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归来:首席大人心头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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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没事了,没事

男人胡茬密布,双眼里泛着血丝,脸上还有沾染着血迹。他一手搭在曲着的腿上,一手则垂在放直的腿上,而手指手背都有干涸的血。

白衬衫皱皱巴巴,猩红点点,而银红相间的领带早已经被主人扯开,弧度还带着主人当时焦躁的心情。

酒精混着就血腥味,空气刺鼻难闻,让人望而生畏。

他的狂躁症,已经严重到要……

“闫大哥……”许恩慈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小心翼翼走上前。

“别过来。”

许恩慈脚下一顿,错愕了半晌,才确信那如同生了铁锈被钢尺划拉的啁哳声音是从他嘴里发出。

见他说完,又垂下眼。许恩慈心急如焚,态度又不敢过激,有几分手足无措,“闫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走近了,再走近一点。

然后突然尖叫出声,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刚才的角度,人在他背后,在她看不见的盲区。这会儿走得近了,刚好看到那双瞪若铜铃的眸,血肉模糊的脸!

血肉模糊到她甚至、甚至差点认不出那个人是魏琼……

恐慌的视线收回,放在闫钧临身上,许恩慈看到他原本无力耷拉的手,此时死死的捏成拳。

“闫大哥。”她喉头发痒,想要呕吐,又想上前缓和他的情绪。

谁知他一言不发,随手拿起在地上的酒瓶砸向她!

许恩慈被吓到,却没有动弹分毫。

然后那酒瓶在她脸两公分擦过。

惊得许恩慈紧捏起手,又松开,背上一阵虚汗。她没有再犹豫,掏出手机,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打急救电话。

哪怕躺在地上的人看上去已经没有半点生命迹象,她也不能……

紧接着一个玻璃瓶带着主人焦躁不安又尽力按捺的愤怒,在她脚边开了花!

许恩慈穿着七分裤,纤细的脚踝瞬间被就溅起的玻璃渣划破。她没有低头,自然没有发觉,心中慌乱也感觉不到痛。

反倒是远处的闫钧临,满目的鲜红,此时又看到她也受伤,狂躁的揪住头发嘶吼。

就像是一只直临绝境又无退路的雄兽。

许恩慈眼眶一热,将电话那端听是亲切实则机械的问话切掉。手指无力再握住手机,滑落在地,发出轻微响声。

她慢慢走向他,怕激怒他,更怕他做伤害他自己的事。

“别过来……”闫钧临一边往后退,仿佛她才是洪水猛兽。

撞到了死去的魏琼,撞歪了她还没僵化的柔软尸体,他依旧不停,一点点往后退,他怒吼咆哮,“你别过来,给我滚!”

他的声音,大则大矣,细听之下竟然带上恐惧。

许恩慈绕过魏琼,虽然小腿发软打颤,迈向他的步履却坚定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她一直叫他,闫钧临也叫,闫大哥也叫,最后她叫他钧临。

他的情绪一直很激烈,也许是因为之前很安静,他一直找不到发泄的机会,暴怒和嗜血施虐的冲动全部都隐藏着。

这会儿见到人了,才会这样抗拒又带着迁怒。

“钧临,别怕,是我,小慈啊。”许

恩慈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每一只一句,都带着无法言说的无措,“怎么,怎么会这样呢,发生了什么事呢钧临,别怕,好好说……”

她一点点的靠近。

就像就靠近一只排外性极强的受伤雄兽。

直到她蹲下身,温柔的将他拥住。

感受到那真切的体温和剧烈颤抖,她想哭,不知道为什么。闫钧临对她来说,不仅仅曾是未婚夫,更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许建强忙着功能公事,几天半个月不着家。

许宛如早逝,之后家里再没有其他女人。

她只有一个闫钧临,他哄她笑,陪她一坐一整天。

只要花在她身上,哪怕讲那些虚假得要死的童话故事,他也温柔如水耐心十足。

他是天,是长辈,是比所有人更亲的人。

而现在,他受伤了,甚至无法自我愈合。

许恩慈仿佛看到那双猩红的眼背后,是漫天崩溃悔恨的眼泪。

她紧了紧手,圈不住他的胸膛,就抬手拍着他的背,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他紧绷的情绪。

她不能脆弱,不能哭,她的气势必须镇压在他之上。不然等到他犯病,届时他眼底就没有人是谁的差别,只是一具任人泄愤把玩的玩具而已。

许恩慈永远把自己看得太轻,把自己在闫钧临心上的地位看得太轻,理智的权衡,那么冰冷又无情。

她不知道,在她来之前,闫钧临已经赶走了一群人。

那些人战战兢兢,还有两个被他揪着头发在地上狠狠的磕。如果不是其他人来阻止,也许他手上会多两条鲜活的生命。

姜秋峮怎么会死?

这件事为什么会被人知道?

他的小慈如果看到这件事会怎么看她?

是一只不懂得控制自己情绪的野兽,还是一个有着精神病的变态?

在看到报纸报道的那一刻……他好像在那瞬间,听到天塌下来的声音。

他无从辩驳。

也不想再挣扎。

“没事了……”许恩慈用力揉搓他紧绷僵硬的背脊,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心开始发麻,手臂开始发酸。

然后听到一声呜咽。

从喉咙里直接发出的呜咽。

随后她被用力的抱住,那力道似乎要将她的腰肢折断。许恩慈的手悬在半空,脖颈有温热的**滑过,男人的颤抖缓和下来。

空气中都蔓延着一种叫做悲伤的情绪,她微微低头,眼泪从眼眶中掉落。

视线模糊又清晰,僵着的手指动了动,然后覆在他的背上,温柔的回抱着男人,“没事了,没事。”

不知是在骗他,还是骗自己。

很快,就有殡仪馆来,带走了魏琼的尸体。

负责人说:“是闫女士打电话来订的单子,在昨晚八点左右的时候,我很遗憾,但是两位请节哀顺变,让逝者走得安心。”

魏琼会安心吗?

她明明死不瞑目,那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闫钧临,直到最后,都不肯合上。

可是

电话是魏琼自己打的,这里面,又和闫钧临有什么关系?

本以为安抚闫钧临需要很久,没想到他只是洗了个澡,再出来已经是之前的精英样,眉宇间的疲倦和哀伤仿佛从一开始就是她的错觉。

他穿着白衬衫,眼角有两道眼纹,下颔的伤口发白,无端为他添了一分狞色。

他礼貌,感情无起伏的回答:“那家母的白事就拜托你了。”

“闫总客气,您真是客气了。”那人应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许恩慈连忙插话,“好了您就去忙吧,有什么事情再联系,闫大哥现在需要休息。”

那人看了看许恩慈,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被换下,堆着一脸谄媚讨好的笑,然后连连颔首离开。

“闫大哥……”许恩慈等他走了,才侧头看闫钧临。

而他抬手,胳膊微曲,宽大的手掌就轻轻落在她的脑袋上,动动手指揉了两下,“我让人送你回去。”

“可是我现在不能走。”

“我下次再去找你。”闫钧临侧过头来,低头看她,不躲不避对上她担忧的眼。

在她发上的手来到她的眼睛上,手指轻轻的碰那双美丽的杏眸,他勾唇,语调温柔如水,“别担心,我没事。”

一个心理强大的人,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何况是一个早就有心理疾病的男人?

许恩慈不放心。

而闫钧临手指轻轻蹭到她的眉心,眸光闪了闪,朝着她缓缓倾过身。

许恩慈见状心一顿,下意识往后退了半小步。

男人眼中闪着的光芒忽而扑灭,他勾唇,直起身子收回了手,再开口时声音提高几分,“杨博,叫司机送林夫人去怡和别墅。”

话音落下,许恩慈察觉到自己被轻轻的推了一下。

等到她茫然回头,那扇门已经关上。

那个伟岸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她鼻子一酸。

“林夫人,请随我下楼。”

电视的声音有些大,许恩慈坐在沙发上,手中虚虚的握着遥控器,却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刚出卧室,打算坐在客厅处理公事的amy犹疑了一下,上前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问了好几声,许恩慈才回过神,茫然的看着她。

amy见状没有再问,而是回到自己房间,迅速给威廉拨打去电话,报告情况。

“闫夫人,您的意思是,闫家地下室里虐待女性,其实是您做的?”

“没错。”

摄像头中的魏琼,脸上有几道新鲜的伤口,还留着血,但她却像没有痛觉一般,目光略显呆滞的看着记者,“我没有想过,有人会把那个女人的照片拍下来,去威胁我的儿子。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甚至想要帮我顶罪,是我一直让人监禁着他不让他出门。”

记者问:“那么,我能问,您和死者有什么关系吗?”

“她长得太让我恶心了。”

她语无起伏,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碎玻璃,喃喃……

“于是我就一刀刀的割用烧红的铁在她身上烙‘贱人’两个字。对,我还用水果刀,在她背上画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