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是不是天下中心
“是啊，我们从没有招惹过谁，可是却总被别人欺负，太不公平了。”月铃儿激动的点头。她一激动身体就有些不安分的想动，惊动了怀里躺着的庄秋水，庄秋水在她怀里换了个姿势，依旧熟睡。司马俊忍不住问月铃儿，要不要带着庄秋水先回去歇息。月铃儿轻轻拍拍庄秋水在她怀里的脑袋，笑着摇摇头，不用，这个懒家伙，就这么也能睡的很好。
楚楚对公冶华说：“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有了相应的计划，是吗？”
“是。”公冶华点点头，似乎是笑又似乎是嘲讽的道：“在狱中，我闲来无事便占了几卦，以卦象推断，要变天了。”
“明天要下雨了？”月铃儿惊讶的问，担心的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看不出什么变化，不过若是要下雨就会影响她明日的出游安排。
“变天？你是指上面……”王如卿没敢说出来，只是用手指了指天。她看了楚楚一眼，楚楚也是一脸惊异紧张。她们又都一起看向公冶华，等他给一个更加明确的答案。看大家都那么紧张的样子，月铃儿也跟着紧张，她也跟着一起担忧的看着公冶华，心里想，虽然会变天，但是明日也许不是下雨而是刮风呢？如果不下雨只是刮风，总会有利于出行些。
公冶华也用手指指着上面，肯定的点点头：“几日之内一定会有消息传出来，那时，现在的皇太孙朱瞻基就会成为太子，而小侯爷司空揽月地位相比于今日就更加重要稳固了。”
看月铃儿还是一脸傻呼呼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司马俊只好特别跟她解释道：“公冶兄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皇帝大老爷可能要龙驭宾天了。”说完后司马俊又有些担心月铃儿还是没明白，便又小声道：“意思是说皇帝要死了。”
月铃儿点点头，气呼呼的想死个皇帝有什么了不起的，弄得这么紧张真是的。
楚楚红着脸，低着头。王如卿看见她的样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旁边的司马俊，心里为这个男子感到一些可惜，小侯爷越来越位高权重，你拿什么去跟人竞争啊？王如卿心里叹息，却又觉得眼前的故事有些好玩。
楚楚心里明白公冶华的意思，可是她心里有很多顾虑，都不好对人说。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即让大家对于公冶华的料事如神刮目相看，又都有些意料之中的意外。
朱棣的去世很让人意外，因为在很多人眼里他像一个不会死的天神，文治武功，威风凛凛，真正是天下间第一人。这样的人，却也就忽然间死了。在朝中大臣的精心布置下，朱高炽顺利继任为皇帝，年号洪熙。
刘公公一向自以为树大根深，权倾天下，却在一夜间丧失了一切。丢掉了掌印太监的权柄，被送去乡下静养，这一辈子也就只能等死而已。他不明白怎么就失去了一切，恨只恨皇帝祖宗死的太早啊！他常常在夜晚爬上房梁，蹲在上面看夜空，他说天上的星宿有一颗就是他的皇帝爷爷朱棣，他还想再伺候皇帝爷爷几十年、几百年，可是怎么连说都没说一声就这么突然走了呢？众人都觉得他疯了。
刘公公一倒，下面树倒猢狲散，失去靠山的单悺，一向以来嚣张跋扈，害的人多，得罪人多，要找他算账的人自然也多。杭州府没有人想得到，几乎一夜之间，这个昔日的土皇帝就被朝廷革职查办抓进了锦衣卫的昭狱。织造局有人揭发，绿云姑娘的死其实也是单悺一手策划的。
单悺一倒，任典性立刻老实极了，也不出门，也不玩乐，终日躲在任家大宅里生怕有什么灾祸临头。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楚佩兰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如此一来，广德号在杭州府的局面立刻变了，像新生，像春天，总之是一种自由自在可以肆意呼吸的明媚感受。人们都猜测公冶华很快就会成为知府大人的女婿，广德号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
一连串眼花缭乱的事变，快的让人来不及眨眼，以前那个以为永远扳不倒的敌人单悺，就这么轻易倒掉了，连带着一切的荆棘，一切的沟沟坎坎都连带着消失了。楚楚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可是她又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权力的力量。得势，便天下横行；失势，便一无所有。
楚楚忍不住想要去新的京城北平看一看，她虽然有些担心不知道他会怎么待她，可是她还是想知道，那个冤家的心里有没有她。
楚楚将有意去京师的态度似有意似无意的透露给了公冶华知道，公冶华极力赞成她去，并且说不妨带上司马俊一起去。如今杭州府风平浪静，任家自顾不暇，颜家又与我们一向两不相犯，广德号没有什么可以忧虑的了。
楚楚有点儿犹豫，这是要去见司空揽月，带着司马俊一起真的好吗？公冶华不是不知情，为何如此说？
公冶华看着她的犹豫，一笑，道：“颜可儿也在北平，非常受太子朱瞻基器重，若我们能同时得到小侯爷和她的支持，几乎就等于赢得了太子的信任，这实在事关重大！”
如今的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其间的重要性楚楚如何能不明白。其实她心里也有几分是愿意司马俊陪着她一起去的，有司马俊在，她的心里便总觉得有几分依靠，便是那个人不理她，也不会那么无助。
司马俊去哪儿，庄秋水便一定跟着一起，因为他不隶属于任何一家一派，他只是司马俊的朋友。于是，月铃儿自然也要一道去北平，四人便一起同行。
北平，是新的天下的中心，至少在某些人的心目中是。
北平，是依旧在苏州府奋斗不息的郭垢的家，他的妻子家人在那里生活。
北平，是楚楚心中一场忐忑的梦。梦醒后，不知是惊是喜。
他们终于到了北平，这一座旧的城池如今正孕育着新的生命，这里将成为天下的中心，是龙盘虎踞之地，是龙争虎斗之地。人们兴奋，期待，每个居住在这里的人都似乎享受着某种神秘的中心化的魔力，让人亢奋、骄傲和满足。
过去锦衣卫的镇抚使有两人，一个是刘公公的干儿子刘孝宝，一个就是司空揽月，如今，没了刘公公的刘孝宝，再也不是什么宝贝了，变成了没有人理睬闻问的一条狗，也被免了职，先是在监狱里关了一阵，后来被放出来贬到乡下去伺候刘公公，去给刘公公养老送终。
于是，锦衣卫就只剩下一位镇抚使，就是司空揽月，所以他虽然没有升官，可实际上却更加位高权重了。官场上的学问，有时候真不是表面上的升迁那么简单。
这一夜司空揽月从京城最奢华的青楼归来，心中又有些忧伤、无聊和不知所以的茫然。虽然前一刻他还是那么快活，可是一转身，狂欢和喜庆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于是每一天都要去追求同样的刺激，然后又陷入失落和茫然。
他带着三分醉意，七分寥落，踏着月色步入庭院，挥手推开了迎上前来的判官笔费振雄，豁然抬头，见到厅堂中一个熟悉的背影。那背影在烛光的映照下，透着婉约，这背影里似乎藏着让他念念不忘的东西，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他猛的停住脚步，却见那背影转过身来，一双含情带怨的眼睛，又羞又恼的看着他。
呵，是楚楚！
他以为自己醉了，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睁眼看，真的是楚楚！
“啊，楚楚，是你来了！”司空揽月飞奔过去，想要抱抱她，“楚楚啊，我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我。”
楚楚却不伸手迎他，只是冷冷的站着，有些羞更有些生气的瞪他一眼，他讪讪的站在了楚楚身前，才发现楚楚身边还有一个司马俊。于是他上前就给了司马俊一拳，“小子，你怎么也来了。”司马俊是他的情敌，可是也是他的朋友，就是可以不论金钱地位权位只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情的那种朋友，他难得有什么真正的朋友的。所以，对于司马俊，他又爱又恨，不过他相信司马俊的人品，司马俊永远不会伤害楚楚。司空揽月看着眼前的楚楚和司马俊，想起他们在柳州的岁月，眼眶忽然湿润了，他几乎有些哽咽的道：“你们来了，真好！”
司马俊心酸的强自一笑，只是点了点头。他看见了楚楚的神情，感受到了楚楚内心的欢喜，楚楚原来还是爱着别人的。司马俊心里空空的，他问自己，可以拿什么来跟司空揽月竞争？也许只有对于楚楚的爱，可是，什么是爱？是自己爱楚楚？还是楚楚爱谁？什么是啊？谁的爱是爱？谁来决定谁爱谁？
“一身酒味，你去哪儿这么晚才回来？”楚楚忽然掩着鼻子瞪着眼睛问司空揽月。
司空揽月吓的张口结舌，忽然慌张的像个孩子，“我、我……”
“小侯爷是公务应酬，不得不去，否则容易得罪同僚啊，官场的事就是这样，不得已，不得已。”一直在旁边的唐二江忙上前为他解围。
楚楚对公冶华说：“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有了相应的计划，是吗？”
“是。”公冶华点点头，似乎是笑又似乎是嘲讽的道：“在狱中，我闲来无事便占了几卦，以卦象推断，要变天了。”
“明天要下雨了？”月铃儿惊讶的问，担心的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看不出什么变化，不过若是要下雨就会影响她明日的出游安排。
“变天？你是指上面……”王如卿没敢说出来，只是用手指了指天。她看了楚楚一眼，楚楚也是一脸惊异紧张。她们又都一起看向公冶华，等他给一个更加明确的答案。看大家都那么紧张的样子，月铃儿也跟着紧张，她也跟着一起担忧的看着公冶华，心里想，虽然会变天，但是明日也许不是下雨而是刮风呢？如果不下雨只是刮风，总会有利于出行些。
公冶华也用手指指着上面，肯定的点点头：“几日之内一定会有消息传出来，那时，现在的皇太孙朱瞻基就会成为太子，而小侯爷司空揽月地位相比于今日就更加重要稳固了。”
看月铃儿还是一脸傻呼呼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司马俊只好特别跟她解释道：“公冶兄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皇帝大老爷可能要龙驭宾天了。”说完后司马俊又有些担心月铃儿还是没明白，便又小声道：“意思是说皇帝要死了。”
月铃儿点点头，气呼呼的想死个皇帝有什么了不起的，弄得这么紧张真是的。
楚楚红着脸，低着头。王如卿看见她的样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旁边的司马俊，心里为这个男子感到一些可惜，小侯爷越来越位高权重，你拿什么去跟人竞争啊？王如卿心里叹息，却又觉得眼前的故事有些好玩。
楚楚心里明白公冶华的意思，可是她心里有很多顾虑，都不好对人说。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即让大家对于公冶华的料事如神刮目相看，又都有些意料之中的意外。
朱棣的去世很让人意外，因为在很多人眼里他像一个不会死的天神，文治武功，威风凛凛，真正是天下间第一人。这样的人，却也就忽然间死了。在朝中大臣的精心布置下，朱高炽顺利继任为皇帝，年号洪熙。
刘公公一向自以为树大根深，权倾天下，却在一夜间丧失了一切。丢掉了掌印太监的权柄，被送去乡下静养，这一辈子也就只能等死而已。他不明白怎么就失去了一切，恨只恨皇帝祖宗死的太早啊！他常常在夜晚爬上房梁，蹲在上面看夜空，他说天上的星宿有一颗就是他的皇帝爷爷朱棣，他还想再伺候皇帝爷爷几十年、几百年，可是怎么连说都没说一声就这么突然走了呢？众人都觉得他疯了。
刘公公一倒，下面树倒猢狲散，失去靠山的单悺，一向以来嚣张跋扈，害的人多，得罪人多，要找他算账的人自然也多。杭州府没有人想得到，几乎一夜之间，这个昔日的土皇帝就被朝廷革职查办抓进了锦衣卫的昭狱。织造局有人揭发，绿云姑娘的死其实也是单悺一手策划的。
单悺一倒，任典性立刻老实极了，也不出门，也不玩乐，终日躲在任家大宅里生怕有什么灾祸临头。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楚佩兰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如此一来，广德号在杭州府的局面立刻变了，像新生，像春天，总之是一种自由自在可以肆意呼吸的明媚感受。人们都猜测公冶华很快就会成为知府大人的女婿，广德号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
一连串眼花缭乱的事变，快的让人来不及眨眼，以前那个以为永远扳不倒的敌人单悺，就这么轻易倒掉了，连带着一切的荆棘，一切的沟沟坎坎都连带着消失了。楚楚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可是她又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权力的力量。得势，便天下横行；失势，便一无所有。
楚楚忍不住想要去新的京城北平看一看，她虽然有些担心不知道他会怎么待她，可是她还是想知道，那个冤家的心里有没有她。
楚楚将有意去京师的态度似有意似无意的透露给了公冶华知道，公冶华极力赞成她去，并且说不妨带上司马俊一起去。如今杭州府风平浪静，任家自顾不暇，颜家又与我们一向两不相犯，广德号没有什么可以忧虑的了。
楚楚有点儿犹豫，这是要去见司空揽月，带着司马俊一起真的好吗？公冶华不是不知情，为何如此说？
公冶华看着她的犹豫，一笑，道：“颜可儿也在北平，非常受太子朱瞻基器重，若我们能同时得到小侯爷和她的支持，几乎就等于赢得了太子的信任，这实在事关重大！”
如今的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其间的重要性楚楚如何能不明白。其实她心里也有几分是愿意司马俊陪着她一起去的，有司马俊在，她的心里便总觉得有几分依靠，便是那个人不理她，也不会那么无助。
司马俊去哪儿，庄秋水便一定跟着一起，因为他不隶属于任何一家一派，他只是司马俊的朋友。于是，月铃儿自然也要一道去北平，四人便一起同行。
北平，是新的天下的中心，至少在某些人的心目中是。
北平，是依旧在苏州府奋斗不息的郭垢的家，他的妻子家人在那里生活。
北平，是楚楚心中一场忐忑的梦。梦醒后，不知是惊是喜。
他们终于到了北平，这一座旧的城池如今正孕育着新的生命，这里将成为天下的中心，是龙盘虎踞之地，是龙争虎斗之地。人们兴奋，期待，每个居住在这里的人都似乎享受着某种神秘的中心化的魔力，让人亢奋、骄傲和满足。
过去锦衣卫的镇抚使有两人，一个是刘公公的干儿子刘孝宝，一个就是司空揽月，如今，没了刘公公的刘孝宝，再也不是什么宝贝了，变成了没有人理睬闻问的一条狗，也被免了职，先是在监狱里关了一阵，后来被放出来贬到乡下去伺候刘公公，去给刘公公养老送终。
于是，锦衣卫就只剩下一位镇抚使，就是司空揽月，所以他虽然没有升官，可实际上却更加位高权重了。官场上的学问，有时候真不是表面上的升迁那么简单。
这一夜司空揽月从京城最奢华的青楼归来，心中又有些忧伤、无聊和不知所以的茫然。虽然前一刻他还是那么快活，可是一转身，狂欢和喜庆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于是每一天都要去追求同样的刺激，然后又陷入失落和茫然。
他带着三分醉意，七分寥落，踏着月色步入庭院，挥手推开了迎上前来的判官笔费振雄，豁然抬头，见到厅堂中一个熟悉的背影。那背影在烛光的映照下，透着婉约，这背影里似乎藏着让他念念不忘的东西，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他猛的停住脚步，却见那背影转过身来，一双含情带怨的眼睛，又羞又恼的看着他。
呵，是楚楚！
他以为自己醉了，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睁眼看，真的是楚楚！
“啊，楚楚，是你来了！”司空揽月飞奔过去，想要抱抱她，“楚楚啊，我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我。”
楚楚却不伸手迎他，只是冷冷的站着，有些羞更有些生气的瞪他一眼，他讪讪的站在了楚楚身前，才发现楚楚身边还有一个司马俊。于是他上前就给了司马俊一拳，“小子，你怎么也来了。”司马俊是他的情敌，可是也是他的朋友，就是可以不论金钱地位权位只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情的那种朋友，他难得有什么真正的朋友的。所以，对于司马俊，他又爱又恨，不过他相信司马俊的人品，司马俊永远不会伤害楚楚。司空揽月看着眼前的楚楚和司马俊，想起他们在柳州的岁月，眼眶忽然湿润了，他几乎有些哽咽的道：“你们来了，真好！”
司马俊心酸的强自一笑，只是点了点头。他看见了楚楚的神情，感受到了楚楚内心的欢喜，楚楚原来还是爱着别人的。司马俊心里空空的，他问自己，可以拿什么来跟司空揽月竞争？也许只有对于楚楚的爱，可是，什么是爱？是自己爱楚楚？还是楚楚爱谁？什么是啊？谁的爱是爱？谁来决定谁爱谁？
“一身酒味，你去哪儿这么晚才回来？”楚楚忽然掩着鼻子瞪着眼睛问司空揽月。
司空揽月吓的张口结舌，忽然慌张的像个孩子，“我、我……”
“小侯爷是公务应酬，不得不去，否则容易得罪同僚啊，官场的事就是这样，不得已，不得已。”一直在旁边的唐二江忙上前为他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