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刑侦顾问
“老陆，你考虑清楚了吗？”
走廊，王队背靠在栏杆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透过窗户瞅着正在问询室做笔录的苏七。
“嗯，麻烦你跟我一起去找李局。”
陆天凯刚从另外一间问询室走出来。那里面做笔录的人是陆晓琪。
“行吧，既然你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王队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陆天凯：“不过你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把他看好了，别让他给咱们队抹黑。走吧。”
···
···
王队跟陆天凯没在李局的办公室待多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陆晓琪站在走廊处等着。她的目光好奇地停留在陆天凯手上那一张纸上。
苏七正巧从问询室走了出来。陆天凯微笑着迎了上去，将手中的聘书递给了他：“拿着吧。不好意思，你的工资不高，只能拿辅警的工资。”
苏七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接过聘书，折叠起来放进口袋。他的目光从王队脸上一扫而过时，忍不住眉头一皱。
王队看着自己的神情很古怪，只是他说不上来。
陆晓琪连偷瞄一眼的机会都找不到，忍不住嘟着嘴道：“这么急着收起来干什么？你怎么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苏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把聘书又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一言不发地递给了陆晓琪。
陆晓琪呼吸一滞，接过聘书看了起来，嘴巴却忍不住嘟囔道：“真是块冷冰冰的木头。”
陆天凯打了个哈哈道：“咱们去吃饭吧。我请客。对了，我答应要买个手机送给你，咱们吃完饭就去逛一逛，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款式都行。”
王队摸了摸肚子，撇嘴道：“你这两天这么慷慨，可惜我无福消受。队里这两天事情真他妈多……唉，凭什么报告都要老子来写？下次你写！”
陆天凯哈哈笑道：“你带的队，报告当然你来写了。再说了，你还得靠这些升官呢！”
“得了吧。”王队不屑道，“就我这脾气跟人缘，能当上大队长都是捡来的。不说了，你们去吃饭吧，我自己去食堂将就点。”
说完，王队看似不经意地又看了苏七一眼，挥了挥手去了。
陆天凯扭过头来微笑道：“走吧。今晚请你们吃大餐。苏七，你可别再只吃一碗白饭了。”
说完，陆天凯领头去了。
陆晓琪将聘书还给了苏七，俏皮地看着站在原地的苏七道：“走吧，别愣着了。我二叔豪气得很，他没什么用钱的地方，除了给我奶奶钱，其它钱都花吃饭上了，你不用替他心疼，使劲吃就是。”
苏七瞄了一眼聘书，眉头一皱道：“不用我每天来上班？还给开工资，这样的条件他的领导能同意？”
陆晓琪愣了一愣，歪着头想了想，正要说话，陆天凯回过头来喊道：“你俩……王队要是在，肯定叫你们别谈情说爱了。哈哈，赶紧来吧，有话饭桌上说。”
市局附近有家挺大的餐厅，装修倒是普通，看店名就知道是云南菜。这个时间是饭点，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陆天凯显然经常来，一进店就问服务员道：“我刚才打电话订了位了。”
服务员笑着道：“陆导，您放心，给您留着呢，请跟我来。”
这是一个卡座，靠着窗，在最里面，正好跟其它座位隔了个小花台，看着倒是比较偏静。
陆天凯满意点头，坐下后，他让苏七点菜。苏七摇头拒绝了，他也不以为意，转而交给了陆晓琪点。
服务员拿着菜单去了。苏七看着陆天凯呷了一口茶：“我看了聘书。这样的条件你领导怎么会同意。”
陆天凯放下茶杯的手在半空中一顿，然后又缓缓放下了：“你还是学生吧？我想以昨天你去学校面试的情况，你进深港中学是跑不了的了。你年纪还轻，不能因此放弃了学业。另外，你短短两天就帮我们队里破了两个大案子，还顺便抓了几个拐卖儿童的犯罪分子，这些我都跟领导说过了。你这么有能力的人，为你破点例也不算什么。再说了，这恐怕也是你想要的吧？让你不去上学，拿这么点工资来我们队里卖命，你能同意？”
苏七直觉感到对方似乎还有所隐瞒，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陆天凯脸上挂着微笑，心中却在叹气。诚然，即便他把苏七吹得地上无双，天上少有，李局如果没亲眼看到的话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当着王队的面，他还是说出了对苏七身份的猜疑。
陆天凯心里放不下的这个案子，李局和王队也有耳闻，毕竟当年也是轰动全国的大案。李局尽管觉得陆天凯的提议太过冒险，但在他强烈的要求下，还是勉强同意了。当然，限制条件也很多，陆天凯要担的责任也很大，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陆天凯热情地给苏七夹菜：“你快尝尝看，这家的菜很地道，大厨是咱们云南人，食材也都是云南运来的，关键价格还很平民，哈哈。”
苏七沉默着夹起了菜，吃了一口后，没有任何表情地开始扒起了饭。
陆天凯怔了怔，又夹了另外一样菜给他：“怎么了，不合口味吗？试试这个大薄片？哦，还有这个，这可是正宗的宣威火腿！”
苏七一愣，奇怪地看了堆满了菜的饭碗一眼，嘴角抖了抖，对着陆天凯露出了一个古怪无比的表情：“谢谢……”
这……
他是在笑吗？
陆天凯和陆晓琪面面相觑。苏七似乎做了什么比破案还累的事情，肩膀一塌，低头闷声地扒着饭菜。
“怎么样，味道跟咱们家乡比起来不差吧？”
苏七边吃边摇头道：“我不知道。”
“这都是家常菜，难道你没都吃过吗？”陆天凯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苏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扒饭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些。
陆天凯心里泛起一丝古怪的感觉。这个满身伤痕累累，和晓琪差不多大的少年，究竟经历过什么呢？
熟悉又陌生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苏七放下了筷子，掏出了他那把破旧的诺基亚。
“苏同学吗？我是深港中学的教导主任。我是打来通知你30号开学的。恭喜你，你的成绩很好，我们决定录取你。到时候来学校报到的时候，你先来我办公室一趟，可以吗？”
苏七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声谢谢。
挂断电话，看着陆天凯和陆晓琪好奇的目光，苏七顿了顿，还是说道：“学校的电话，我被录取了。”
“太好了，恭喜你。嘿嘿，这下咱们可就算同学了。不知道你会被分到哪个班呢？”
陆晓琪脸上满是惊喜。陆天凯虽然早就猜到了结局，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是微笑道：“恭喜你了。吃吧，多吃点，吃完咱们去逛一逛。”
陆天凯又夹了些菜到苏七饭碗里。裤袋里传来手机的震动感。
“叮咚。”
陆天凯摸出手机，点开了微信。
小吴：陆导，鉴定科那边来了消息，那些胶带上只有一组指纹。原本在数据库里面找不到匹配的，但是刚才突然匹配上了，是苏七的。
陆天凯沉默了片刻，不动声色地了句：知道了。别声张。
收回手机，陆天凯静静地看了苏七一眼，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走廊，王队背靠在栏杆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透过窗户瞅着正在问询室做笔录的苏七。
“嗯，麻烦你跟我一起去找李局。”
陆天凯刚从另外一间问询室走出来。那里面做笔录的人是陆晓琪。
“行吧，既然你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王队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陆天凯：“不过你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把他看好了，别让他给咱们队抹黑。走吧。”
···
···
王队跟陆天凯没在李局的办公室待多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陆晓琪站在走廊处等着。她的目光好奇地停留在陆天凯手上那一张纸上。
苏七正巧从问询室走了出来。陆天凯微笑着迎了上去，将手中的聘书递给了他：“拿着吧。不好意思，你的工资不高，只能拿辅警的工资。”
苏七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接过聘书，折叠起来放进口袋。他的目光从王队脸上一扫而过时，忍不住眉头一皱。
王队看着自己的神情很古怪，只是他说不上来。
陆晓琪连偷瞄一眼的机会都找不到，忍不住嘟着嘴道：“这么急着收起来干什么？你怎么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苏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把聘书又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一言不发地递给了陆晓琪。
陆晓琪呼吸一滞，接过聘书看了起来，嘴巴却忍不住嘟囔道：“真是块冷冰冰的木头。”
陆天凯打了个哈哈道：“咱们去吃饭吧。我请客。对了，我答应要买个手机送给你，咱们吃完饭就去逛一逛，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款式都行。”
王队摸了摸肚子，撇嘴道：“你这两天这么慷慨，可惜我无福消受。队里这两天事情真他妈多……唉，凭什么报告都要老子来写？下次你写！”
陆天凯哈哈笑道：“你带的队，报告当然你来写了。再说了，你还得靠这些升官呢！”
“得了吧。”王队不屑道，“就我这脾气跟人缘，能当上大队长都是捡来的。不说了，你们去吃饭吧，我自己去食堂将就点。”
说完，王队看似不经意地又看了苏七一眼，挥了挥手去了。
陆天凯扭过头来微笑道：“走吧。今晚请你们吃大餐。苏七，你可别再只吃一碗白饭了。”
说完，陆天凯领头去了。
陆晓琪将聘书还给了苏七，俏皮地看着站在原地的苏七道：“走吧，别愣着了。我二叔豪气得很，他没什么用钱的地方，除了给我奶奶钱，其它钱都花吃饭上了，你不用替他心疼，使劲吃就是。”
苏七瞄了一眼聘书，眉头一皱道：“不用我每天来上班？还给开工资，这样的条件他的领导能同意？”
陆晓琪愣了一愣，歪着头想了想，正要说话，陆天凯回过头来喊道：“你俩……王队要是在，肯定叫你们别谈情说爱了。哈哈，赶紧来吧，有话饭桌上说。”
市局附近有家挺大的餐厅，装修倒是普通，看店名就知道是云南菜。这个时间是饭点，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陆天凯显然经常来，一进店就问服务员道：“我刚才打电话订了位了。”
服务员笑着道：“陆导，您放心，给您留着呢，请跟我来。”
这是一个卡座，靠着窗，在最里面，正好跟其它座位隔了个小花台，看着倒是比较偏静。
陆天凯满意点头，坐下后，他让苏七点菜。苏七摇头拒绝了，他也不以为意，转而交给了陆晓琪点。
服务员拿着菜单去了。苏七看着陆天凯呷了一口茶：“我看了聘书。这样的条件你领导怎么会同意。”
陆天凯放下茶杯的手在半空中一顿，然后又缓缓放下了：“你还是学生吧？我想以昨天你去学校面试的情况，你进深港中学是跑不了的了。你年纪还轻，不能因此放弃了学业。另外，你短短两天就帮我们队里破了两个大案子，还顺便抓了几个拐卖儿童的犯罪分子，这些我都跟领导说过了。你这么有能力的人，为你破点例也不算什么。再说了，这恐怕也是你想要的吧？让你不去上学，拿这么点工资来我们队里卖命，你能同意？”
苏七直觉感到对方似乎还有所隐瞒，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陆天凯脸上挂着微笑，心中却在叹气。诚然，即便他把苏七吹得地上无双，天上少有，李局如果没亲眼看到的话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当着王队的面，他还是说出了对苏七身份的猜疑。
陆天凯心里放不下的这个案子，李局和王队也有耳闻，毕竟当年也是轰动全国的大案。李局尽管觉得陆天凯的提议太过冒险，但在他强烈的要求下，还是勉强同意了。当然，限制条件也很多，陆天凯要担的责任也很大，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陆天凯热情地给苏七夹菜：“你快尝尝看，这家的菜很地道，大厨是咱们云南人，食材也都是云南运来的，关键价格还很平民，哈哈。”
苏七沉默着夹起了菜，吃了一口后，没有任何表情地开始扒起了饭。
陆天凯怔了怔，又夹了另外一样菜给他：“怎么了，不合口味吗？试试这个大薄片？哦，还有这个，这可是正宗的宣威火腿！”
苏七一愣，奇怪地看了堆满了菜的饭碗一眼，嘴角抖了抖，对着陆天凯露出了一个古怪无比的表情：“谢谢……”
这……
他是在笑吗？
陆天凯和陆晓琪面面相觑。苏七似乎做了什么比破案还累的事情，肩膀一塌，低头闷声地扒着饭菜。
“怎么样，味道跟咱们家乡比起来不差吧？”
苏七边吃边摇头道：“我不知道。”
“这都是家常菜，难道你没都吃过吗？”陆天凯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苏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扒饭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些。
陆天凯心里泛起一丝古怪的感觉。这个满身伤痕累累，和晓琪差不多大的少年，究竟经历过什么呢？
熟悉又陌生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苏七放下了筷子，掏出了他那把破旧的诺基亚。
“苏同学吗？我是深港中学的教导主任。我是打来通知你30号开学的。恭喜你，你的成绩很好，我们决定录取你。到时候来学校报到的时候，你先来我办公室一趟，可以吗？”
苏七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声谢谢。
挂断电话，看着陆天凯和陆晓琪好奇的目光，苏七顿了顿，还是说道：“学校的电话，我被录取了。”
“太好了，恭喜你。嘿嘿，这下咱们可就算同学了。不知道你会被分到哪个班呢？”
陆晓琪脸上满是惊喜。陆天凯虽然早就猜到了结局，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是微笑道：“恭喜你了。吃吧，多吃点，吃完咱们去逛一逛。”
陆天凯又夹了些菜到苏七饭碗里。裤袋里传来手机的震动感。
“叮咚。”
陆天凯摸出手机，点开了微信。
小吴：陆导，鉴定科那边来了消息，那些胶带上只有一组指纹。原本在数据库里面找不到匹配的，但是刚才突然匹配上了，是苏七的。
陆天凯沉默了片刻，不动声色地了句：知道了。别声张。
收回手机，陆天凯静静地看了苏七一眼，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