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调阅卷宗
寻人启事的内容很简单。失踪者名叫莫怀恩，男，五十二岁，身高一米七二，建筑商，于六月二十七号失踪，失踪时身穿一套黑色西装，黑色皮鞋，手拿一个公文包。最后出现的位置在城西街。
针对失踪者的描述到此为止。左边一张黑白人头像，底下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联系人为蔡女士。
照片上的男人有些秃顶，但是浓眉大眼，精神奕奕，看着挺年轻。
苏七之所以会注意到这则寻人启事，是因为八月份最后一份报纸。
讣告。
夫莫怀恩，筑龙建材有限公司总经理，于2017年6月27日因意外不幸溺水身亡，享年五十二岁。定于2017年9月2日上午于深港殡仪馆……
联系电话……
妻：蔡碧茹
泣告。
苏七看着这则讣告，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在报纸上的社会版面看到任何与此有关的报道。
苏七曾经仔细看过深港市的地图。城西街并不靠海，附近也没有水库河流。一个带着公文包出门的生意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溺亡？
既然发出了两个月的寻人启事，证明此人的尸体在短时间内并没有找到，直到最后发了讣告，证明尸体找到了。这样的案件，警方必然会介入调查。既然没有在报纸上有任何相关信息，代表警方认定是意外或者是自杀吗？
苏七直觉地感觉到这个案子有问题。不过，他考虑得更多的是，零号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查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如果真的和零号扯上关系，那就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件事发生在去年，如果真的是命案，那么很多证据跟线索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苏七再三思索，终于还是拿起了手机。
“喂，我是苏七。”
“苏七？”陆天凯正在王队办公室，突然接到这个意想不到的电话，不免有些错愕，“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这边有点东西想查一查。你在警察局吗？”
陆天凯看了王队一眼，道：“对，我在。你想查什么？”
“查一个案子的档案……我还是过去再说吧。我现在能过去吗？”
陆天凯顿了一顿，笑着道：“当然可以，你是我们的特别顾问，只要是我们大队的范围，你随时随地都能进。对了，我正好要将工作证给你。虽然在外面不能当警官证用，不过在我们队里还是很好使的。”
苏七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么晚，他现在要过来？干什么？”
王队好奇问道。
“不知道。”陆天凯摇了摇头道，“说是要查什么档案……”
王队若有所思道：“我想，他会答应当这个顾问，说不定跟你是一样的想法。”
陆天凯苦笑道：“我如何能不知道？不说这些了，万一出什么事，责任我会担的。对了，刚才说的那件事，你怎么看？”
王队点头道：“你还别说，我还真见过这个陈逸豪几次。深港的商场把他传得神乎其神，大家对他的背景也都很好奇。有传说他是省城某个大官的公子，也有说到中央去的……不过也难怪，这家伙刚一来，确实干了几件大手笔的事，别人难免有所怀疑和忌惮。”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说穿了，就我们掌握的资料来看，这家伙没什么背景，户籍资料显示他是广西人，几年前来深港的时候把户口也迁过来了。经侦那班伙计曾经注意过他一段时间，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发现……除了他一开始的一笔资金来源不明以外，他的生意大部分都很正规。”
“大部分？也就是说还是有些问题喽？”
陆天凯敏锐地嗅出了异常。
王队苦笑道：“可能吧。经侦那班伙计只是怀疑，找不到证据。”
“能让那班人精都找不到数据，这个人可不是个普通角色。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既然追踪不到他个人太多的信息，那就从他的公司查起。一定要找出他跟苏七究竟是什么关系，跟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陆天凯双目爆出精芒，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王队一阵摇头：“你别太执着了，那样会让你看不清的。苏七这个小子虽然性情古怪，但我总觉得，他不像那种无恶不作的人。究竟他跟当年犯下那件案子的家伙有没有关系还难说。你看，你上次从他的书上印下来的指纹，不是什么都没发现吗？”
“没发现不代表什么。你放心吧，我不会预设立场，对他有所偏见的。要说真有什么偏见，那也是欣赏居多……”
···
···
苏七昨天来过一趟市局。他的记忆力非凡，很快就来到了刑侦大队的大楼前。
“咦？苏兄弟，这么晚过来？嘿嘿，你来顶替我上夜班吗？”
吴警官正巧和小美从大门走出来，一抬头看见苏七，惊喜地开玩笑道。
“陆警官说我不用每天来上班，有需要才会叫我。”苏七听不出来对方在开玩笑，老实回答道。他的目光落在了小美的身上，只见小美穿着白大褂，一身医生的装束。现在想来，小美应该是队里的法医了。
“呃……我开玩笑的……”吴警官有些尴尬，“你找陆导是吧？进去吧，他的办公室在二楼左手边最后一间。如果你没找着，那他应该是在王队办公室，哦，就在他对面，右手边最后一间。我们还有事，有机会再聊。”
小美好奇地看了苏七一眼，礼貌地点了点头。见识过苏七的推理能力，她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少年十分好奇。
看他们急匆匆的样子，看来手上是有什么案子了。苏七也不多过问，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而后走进大门。
刑侦大队教导员办公室，陆天凯，就是这里了。
苏七敲了敲门，陆天凯的声音响起，他才推门而入。
“你来了？坐吧。”
陆天凯微笑着站了起来，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苏七坐下后，陆天凯微笑着打量了他一眼，故作惊讶道：“咦，你手上怎么那么多伤痕？”
苏七看了自己的手一眼。他没时间擦药，伤口也早就凝固。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一时也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有伤口。
“没什么，擦破皮而已。”苏七摇了摇头道，“我来找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查一查。”
“什么事，说吧。”陆天凯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只要不违反规定，你想查什么的话，都可以来找我。当然，你毕竟不算正规的警务系统人员，如果想在警务系统查资料的话还是要通过我的。”
苏七没说话，打开书包，掏出了那些报纸。
“这是什么？”陆天凯接过报纸，看了几眼，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有问题。我想查一查，他当时的案情卷宗还有尸检报告。”
“有问题？唔……我对这个没什么印象……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目前还不清楚，看过了才知道。”
这话说的。不清楚你就说有问题？
要是换了别人说这样的话，陆天凯可能不会理，不过说这话的人是苏七，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都不会怠慢。
“这样吧，我去档案室帮你查一查，有的话我再拿过来，你先在这坐会儿。哦，对了，这个给你，进大队就戴上，免得有些弟兄不认识你，惹出些什么麻烦。”
苏七默默地接过印有他照片的工作证看了一眼。
陆天凯出去前将门给带上了。他站在门口沉吟了片刻，这才迈开脚步，朝档案室走去。
“老徐，你帮我查一查，去年七月份左右，咱们这有没有接手一个失踪案，失踪人名叫莫怀恩。”
老徐应了声，转身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输入了些什么，然后很快道：“有的，有这么个案子。你要卷宗吗？”
陆天凯点头道：“要，如果有什么物证的话也一起拿来。哦，对了，这案子当时谁办的？最后怎么样了？找到失踪人了吗？”
“我看看……嘶……”老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哦，主办人是小吴。这是小吴办的第一个案子。最后嘛，找是找到了，不过找到的时候已经是具尸体了。失踪人喝多了，掉下码头淹死了，尸体一个月后才找到，排除他杀嫌疑后就结案了。嗯，物证就只有这个u盘，是当时的监控记录。其它私人物品都被家属领走了。”
“哦……”陆天凯点了点头，接过了卷宗和u盘，在记录本上签了名，又跟老徐寒暄了两句才返回办公室。
“呐，卷宗我拿回来了……咦，老王你怎么来了。”
陆天凯一开门就看到王队站在桌子旁跟苏七说话。
“哦，我有点事来找你，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这儿。我听他说你去拿卷宗了，是什么案子？还要劳驾你这个宝贝亲自来挖？”
陆天凯如何不知道王队话里的意思。他呵呵笑着，将案卷递给了苏七：“不清楚呢，苏七看见去年一份报纸上的寻人启事，觉得有问题，就来找我帮忙查一查了。”
“哦？”
这是什么理由？
王队的好奇心被勾引了起来，他坐在一边，看着苏七翻开了案卷，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良久，苏七合上了案卷，长吁了口气。
“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王队笑意吟吟，有点搞不懂这个给了他沉稳冷静印象的少年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他刚才也跟着将案卷从头看到尾了，一点问题也没有，就是个单纯的意外罢了。
“能把当时的监控放出来看看吗？”
苏七没有回答王队，而是拿起了那个u盘问道。
陆天凯点了点头，接过u盘，插在了自己的电脑上。
画面调取了出来，黑白的监控屏幕有些模糊，时间显示在2017年6月27日20：15分。
画面正对着码头，一半是水泥路，另外一半是黑漆漆的海面。
一个穿着西装，手上拿着个公文包的男人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画面当中。监控只在一开始拍到了男人的侧脸，往后的都只拍到了他的背影。
画面里的男人似乎醉得很厉害，佝偻着身子，之字型的走路方式，走两步就要停一会。过了片刻，他似乎想呕吐，于是抢了两步趴到了码头边缘。
监控没有声音，时间过了两分钟，这个男人才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他抬起手来，似乎是在擦嘴，就在这一刻，他往前踏出了一步，就这样消失在了监控的画面里。
“就是这些了，很明显的意外。卷宗上说，这个人的尸体是在广西被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大部分的肉还都被鱼给吃了。要不是死者身上还有部分破烂的衣服，发现者还以为是腐烂的海豚或什么的尸体。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以及当时的洋流数据比对，小吴他们怀疑这具尸体就是失踪人员莫怀恩，最后通过dna比对证实匹配得上，案子也就此结案了。”
陆天凯看了眼卷宗，关闭了画面。
“等等，先别关，再放一遍。”
陆天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点了点头，也没说话，重新点开了画面。
“停下。”
陆天凯下意识的按了暂停。
这不是才开始吗？怎么就暂停了？
“你们看看，他是不是看了一眼摄像头。”
陆天凯和王队看向暂停的画面，只见男子刚出现在画面左下角，侧脸曝露在探头下，头微微歪着，确实像是斜瞥了一眼摄像头的模样。
“错觉吧？这人喝得烂醉，摇头晃脑的也正常。这画面太模糊了，如果精细一点的话倒是可能看得出他是否注意到了摄像头，不过那也不代表什么，就算是看了摄像头，也可能只是凑巧而已。”
“可以拉到一开始，然后慢放吗？”苏七问道。
陆天凯点了点头，按了几下鼠标，画面开始以慢速度播放起来。
男人出现在左下角，侧脸慢慢地抬起来，然后回过了头去，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你会越看越像的，这真的说明不了什么。对了，卷宗上不是说得很清楚吗？这个人当时跟他一个生意伙伴在附近的海鲜大排档喝酒，喝了很多，结束后自己走了。这些都有证人证词的。”
王队看着苏七道。
苏七没说话，眉头紧皱，再次拿起了卷宗翻看。
“他不是在城西路附近吗……什么时候去的码头……为什么这些完全没有记录？”
陆天凯怔了怔，道：“这些可能只能去问小吴了……你怎么知道他在城西路附近？”
苏七怔了一怔，唔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会是这样吗……”
针对失踪者的描述到此为止。左边一张黑白人头像，底下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联系人为蔡女士。
照片上的男人有些秃顶，但是浓眉大眼，精神奕奕，看着挺年轻。
苏七之所以会注意到这则寻人启事，是因为八月份最后一份报纸。
讣告。
夫莫怀恩，筑龙建材有限公司总经理，于2017年6月27日因意外不幸溺水身亡，享年五十二岁。定于2017年9月2日上午于深港殡仪馆……
联系电话……
妻：蔡碧茹
泣告。
苏七看着这则讣告，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在报纸上的社会版面看到任何与此有关的报道。
苏七曾经仔细看过深港市的地图。城西街并不靠海，附近也没有水库河流。一个带着公文包出门的生意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溺亡？
既然发出了两个月的寻人启事，证明此人的尸体在短时间内并没有找到，直到最后发了讣告，证明尸体找到了。这样的案件，警方必然会介入调查。既然没有在报纸上有任何相关信息，代表警方认定是意外或者是自杀吗？
苏七直觉地感觉到这个案子有问题。不过，他考虑得更多的是，零号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查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如果真的和零号扯上关系，那就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件事发生在去年，如果真的是命案，那么很多证据跟线索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苏七再三思索，终于还是拿起了手机。
“喂，我是苏七。”
“苏七？”陆天凯正在王队办公室，突然接到这个意想不到的电话，不免有些错愕，“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这边有点东西想查一查。你在警察局吗？”
陆天凯看了王队一眼，道：“对，我在。你想查什么？”
“查一个案子的档案……我还是过去再说吧。我现在能过去吗？”
陆天凯顿了一顿，笑着道：“当然可以，你是我们的特别顾问，只要是我们大队的范围，你随时随地都能进。对了，我正好要将工作证给你。虽然在外面不能当警官证用，不过在我们队里还是很好使的。”
苏七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么晚，他现在要过来？干什么？”
王队好奇问道。
“不知道。”陆天凯摇了摇头道，“说是要查什么档案……”
王队若有所思道：“我想，他会答应当这个顾问，说不定跟你是一样的想法。”
陆天凯苦笑道：“我如何能不知道？不说这些了，万一出什么事，责任我会担的。对了，刚才说的那件事，你怎么看？”
王队点头道：“你还别说，我还真见过这个陈逸豪几次。深港的商场把他传得神乎其神，大家对他的背景也都很好奇。有传说他是省城某个大官的公子，也有说到中央去的……不过也难怪，这家伙刚一来，确实干了几件大手笔的事，别人难免有所怀疑和忌惮。”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说穿了，就我们掌握的资料来看，这家伙没什么背景，户籍资料显示他是广西人，几年前来深港的时候把户口也迁过来了。经侦那班伙计曾经注意过他一段时间，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发现……除了他一开始的一笔资金来源不明以外，他的生意大部分都很正规。”
“大部分？也就是说还是有些问题喽？”
陆天凯敏锐地嗅出了异常。
王队苦笑道：“可能吧。经侦那班伙计只是怀疑，找不到证据。”
“能让那班人精都找不到数据，这个人可不是个普通角色。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既然追踪不到他个人太多的信息，那就从他的公司查起。一定要找出他跟苏七究竟是什么关系，跟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陆天凯双目爆出精芒，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王队一阵摇头：“你别太执着了，那样会让你看不清的。苏七这个小子虽然性情古怪，但我总觉得，他不像那种无恶不作的人。究竟他跟当年犯下那件案子的家伙有没有关系还难说。你看，你上次从他的书上印下来的指纹，不是什么都没发现吗？”
“没发现不代表什么。你放心吧，我不会预设立场，对他有所偏见的。要说真有什么偏见，那也是欣赏居多……”
···
···
苏七昨天来过一趟市局。他的记忆力非凡，很快就来到了刑侦大队的大楼前。
“咦？苏兄弟，这么晚过来？嘿嘿，你来顶替我上夜班吗？”
吴警官正巧和小美从大门走出来，一抬头看见苏七，惊喜地开玩笑道。
“陆警官说我不用每天来上班，有需要才会叫我。”苏七听不出来对方在开玩笑，老实回答道。他的目光落在了小美的身上，只见小美穿着白大褂，一身医生的装束。现在想来，小美应该是队里的法医了。
“呃……我开玩笑的……”吴警官有些尴尬，“你找陆导是吧？进去吧，他的办公室在二楼左手边最后一间。如果你没找着，那他应该是在王队办公室，哦，就在他对面，右手边最后一间。我们还有事，有机会再聊。”
小美好奇地看了苏七一眼，礼貌地点了点头。见识过苏七的推理能力，她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少年十分好奇。
看他们急匆匆的样子，看来手上是有什么案子了。苏七也不多过问，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而后走进大门。
刑侦大队教导员办公室，陆天凯，就是这里了。
苏七敲了敲门，陆天凯的声音响起，他才推门而入。
“你来了？坐吧。”
陆天凯微笑着站了起来，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苏七坐下后，陆天凯微笑着打量了他一眼，故作惊讶道：“咦，你手上怎么那么多伤痕？”
苏七看了自己的手一眼。他没时间擦药，伤口也早就凝固。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一时也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有伤口。
“没什么，擦破皮而已。”苏七摇了摇头道，“我来找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查一查。”
“什么事，说吧。”陆天凯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只要不违反规定，你想查什么的话，都可以来找我。当然，你毕竟不算正规的警务系统人员，如果想在警务系统查资料的话还是要通过我的。”
苏七没说话，打开书包，掏出了那些报纸。
“这是什么？”陆天凯接过报纸，看了几眼，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有问题。我想查一查，他当时的案情卷宗还有尸检报告。”
“有问题？唔……我对这个没什么印象……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目前还不清楚，看过了才知道。”
这话说的。不清楚你就说有问题？
要是换了别人说这样的话，陆天凯可能不会理，不过说这话的人是苏七，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都不会怠慢。
“这样吧，我去档案室帮你查一查，有的话我再拿过来，你先在这坐会儿。哦，对了，这个给你，进大队就戴上，免得有些弟兄不认识你，惹出些什么麻烦。”
苏七默默地接过印有他照片的工作证看了一眼。
陆天凯出去前将门给带上了。他站在门口沉吟了片刻，这才迈开脚步，朝档案室走去。
“老徐，你帮我查一查，去年七月份左右，咱们这有没有接手一个失踪案，失踪人名叫莫怀恩。”
老徐应了声，转身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输入了些什么，然后很快道：“有的，有这么个案子。你要卷宗吗？”
陆天凯点头道：“要，如果有什么物证的话也一起拿来。哦，对了，这案子当时谁办的？最后怎么样了？找到失踪人了吗？”
“我看看……嘶……”老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哦，主办人是小吴。这是小吴办的第一个案子。最后嘛，找是找到了，不过找到的时候已经是具尸体了。失踪人喝多了，掉下码头淹死了，尸体一个月后才找到，排除他杀嫌疑后就结案了。嗯，物证就只有这个u盘，是当时的监控记录。其它私人物品都被家属领走了。”
“哦……”陆天凯点了点头，接过了卷宗和u盘，在记录本上签了名，又跟老徐寒暄了两句才返回办公室。
“呐，卷宗我拿回来了……咦，老王你怎么来了。”
陆天凯一开门就看到王队站在桌子旁跟苏七说话。
“哦，我有点事来找你，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这儿。我听他说你去拿卷宗了，是什么案子？还要劳驾你这个宝贝亲自来挖？”
陆天凯如何不知道王队话里的意思。他呵呵笑着，将案卷递给了苏七：“不清楚呢，苏七看见去年一份报纸上的寻人启事，觉得有问题，就来找我帮忙查一查了。”
“哦？”
这是什么理由？
王队的好奇心被勾引了起来，他坐在一边，看着苏七翻开了案卷，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良久，苏七合上了案卷，长吁了口气。
“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王队笑意吟吟，有点搞不懂这个给了他沉稳冷静印象的少年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他刚才也跟着将案卷从头看到尾了，一点问题也没有，就是个单纯的意外罢了。
“能把当时的监控放出来看看吗？”
苏七没有回答王队，而是拿起了那个u盘问道。
陆天凯点了点头，接过u盘，插在了自己的电脑上。
画面调取了出来，黑白的监控屏幕有些模糊，时间显示在2017年6月27日20：15分。
画面正对着码头，一半是水泥路，另外一半是黑漆漆的海面。
一个穿着西装，手上拿着个公文包的男人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画面当中。监控只在一开始拍到了男人的侧脸，往后的都只拍到了他的背影。
画面里的男人似乎醉得很厉害，佝偻着身子，之字型的走路方式，走两步就要停一会。过了片刻，他似乎想呕吐，于是抢了两步趴到了码头边缘。
监控没有声音，时间过了两分钟，这个男人才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他抬起手来，似乎是在擦嘴，就在这一刻，他往前踏出了一步，就这样消失在了监控的画面里。
“就是这些了，很明显的意外。卷宗上说，这个人的尸体是在广西被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大部分的肉还都被鱼给吃了。要不是死者身上还有部分破烂的衣服，发现者还以为是腐烂的海豚或什么的尸体。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以及当时的洋流数据比对，小吴他们怀疑这具尸体就是失踪人员莫怀恩，最后通过dna比对证实匹配得上，案子也就此结案了。”
陆天凯看了眼卷宗，关闭了画面。
“等等，先别关，再放一遍。”
陆天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点了点头，也没说话，重新点开了画面。
“停下。”
陆天凯下意识的按了暂停。
这不是才开始吗？怎么就暂停了？
“你们看看，他是不是看了一眼摄像头。”
陆天凯和王队看向暂停的画面，只见男子刚出现在画面左下角，侧脸曝露在探头下，头微微歪着，确实像是斜瞥了一眼摄像头的模样。
“错觉吧？这人喝得烂醉，摇头晃脑的也正常。这画面太模糊了，如果精细一点的话倒是可能看得出他是否注意到了摄像头，不过那也不代表什么，就算是看了摄像头，也可能只是凑巧而已。”
“可以拉到一开始，然后慢放吗？”苏七问道。
陆天凯点了点头，按了几下鼠标，画面开始以慢速度播放起来。
男人出现在左下角，侧脸慢慢地抬起来，然后回过了头去，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你会越看越像的，这真的说明不了什么。对了，卷宗上不是说得很清楚吗？这个人当时跟他一个生意伙伴在附近的海鲜大排档喝酒，喝了很多，结束后自己走了。这些都有证人证词的。”
王队看着苏七道。
苏七没说话，眉头紧皱，再次拿起了卷宗翻看。
“他不是在城西路附近吗……什么时候去的码头……为什么这些完全没有记录？”
陆天凯怔了怔，道：“这些可能只能去问小吴了……你怎么知道他在城西路附近？”
苏七怔了一怔，唔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会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