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飞燕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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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把酒临风楼船盗匪

    sat may 16 14:32:55 cst 2015

    李济民是在洞庭湖被劫走的,司马俊、庄秋水、月铃儿和颜中信站在岳阳楼上,眺望湖上风光,此时正是春和日立,风景明秀,“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司马俊等人虽说是为救人而来,但是面对此等美景,心中自然“喜洋洋”的。四百年前范仲淹曾问什么是古人的仁者之心,他自己给出了答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想起李济民的行为风范,司马俊觉得,他无疑就是范仲淹的所说的古之仁者,有仁心仁术。

    洞庭湖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衔远山,吞长江,商旅往来,多会于此。茫茫人海,如何去找李济民?

    渡口附近多有客栈酒楼店铺青楼妓馆赌场说书唱曲,热闹的很,江湖中人三教九流皆于此处讨生活。司马俊四人来到天香阁,后面住宿前面有酒楼,便先直接登上酒楼三层用午饭。他们选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可远眺洞庭湖。晴空万里,把酒临风,心旷神怡,洞庭湖望之如海,无边无际,湖上风习习,遍吹人间处处,空气中有湖水的清香和湿润。

    只有颜中信吃荤,其他三人都吃素,这让颜中信有些不好意思,庄秋水笑道:“你何必客气,大家各吃各的,没什么不好意思。”

    “要不,你以后也改吃素吧,多吃素多积福德,对你好。”月铃儿故意闹他。

    颜中信红着脸,“我、我……”他看见美女容易脸红,何况月铃儿离他这么近,看着他发慌。

    司马俊看着渡口一艘豪华的大船发呆,他想起了可儿和楚楚,因为那艘大船像是司空揽月在柳州江上的豪华画舫。楚楚到底是喜欢他的画舫,还是喜欢他的人?可儿为什么也会跟着他去了南京?

    “想什么呢?”月铃儿看颜中信傻傻的,不好玩,便又想找找司马俊麻烦。

    “想女人。”庄秋水把话接了过去。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月铃儿打他一下。她本来以为司马俊每日里吃斋念佛,自号佛教徒,看上去也老实诚恳的样子,没想到,却也和别的男人一个毛病,好色。

    庄秋水顺着司马俊的目光也看见了那艘停靠在渡口的大船,即便是在百千艘船中,那艘船都极为惹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必是富贵人家才能有的。庄秋水起了好奇心,便竖起了他的耳朵去听,他那双狐狸耳朵聪灵的很,便是两三百米外有人说话,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这一听,他却听的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叹,这世间看似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败絮其中藏污纳垢,让人不忍卒闻。

    “司马。”庄秋水等朋友平常都这么叫司马俊。

    “嗯,怎么?”司马俊回头。

    “那艘船上的水手杂役根本都是强盗,准备开到湖上,乘夜间害了雇船人。”庄秋水道:“我听见他们说租船的是两个女子,一个贵族小姐,一个丫环模样,丫环已经极为俊俏,那小姐更是美的世间无双,那些人交谈时污言秽语极多,不止是图谋钱财,还想染指两个姑娘。”

    “岂有此理。”月铃儿拍桌而起,道:“我们这就去收拾了他们,看哪一个敢害人。”她被庄秋水硬拉着坐下了,楼上众客人店家都看着她,窃窃私语。

    “若是如此,这两位姑娘的事便是我们的事。练成文武艺,不需要卖给帝王家,只为了能在人间惩恶扬善而已。”司马俊道。

    “没错,就是要惩恶扬善。”月铃儿击节赞叹,又对庄秋水道:“司马都说了,你干嘛还拉着我。”

    “你且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再说不迟。”庄秋水道。

    月铃儿想还有什么好说的?开打了就是。才又看一眼司马俊,没想到他果真还有话说:“我们且租一艘船,跟着那艘大船一起出航,暗中回护。”

    “为什么要暗中回护?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不爽快,不是大丈夫。”月铃儿不满意,她说话做事都好像一个金刚铃,叮叮当当的,清脆亮丽。

    司马俊和庄秋水相顾笑:“你忘记我们为什么来这里了?”

    “为什么?”月铃儿是忘了。

    “找仁医李济民啊。”庄秋水道。

    “哦。”月铃儿想起来了,点点头,“那又怎样?”

    “李济民是被人从湖上劫走的,那些人很难想象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那么劫走李济民的人即便和那艘大船上的强盗不是一伙,也是同道。必然相互知道些消息,我们正可顺藤摸瓜。”司马俊道。

    “好吧。”月铃儿勉强同意了。

    吃了一碗面的颜中信一直在认真的听着,此时才问道:“庄秋水,那大船离我们这么远,你怎么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哈哈。”庄秋水得意的摸摸自己的耳朵,道:“就是这么厉害,我的耳朵灵啊。”

    颜中信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四人决定,颜中信留守天香苑,在陆地上访查,看是否能找到那个送信的中年汉子。司马俊三人则雇艘船紧跟着那艘大船,今夜就随大船一起出发。

    “可是万一那人若在大船上,也是劫匪之一,你们见了面都不认识,怎么办?”颜中信不无忧虑。

    “不怕,你来。”庄秋水把手放在颜中信额前,让他努力回想那个男子的样貌,闭目一想,便轻拍拍颜中信额头,笑道:“好了,我已经知道那个人的样子,见了他一定认得,你不必担心。”

    颜中信有些疑惑,“这就知道了?你能看到我的思想?”

    庄秋水认真的点点头,月铃儿像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摸摸颜中信的脑袋,道:“乖,他真的能看到你的思想。”

    颜中信脸又红了。

    司马俊和庄秋水、月铃儿三人去渡头租船,寻了一处面向和善忠厚的船家,租了一艘普通的渡船。

    “大船具体几时出发?”司马俊问。

    他们站在渡头,观察那艘大船,甲板上看不见什么人,庄秋水说那些水手躲在船舱里或赌博或喝酒。“亥时。”

    如今不过午后,离亥时还早,三人便随意的四处转转。他们在一间茶铺,坐下喝茶。远远的还能看见渡头的大船,虽然庄秋水听到那伙贼人亥时起航,可终究担心万一错过了,可能便耽误了救人,于是不敢远去。

    茶铺对面有一间打铁的铺面,都是刀枪剑戟,里面七个大汉各个精赤着上身,肌肉隆起,面有横肉。为首的是个光头,眼神都透着凶气,他们一边打铁磨刀,一边说些下流话解闷。那光头抬起头无意间看见了对面坐着的月铃儿,眼睛便离不开了,对身边人道:“快看,那小娘们,长的真水灵,若能睡她一晚,老子少活十年也愿意。”其余人一起大笑,都叫嚷:“老大,不如咱们就把他们宰了,把那女子抢了来给老大做压寨夫人。”那伙人肆无忌惮的盯着月铃儿看,不必有庄秋水那聪灵的狐狸耳朵,普通人都能看出其意不善。

    茶铺的老掌柜,假装来给他们添水,背着身子躲过铁匠铺那伙人,悄声对司马俊等人道:“诸位客官,快些离开此地,这里非久留之地。”

    “谢谢老丈,我们晓得。”司马俊取出一点碎银给老丈。

    老丈不肯收,“客官,我可不是为这个。”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这是茶钱,其余是一点心意。”司马俊笑的真诚,没有一丝一毫的施舍姿态。老丈推辞不过,便收下银子退了下去。

    光头道:“弟兄们给我盯好那个小妞,看他们去哪儿落脚,晚上就办事。”说完,他转身去了后院,在井边舀了碗水喝,压住心中那团火,眼中全是月铃儿的身姿体态。

    月铃儿气的银牙紧咬,她一向被保护的很好,从没有见过这样死不要脸蛮横无理的人,那些人的眼神透着一股让人恶心的邪恶和淫欲。

    司马俊正想着该怎样给这些歹人一点教训,好让他们从此老实一些,不再祸害他人,但是左右为难,并没有绝妙的主意,庄秋水已经起身了。他如烟一般溜到了那家铁匠铺的墙角,一转身就变化成了那个为首光头的样子,然后一晃身进了铁匠铺,一群铁匠见了大哥,都以为是从屋后回来了,都咧嘴笑迎,其中一个巴结道:“大哥,那小娘们脸蛋俏屁股更翘,做了压寨夫人,老大要用腻了,还可以赏给兄弟们玩一玩啊。”

    “光头“仰头哈哈大笑,抬手一个耳光两个耳光,只把那人扇的眼冒金星,牙齿都被打掉了,和着血就吞进了肚子里去,脸很快肿起来,一头栽倒地上晕死过去。其余几人大惊,老大虽然平日凶悍,但是对自己兄弟很少出手这么重。

    “光头”寒着脸,又是一顿巴掌,冲这些铁匠没头没脸的打下去,一来见是老大发威,众人不敢还手,二来庄秋水出手太快,想还手也来不及,都被打的七荤八素哭爹喊娘。

    庄秋水解了气,晃身出了铺子,又变回原样回到茶铺,坐下来若无其事笑嘻嘻的和月铃儿、司马俊一起喝茶。月铃儿这才笑了,司马俊眼睛里也带着笑意。

    真正的光头在后院正喝着水,做着白日春梦,忽然听见前面店铺哭爹喊娘,不晓得出了什么事,从后院冲出来,见一众兄弟东倒西歪,都挨了打,大怒,问道:“怎么回事?谁打了你们,老子要他的命。”

    众兄弟见到光头老大,一会儿从门外进来出去,一会儿又从后院进来,莫名其妙,有个胆子大的道:“老大,就是你打的,你怎么还问?”

    光头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混蛋,怎么是我?”

    那手下捧着自己的小脸,委屈的道:“老大,你刚才就是这么给了我们一顿巴掌,老七还被你打的晕死过去了。”

    众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光头,光头本来很生气,可是看着众人的眼神,听他们说的言之凿凿,也不由疑惑起来,难道真的是我打的?“我为什么打你们?”他问道。

    “老七说那小妞老大用腻了赏给我们,惹恼了大哥,就把他打晕了,又把我们也打了一顿。”众人一起七嘴八舌的说。

    光头想了想,也许真的是他打的。“算了,好了,都起来,今晚一定要抓住那小娘们泻一泻火。”

    庄秋水本来打算就教训他们一顿也便算了,不料这些人还是污言秽语,心里便又有了主意。

    入夜,司马俊等人登上夜航船,与那艘豪华大船一起出发,在洞庭湖上漂泊,月光湖水楼船,人在秋水长天。

    他们跟着大船,却不料还有一艘小船跟着他们,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尾随。

    庄秋水对司马俊道:“我去料理他们。”便拉着月铃儿出了船舱,贴着水面飞行悄悄绕到船尾上了小船。

    七人都拿着大刀,光头手中是鬼头刀,看着就吓人,他站在船头,盯着司马俊所乘坐的夜航船,道:“弟兄们准备好,一会儿就动手。”

    身后却没有声音,一回头,六个手下都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船中出现两个鬼魅一样的人影,仔细一看,一个是贵公子,一个是美娇娘,竟然就是他一路尾随的人物。奇怪,他们是怎么上了我的船?眼前两个人儿,玉做的一样,光头心里并不恐惧,哪怕一众兄弟都倒下了,也没仔细想想原因,只是满心淫欲,对着月铃儿笑:“小娘子,你来了,大爷正想找你呢。”

    月铃儿一拳就把他的鼻子打开了花,只这一拳,光头大汉就成了一滩烂泥软在甲板上,动弹不得。

    “怎么处置他们?”月铃儿问庄秋水。

    “山人自有妙计。”庄秋水摇头晃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