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道师大会（九十八）
“和尚？”
沅灵栖难以置信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走道，昏黄的灯火在老旧花白的墙壁上投出偌大的虚影。
面对沅灵栖的惊讶，祁言相当淡定点点头，“是的，就是和尚，传闻他出身佛门，但是后来自立门户，还去收集修炼邪术，他死后，弟子将他尊为‘药佛’，有一段时间，很多人都供奉他，供奉所求的结果怎么样，我是没有在记载里看到，不过供奉药佛的风气在很久就没落了，放在鬼市里，有寺庙，还有鬼来拜，我能想到的也就那个修邪术的和尚了”。
沅灵栖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破败的过道，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简陋的草绳，晃了几下，“那个什么药佛的庙，就这么破啊？连进门都是用这个一个草绳，会不会太掉份了点？”
“这我就不知道了”，祁言平视前方，再走一段路，那里就是一片黑暗了，“也许，是我猜错了呢”。
“祁大佬怎么会错？”沅灵栖甩着自己手里的草绳，蹦哒走在前头，“你可是大佬啊”。
祁言唇边略过自嘲的笑意，但是也没有回答沅灵栖，只是阖上眼眸，想把眼里那些情绪通通都压下去。
灯火渐渐昏暗到连视物都难的地步了，过道却偏偏越走越窄，墙壁上雕刻着大型浮雕，比起前面不知道要看起来气派多少，但是光线实在太过暗了，一般人就算进来也看不全浮雕是什么样。
不过所幸，来的两个人都不是一般人，沅灵栖看清浮雕毫无障碍，慢慢走在浮雕边，试着去看懂浮雕的故事，祁言则就双手插袋，四平八稳走在中间，左边右边都慢悠悠扫过去，看起来就像来观光的。
“大佬你看得见吗？”沅灵栖瞥见祁言这么轻松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已经放弃了。
祁言淡然摇头，“我看得很清楚，你看完了吗？”
不知道为何她忽然有一种学渣被学霸无形中碾压的感觉。
“没有”，她语气毫无波动地说。
祁言也不知道从她这什么都没有的语调里感觉出了什么，脸上显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没事，我也还没有看完，你没看完那正好我多看一会”。
祁言这话，沅灵栖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说真的心里舒坦了很多。
她还是开始好奇，祁言这是撞坏了哪里的脑子，忽然就变得体贴人意，啊不是，灵意了。
两边浮雕讲述的是不一样的故事，沅灵栖专门盯着一面浮雕看，开始画的是一个小孩，似乎是在战乱饥荒的年代，周围都是死人跟火焰还有倒塌的房屋。
后面小孩被一个人带走，来到一间寺庙，看到这沅灵栖基本能确定，这里的鬼要拜的对象，就是那个药佛了。
小孩身量渐长，很明显比周围的人高出一截，而那里的站在前方，应该是主持之类的人，似乎对他很赞赏。
浮雕嘛，又是隶属自己的地盘，浮雕描述得人见人爱一点很正常。
之后那个孩子似乎就步步高升，后来直接面见了真佛，面对偌大的真佛，孩子也不卑不亢地行礼，似乎在和真佛争论什么，然后真佛似乎一怒之下，就把孩子打下来，寺庙也将他驱逐。
被驱逐出寺庙，在那时看来不怎么光彩的事情，都能说成这样顺理成章，还把这药佛夸上了一层，沅灵栖佩服起编故事这人的脸皮。
之后，孩子就四处流浪，慢慢从孩子长成了青年，经历了很多，沅灵栖没心情看那群所谓的丰功伟绩。
只是有一幕比较吸引她，她看见这个青年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姑娘，而后姑娘好像跟着他走了。
那一瞬她脑子里闪过了一些东西，似乎是在抗拒这副画面，不知道在内心哪个地方，在毫不留情地冷笑，而且似乎谁都在冷笑，好像也就对那个姑娘感观稍微好一点。
沅灵栖停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说真的，这样天天莫名其妙出现一些奇怪地直觉和感受，就像精神分裂了一样，她都在想，等哪天自己埋着的记忆都醒了，她是不是真的会分成好几个人。
甩掉脑海里那些搞不清楚的感情，沅灵栖继续跟着浮雕看下去。
青年好像跟姑娘两厢喜欢，接下来好多画面都是画他们两个人怎么相处的。
这会子她那些旮旯里冒出来的冷笑更尖锐了，甚至都感染得她想对这个浮雕狠狠啐一口。
……所以，她果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吗？
直觉的反应都这么激烈了。
但是详细的画面她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要是之前的那些，她还能想起一点画面，现在这个她连画面都想不起来。
忍着啐一口的冲动，她继续看下去，青年跟姑娘都要商定了婚事，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怪物，一下子掳走了姑娘，青年跟怪物搏战许久，还是不敌，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娘被带走。
她终是没忍住，小声愤愤地骂了句：“无耻!”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故事无耻在哪，但是她就是知道这故事无耻到极点。
还有那个怪物，她看着超级不顺眼，甚至很想掏刀把那个怪物削掉。
但是她对那个怪物没有什么嫌弃的感觉，起码在这个故事里，她不觉得这个怪物无耻，也不觉得这个怪物有什么坏的，可是她就是相当看不顺眼。
然后真的用丝线把那个怪物的样子给挖了。
站在一边的祁言：？
挖掉怪物的样子之后，沅灵栖心情舒服了许多，祁言试探着问道：“沅……灵栖？你刚刚……”
“我没事，就是被这个怪物丑到了而已”，沅灵栖挥挥手，继续看浮雕，“不影响你看吧？”
“不影响……”祁言看似转过头去看另一边了，实际还偷偷看了她好几眼，他能感觉出，沅灵栖现在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被丑到了，但是他也没多问，只是多留心了一下。
浮雕的画面越描精美，但是沅灵栖看着越来越觉得荒唐，什么青年为了救姑娘，然后去修炼秘法，最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打死了怪物，但是姑娘早就被怪物给害死了。
看见姑娘死去的画面，沅灵栖无端有点难过。
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历史这种东西嘛，不都是随活下来的怎么书写吗？小姑娘，你是真的很天真啊”。
沅灵栖难以置信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走道，昏黄的灯火在老旧花白的墙壁上投出偌大的虚影。
面对沅灵栖的惊讶，祁言相当淡定点点头，“是的，就是和尚，传闻他出身佛门，但是后来自立门户，还去收集修炼邪术，他死后，弟子将他尊为‘药佛’，有一段时间，很多人都供奉他，供奉所求的结果怎么样，我是没有在记载里看到，不过供奉药佛的风气在很久就没落了，放在鬼市里，有寺庙，还有鬼来拜，我能想到的也就那个修邪术的和尚了”。
沅灵栖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破败的过道，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简陋的草绳，晃了几下，“那个什么药佛的庙，就这么破啊？连进门都是用这个一个草绳，会不会太掉份了点？”
“这我就不知道了”，祁言平视前方，再走一段路，那里就是一片黑暗了，“也许，是我猜错了呢”。
“祁大佬怎么会错？”沅灵栖甩着自己手里的草绳，蹦哒走在前头，“你可是大佬啊”。
祁言唇边略过自嘲的笑意，但是也没有回答沅灵栖，只是阖上眼眸，想把眼里那些情绪通通都压下去。
灯火渐渐昏暗到连视物都难的地步了，过道却偏偏越走越窄，墙壁上雕刻着大型浮雕，比起前面不知道要看起来气派多少，但是光线实在太过暗了，一般人就算进来也看不全浮雕是什么样。
不过所幸，来的两个人都不是一般人，沅灵栖看清浮雕毫无障碍，慢慢走在浮雕边，试着去看懂浮雕的故事，祁言则就双手插袋，四平八稳走在中间，左边右边都慢悠悠扫过去，看起来就像来观光的。
“大佬你看得见吗？”沅灵栖瞥见祁言这么轻松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已经放弃了。
祁言淡然摇头，“我看得很清楚，你看完了吗？”
不知道为何她忽然有一种学渣被学霸无形中碾压的感觉。
“没有”，她语气毫无波动地说。
祁言也不知道从她这什么都没有的语调里感觉出了什么，脸上显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没事，我也还没有看完，你没看完那正好我多看一会”。
祁言这话，沅灵栖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说真的心里舒坦了很多。
她还是开始好奇，祁言这是撞坏了哪里的脑子，忽然就变得体贴人意，啊不是，灵意了。
两边浮雕讲述的是不一样的故事，沅灵栖专门盯着一面浮雕看，开始画的是一个小孩，似乎是在战乱饥荒的年代，周围都是死人跟火焰还有倒塌的房屋。
后面小孩被一个人带走，来到一间寺庙，看到这沅灵栖基本能确定，这里的鬼要拜的对象，就是那个药佛了。
小孩身量渐长，很明显比周围的人高出一截，而那里的站在前方，应该是主持之类的人，似乎对他很赞赏。
浮雕嘛，又是隶属自己的地盘，浮雕描述得人见人爱一点很正常。
之后那个孩子似乎就步步高升，后来直接面见了真佛，面对偌大的真佛，孩子也不卑不亢地行礼，似乎在和真佛争论什么，然后真佛似乎一怒之下，就把孩子打下来，寺庙也将他驱逐。
被驱逐出寺庙，在那时看来不怎么光彩的事情，都能说成这样顺理成章，还把这药佛夸上了一层，沅灵栖佩服起编故事这人的脸皮。
之后，孩子就四处流浪，慢慢从孩子长成了青年，经历了很多，沅灵栖没心情看那群所谓的丰功伟绩。
只是有一幕比较吸引她，她看见这个青年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姑娘，而后姑娘好像跟着他走了。
那一瞬她脑子里闪过了一些东西，似乎是在抗拒这副画面，不知道在内心哪个地方，在毫不留情地冷笑，而且似乎谁都在冷笑，好像也就对那个姑娘感观稍微好一点。
沅灵栖停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说真的，这样天天莫名其妙出现一些奇怪地直觉和感受，就像精神分裂了一样，她都在想，等哪天自己埋着的记忆都醒了，她是不是真的会分成好几个人。
甩掉脑海里那些搞不清楚的感情，沅灵栖继续跟着浮雕看下去。
青年好像跟姑娘两厢喜欢，接下来好多画面都是画他们两个人怎么相处的。
这会子她那些旮旯里冒出来的冷笑更尖锐了，甚至都感染得她想对这个浮雕狠狠啐一口。
……所以，她果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吗？
直觉的反应都这么激烈了。
但是详细的画面她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要是之前的那些，她还能想起一点画面，现在这个她连画面都想不起来。
忍着啐一口的冲动，她继续看下去，青年跟姑娘都要商定了婚事，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怪物，一下子掳走了姑娘，青年跟怪物搏战许久，还是不敌，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娘被带走。
她终是没忍住，小声愤愤地骂了句：“无耻!”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故事无耻在哪，但是她就是知道这故事无耻到极点。
还有那个怪物，她看着超级不顺眼，甚至很想掏刀把那个怪物削掉。
但是她对那个怪物没有什么嫌弃的感觉，起码在这个故事里，她不觉得这个怪物无耻，也不觉得这个怪物有什么坏的，可是她就是相当看不顺眼。
然后真的用丝线把那个怪物的样子给挖了。
站在一边的祁言：？
挖掉怪物的样子之后，沅灵栖心情舒服了许多，祁言试探着问道：“沅……灵栖？你刚刚……”
“我没事，就是被这个怪物丑到了而已”，沅灵栖挥挥手，继续看浮雕，“不影响你看吧？”
“不影响……”祁言看似转过头去看另一边了，实际还偷偷看了她好几眼，他能感觉出，沅灵栖现在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被丑到了，但是他也没多问，只是多留心了一下。
浮雕的画面越描精美，但是沅灵栖看着越来越觉得荒唐，什么青年为了救姑娘，然后去修炼秘法，最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打死了怪物，但是姑娘早就被怪物给害死了。
看见姑娘死去的画面，沅灵栖无端有点难过。
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历史这种东西嘛，不都是随活下来的怎么书写吗？小姑娘，你是真的很天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