似乎不能用兵刃,五人始终赤手空拳,骆冰仗着剑锋之利,一时倒也不落下风。

    路长风这边却是吃力异常,魔教十护法原都是千挑万选的一流好手,使的是天山西域一带的古怪兵器之类,虽然这类兵刃大开大阖,却也消耗体力。

    路长风武功又尚未完全恢复,此刻斗得凶险万分。骆冰看在眼里,心中焦急万分,可这北斗阵固若金汤,自己能否逃出生天尚且难说,何况脱阵救人?

    五岳似乎知道路长风不可久战,对骆冰也不是拼死相搏,只是不断变幻阵法,牢牢困住他。

    骆冰侧头望去,三条人影盘旋来去,夕阳余晖下,三人都是染了一层淡淡的光芒。路长风长剑轻巧,对方两人一使哭丧棒,一使招魂幡,势大力沉,但青钢剑挥舞下,路长风身遭有若包裹着一道道闪电,任谁兵刃与之相交,都被远远震开。

    路长风武功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端的别人进步都这么大?

    前几日路长风白天探欧阳清祖宅,却发现一切都是人布置的障眼法,当地胡衙役已经被吓得不轻,那里敢认真查勘,逃跑还来不及,见了路长风说起无头天王得事,兀自桌子底下腿都直哆嗦。

    路长风决定亲自查验,发现几具尸体已经腐烂不堪,还有两具却是吃饭时间便即消失,片刻却又回来躺着,原来有人在装神弄鬼。

    这下心中定定,准备绝杀无头天王。交手之后,发觉对方诡异超人,真正得武功倒也没见的多高,给路长风一击绝杀。

    这边在东湖查验以前死亡之人遗骸,却不料碰到五岳嘀嘀咕咕在此埋伏,遂偷偷得跟了过来。

    恰巧碰到原来打算截杀骆冰,出言相助了骆冰。

    骆冰出剑挥洒自如,矫若游龙,惊若翩鸿,但这北斗阵似乎很是针对武当剑法,无论自己招式如何千变万化,身法如何变幻莫测,但始终占不得上风。

    心中奇怪道:“天魔也不是天痕子,天痕子无论如何驾驭不了剩余护法。但想必应该是没死的独孤玲珑。也只有独孤玲珑方有如此的才华?”。

    路长风这边却是稳扎稳打,路长风的武功境界比之前却是又高了一筹,此刻看骆冰的剑法到能看出些许的破绽。

    几个月前三个人还是不分胜负,只是四个人这般车轮战,体力有些受不了。

    路长风体力也是极不好受。迎面一棒击来,他待要跳跃躲避,忽然下肢竟有血脉不通之感,竟然僵闭住了,大惊道:“不好,再动手下去,我又要瘫痪!”

    眼前那条哭丧棒急攻过来,带起呜呜风声,路长风盘腿而坐,只能硬着头皮举剑抵挡。

    骆冰见路长风盘腿而坐知道不妙,无奈之下,只能将手中长剑朝那使棒的胸口飞掷而去。

    西门丁随手一揽,北齐斜掌推动,立刻将这一剑拦下,反倒骆冰分了心,背上被中化环按了一掌,登时嗓子眼发腥,眼前发黑。

    脚步向前踉跄了几步,正待扑倒在地,不料一声轻微的女声“着”似有一阵微风传来,骆冰只觉如沐春风,极为舒服。

    五岳却被震退了一步,面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而冲着路长风去的那一棒,竟也被那股微风卷起。

    路长风得脱大难,长舒了一口气,盘腿而坐以剑驻地,看了看骆冰,心道:“莫非我老父亲铁摩勒不愿见后代无人,显灵救我?”

    那用哭丧棒的魔教的护法却是冷哼道:“什么人,吃大爷一棒?”

    树林中缓步走出个身穿黑衣头披面纱的娇小女子,骆冰看了他,心中登时大喜道:“大师叔!”。

    五岳面色古怪,其余人则是大吃一惊。魔教众人向来为非作歹,嘴上也素来不干不净,但人家武功显露,此刻却只低声询问道:“阁下何人?”

    路长风看这女子心中更是大惊失色,这不正是在房中击杀七巧童子的那个扶桑女郎么?怎得却来助我?

    这手武功一露,五岳当即退开,深知双方的差距。

    用哭丧棒魔教护法阴笑着,四个人慢慢逼了过来。

    一个刀疤从眼睛斜斜切过来的护法大喝道:“来者正好,吃吃大爷的一剑。”

    他话音有点生硬,又有点蹩脚,想见中原来的不是很多,只是他的人比他的话还是要快的多。

    话音未落,他左掌已出,单掌开碑,声势力道都极惊人。

    这一掌击出,招沉力猛,不愧是魔教护法,铁掌无敌。

    楚秋雨却是身子斜斜一穿,肋下短剑斜刺,一招“笑指天南”,却是嫡传的龙虎派剑法。

    这一次却是没用扶桑刀法。

    不过龙虎剑术专走偏锋,较之扶桑刀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又瘦又小,恰巧将龙虎剑术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只听“嗤,嗤,嗤”三声响,一声惨呼,三尺长的短剑自铁掌无敌左肋刺入,右背穿出,一股鲜血箭一般标了出来,化做了满天血雨。

    要知道当年春日永信可是左护法,想必他们都是同袍之谊,转眼之间兄弟的亡妻把兄弟的哥们宰了,可也够讽刺的。

    不知为何,楚秋雨这几天出手辛辣至极,毫不留情,似乎对魔教痛恨至极。

    骆冰笑道:“好剑法。可惜我再练三十年也不成大师叔你这样”。

    路长风虽不知道她是楚秋雨,却知道这黑衣女人的功夫之高,魔教这几个护法在她手下走不了几招很正常。

    楚秋雨却看着骆冰笑道:“这只不过是龙虎十三式中简单的三招,算不了什么好剑法。你只是心思太杂,悟性不高却又不专心”,这句话说完,居然叹了口气。

    龙虎剑法被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路长风却又吃了一惊。

    龙虎门一百多年前声势浩瀚,可惜近代人才凋落,聊近于无。龙虎十三式本是龙虎派镇山剑法,可惜五十年前就已绝传,连仅存的龙虎重孙子也只练成其中两式,楚秋雨却随随便便就使出了三招,将魔教护法立毙于剑下。

    那高瘦精悍的使用哭丧棒的显然也认出了他的剑法,正吃惊的看着他,目中充满恐惧。

    楚秋雨笑道:“甘护法的‘哭丧飞云纵’和一着‘哭丧去来’,纵横天下,杀人无数,我也久仰得很了,却不知甘护法是否也和我试试?”

    这魔教护法竟是震惊大漠以北的甘谷云斐,此人以棒法成名,一招“哭丧去来”,不知让多少人变成哭丧。

    他现在估计已经猜出了楚秋雨是春日永信的亡妻,心里一股恐惧却是从脚底板升起。

    他眼睛看着楚秋雨,脚下却在往后退,突然转身掠起,身法巧妙,姿势优美,就算一击不中,也可以全身而退。

    西方魔教创教五十余年,甘护法大概是第一个跑的。

    西方魔教、多么风光,多么辉煌,多么令人恐惧的魔教。

    要说魔教的人也会跑,你也不信的,据说魔教的人都不怕死。

    曾几何时,西方魔教已成了人们遗忘的记忆?已成了岁月的战胜品?己成了尘埃的停息之处?

    据说当年魔教也没那么可怕和嗜杀,只是一个受人信仰的教而已,现在却成了助纣为虐的教。

    看着甘护法远去的身影,连盘腿而坐的路长风都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也正是江湖人的悲剧,可以死,可以躲,却不能跑,你只要跑一次江湖就没有你好混的了。

    想必这甘护法只在楚秋雨三招间也想通了,不如回家好好过日子。

    江湖中的辉煌历史,就正是无数个像这样的悲剧累积成的。

    幡已在手,布已在弦。

    用招魂幡的却是满脸悲壮,看着死去的哭丧棒,却没有畏缩一步一步走向楚秋雨。

    路长风本来并不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这招魂幡的不该死:“为什么大家都想这么替天魔拼命,是不是全部都活得不耐烦了,都想躺进棺材里去!你们究竟受了多大的诱惑亦或受了多大的威胁?”

    双手紧紧握着招魂幡的人的瞳孔收缩,手握得更紧,那幡布已经被内劲扯的笔直。

    现在他已确定这个女子就是春日永信的妻子。

    他忽然大声喊道:“春日夫人。”

    楚秋雨忽然露出来可怜的神色,只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静静的看着他,既没有回复他的问话,也没有说话。

    招魂幡冷笑道:“以你的身份,我本该尊你一声,我还没有忘记江湖中的规矩,你最好也莫要忘记自尊自重。”

    楚秋雨道:“好,说得好。我想问问你春日永信是怎么死的?”

    招魂幡干瘪的脸上长满了一块块铜钱大的绿斑,既没有眉毛也没有胡子,看起来就像是个真正的太监。

    楚秋雨叹了口气,“想不到丧门剑蒯氏兄弟还懂得些江湖规矩,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给春日永信下的毒药”。

    招魂幡道:“药不是我下的。”

    楚秋雨道:“不是你是谁?”

    招魂幡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卖命的人。”大笑声中,他的招魂幡已然舞了起来,幡布飞舞,猎猎作响,威势惊人。

    昔年,丧门剑蒯氏在川西剑南出道,名动天下,只凭一个哭丧棒,和十三年苦练而成的招魂幡,创立了丧门剑,从来没有怕过别人。

    可惜他的后人们既没有那么精纯的功夫,也没有他的耐力,本来一个人用的兵器却到后来要两个人用,两个人配合。

    他临死时,看到他的两个儿子居然分开使用时,就知道,丧门剑这一派,迟早只是要灭亡的。

    因为他知道无论两个人多精巧的配合,总不如一个人随心所欲的灵巧,他三十六路棒法搭配十八招魂打,两个人使出来,绝对没法子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蒯氏兄弟在这对兵刃上也下过多年苦功,哭丧棒的轻灵变幻流动,招魂幡的刚烈霸道威猛。

    这一着力量间,有巧劲,也有猛力;这一着的招式间,有虚招,也有实招,虚招诱敌,实招打的是对方致命处。

    这正是一人一用的妙处,如果两个人使出来,再也不会有虚实相济。

    楚秋雨冷哼了一声,叱声出口,身形如游龙一般,身子转来转去,招魂幡没过几招,只感觉楚秋雨的影子在自己的眼前到处都是,到得后来再也分辨不开那个是人影那个是真人。

    转得第四圈,楚秋雨收起短剑,双掌并拢,黑色的袍袖飞卷,双掌并掌前推,这一推却是功力深厚,招魂幡心道一个小小女子能有多高的功力。

    甫一接手,大叫一声不好,招魂幡立刻被震得脱手飞出,远远的飞出了二十丈,落在远处竹林外的山坡上。

    “叮”的一响,方才和石头撞击了起来。

    招魂幡这一下受了一掌居然没有被震倒,居然还是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但是他的眼珠已渐渐凸了出来,鲜红的血丝,已沿着他嘴角流下来。

    楚秋雨盯着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魔教的人害死我的丈夫,你要杀死我,我也会杀死你,何况我在我丈夫的坟前发誓,誓要找出凶手替他报仇。”

    路长风和骆冰这才慢慢回过味来,原来春日永信十五年前受了重伤之后,和楚秋雨结成伉俪回到扶桑养伤,隐居在远海之滨。

    却不料魔教的人信不过他,居然赶尽杀绝,毒杀了春日永信,引起了楚秋雨激烈的报复。

    招魂幡却是咬紧牙关,不开口,一双眼睛却已由精光四射变得涣散。

    楚秋雨道:“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杀我丈夫的人并没有你,不知道你为何替他们赴死。”

    招魂幡忽然问:“我是谁?”他一张嘴,就有口鲜血喷了出来。

    楚秋雨看着他冷冷的道:“丧门剑,蒯玉,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么?”

    蒯玉用一只手拄着地,慢慢的点点头,闭上眼睛,慢慢的倒了下去。

    他求仁得仁,倒也死而无憾,可惜这世间再无丧门剑,以后更没有。

    中化环在五月中武功最高,终于忍不住,忽然霹雳一般大喝一声:“开!”他却是最擅长使流星锤,未成名时便有日月双流星的称号。

    双臂一振,风声一响,三丈六寸长的流星锤已随手飞出,喝声如霹雳惊雷,锤来如流星闪电。

    中化环虽身高不及五尺,两膀却有千斤之力,日月双流星一对共重六十余斤,他的流星锤虽然真的不能开日射月,砸破几个人的脑袋却是绰绰有余。

    流星锤锤声呼啸,几十斤的流星锤在他手里施展出来,竟仿佛如捏着把长剑一般,砸、刺、穿、劈,凡是剑能用的他都使了个遍。

    他用的招式轻巧灵变,仿佛用的并不是几十斤重的流星锤一般。而且每一招施出,竟暗藏着六七种变化,只听见风声环绕在耳边,每一刻每一秒仿佛都在围绕着你。

    楚秋雨心随意转,转动极快,动作更快,脚步轻轻一滑,短剑已反手刺出,只听“铛”的一声,锤剑相交,竟像是刀剑相碰!

    这柄剑虽然又轻又短,楚秋雨却像使用上古的神兵一般,剑虽然不足五斤,施展出来,却仿佛重逾百斤。

    楚秋雨用这把剑仿佛用着一根铁棒一般,霎眼间两人已各自出手十余招。两人居然使用的都是至强至刚的打法,楚秋雨招数大开大合却也绝不想让。

    路长风斗在怀疑这小小的身躯如何能蕴藏如此巨大的能量,骆冰却是看的喜笑颜开,大师叔的武功当真了不起。

    这几招下来精彩至极,已绝不是任何语言所能形容,就连其余四岳也多少年未见得中化环出手,虽说中化环武功难测,今日却得以见真章。。

    中化环招式是越来越迅疾,变得刚烈威猛,无坚不摧,方圆十丈之内已被流星锤的风声笼罩,几乎已没有别人的容身之地,其余人等已远远的散了开去。

    只有路长风下身已麻痹,走动异常困难,索性就坐在原地观看,只觉风声呼呼,数次流星锤都贴着头皮而过,再低得二寸,自己这颗脑袋便得像西瓜一般稀碎。

    路长风看着楚秋雨,眼睛里不禁露出钦佩之色。

    楚秋雨此刻竟似已变得可以随意变化,竟似变成了一朵云飘来飘去,无论流星锤怎么样逼他,怎么样笼罩着她,总是轻描淡写的就避了过去。

    有时流星锤明明已逼住了她的面庞,谁知她身子突然一缩,就已化险为夷。

    再过的片刻, 中化环脸上已亮晶晶的,额上已现冷汗,流星锤的运转,已越来越慢。

    剑光闪动,楚秋雨手中的短剑却已挥舞的越来越快,没有人能想像,甚至也没有人会相信,就连“闪电”这两个字,也不能媲美这一剑的速度。

    这一剑的速度就像是电光火石的刹那。

    中化环忽然听到了一声很奇怪的声音,他最近十年来都没有听见过这种声音,嚓的一声,好像什么穿过骨头的声音。

    然后他才觉得一阵刺痛,到现在他才明白十几年前穿过别人身体时的感觉,原来也就是比蚊子咬的时候更痛一点。

    中化环刚低下头,就看见一股血从自己肋骨间标了出来,血标出时,他才看见了刺入自己腰眼的剑锋。

    在这一瞬间,其余四岳面如死灰。

    骆冰笑道:“大师叔,路长风,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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