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飞燕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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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佩兰不见

    wed jun 29 03:22:48 cst 2016

    任典性没有想到楚佩兰如此推崇颜八亿,那可是竞争对手,是敌人。他本以为楚佩兰会带领他们跟颜八亿跟司马俊、公冶华等人开战,打他们个落花流水,打的他们全部滚出杭州府,甚至打的他们灰飞烟灭。当日楚佩兰赴广德号,一人而败司马俊、公冶华和庄秋水三人的开场,实在很精彩,给任典性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相信,楚佩兰是个不世出的天下无敌的人物,只是需要给他找到出手的理由。

    任典性知道自己说不过楚佩兰,便告辞走了。他上了马车,去了西子楼。今天,这里又有盛宴,客人是织造局总管单悺和知府衙门总捕头王辰阳。为了这二位,任典性专门请了石评兰和张梦竹来唱近来人人争睹的梁祝。两个名角,只单独为台下他们几位演出,这面子和里子全有了。王辰阳是个武夫,对于梁祝的男欢女爱并不太喜欢,觉得有点腻歪,但因为是近来极其流行的戏,人人都争看,没看过显得落伍,所以也难免有好奇心。反而是单悺,看的极其入迷,泪眼婆娑只为台上悲欢离合。

    “真是一出好戏!”单悺赞叹,这出戏他在任府的楼馆里自己的家里看过几遍,不过都不是石评兰和张梦竹演的,如今见到这两个名角的演绎,一颦一笑,一唱一叹,实在更具韵味。尤其那石评兰所饰演的祝英台,演到化蝶一段,她趴在梁山伯的坟头,没有疯狂的喊叫,没有悲戚的哭泣,反而那样的冷静,那冷静里藏着受过极大打击的人才懂得的痛苦。

    “昨日良辰美景,奈何苍天无情。山伯,生可以生,死可以死,生死相隔,才明白对你已情深入骨。我可以翻过一千重山,游过一万里海,在万水千山外与你再相逢。山伯,你去,我也走,你去了生的那边,死的彼岸,我要搭着穿越生死的渡船与你相见。”石评兰唱至此处,单悺潸然泪下,好似化作了祝英台,悲悲切切,好似化作了梁山伯,生死相隔、

    梁祝全本可以连唱三天,今日时间有限,只是唱了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化蝶一幕。落幕后,石评兰和张梦竹来台下拜见单悺等人,单悺起身,拉着石评兰的手将她扶了起来,轻言细语的道:“你将祝英台演活了,妹妹,祝英台若活着一定就是你这般才是啊。”

    “谢谢公公抬爱。”石评兰未卸妆,还是祝英台的扮相,她觉得眼前的单悺大人也是个戏痴,将她视作戏中人了。

    单悺要留二人坐下一起喝酒吃饭,石评兰道:“公公,我们身份低贱,哪里配和各位大人一起饮宴,实在不敢当。何况,我这一身妆容,都未曾卸,就来吃酒快活,按我们戏园里的规矩,是不大吉利的。”戏园里确实有这样的说法,你妆容未卸,就表示你还是那个所扮演的人,若如此去风流快活,是对所饰演人物的不敬,不利于事业。最重要的,还是石评兰卖艺不卖身,她只唱戏,不陪酒,但是对于单悺这样的人物,不好直接拒绝,总得想些巧妙的方法应对。

    任典性担心单悺会生气,不料单悺竟然颇为大度,还有几分怜惜的道:“是我考虑不周,妹妹快去卸妆吧。”单悺给了石评兰和张梦竹十两银子的赏钱,二人拜谢退下。

    “公公真是怜香惜玉,善解风流的人物,这一出梁祝固然绝妙,梦兰二人唱作也算俱佳,可是若无公公这样的解人欣赏,他们就全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任典性笑着恭维单悺,他觉得自己的马屁功夫越练习越纯熟,有时候巧妙的连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给自己点个赞。

    单悺被梁祝勾动了内心的情节,他觉得似乎是消失已久的初恋,品味梁祝的感觉,像极了初恋的滋味。由此,他爱屋及乌很欣赏颜八亿,想要结交,可惜颜八亿对他表面上恭敬,却并无深交的意思,反而是跟知府王维风走的较近。比较起来,听话的,贴心的都还是任典性。

    闲杂人等都退了,单悺问任典性:“你真的不知道楚佩兰的身世?”

    “不知道,我要知道肯定告诉您。”任典性说。

    单悺点点头,楚佩兰的身世连东厂都查不出来,因而越发引得他好奇。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来由,隐藏的这么深,深的连东厂都挖不出,不是好事,即让他觉得神秘,又让他有些害怕。所以,这么久了单悺还一直未曾见过楚佩兰。然而,他又非常想见一面,楚佩兰一个人能赢了司马俊、庄秋水和公冶华,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目前在杭州府,单悺最想除掉的人就是司马俊,这个登堂入室威胁过他性命的人。也许,楚佩兰就是实现这个愿望的最好帮手。“安排时间,我想见见他。”单悺道。

    “好的。”任典性答应了,心里却藏着几分担心,他怕楚佩兰不能像他这样能屈能伸,万一当面得罪了单悺怎么办?

    隔日,任典性又去找楚佩兰,说织造局总管单悺大人想要请他吃饭。

    楚佩兰说:“不去。”

    任典性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是都没有想到楚佩兰会如此干脆的拒绝。他呆了呆,才道:“大哥,为何不去呢?单大人是好意啊。东厂的势力,在朝中如日中天,您与他结交,日后我们在杭州府行事不也方便许多吗?”

    “我若去了,也和他谈不到一起,若当面得罪了他,岂非让你为难?”楚佩兰道。

    对此,任典性无话可说,他没想到楚佩兰竟然也想过这一层。

    “我不去,虽然是一种拒绝,但是没有撕破脸,总比当面得罪他强的多,你也好说话好做事,不是吗?”楚佩兰又道。

    任典性点点头。

    “我还想劝你一句,不要跟单悺这样的人过往太密,你以为得到的帮助,都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事实上,没有他,任家的未来才会更好。”楚佩兰想要拉着任典性走向正道,可是他晓得不能着急,只有一点点的劝说一步步的指引。

    任典性笑了笑:“知道大哥是为我好,放心吧,我晓得分寸。”说完告辞离开,走的时候身上轻松许多,一件让他左右为难的事情,楚佩兰轻易帮他解决了。回到居处,他派人给单悺送去一封信,信中说:公公,楚佩兰是个神秘的人,他似乎不愿过早与官家打交道,此事还需另寻机缘。

    单悺一把火烧了信,却还烧不灭他心中的怒火。楚佩兰此人竟然敢如此不把我东厂织造局总管公公看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咬咬牙,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肯乖乖为我所用,那么我就只好利用了。单悺苦思冥想着,怎样才能找到一个立竿见影的方法,让楚佩兰和司马俊拼个你死我活?最好,两个都死了才好。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只要二人打起来,我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单悺瞪着眼睛想了许久,左思右想都没有什么具体可行的办法,一直到夜深时分,他突然有了灵感,他觉得,武楚楚是开启这扇门的关键。一个美人,两个勇猛的男人,只要在这其中加一点适当的调料,必然会有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