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紫禁之巅
费振雄从后面追上来，匆匆在司空揽月耳边说：“小侯爷，楚楚姑娘下午就到了，看样子似乎找您有要紧事，他们一路自杭州府舟车劳顿，到了北平一点儿未歇息就来见您。”
司空揽月闻言有些懊悔自己今日为何要出门去，呆在家里多好，竟然让楚楚等了自己半日。心里就有些歉疚，目光温柔的看着楚楚，道：“楚楚，你饿了吗？给你准备点吃的吧。”
楚楚见他还懂得惦念着自己，眼圈一红，却还是不理他。也许是分别的日子久了，难免有些生分。
司马俊道：“我们早吃过了，多谢贵府的管家招待。”
“哦，吃的好吗？”司空揽月笑问。
“不错。”司马俊点点头。
费振雄和唐二江看司马俊如此和司空揽月说话，没大没小的，心里都有些不忿，楚楚姑娘是公子心爱的人未来的侯爷夫人，可是你司马俊没权没势的算个什么东西呢？竟然敢和小侯爷平辈论交！这话他们当然是不方便说出口的，从一般的交际中也看不出来，然而，在某些隐秘的微表情和相处中，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今夜太晚了，我们明日再来拜会，小侯爷早点歇息吧。”司马俊不知道为何突然很想拉着楚楚逃离这间豪宅，甚至逃离北平，他忽然希望自己从来也不曾答应楚楚一起来北平，他担心楚楚看着那个人的眼神。
司空揽月忙道：“你们住在哪里？其实时间不晚，咱们这么久不见，秉烛夜谈不正是大快人心的事嘛。”
“这……我们还未找间客栈，还想请问附近可有什么客栈吗？”司马俊道。
司空揽月大笑，过去揽着司马俊的肩膀往里面走，一边道：“既然来了我这里，还找什么客栈，你和楚楚，还要和我客套吗？”他硬把司马俊按的坐在了堂上桌椅，一边吩咐下人：“快去准备些瓜果点心，今夜我们要好好叙叙旧。”
楚楚也只有过来坐下了，她默默坐在了司马俊身边，心里却忍不住的难过起来。她侧首，看一眼司马俊，却见他满眼深情的凝视着自己，然而眼神中却也充满了忧伤，和她一样的忧伤。他们似乎都预见到了什么，却又似乎都对此无话可说。
司空揽月见楚楚和司马俊并肩坐着，心里就掀起了风浪，酸的翻江倒海。他看着司马俊身边的楚楚，不明白为何当初拥有的时候会不珍惜，如今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坐在别人的身旁。司空揽月让下人在庭院中摆了一张圆桌，说可以一边赏月一边聊，他硬是凑到了楚楚身边坐下，于是，楚楚就坐在了他和司马俊中间。他闻到她身上幽幽的香气，觉得比京城最美的名妓还要清甜。楚楚低头，他的心就温柔。
三人说着彼此的见闻，夜渐渐寒凉，楚楚不易察觉的轻轻皱眉耸了耸肩，弱不胜衣。司马俊和司空揽月几乎同时察觉了她的怕冷，司马俊想要解衣给她披上，司空揽月想要招呼下人抬来一个温暖的火炉。可是二人都看见了对方欲有所动作，一起起身，又都一起犹豫，又一起一笑坐下。
楚楚轻轻的在两个人中间说了声：“不冷，没事的。”
司马俊心疼楚楚，连日奔波，没有好好休息一会儿，“话是说不完的，连日劳顿，我也实在乏了，不如休息，明日再谈。”他伸了伸懒腰。
司空揽月舍不得就这样散了，有些留恋的说：“我叫人搬来火盆，很快就暖和了。”
“你就让他休息吧，这一路上他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楚楚这话是对司空揽月说的，话里的他指的却是司马俊，话里流露出的对司马俊的关爱，让司空揽月心突突的猛跳，又想起两人这一路上朝夕相处，更是酸的浑身难受。
“好，好，早点儿休息，好好休息，以后多的是日子，慢慢聊。”司空揽月哈哈笑道。
司马俊一沾上枕头似乎就睡着了，他太累了，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隔壁院落里传来一些喧哗，他觉得有些吵人，可是忽然想起隔壁住的不是楚楚吗，这个时候是谁来骚扰楚楚？一想到这，他一下坐起身，披了件外衣推开窗户就跃上了墙头，一眼看去，隔墙庭院里竟然是司空揽月在拉着楚楚的手。
“你不要闹了，吵醒了司马俊怎么办？”楚楚甩开了他的手。
“好，不闹，不闹，你放心，隔着墙，吵不醒他的。”司空揽月嘻嘻笑着。
“你总当我是个随便的人，想怎样就怎样吗？”楚楚冷冷的看着他。
“难道、难道你和司马俊什么也没有？”司空揽月小心的问。
“有什么？”楚楚恶狠狠的样子瞪着他：“能有什么？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那么流氓吗？人家司马俊是正人君子，我们什么也没有。”
“真的，那太好了！哈哈，太好了！”司空揽月欢喜的喜不自胜，就想过去抱住楚楚。
楚楚用力推开他，“你得意什么，高兴什么，我和别人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
“楚楚啊，我是爱你的，你是最美丽的，你是我所有的期盼，你是我需要的一切！”司空揽月拉着楚楚的衣角。
“不要再说这些骗人的话了，你总是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楚楚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如果骗你，我就是混蛋王八蛋。”司空揽月指天发誓。
楚楚站立不言不语。
“如果骗你，我不得好死！”司空揽月跪在楚楚面前。
“你是不是跟所有女人都下跪？”楚楚擦干眼泪冷冷的问。
“怎么会？只有你一个！”司空揽月道。
“起来吧，我不要你跪着，我要你真的爱我。”最后一句，楚楚的声音那么小，可是听在两个男人的耳中，却都如雷贯耳。
司空揽月欢喜的一把抱住楚楚，抱得那么紧，像个孩子抱着最心爱的玩具，“我是真的爱你啊！”
楚楚就那样任他抱了一会儿，又推开了他，道：“你说的话，我怎么才能信？”
司空揽月目瞪口呆的道：“你还要我怎样？”
“我要考察你三个月，你还骗我，我就走。”楚楚一咬牙，转身进了门，临关门时又回头对愣在那里的司空揽月说：“快走吧，这三个月你都别想碰我。”
司马俊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其实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可是一路以来却又都抱着万一的希望。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他眼前一黑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司马俊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可是昨夜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梦是真？
月铃儿好不容易来了北平，不耐烦呆在小侯爷府里，硬是拉着庄秋水四处游玩。司马俊生怕他们找不到自己，还想约一个会面的时间地点，月铃儿笑道：“傻哥哥，有小鸟灵儿，你们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找得到的。”司马俊才想起小鸟灵儿的神奇。
这夜，月铃儿和庄秋水进了紫禁城，一路通行无阻。月铃儿得意的说：“哥哥，你一直拦着我，说什么皇城都有神灵守护，可是我们这一路上什么神灵都没遇上啊！”
二人此时正站在太和殿上，举目四望。这一夜，风清月明，站在这皇城的中心高点，一切似乎都尽在眼中。
庄秋水无奈的摇摇头，道：“是你福大命大，想来是因这皇城是新修建的，二来本朝自南京迁都而来时日太短，神灵还在南京护卫，还没来得及一起过来吧。”
“来了又怎么样，能拿我们怎样？”月铃儿满不在乎，她看着这白日喧腾，夜晚才稍显安静的新的京城，道：“他们都说这里就是未来的天下中心，你说是吗？”
“什么中心，谁的中心？”庄秋水一笑，道：“这里处处都有一种躁动之气，龙争虎斗的杀伐之气，龙盘虎踞的争斗之气，有人喜欢，为之疯狂，有人未必喜欢。至于天下人，则真的不必在乎什么中心。”
“我问的是这里是天下的中心吗？”月铃儿气他总是爱扯东扯西不好好老实回答问题。
“当然不是。”庄秋水只有非常明确的答道：“天下本没有中心，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中心。你在的地方，就是天下的中心。”
“我们这么了不起？”月铃儿喜滋滋的道。
“不只是你和我，是我们所有人都了不起。”庄秋水道。
月铃儿眨了眨眼睛，嘿嘿点点头，又看着京城夜色人已放空。放空，是月铃儿对付大道理的不二法门。
“我给你讲过苏东坡的故事吧。”庄秋水自顾自说道：“小的时候我常常觉得奇怪，宋朝那些不是苏东坡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苏东坡。”
“嗯嗯。”月铃儿持续放空的点着头。
“我们看前人，觉得只有那些留下功名的人活的有意义，可是在当时的人看来，他们和这些人是一样的，他们活着，每日为了吃穿住行努力奔波，只要活的稍微好受一些，就都觉得很有意义。每个人都在追求幸福，每个人都有自己感受到的幸福。”
听着庄秋水滔滔不绝的唠叨，月铃儿放空的境界又进步了。
司空揽月闻言有些懊悔自己今日为何要出门去，呆在家里多好，竟然让楚楚等了自己半日。心里就有些歉疚，目光温柔的看着楚楚，道：“楚楚，你饿了吗？给你准备点吃的吧。”
楚楚见他还懂得惦念着自己，眼圈一红，却还是不理他。也许是分别的日子久了，难免有些生分。
司马俊道：“我们早吃过了，多谢贵府的管家招待。”
“哦，吃的好吗？”司空揽月笑问。
“不错。”司马俊点点头。
费振雄和唐二江看司马俊如此和司空揽月说话，没大没小的，心里都有些不忿，楚楚姑娘是公子心爱的人未来的侯爷夫人，可是你司马俊没权没势的算个什么东西呢？竟然敢和小侯爷平辈论交！这话他们当然是不方便说出口的，从一般的交际中也看不出来，然而，在某些隐秘的微表情和相处中，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今夜太晚了，我们明日再来拜会，小侯爷早点歇息吧。”司马俊不知道为何突然很想拉着楚楚逃离这间豪宅，甚至逃离北平，他忽然希望自己从来也不曾答应楚楚一起来北平，他担心楚楚看着那个人的眼神。
司空揽月忙道：“你们住在哪里？其实时间不晚，咱们这么久不见，秉烛夜谈不正是大快人心的事嘛。”
“这……我们还未找间客栈，还想请问附近可有什么客栈吗？”司马俊道。
司空揽月大笑，过去揽着司马俊的肩膀往里面走，一边道：“既然来了我这里，还找什么客栈，你和楚楚，还要和我客套吗？”他硬把司马俊按的坐在了堂上桌椅，一边吩咐下人：“快去准备些瓜果点心，今夜我们要好好叙叙旧。”
楚楚也只有过来坐下了，她默默坐在了司马俊身边，心里却忍不住的难过起来。她侧首，看一眼司马俊，却见他满眼深情的凝视着自己，然而眼神中却也充满了忧伤，和她一样的忧伤。他们似乎都预见到了什么，却又似乎都对此无话可说。
司空揽月见楚楚和司马俊并肩坐着，心里就掀起了风浪，酸的翻江倒海。他看着司马俊身边的楚楚，不明白为何当初拥有的时候会不珍惜，如今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坐在别人的身旁。司空揽月让下人在庭院中摆了一张圆桌，说可以一边赏月一边聊，他硬是凑到了楚楚身边坐下，于是，楚楚就坐在了他和司马俊中间。他闻到她身上幽幽的香气，觉得比京城最美的名妓还要清甜。楚楚低头，他的心就温柔。
三人说着彼此的见闻，夜渐渐寒凉，楚楚不易察觉的轻轻皱眉耸了耸肩，弱不胜衣。司马俊和司空揽月几乎同时察觉了她的怕冷，司马俊想要解衣给她披上，司空揽月想要招呼下人抬来一个温暖的火炉。可是二人都看见了对方欲有所动作，一起起身，又都一起犹豫，又一起一笑坐下。
楚楚轻轻的在两个人中间说了声：“不冷，没事的。”
司马俊心疼楚楚，连日奔波，没有好好休息一会儿，“话是说不完的，连日劳顿，我也实在乏了，不如休息，明日再谈。”他伸了伸懒腰。
司空揽月舍不得就这样散了，有些留恋的说：“我叫人搬来火盆，很快就暖和了。”
“你就让他休息吧，这一路上他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楚楚这话是对司空揽月说的，话里的他指的却是司马俊，话里流露出的对司马俊的关爱，让司空揽月心突突的猛跳，又想起两人这一路上朝夕相处，更是酸的浑身难受。
“好，好，早点儿休息，好好休息，以后多的是日子，慢慢聊。”司空揽月哈哈笑道。
司马俊一沾上枕头似乎就睡着了，他太累了，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隔壁院落里传来一些喧哗，他觉得有些吵人，可是忽然想起隔壁住的不是楚楚吗，这个时候是谁来骚扰楚楚？一想到这，他一下坐起身，披了件外衣推开窗户就跃上了墙头，一眼看去，隔墙庭院里竟然是司空揽月在拉着楚楚的手。
“你不要闹了，吵醒了司马俊怎么办？”楚楚甩开了他的手。
“好，不闹，不闹，你放心，隔着墙，吵不醒他的。”司空揽月嘻嘻笑着。
“你总当我是个随便的人，想怎样就怎样吗？”楚楚冷冷的看着他。
“难道、难道你和司马俊什么也没有？”司空揽月小心的问。
“有什么？”楚楚恶狠狠的样子瞪着他：“能有什么？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那么流氓吗？人家司马俊是正人君子，我们什么也没有。”
“真的，那太好了！哈哈，太好了！”司空揽月欢喜的喜不自胜，就想过去抱住楚楚。
楚楚用力推开他，“你得意什么，高兴什么，我和别人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
“楚楚啊，我是爱你的，你是最美丽的，你是我所有的期盼，你是我需要的一切！”司空揽月拉着楚楚的衣角。
“不要再说这些骗人的话了，你总是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楚楚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如果骗你，我就是混蛋王八蛋。”司空揽月指天发誓。
楚楚站立不言不语。
“如果骗你，我不得好死！”司空揽月跪在楚楚面前。
“你是不是跟所有女人都下跪？”楚楚擦干眼泪冷冷的问。
“怎么会？只有你一个！”司空揽月道。
“起来吧，我不要你跪着，我要你真的爱我。”最后一句，楚楚的声音那么小，可是听在两个男人的耳中，却都如雷贯耳。
司空揽月欢喜的一把抱住楚楚，抱得那么紧，像个孩子抱着最心爱的玩具，“我是真的爱你啊！”
楚楚就那样任他抱了一会儿，又推开了他，道：“你说的话，我怎么才能信？”
司空揽月目瞪口呆的道：“你还要我怎样？”
“我要考察你三个月，你还骗我，我就走。”楚楚一咬牙，转身进了门，临关门时又回头对愣在那里的司空揽月说：“快走吧，这三个月你都别想碰我。”
司马俊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其实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可是一路以来却又都抱着万一的希望。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他眼前一黑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司马俊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可是昨夜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梦是真？
月铃儿好不容易来了北平，不耐烦呆在小侯爷府里，硬是拉着庄秋水四处游玩。司马俊生怕他们找不到自己，还想约一个会面的时间地点，月铃儿笑道：“傻哥哥，有小鸟灵儿，你们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找得到的。”司马俊才想起小鸟灵儿的神奇。
这夜，月铃儿和庄秋水进了紫禁城，一路通行无阻。月铃儿得意的说：“哥哥，你一直拦着我，说什么皇城都有神灵守护，可是我们这一路上什么神灵都没遇上啊！”
二人此时正站在太和殿上，举目四望。这一夜，风清月明，站在这皇城的中心高点，一切似乎都尽在眼中。
庄秋水无奈的摇摇头，道：“是你福大命大，想来是因这皇城是新修建的，二来本朝自南京迁都而来时日太短，神灵还在南京护卫，还没来得及一起过来吧。”
“来了又怎么样，能拿我们怎样？”月铃儿满不在乎，她看着这白日喧腾，夜晚才稍显安静的新的京城，道：“他们都说这里就是未来的天下中心，你说是吗？”
“什么中心，谁的中心？”庄秋水一笑，道：“这里处处都有一种躁动之气，龙争虎斗的杀伐之气，龙盘虎踞的争斗之气，有人喜欢，为之疯狂，有人未必喜欢。至于天下人，则真的不必在乎什么中心。”
“我问的是这里是天下的中心吗？”月铃儿气他总是爱扯东扯西不好好老实回答问题。
“当然不是。”庄秋水只有非常明确的答道：“天下本没有中心，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中心。你在的地方，就是天下的中心。”
“我们这么了不起？”月铃儿喜滋滋的道。
“不只是你和我，是我们所有人都了不起。”庄秋水道。
月铃儿眨了眨眼睛，嘿嘿点点头，又看着京城夜色人已放空。放空，是月铃儿对付大道理的不二法门。
“我给你讲过苏东坡的故事吧。”庄秋水自顾自说道：“小的时候我常常觉得奇怪，宋朝那些不是苏东坡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苏东坡。”
“嗯嗯。”月铃儿持续放空的点着头。
“我们看前人，觉得只有那些留下功名的人活的有意义，可是在当时的人看来，他们和这些人是一样的，他们活着，每日为了吃穿住行努力奔波，只要活的稍微好受一些，就都觉得很有意义。每个人都在追求幸福，每个人都有自己感受到的幸福。”
听着庄秋水滔滔不绝的唠叨，月铃儿放空的境界又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