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飞燕之江湖
字体: 16 + -

238、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wed aug 24 02:56:51 cst 2016

    多年以后,司马俊已经不记得那一次独闯任府,到底是艳阳高照,还是月冷风高。他记得很清晰的是那一天的心情,是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你知道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司马俊对拦在他面前的野田黄雀说,却又像是喃喃自语。

    野田听闻,心中一惊,他想起了那个沽酒的女子清曲巷的秋草。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像酒吧,喝了醉,喝不到时就念念不忘。野田心里一恍惚,身形就慢了一慢,便被司马俊突破了包围。

    司马俊一飞冲天,如大鹰翱翔,任府诸人只能仰头兴叹,而无能为力。

    “你这是要找我吗?何故如此无礼!”空中传来楚佩兰愠怒的声音。

    司马俊只觉得一条金龙在眼前腾空而起,在云雾中飞绕盘旋,一弯新月照在龙鳞之上,像是上弦月。再定睛一看,却是御空而行的楚佩兰。随着愠怒的声音,楚佩兰右手掌一伸拍向司马俊,司马俊只感到有万钧之力压顶,他运起先天真气降龙十八掌第二式飞龙在天刚猛无比迎了上去。

    二人双掌一触,司马俊在高空中如断线风筝一样摔落尘埃,他看见月光的余晖照在任府高楼,层层楼阁看不到尽头,他摔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全身筋骨似乎都被打散了,又酸又疼,一时无力动弹。只有无助的躺在地上,强敌环伺,无能为力。

    “班门弄斧。”飘然落地的楚佩兰,头戴束发金冠,神情傲岸,冷冷的看着萎靡在地的司马俊。

    楚楚啊!司马俊从心底里发出一声无人听见的嘶喊,却震的他灵魂都痛。他强撑着站了起来,虽然站着,却像一架随时都会散架的骨架。即便楚佩兰也有些吃惊,没有一个凡人,能够承受他的一掌,还可以站得起来,司马俊是怎么做到的?

    “你我虽然立场有异,但是、我过去一直佩服你是个人物。然而,一个人无论武功多高,若只是任意欺凌女子,强逞一己淫欲,那不是风流,只是下流。这样的人,便连宋朝的高衙内都不如。”司马俊盯着楚佩兰的双眼,咬着牙道:“我从来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个和高衙内一流的人。”

    楚佩兰皱眉,不解:“胡说八道什么?”

    司马俊从怀里取出了那张素笺,丢给了楚佩兰,“我可以死,楚楚不可不救,我死了,广德号还有千万个弟兄,都会舍生忘死来救楚楚。”

    楚佩兰看到素笺上写着:君有楚楚美人,我有香车宝马,愿携美人,入我车马。署名竟然是自己,论笔迹,还真是有八九分相似,便是自己也难辨真假。“什么意思?”他意识到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人算计了,而司马俊就是为此如此鲁莽的闯进了任府。他本来对司马俊一腔怒气,如今却稍微平息了些。

    “你绑架了楚楚,又留下素笺,何必还装糊涂?”司马俊眼前有些黑,楚佩兰的身影被他身后的火把光亮照的不断变化闪烁。

    “这素笺不是我写的,若是我写的,我一定认,若是我绑架的楚楚,我不会不认。”楚佩兰说的斩钉截铁,他虽然不怕司马俊,也不在乎广德号的寻仇,可是却不希望做个愚蠢的被人利用给人背锅的人。

    “我就说,楚楚绝对不是你绑架的。”这声音里带着欢喜,司马俊听得出是月铃儿来了,他想回头看一眼,却有心无力。

    身后传来温暖的力量,一双坚强有力的手扶住了摇摇欲倒的司马俊,“司马兄。”听见这句话,司马俊心里一暖,是庄秋水,可以依靠的朋友。司马俊眼前一黑,倒在了庄秋水的怀里。

    后来,月铃儿告诉他,是庄秋水背着他离开了任府。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楚楚一定不是被楚佩兰绑架的。

    “为什么?”司马俊有些欢喜又有些不信。

    “因为我了解楚佩兰,他不会对我说谎。”月铃儿说,司马俊听了皱眉无语。

    “楚佩兰武功身手天下第一,无人能敌,他若强抢,又留下字条,何必狡辩?这是其一。公冶华起了一卦,卦象显示楚楚如今应该在西方,而任府位于东方,这是其二。最重要的是这其三,楚佩兰虽然好色,却更惧内,也许就是因为好色所以才惧内,他畏妻如虎,绝对不敢做什么强抢民女的事情。由此三条判断,楚楚九成不是被他绑架的。”庄秋水道。

    司马俊半靠在床上,喝下了一碗月铃儿给他的不知名的泛着奇异蓝色光芒的药汤,很苦,却又觉得很好喝,好像渴了的人喝到山泉一样。药汤下肚,他就感到那被楚佩兰内力震伤的五脏六肺瞬间都重新焕发了生机。司马俊点点头,他相信庄秋水的判断,楚佩兰武功高的不可思议,他想不到自己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住,若楚楚真是在楚佩兰手上,他又怎么有能力解救?这让他有些欢喜,可是又止不住新的忧虑,楚楚到底是被谁绑架的?杭州府里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和能力,敢于、能够绑架楚楚?楚楚,有没有受到伤害?

    庄秋水看出了他的心思,但是却无法宽慰,只有道:“公冶华已经动员了广德号全部的力量寻找楚楚姑娘。”

    “还没一点消息吗?”司马俊问。

    庄秋水心里叹息,不能隐瞒只有试着缓解,“你也知道,以广德号的人际网络,即便是要在杭州府找到一只蚂蚁都不成问题,还怕找不到楚楚吗?你安心养伤,不必担心。”

    司马俊怎么能够放心养伤,可是却又真的无能为力,在焦虑的躺了三天后,依然毫无楚楚的消息。可以找到一只蚂蚁的广德号,却找不到楚楚的蛛丝马迹,楚楚就像消失在空气中。

    武城雨听到消息,想从苏州府赶来帮忙,却又被郭垢拖延,在他改旗易帜成立广德号后,武家天珠号视他为最大的叛徒,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下,他若轻易离开苏州府,后果不堪设想。

    “一定要全力救楚楚,不惜代价!”武城雨给公冶华传来了信笺。他相信公冶华一定会这样做,他也知道这封信会给公冶华很大的压力,可是担心楚楚安危的他无暇顾及这些了。

    司马俊起身在窗前擦剑,青云直上剑浮现一层青气,如水波荡漾,又似蓝天大海。由于月铃儿每天都给他送来一碗神奇的蓝色药汤,只是三天功夫,他的身体就恢复了生机。他以手指弹剑,剑作龙吟。

    公冶华收了武城雨的信,也能体谅他的心情,可是为了楚楚,这些日子他几乎没有睡觉,却还是无能为力,如今拿着信,愁眉不展,便不知不觉的来到司马俊处,权当看望。他看见司马俊正在弹剑,赞叹道:“好一把宝剑。”

    司马俊抬头,看见是他,道:“确实是一把好剑。公冶兄,有楚楚的消息了吗?”

    公冶华无奈的叹息一声,摇摇头走到他身旁坐下,“就算是大海的一根针,我们都一定能找到,可是楚楚却好像消失了一样。”

    司马俊也跟着叹息道:“大海的针虽小,却不隐藏,而楚楚,却被人恶意的藏起来了。我们只有斩破迷雾,才能找到她。”

    “可是我们现在连一点方向都没有。”公冶华道。

    司马俊心忽然一痛,他抬眼看向窗外时,看见了一朵楚楚喜爱的花朵,他们曾在花前谈笑饮茶,短短几日物是人非。楚楚,我一定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