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道师大会（七十二）
下午的阳光是暖黄色，撒在翠绿的叶间，显出很温柔的色调来。
沅灵栖指尖点了点那些叶子，前面是祁言挺直的背影，她看了会，觉得白色跟蓝色，似乎也很衬他。
不知怎么起了的瞎闹心思，她一手滑过层层叶片，轻快地跑了起来，没几步就跑在祁言前头，她又一个转身倒走，对着祁言笑嘻嘻的：“看在祁大佬你今天带我来吃好吃的份上，我也送你一份回礼吧”。
祁言一怔，接着就看见残墙上的藤蔓都朝沅灵栖手边伸来，一时间墙上被青青葱葱的藤蔓爬满，下一瞬，点点白色夹在这嫩黄色还有粉色的小花苞，在翠绿的叶间中徐徐绽放。
不及春天的繁花，但是也很有生趣。
沅灵栖就停在那没往前走了，祁言也停在那，看着那片花开得正好的墙。
等祁言视线移开，沅灵栖探头过来问：“大佬您看满意了吗？”
祁言笑了笑，点头。
沅灵栖手一收，藤蔓便都缩了回去，娇艳的花霎时松垂，花瓣飘散下来，下了一阵小小的花雨，有些花瓣飘到祁言身上。
祁言拈起一片白色的小花瓣，入手滑滑的。
“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我给你的回礼，祁先生不嫌弃就好”，沅灵栖侧身给祁言让路，“大佬请吧——”
祁言一笑，从她身畔过去，擦身而过的一瞬，他微侧目去看向沅灵栖，那个灵脸上总是一副无所谓的笑容，好像谁都不放在心上，眼神却是清澈得很，眼瞳被阳光映得像琥珀一样。
就那么一瞬，祁言有点好奇起来，沅灵栖的真身会是什么样。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沅灵栖被光映出的琥珀色，还有他那点好奇心。
祁言带她绕了一个又一个小巷，沅灵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太久没来，已经不识路了。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她打灭，因为她远远就看见了那片金灿灿的黄色叶子。
“那就是你说的银杏树林？”沅灵栖隔着好几堵墙，望着那片不夹杂任何杂质的金黄色。
祁言点头，“不过离得有点远，还要走一段路”。
沅灵栖表示不在意，总算瞥见了影，多走几步路算什么。
又是走过几个绕得跟肠子一样的巷子，祁言轻轻推开那扇生锈的铁门，踏着满地金黄的银杏叶，沅灵栖有那么一点，觉得这一刻像梦境。
这片林子确实很大，一眼望不到银杏林尽头，真是难以想象，明明那些巷子九曲十八弯的，又是窄窄的顶多也就容三个人过身，怎么这就能空出那么一片地出来做树林。
大约是看出了沅灵栖的困惑，祁言带着她边走边解释，“我听这里的婆婆说过，这里以前是住着一个大户人家的，那家主人特别喜欢银杏，给自己的女儿都是取名银杏，后来，不知遭遇了什么变故，女儿没了，那家主人伤心之下将女儿葬在这里，吩咐仆人千万看守好这里，之后爆发了旱灾，别人都死得逃得差不多了，偏生就这家人的水井没事，平安活下来，都说这家人的女儿显灵，保住了这一家人，再后来，那一家人处处为善，这里的人都念着他们的好，即使那家人搬走了，也一直没有动这里分毫，任它保留原样”。
沅灵栖接住一片叶子，银杏叶宛如一把扇子，平坦地张开，金黄色宛如再纯正不过的颜料匀匀铺撒在上，脉络清晰可见。
她转了转叶柄，虽然手一张，由着它落下去。
这里抬头是满目的金灿灿，低头也是满地金色叶子，更有时不时一阵微风抚过，落下片片金色。
此情此景，着实浪漫得很。
空中翩翩落下的叶子，像一只金色的蝴蝶，挣扎不过短暂的寿命匆匆飞下，又像漫长岁月里，那几点暖暖的碎光。
沅灵栖时不时停在一株树前，凝视着灰白的树干。
等祁言渐渐带她走到出口了，她忽然开口：“其实那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
“嗯？”
沅灵栖伸手从空中抓来一片叶子，无聊地把玩，“刚刚那些树灵都和我说了，它们间流传下来的故事，那家人爱惜银杏林确实不错，而且还很幸运的遇见了一群有了一定修为的银杏林，那年主人家妻子难产，女孩其实早已死在腹中，是银杏树们不忍，将自己生气渡去，替代那个女孩活着，给她取名银杏，也是歪打正着”。
祁言在旁专心听着，“树木，也是灵？”
“我们灵，都是一些活物演变来的，先是有意识有修为，再是变为灵，但是很多生灵都能有意识有修为，变为灵的却没几个”，沅灵栖又想了一会，似乎是在考虑措辞，“我们灵大概……算是从一块石头里开出玉这样的存在吧”。
祁言勉强懂了她的形容。
“继续说，虽然将自己生气渡给了女孩，但是也不能撑一辈子，所以没活多久就死去了，之后，它们依旧庇佑着这户人家，哪怕是在旱灾，也用尽自己修为护住他们性命，不过也因此，那一群树灵消散了”。
祁言一愣，看了看周围那些银杏树。
“这些不是原来那一群了，是新的，那些银杏树的种子又生出了新的银杏林，这里的不知道是第几代了，都是从以前的树灵那里得知的”。
祁言沉默了一会，忽而问：“那些树灵，有后悔过吗？”
“你当树灵是人类啊？”沅灵栖看着前方，清澈的眼眸里映出翩翩起舞的金色，“它们初期都很单纯，对它们好就会回报，不止它们，精怪也一样”。
祁言偏头看她，“那你们灵呢？”
她托腮想了一会，“我以前估计也是那种傻不拉几的吧，不过我是被我家长一手带大的，被她教了很多，起码现在没有那么傻了”。
祁言不觉好笑，“那你家长教得真好”。
沅灵栖现在没心跟他找茬，把手里的银杏叶抛向空中。
“你说它们是树灵，可我察觉不到”，祁言看向那些满树金灿灿的银杏，“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骗你干嘛？树灵修为太低了，你们人当然是感觉不到的，所以，很多时候它们做的事，你们也是不知情的”，沅灵栖走到出口，把门一推。
“你好像有点不平？”祁言现在已经能隐隐感觉出她的脾气了。
“有机会的话，我和你说说，我这几百年来所看的故事吧”。
沅灵栖指尖点了点那些叶子，前面是祁言挺直的背影，她看了会，觉得白色跟蓝色，似乎也很衬他。
不知怎么起了的瞎闹心思，她一手滑过层层叶片，轻快地跑了起来，没几步就跑在祁言前头，她又一个转身倒走，对着祁言笑嘻嘻的：“看在祁大佬你今天带我来吃好吃的份上，我也送你一份回礼吧”。
祁言一怔，接着就看见残墙上的藤蔓都朝沅灵栖手边伸来，一时间墙上被青青葱葱的藤蔓爬满，下一瞬，点点白色夹在这嫩黄色还有粉色的小花苞，在翠绿的叶间中徐徐绽放。
不及春天的繁花，但是也很有生趣。
沅灵栖就停在那没往前走了，祁言也停在那，看着那片花开得正好的墙。
等祁言视线移开，沅灵栖探头过来问：“大佬您看满意了吗？”
祁言笑了笑，点头。
沅灵栖手一收，藤蔓便都缩了回去，娇艳的花霎时松垂，花瓣飘散下来，下了一阵小小的花雨，有些花瓣飘到祁言身上。
祁言拈起一片白色的小花瓣，入手滑滑的。
“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我给你的回礼，祁先生不嫌弃就好”，沅灵栖侧身给祁言让路，“大佬请吧——”
祁言一笑，从她身畔过去，擦身而过的一瞬，他微侧目去看向沅灵栖，那个灵脸上总是一副无所谓的笑容，好像谁都不放在心上，眼神却是清澈得很，眼瞳被阳光映得像琥珀一样。
就那么一瞬，祁言有点好奇起来，沅灵栖的真身会是什么样。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沅灵栖被光映出的琥珀色，还有他那点好奇心。
祁言带她绕了一个又一个小巷，沅灵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太久没来，已经不识路了。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她打灭，因为她远远就看见了那片金灿灿的黄色叶子。
“那就是你说的银杏树林？”沅灵栖隔着好几堵墙，望着那片不夹杂任何杂质的金黄色。
祁言点头，“不过离得有点远，还要走一段路”。
沅灵栖表示不在意，总算瞥见了影，多走几步路算什么。
又是走过几个绕得跟肠子一样的巷子，祁言轻轻推开那扇生锈的铁门，踏着满地金黄的银杏叶，沅灵栖有那么一点，觉得这一刻像梦境。
这片林子确实很大，一眼望不到银杏林尽头，真是难以想象，明明那些巷子九曲十八弯的，又是窄窄的顶多也就容三个人过身，怎么这就能空出那么一片地出来做树林。
大约是看出了沅灵栖的困惑，祁言带着她边走边解释，“我听这里的婆婆说过，这里以前是住着一个大户人家的，那家主人特别喜欢银杏，给自己的女儿都是取名银杏，后来，不知遭遇了什么变故，女儿没了，那家主人伤心之下将女儿葬在这里，吩咐仆人千万看守好这里，之后爆发了旱灾，别人都死得逃得差不多了，偏生就这家人的水井没事，平安活下来，都说这家人的女儿显灵，保住了这一家人，再后来，那一家人处处为善，这里的人都念着他们的好，即使那家人搬走了，也一直没有动这里分毫，任它保留原样”。
沅灵栖接住一片叶子，银杏叶宛如一把扇子，平坦地张开，金黄色宛如再纯正不过的颜料匀匀铺撒在上，脉络清晰可见。
她转了转叶柄，虽然手一张，由着它落下去。
这里抬头是满目的金灿灿，低头也是满地金色叶子，更有时不时一阵微风抚过，落下片片金色。
此情此景，着实浪漫得很。
空中翩翩落下的叶子，像一只金色的蝴蝶，挣扎不过短暂的寿命匆匆飞下，又像漫长岁月里，那几点暖暖的碎光。
沅灵栖时不时停在一株树前，凝视着灰白的树干。
等祁言渐渐带她走到出口了，她忽然开口：“其实那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
“嗯？”
沅灵栖伸手从空中抓来一片叶子，无聊地把玩，“刚刚那些树灵都和我说了，它们间流传下来的故事，那家人爱惜银杏林确实不错，而且还很幸运的遇见了一群有了一定修为的银杏林，那年主人家妻子难产，女孩其实早已死在腹中，是银杏树们不忍，将自己生气渡去，替代那个女孩活着，给她取名银杏，也是歪打正着”。
祁言在旁专心听着，“树木，也是灵？”
“我们灵，都是一些活物演变来的，先是有意识有修为，再是变为灵，但是很多生灵都能有意识有修为，变为灵的却没几个”，沅灵栖又想了一会，似乎是在考虑措辞，“我们灵大概……算是从一块石头里开出玉这样的存在吧”。
祁言勉强懂了她的形容。
“继续说，虽然将自己生气渡给了女孩，但是也不能撑一辈子，所以没活多久就死去了，之后，它们依旧庇佑着这户人家，哪怕是在旱灾，也用尽自己修为护住他们性命，不过也因此，那一群树灵消散了”。
祁言一愣，看了看周围那些银杏树。
“这些不是原来那一群了，是新的，那些银杏树的种子又生出了新的银杏林，这里的不知道是第几代了，都是从以前的树灵那里得知的”。
祁言沉默了一会，忽而问：“那些树灵，有后悔过吗？”
“你当树灵是人类啊？”沅灵栖看着前方，清澈的眼眸里映出翩翩起舞的金色，“它们初期都很单纯，对它们好就会回报，不止它们，精怪也一样”。
祁言偏头看她，“那你们灵呢？”
她托腮想了一会，“我以前估计也是那种傻不拉几的吧，不过我是被我家长一手带大的，被她教了很多，起码现在没有那么傻了”。
祁言不觉好笑，“那你家长教得真好”。
沅灵栖现在没心跟他找茬，把手里的银杏叶抛向空中。
“你说它们是树灵，可我察觉不到”，祁言看向那些满树金灿灿的银杏，“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骗你干嘛？树灵修为太低了，你们人当然是感觉不到的，所以，很多时候它们做的事，你们也是不知情的”，沅灵栖走到出口，把门一推。
“你好像有点不平？”祁言现在已经能隐隐感觉出她的脾气了。
“有机会的话，我和你说说，我这几百年来所看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