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无眠之夜
fri jul 31 19:32:00 cst 2015
昂海与修两人如在看待奇迹的晨光一般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这真的是一个奇迹，一个绝无仅有，纵使万分之一的几率都不能再现的奇迹。
他们都是灵修，他们都是超越凡人的人，他们了解这场战争的可怕，所以面对一个微弱无比的生命能存活下来的现实，他们除了震惊，更是深深的难以置信。
“修，你去把他抱出来吧。”昂海低声说道。
“嗯。”修异常小心地走了过去，用自己从未相信过的柔和的力度，从两具早已经成焦炭的身躯底下抱出了婴儿。他们的怀抱非常结实与恰当，似乎早已经预料到将死，也不至于压倒他们的骨肉。
“你们的孩子没有死，你们为他做出的牺牲与努力并没有白费啊。”修深深地向这两具尸体弯下了腰，即便是凡人，那一刻的姿势与觉悟也值得他真切的敬畏。
“是个小男孩，昂海。”修高兴地走了过来，准备把婴儿递给他看，因为是昂海发现了他生命的迹象，如果没有昂海，即便他撑过了昨夜的灾难，也将会在不久后冻死与饿死。
只是昂海并没有抱过那个神奇的生命，在忍不住伸手要接过他的时候，他的手仍是硬生生地停留在了空中。
“怎么了？”
“没事，还是你来抱吧。”昂海带着几分苦涩答道。
“包裹他身体的红布上好像刻着两个字啊，遥。。。辰。昂海，这个小家伙的名字也许就叫做遥辰啊！”修激动到不能自已。
“遥辰。。。”昂海仍然没有抱过孩子，他只是盯着遥辰看。
他只是一个出生没过多久的婴儿，粉嘟嘟的脸颊有着同大多数孩子一般的婴儿肥，他渐渐地不哭了，有些好奇地看着抱着他的修与注视着他的昂海。
“这个孩子真可爱，看来他真叫做遥辰啊，我们这么叫的时候他还朝我们笑呢！”
“杀了他吧，修。”昂海突然转过了身，微微抬头仰望着灰色的苍穹，语气却是那般斩钉截铁。
修抱着遥辰的手突然抖了一抖，半晌后方才紧张地问道：“你在开玩笑的是吧？”
“不，这并不是玩笑，皇的命令便是消灭一切痕迹，所以他也是一样的。”
“难道你没有觉得他的存活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吗？你忍心。。。”
“他必须死，你要明白，修。”昂海不知不觉已经握紧了双手。
“不，我不明白！”修终于忍不住大喊道：“我检查过了，他真的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孩子，如果连这样伟大的生命你都要赶尽杀绝，你就真的不能再回到过去了！”
昂海并没有为之所动，他或许也在迷茫与踌躇，只是他的命令仍然是：“杀了他，修。皇的指令不了违背。这是皇的命令，帝国的命令，也是我的命令！”
修抱着遥辰的双手突然紧了一紧，下一刻巨大的哭声便从手中传出。
遥辰在猛烈地大哭，他当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他只是饿了，婴儿饿了的话就会无缘无故地开始哭泣。
“修。”昂海也被遥辰的哭声给吓到了，他惆怅地连叹了几口，终于再次说道：“即便在伟大的奇迹与生命，他终究只是凡人，我们是灵修啊。”
“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们的曾经也是如他一般的凡人！”
＊＊＊＊＊＊
天玑17793年晚秋，恒宇帝国境内华茂州下了连续近二十多天的连绵大雨仍在持续，暴雨如鬼哭狼嚎，怨灵作祟，淹没了数不清的低矮村庄与城镇。
于是民间流言四起，街头巷尾，即使尚无人敢名正言顺地说出口，但背地里也早已经深信不疑了某种传闻。
有大不祥的东西要出世了！
有人声称目睹了紫黑色的闪电在云中翻滚，如神鬼莫测的诡异力量令人绝望。
有人直言那日夜晚庞大的雨水不知何时竟变成了鲜红色，染红了大片田地。
诸如此类的谣言与怪谈不知从何日起变得层出不穷，络绎不绝。
不管是否有人相信，只要大雨仍在持续，那么这样的谣言就不会轻易停止。
人们本不会轻易相信毫无根据的神鬼之说，因为在他们的身边就生活着能飞天遁地，神通广大的一类人，他们便是灵修。只是此时此刻，就连被凡人当做神明崇拜的他们，渐渐地也开始对坊间的传言半信半疑起来，因为就连他们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连绵持续的大雨，根本就没有丝毫根据。
大雨仍在持续。
某日深夜，如铅般沉重的乌云伴随着恐怖的雷鸣，让这座名为齐岳城的都城恍如堕入魔界。一道横亘天际的闪电在此刻垂落，明晃晃的白色亮光将城门上的“齐岳城”三字照得雪亮。
城门之下，只有区区六名军士驻足守卫，毫无疑问，在这样暴雨的天气下守城，是一件十分不讨喜的苦差。
城外满是泥泞的小路，不知何时多了些许马蹄与一道深深的车轮印。一辆黑衣的马车就这般异常地接近了齐岳城。
守城的军士原本慵懒的目光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莫说是进城，有大把大把的人可是急不可耐地想离开这种鬼地方，所以进城的车马便显得格外有嫌疑。
“停下来！”其中一位军士跑上前去拦住了马车与随行的两人。
“昂将军有令，但凡进入此城的车马，一律进行检查。”另一名军士也是举着火把走了过来高声喝道。
只见马车车窗上的黑帘慢慢地被掀开了一角，因为光线实在不太好，所以就连那撑着帘子的手是何模样也不能看清，更不用说车里有谁了。
其中一名骑马同行的长发男子紧接着便凑了上去，似乎是在听从车内人的指令，不过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长发男子点了点头便下马走了过来。
他走到举着火把的军士身前，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异常精致的令牌，淡淡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名军士原本有着睡意的眼神有些随意地打量着这块令牌，只见这块以白色为底的令牌上画着一只黑色麒麟，更有朱色火焰相绕。待的真的确认是这般后，下一刻军士的嘴巴与双眼便瞪得老大，同时双手双脚更是不自觉地战栗了起来。
于是他手中的火把因为这意外的变故无声掉落，只是在就要落地之时，便被那长发男子直接拿住。
“既然知道是谁，那就放行吧。”长发男子将火把交于军士，同时冷声道。
“是，是。”军士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慌乱答道。分明是如此寒冷的夜晚，他只觉得此时大汗根本无法止住。
眼看着马车就要进城了，那位军士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来的勇气向那名长发男子哆哆嗦嗦地提问道：“都说见麒麟令如见他本人，不知这马车里的大人物又是谁？”
长发男子倒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守门军士，于是略显苍白的嘴唇露出一丝打从心底里藐视的冷笑，毫无感情地说道：“是你最不愿相信的人。”
男子骑马扬长而去，只留的仍旧愣在原处的那位小小的军士，不知何时，他手中的火把便是再一次落地。这一次，漆黑中的小小火焰真的完全地彻底熄灭了。
马车急驶于宽敞的街道上，漂泊大雨沿着瓦砾坠下，在每一户人家的门前都能形成厚厚的水帘。雨声便已足够巨大，早已经有好几个夜晚惊扰到人们无法正常安睡。
只是此刻车声过街，似乎再大的雨声风声乃至雷声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人们被此惊扰纷纷透过窗户看着一晃而过的黑色马车，整条街道渐渐地染上了此前从未有过的肃穆的气息。
长发男子追上了马车，突然听到马车内传来一声斥责：“你有点多嘴了，肖恩。”声音不大，应当是个中年男子，却完全震慑住了魂与魄，使得男子原本坚毅的面庞下意识地露出了些许畏惧。
“对，对不起，我马上就回去杀了他。”长发男子连忙道歉道。
“不用了，做错了事却想要弥补，你在我手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犯错了就只能接受惩罚，回去之后，好自为之吧。”
“是。”名为肖恩的长发男子丝毫没有任何反驳的勇气，也许等待他的惩罚便是死亡，然而他也只能紧紧地握拳而已。
马车疾驰，速度愈加迅速，穿过了数个街口，于是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处格外奢华与巨大的府邸，名为“昂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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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海与修两人如在看待奇迹的晨光一般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这真的是一个奇迹，一个绝无仅有，纵使万分之一的几率都不能再现的奇迹。
他们都是灵修，他们都是超越凡人的人，他们了解这场战争的可怕，所以面对一个微弱无比的生命能存活下来的现实，他们除了震惊，更是深深的难以置信。
“修，你去把他抱出来吧。”昂海低声说道。
“嗯。”修异常小心地走了过去，用自己从未相信过的柔和的力度，从两具早已经成焦炭的身躯底下抱出了婴儿。他们的怀抱非常结实与恰当，似乎早已经预料到将死，也不至于压倒他们的骨肉。
“你们的孩子没有死，你们为他做出的牺牲与努力并没有白费啊。”修深深地向这两具尸体弯下了腰，即便是凡人，那一刻的姿势与觉悟也值得他真切的敬畏。
“是个小男孩，昂海。”修高兴地走了过来，准备把婴儿递给他看，因为是昂海发现了他生命的迹象，如果没有昂海，即便他撑过了昨夜的灾难，也将会在不久后冻死与饿死。
只是昂海并没有抱过那个神奇的生命，在忍不住伸手要接过他的时候，他的手仍是硬生生地停留在了空中。
“怎么了？”
“没事，还是你来抱吧。”昂海带着几分苦涩答道。
“包裹他身体的红布上好像刻着两个字啊，遥。。。辰。昂海，这个小家伙的名字也许就叫做遥辰啊！”修激动到不能自已。
“遥辰。。。”昂海仍然没有抱过孩子，他只是盯着遥辰看。
他只是一个出生没过多久的婴儿，粉嘟嘟的脸颊有着同大多数孩子一般的婴儿肥，他渐渐地不哭了，有些好奇地看着抱着他的修与注视着他的昂海。
“这个孩子真可爱，看来他真叫做遥辰啊，我们这么叫的时候他还朝我们笑呢！”
“杀了他吧，修。”昂海突然转过了身，微微抬头仰望着灰色的苍穹，语气却是那般斩钉截铁。
修抱着遥辰的手突然抖了一抖，半晌后方才紧张地问道：“你在开玩笑的是吧？”
“不，这并不是玩笑，皇的命令便是消灭一切痕迹，所以他也是一样的。”
“难道你没有觉得他的存活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吗？你忍心。。。”
“他必须死，你要明白，修。”昂海不知不觉已经握紧了双手。
“不，我不明白！”修终于忍不住大喊道：“我检查过了，他真的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孩子，如果连这样伟大的生命你都要赶尽杀绝，你就真的不能再回到过去了！”
昂海并没有为之所动，他或许也在迷茫与踌躇，只是他的命令仍然是：“杀了他，修。皇的指令不了违背。这是皇的命令，帝国的命令，也是我的命令！”
修抱着遥辰的双手突然紧了一紧，下一刻巨大的哭声便从手中传出。
遥辰在猛烈地大哭，他当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他只是饿了，婴儿饿了的话就会无缘无故地开始哭泣。
“修。”昂海也被遥辰的哭声给吓到了，他惆怅地连叹了几口，终于再次说道：“即便在伟大的奇迹与生命，他终究只是凡人，我们是灵修啊。”
“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们的曾经也是如他一般的凡人！”
＊＊＊＊＊＊
天玑17793年晚秋，恒宇帝国境内华茂州下了连续近二十多天的连绵大雨仍在持续，暴雨如鬼哭狼嚎，怨灵作祟，淹没了数不清的低矮村庄与城镇。
于是民间流言四起，街头巷尾，即使尚无人敢名正言顺地说出口，但背地里也早已经深信不疑了某种传闻。
有大不祥的东西要出世了！
有人声称目睹了紫黑色的闪电在云中翻滚，如神鬼莫测的诡异力量令人绝望。
有人直言那日夜晚庞大的雨水不知何时竟变成了鲜红色，染红了大片田地。
诸如此类的谣言与怪谈不知从何日起变得层出不穷，络绎不绝。
不管是否有人相信，只要大雨仍在持续，那么这样的谣言就不会轻易停止。
人们本不会轻易相信毫无根据的神鬼之说，因为在他们的身边就生活着能飞天遁地，神通广大的一类人，他们便是灵修。只是此时此刻，就连被凡人当做神明崇拜的他们，渐渐地也开始对坊间的传言半信半疑起来，因为就连他们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连绵持续的大雨，根本就没有丝毫根据。
大雨仍在持续。
某日深夜，如铅般沉重的乌云伴随着恐怖的雷鸣，让这座名为齐岳城的都城恍如堕入魔界。一道横亘天际的闪电在此刻垂落，明晃晃的白色亮光将城门上的“齐岳城”三字照得雪亮。
城门之下，只有区区六名军士驻足守卫，毫无疑问，在这样暴雨的天气下守城，是一件十分不讨喜的苦差。
城外满是泥泞的小路，不知何时多了些许马蹄与一道深深的车轮印。一辆黑衣的马车就这般异常地接近了齐岳城。
守城的军士原本慵懒的目光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莫说是进城，有大把大把的人可是急不可耐地想离开这种鬼地方，所以进城的车马便显得格外有嫌疑。
“停下来！”其中一位军士跑上前去拦住了马车与随行的两人。
“昂将军有令，但凡进入此城的车马，一律进行检查。”另一名军士也是举着火把走了过来高声喝道。
只见马车车窗上的黑帘慢慢地被掀开了一角，因为光线实在不太好，所以就连那撑着帘子的手是何模样也不能看清，更不用说车里有谁了。
其中一名骑马同行的长发男子紧接着便凑了上去，似乎是在听从车内人的指令，不过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长发男子点了点头便下马走了过来。
他走到举着火把的军士身前，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异常精致的令牌，淡淡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名军士原本有着睡意的眼神有些随意地打量着这块令牌，只见这块以白色为底的令牌上画着一只黑色麒麟，更有朱色火焰相绕。待的真的确认是这般后，下一刻军士的嘴巴与双眼便瞪得老大，同时双手双脚更是不自觉地战栗了起来。
于是他手中的火把因为这意外的变故无声掉落，只是在就要落地之时，便被那长发男子直接拿住。
“既然知道是谁，那就放行吧。”长发男子将火把交于军士，同时冷声道。
“是，是。”军士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慌乱答道。分明是如此寒冷的夜晚，他只觉得此时大汗根本无法止住。
眼看着马车就要进城了，那位军士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来的勇气向那名长发男子哆哆嗦嗦地提问道：“都说见麒麟令如见他本人，不知这马车里的大人物又是谁？”
长发男子倒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守门军士，于是略显苍白的嘴唇露出一丝打从心底里藐视的冷笑，毫无感情地说道：“是你最不愿相信的人。”
男子骑马扬长而去，只留的仍旧愣在原处的那位小小的军士，不知何时，他手中的火把便是再一次落地。这一次，漆黑中的小小火焰真的完全地彻底熄灭了。
马车急驶于宽敞的街道上，漂泊大雨沿着瓦砾坠下，在每一户人家的门前都能形成厚厚的水帘。雨声便已足够巨大，早已经有好几个夜晚惊扰到人们无法正常安睡。
只是此刻车声过街，似乎再大的雨声风声乃至雷声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人们被此惊扰纷纷透过窗户看着一晃而过的黑色马车，整条街道渐渐地染上了此前从未有过的肃穆的气息。
长发男子追上了马车，突然听到马车内传来一声斥责：“你有点多嘴了，肖恩。”声音不大，应当是个中年男子，却完全震慑住了魂与魄，使得男子原本坚毅的面庞下意识地露出了些许畏惧。
“对，对不起，我马上就回去杀了他。”长发男子连忙道歉道。
“不用了，做错了事却想要弥补，你在我手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犯错了就只能接受惩罚，回去之后，好自为之吧。”
“是。”名为肖恩的长发男子丝毫没有任何反驳的勇气，也许等待他的惩罚便是死亡，然而他也只能紧紧地握拳而已。
马车疾驰，速度愈加迅速，穿过了数个街口，于是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处格外奢华与巨大的府邸，名为“昂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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