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询问（2）
一旁的李智军没有说话，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开过金口。一般情况下，只要是杜文娟喜欢审的案子，他都只是作为辅助者。等杜文娟遗忘什么了，他才补充上。小王在认真的进行笔记记录。
杜文娟继续问：“回来后，他住在哪里？”
“他没有身份证，所以只能住在不正规的小旅馆里，据说就住在北村贫民窟一带，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你有没有和他单独出去过？比如吃个饭，约会什么的？或者他单独约你到什么地方？”
“没有，他一般都是来我家纠缠我！”
“在此之间，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矛盾？”
何红娜无奈道：“没有，对于他的纠缠，我感到厌烦，但只是当他不存在，对于他的无理取闹，我只能忍气吞声。”
“他没有对你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吗？”
“刚回来的那几天，他想跟我过夫妻生活，我不乐意，他就强行……”她没有说下去，“后来，我让店里的前台小莉来家里住。他害怕被发现，才收敛了许多。”
“这么说，他侵犯了你？”故事听到这儿，大家都捏着一把汗，李智军更是气得脸色铁青。这究竟是夫妻间的正常需要，还是一次恶劣的性侵犯？
“这个，不知道怎么说。”她羞得满脸通红。
“后来呢？”杜文娟追问，“赵鹏给你打过电话吗？”
“打过。”
“有电话记录吗？”
“没有。我没有这个习惯。”
杜文娟点点头：“那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已经是一周以前了。”
“具体是哪天？”李智军补问道。
何红娜看了李智军一眼，又垂下眼皮：“就是上星期一晚上！”
杜文娟：“有人可以作证吗？”
“当时小莉是跟我住一起。赵鹏来找我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小莉恐吓他再不走，就报警了，他才离开的。”何红娜摇摇头。眼神有些紧张，也可以理解为害怕自己受到牵连。
“你知道赵鹏的案子发生在哪一天吗？”
“不知道。”何红娜暗暗吃惊。刚才问话里，她已经表明不知道发生了命案，一般当局者迷的人会说出日期，或者其他诸如‘只是听说几号几号’，那么口供前后不一致，就会立马露陷，好在他们事先做了充分准备。
杜文娟一边点头，一边随意巡视室内细小物品的摆设，比如鞋架，水壶，垃圾箩等，这些小物件拾掇得整整齐齐，擦拭得干干净净。“赵鹏被杀的日子是4月13号，第二天被弃尸在北郊垃圾场。13号那一天，你在哪里？”
“那一天，我一直呆在家里，直到晚上才出门。”
“你能说的再具体一点？”
“好的，我什么都说吗？”
“当然，越详细对我们越有帮助。就说那天晚上就行，我们不想过问你太多的隐私，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并没有认定你就是凶手，你不用那么紧张。”杜文娟尽量保持微笑。
“13号，那天是我生日，我请了智军来我家吃晚饭的，但智军临时有事就先走了。我和男友在附近简单吃了一些，就去看了一场电影。我们一起出的门……”
“现任男朋友吗？”杜文娟打断了她的话，在李智军听来，这怎么都像是故意多此一举。
“是的，他叫鹿明。”说着，她无意识的瞥了李智军一眼。
“你们都去了哪？”
“我们出门的时候，大概有8点钟了，在附近一家蛋糕店吃了一块蛋糕，就直接搭车去了电影院。电影是从9点开始，一直到10点半结束。出了电影院，鹿明把我送到了惠宁小区，然后搭车回去了。”命案就发生在8点钟之前，他们还是有作案时间的，只是没有处理尸体的时间。
“你们在蛋糕店待了多久？”
“大概半个小时，那家蛋糕店叫‘诺心蛋糕店’，那里的服务员认识我的。”
“也就是说大概8点半出来，出来后去了哪家电影院？”
“万达电影院。”
“万达电影院离这比较远。从这儿过去，半个小时到不了？”
“我们是从龙城山庄出发的，看完电影，再回到惠宁小区。”
“这么说，那晚你是在那边的。你那边有房子吗?”
“有一套别墅。”
“别墅，那为什么不住到那边去呢？”搁着别墅不住，是有点浪费。
“这边离我的美容会所比较近，第二天还要上班。我很少去那边住，那边也比较冷清，没有这边热闹。而且，我这边跟小莉住在一起，赵鹏才不敢轻易找我麻烦。”她这个解释也说的过去。
“看电影回来后，你再没去过什么地方？”
“没有，我一般11点后很少出门。我到家已经将过11点半了。”
“有谁看见你回来吗？”
“惠宁小区看门大爷跟我认识，当时我还向他借一把伞，因为我们就带了一把伞。鹿明回去需要伞，我把自己的伞给了他，然后打着大爷的伞回去。此外，跟我住一起的小莉也可以作证。”
都到家门口了还借伞几乎不合理，但也没有什么问题：“你们从龙城山庄到电影院这一路上遇到什么熟人吗？”
“没有，我很少在那边住，那边认识的人不多，而且那边人比较少，又下着雨，出了别墅没有遇到几个人。”
杜文娟微笑道：“你不认识别人，并不代表别人也不认识你。你长得漂亮，说不定有人留意到你了呢。从9点到10点半，你们一直在看电影吗？没有出来过？”
“是的。”
“有人可以作证吗？”
“没有，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去可以去查一下电影院的监控录像，电影票是网上订的，我把订票记录给你看吧。”说着她打开了订票软件，让他们查看订票记录。
“一对情侣出去看电影真不错，让人羡慕。听说你们要结婚了？”
“哦，过阵子吧！”何红娜脸微微红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最近事情比较多，没有心情想这些。”
“回到正事吧，你男朋友现在在哪里？”李智军一脸不悦，终于开口了，“就是鹿明？”
杜文娟为李智军的反应不禁莞尔。“你不用理他，咱们继续，第二天你去了哪里？”
何红娜看了李智军一眼，又看向杜文娟，道：“第二天我和小莉一起去美容会所。一整天都在那里，鹿明那天也去上班了。”
“你这个男朋友鹿明，现在在哪里？”杜文娟这才重复李智军的问题。
何红娜又瞥了李智军一眼：“他今天上午请假了，说好了下午会来看我，晚上继续上班。现在应该在路上了，你们要审问他吗？”
杜文娟点点头：“最好询问一下他，因为那天就他跟你在一起。”
“可以的，待会他就过来了。”
“好的。下面说说你们结婚的事吧，你们这对恩爱情侣，很快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有情人终成眷属，决定什么时候要个孩子什么的，听说你以前的男朋友不是鹿明……”，杜文娟知道李智军不希望听到有关何红娜和他的事，越是故意往他伤口上撒盐。
李智军果然不高兴了：“现在是公事时间，问正经的，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呢？”
“这也是公事一部分。”杜文娟强词夺理。
“行行行，随你吧。”李智军很无奈。
在成功的刺激了李智军之后，杜文娟才对何红娜说：“问你这些私人问题，真是冒昧。我们想查看你龙城山庄的别墅，你不会惬意吧？”
何红娜默默点点头：“可以，鹿明待会要来找我，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直接到那边。”
四人来到了龙城山庄别墅。这是一栋现代风格两层别墅，造型简单，下面是一个双车库，边上是简单的入户大门，窗户都是小的条形窗，看起来很有立体感。别墅的一楼都是功能房，有客厅，餐厅，卫生间，厨房，储存室等；二楼有三个卧室，一个起居室，一个化妆间和看天露台等。
他们仔细的查看了整个客厅；桌子，木椅子，皮沙发，鞋架，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杜文娟又走进厨房，特地检查了一下厨具，勺子，菜刀，案板，就是没发现有适合作案工具，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削苹果之类的刀具吗？”
何红娜从一个橱柜里拿出一把旧苹果刀。这把刀是她以前用过的，已经好久没有用。显然她已经把凶器藏起来。
“这里有一把，平时不怎么用，都旧了。”
杜文娟拿过刀子仔细端详了一阵。这把刀的刀面和尺寸要比伤口大一点，一看就知道不是杀人凶器。他们又查看了别墅其他地方，最后在二楼的起居室里，继续询问情况。
“赵鹏之前有没有跟什么人有过节？”杜文娟问。
“以前？我不清楚，他总是私下做自己是事情，也不愿意跟我多说。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过什么？”
“前阵子，我在门口信箱里收到一张字条，好像是追债的人放的。”
“哪个信箱？”杜文娟一惊。
“别墅门口的信箱。”
“写的什么内容，可以给我看看吗？”
何红娜道卧室里找出那张字条，递给杜文娜。杜文娜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
“限你在半个月之内，赶紧将二十万债款全部还清，否则将有你好看。”
字条的末尾注明日期是3月25号。
杜文娟看完了字条，递给了李智军，继续问：“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何红娜道：“不知道。”
“你一定吓坏了吧。你认为这是一封向赵鹏追债的字条？”
“很有可能，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向别人借过钱，应该不是我的。”
杜文娟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鹿明来了。他看见三个刑侦人员，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因为何红娜已经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有三个警察在这里。他过来就是专门应付审问的，省得以后这帮人还找他谈话。
何红娜跟他打过招呼，把李智军，杜文娟和小王介绍了一番，才把事情原委告诉他。鹿明不善于表演，听到赵鹏的死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为了核对两个人的口供是否一致，何红娜暂时到别墅外面回避，审问鹿明仍在二楼起居室里进行。
窗外，偏西的阳光射进客厅。杜文娟和李智军背对着阳台，两人背光的脸上阴暗模糊，甚至显得有些狰狞。鹿明面对他们坐下，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在他的眼睛里，让他感觉极不舒服，像是放在显微镜下，被放大透视的感觉。
杜文娟问：“鹿明先生，你认识赵鹏吗？”
“认识，刚才你们说他已经死了？”
“是的，你不知道吗？”
“我也是刚知道。”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跟你有过什么矛盾吗？”杜文娟的语气郑重了许多。
“他是娜娜之前的丈夫，不过经常骚扰娜娜。我被他电话骚扰过。”
李智军道：“他是怎么骚扰你的？”
“有一次，他打电话恐吓我，让我离开红娜。那是他第一次联系我，我感到奇怪，又有点害怕。”
“后来呢？”
“后来他又恐吓了几次，可能是觉得没有效果，就不再打电话了。”
“他现在死了，你高兴吗？”这句话问的很直接，似乎跟案情关系不大，带有点敌意的味道。
杜文娟抢着回答：“高兴，当然高兴，换成我也高兴，以后不再有人阻止自己跟爱人在一起了！”她又跟李智军抬杠子。
见李智军不说话，鹿明道：“我和娜娜都很讨厌他。至于原因，我想你们都打听清楚了。”随着审问的进行，他慢慢找回了从容。
杜文娟道：“嗯，可以理解，那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不知道。”
“那你记得他是几号死的吗？”
“不知道，你们刚才没有说。”他不急不慢回答，每一个问题，每一字都很谨慎。
“你是个明白人，我们就不拐弯没脚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提审你和何红娜吗？”
鹿明直截了当的说：“因为赵鹏是娜娜的丈夫，经常骚扰娜娜。现在姓赵的死了，你们自然怀疑娜娜，所以就找上门来了。我是娜娜的男朋友，才顺便问我一些基本情况，不过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娜娜绝对不是杀死赵鹏的凶手，她一个弱女子，平时杀一只鸡都不敢，怎么会杀人呢？”
他开口一个娜娜，闭口一个娜娜，让李智军老大厌烦。
杜文娟笑道：“我没有说何红娜杀人，我只是来调查点情况，你不用担心，法律是严明的，肯定还无辜者一个公道，给凶手严厉的惩罚。一个人杀不了鸡，并不代表杀不了人，杀人的方法有很多，自古死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上的英雄数不胜数。”
鹿明道：“那你们要问什么？”
“我只想问问，你13号晚上都去了哪里？”
“那天傍晚，我从美容会所出来，就直接来了这里，准备给娜娜过生日。本来是打算自己做饭的，后来改成了出去吃。我们8点钟出了龙城山庄，在蛋糕店吃了一块蛋糕，大概8点半，我们搭车直接去了电影院。电影9点开始，10点半结束。出了电影院，我把送红娜到惠宁小区，才自己一个人搭车回去。那天智军也过来一会儿了，不过临时有事就走了。”
“在9到10点半之间，你们一直在电影院吗？”
“是的。”
“在那里你有没有见到什么熟人，或是认识你门的售票员，小摊贩？”
“没有，我的生活圈子比较窄，认识的人不多。”
“你11点半离开了惠宁小区后，有人能证实你已经回到家了吗？”
鹿明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我现在就一个人住。”
杜文娟点点头。该问的问题基本问完了，鹿明的口供和何红娜说的大抵一致，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他看了看李智军，李智军已经开始低头玩手机。他忍不住偷笑，随即又问鹿明：“你和何红娜相爱多久了？”
“快六年了！”
杜文娟笑道：“能不能具体说说，你们俩是怎么样相识的，又是怎么样相爱的吗？曾经又有哪些情敌，我想你们的故事一定很浪漫。你长的那么帅，怪不得女孩子喜欢。”
李智军抬起头，冷冷道：“这个跟本案无关吧！你能不能问点别的？”
杜文娟坏笑道：“不重要的问题都问完了，正要问关键问题，你怎么又打岔！”
见李智军又不理睬她，她最后对鹿明说：“好了，审讯到此为止吧？”
三人在龙城山庄查看了小区当天的监控情况，然后去了“诺心蛋糕店”和万达影院，询问情况，以及调看当晚监控视频。最后又去了惠宁小区，向小区门卫大爷证实当晚的情形。同时顺道去了何红娜的美容会所，向小莉等人进行相关调查。
杜文娟继续问：“回来后，他住在哪里？”
“他没有身份证，所以只能住在不正规的小旅馆里，据说就住在北村贫民窟一带，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你有没有和他单独出去过？比如吃个饭，约会什么的？或者他单独约你到什么地方？”
“没有，他一般都是来我家纠缠我！”
“在此之间，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矛盾？”
何红娜无奈道：“没有，对于他的纠缠，我感到厌烦，但只是当他不存在，对于他的无理取闹，我只能忍气吞声。”
“他没有对你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吗？”
“刚回来的那几天，他想跟我过夫妻生活，我不乐意，他就强行……”她没有说下去，“后来，我让店里的前台小莉来家里住。他害怕被发现，才收敛了许多。”
“这么说，他侵犯了你？”故事听到这儿，大家都捏着一把汗，李智军更是气得脸色铁青。这究竟是夫妻间的正常需要，还是一次恶劣的性侵犯？
“这个，不知道怎么说。”她羞得满脸通红。
“后来呢？”杜文娟追问，“赵鹏给你打过电话吗？”
“打过。”
“有电话记录吗？”
“没有。我没有这个习惯。”
杜文娟点点头：“那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已经是一周以前了。”
“具体是哪天？”李智军补问道。
何红娜看了李智军一眼，又垂下眼皮：“就是上星期一晚上！”
杜文娟：“有人可以作证吗？”
“当时小莉是跟我住一起。赵鹏来找我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小莉恐吓他再不走，就报警了，他才离开的。”何红娜摇摇头。眼神有些紧张，也可以理解为害怕自己受到牵连。
“你知道赵鹏的案子发生在哪一天吗？”
“不知道。”何红娜暗暗吃惊。刚才问话里，她已经表明不知道发生了命案，一般当局者迷的人会说出日期，或者其他诸如‘只是听说几号几号’，那么口供前后不一致，就会立马露陷，好在他们事先做了充分准备。
杜文娟一边点头，一边随意巡视室内细小物品的摆设，比如鞋架，水壶，垃圾箩等，这些小物件拾掇得整整齐齐，擦拭得干干净净。“赵鹏被杀的日子是4月13号，第二天被弃尸在北郊垃圾场。13号那一天，你在哪里？”
“那一天，我一直呆在家里，直到晚上才出门。”
“你能说的再具体一点？”
“好的，我什么都说吗？”
“当然，越详细对我们越有帮助。就说那天晚上就行，我们不想过问你太多的隐私，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并没有认定你就是凶手，你不用那么紧张。”杜文娟尽量保持微笑。
“13号，那天是我生日，我请了智军来我家吃晚饭的，但智军临时有事就先走了。我和男友在附近简单吃了一些，就去看了一场电影。我们一起出的门……”
“现任男朋友吗？”杜文娟打断了她的话，在李智军听来，这怎么都像是故意多此一举。
“是的，他叫鹿明。”说着，她无意识的瞥了李智军一眼。
“你们都去了哪？”
“我们出门的时候，大概有8点钟了，在附近一家蛋糕店吃了一块蛋糕，就直接搭车去了电影院。电影是从9点开始，一直到10点半结束。出了电影院，鹿明把我送到了惠宁小区，然后搭车回去了。”命案就发生在8点钟之前，他们还是有作案时间的，只是没有处理尸体的时间。
“你们在蛋糕店待了多久？”
“大概半个小时，那家蛋糕店叫‘诺心蛋糕店’，那里的服务员认识我的。”
“也就是说大概8点半出来，出来后去了哪家电影院？”
“万达电影院。”
“万达电影院离这比较远。从这儿过去，半个小时到不了？”
“我们是从龙城山庄出发的，看完电影，再回到惠宁小区。”
“这么说，那晚你是在那边的。你那边有房子吗?”
“有一套别墅。”
“别墅，那为什么不住到那边去呢？”搁着别墅不住，是有点浪费。
“这边离我的美容会所比较近，第二天还要上班。我很少去那边住，那边也比较冷清，没有这边热闹。而且，我这边跟小莉住在一起，赵鹏才不敢轻易找我麻烦。”她这个解释也说的过去。
“看电影回来后，你再没去过什么地方？”
“没有，我一般11点后很少出门。我到家已经将过11点半了。”
“有谁看见你回来吗？”
“惠宁小区看门大爷跟我认识，当时我还向他借一把伞，因为我们就带了一把伞。鹿明回去需要伞，我把自己的伞给了他，然后打着大爷的伞回去。此外，跟我住一起的小莉也可以作证。”
都到家门口了还借伞几乎不合理，但也没有什么问题：“你们从龙城山庄到电影院这一路上遇到什么熟人吗？”
“没有，我很少在那边住，那边认识的人不多，而且那边人比较少，又下着雨，出了别墅没有遇到几个人。”
杜文娟微笑道：“你不认识别人，并不代表别人也不认识你。你长得漂亮，说不定有人留意到你了呢。从9点到10点半，你们一直在看电影吗？没有出来过？”
“是的。”
“有人可以作证吗？”
“没有，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去可以去查一下电影院的监控录像，电影票是网上订的，我把订票记录给你看吧。”说着她打开了订票软件，让他们查看订票记录。
“一对情侣出去看电影真不错，让人羡慕。听说你们要结婚了？”
“哦，过阵子吧！”何红娜脸微微红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最近事情比较多，没有心情想这些。”
“回到正事吧，你男朋友现在在哪里？”李智军一脸不悦，终于开口了，“就是鹿明？”
杜文娟为李智军的反应不禁莞尔。“你不用理他，咱们继续，第二天你去了哪里？”
何红娜看了李智军一眼，又看向杜文娟，道：“第二天我和小莉一起去美容会所。一整天都在那里，鹿明那天也去上班了。”
“你这个男朋友鹿明，现在在哪里？”杜文娟这才重复李智军的问题。
何红娜又瞥了李智军一眼：“他今天上午请假了，说好了下午会来看我，晚上继续上班。现在应该在路上了，你们要审问他吗？”
杜文娟点点头：“最好询问一下他，因为那天就他跟你在一起。”
“可以的，待会他就过来了。”
“好的。下面说说你们结婚的事吧，你们这对恩爱情侣，很快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有情人终成眷属，决定什么时候要个孩子什么的，听说你以前的男朋友不是鹿明……”，杜文娟知道李智军不希望听到有关何红娜和他的事，越是故意往他伤口上撒盐。
李智军果然不高兴了：“现在是公事时间，问正经的，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呢？”
“这也是公事一部分。”杜文娟强词夺理。
“行行行，随你吧。”李智军很无奈。
在成功的刺激了李智军之后，杜文娟才对何红娜说：“问你这些私人问题，真是冒昧。我们想查看你龙城山庄的别墅，你不会惬意吧？”
何红娜默默点点头：“可以，鹿明待会要来找我，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直接到那边。”
四人来到了龙城山庄别墅。这是一栋现代风格两层别墅，造型简单，下面是一个双车库，边上是简单的入户大门，窗户都是小的条形窗，看起来很有立体感。别墅的一楼都是功能房，有客厅，餐厅，卫生间，厨房，储存室等；二楼有三个卧室，一个起居室，一个化妆间和看天露台等。
他们仔细的查看了整个客厅；桌子，木椅子，皮沙发，鞋架，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杜文娟又走进厨房，特地检查了一下厨具，勺子，菜刀，案板，就是没发现有适合作案工具，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削苹果之类的刀具吗？”
何红娜从一个橱柜里拿出一把旧苹果刀。这把刀是她以前用过的，已经好久没有用。显然她已经把凶器藏起来。
“这里有一把，平时不怎么用，都旧了。”
杜文娟拿过刀子仔细端详了一阵。这把刀的刀面和尺寸要比伤口大一点，一看就知道不是杀人凶器。他们又查看了别墅其他地方，最后在二楼的起居室里，继续询问情况。
“赵鹏之前有没有跟什么人有过节？”杜文娟问。
“以前？我不清楚，他总是私下做自己是事情，也不愿意跟我多说。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过什么？”
“前阵子，我在门口信箱里收到一张字条，好像是追债的人放的。”
“哪个信箱？”杜文娟一惊。
“别墅门口的信箱。”
“写的什么内容，可以给我看看吗？”
何红娜道卧室里找出那张字条，递给杜文娜。杜文娜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
“限你在半个月之内，赶紧将二十万债款全部还清，否则将有你好看。”
字条的末尾注明日期是3月25号。
杜文娟看完了字条，递给了李智军，继续问：“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何红娜道：“不知道。”
“你一定吓坏了吧。你认为这是一封向赵鹏追债的字条？”
“很有可能，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向别人借过钱，应该不是我的。”
杜文娟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鹿明来了。他看见三个刑侦人员，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因为何红娜已经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有三个警察在这里。他过来就是专门应付审问的，省得以后这帮人还找他谈话。
何红娜跟他打过招呼，把李智军，杜文娟和小王介绍了一番，才把事情原委告诉他。鹿明不善于表演，听到赵鹏的死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为了核对两个人的口供是否一致，何红娜暂时到别墅外面回避，审问鹿明仍在二楼起居室里进行。
窗外，偏西的阳光射进客厅。杜文娟和李智军背对着阳台，两人背光的脸上阴暗模糊，甚至显得有些狰狞。鹿明面对他们坐下，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在他的眼睛里，让他感觉极不舒服，像是放在显微镜下，被放大透视的感觉。
杜文娟问：“鹿明先生，你认识赵鹏吗？”
“认识，刚才你们说他已经死了？”
“是的，你不知道吗？”
“我也是刚知道。”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跟你有过什么矛盾吗？”杜文娟的语气郑重了许多。
“他是娜娜之前的丈夫，不过经常骚扰娜娜。我被他电话骚扰过。”
李智军道：“他是怎么骚扰你的？”
“有一次，他打电话恐吓我，让我离开红娜。那是他第一次联系我，我感到奇怪，又有点害怕。”
“后来呢？”
“后来他又恐吓了几次，可能是觉得没有效果，就不再打电话了。”
“他现在死了，你高兴吗？”这句话问的很直接，似乎跟案情关系不大，带有点敌意的味道。
杜文娟抢着回答：“高兴，当然高兴，换成我也高兴，以后不再有人阻止自己跟爱人在一起了！”她又跟李智军抬杠子。
见李智军不说话，鹿明道：“我和娜娜都很讨厌他。至于原因，我想你们都打听清楚了。”随着审问的进行，他慢慢找回了从容。
杜文娟道：“嗯，可以理解，那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不知道。”
“那你记得他是几号死的吗？”
“不知道，你们刚才没有说。”他不急不慢回答，每一个问题，每一字都很谨慎。
“你是个明白人，我们就不拐弯没脚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提审你和何红娜吗？”
鹿明直截了当的说：“因为赵鹏是娜娜的丈夫，经常骚扰娜娜。现在姓赵的死了，你们自然怀疑娜娜，所以就找上门来了。我是娜娜的男朋友，才顺便问我一些基本情况，不过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娜娜绝对不是杀死赵鹏的凶手，她一个弱女子，平时杀一只鸡都不敢，怎么会杀人呢？”
他开口一个娜娜，闭口一个娜娜，让李智军老大厌烦。
杜文娟笑道：“我没有说何红娜杀人，我只是来调查点情况，你不用担心，法律是严明的，肯定还无辜者一个公道，给凶手严厉的惩罚。一个人杀不了鸡，并不代表杀不了人，杀人的方法有很多，自古死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上的英雄数不胜数。”
鹿明道：“那你们要问什么？”
“我只想问问，你13号晚上都去了哪里？”
“那天傍晚，我从美容会所出来，就直接来了这里，准备给娜娜过生日。本来是打算自己做饭的，后来改成了出去吃。我们8点钟出了龙城山庄，在蛋糕店吃了一块蛋糕，大概8点半，我们搭车直接去了电影院。电影9点开始，10点半结束。出了电影院，我把送红娜到惠宁小区，才自己一个人搭车回去。那天智军也过来一会儿了，不过临时有事就走了。”
“在9到10点半之间，你们一直在电影院吗？”
“是的。”
“在那里你有没有见到什么熟人，或是认识你门的售票员，小摊贩？”
“没有，我的生活圈子比较窄，认识的人不多。”
“你11点半离开了惠宁小区后，有人能证实你已经回到家了吗？”
鹿明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我现在就一个人住。”
杜文娟点点头。该问的问题基本问完了，鹿明的口供和何红娜说的大抵一致，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他看了看李智军，李智军已经开始低头玩手机。他忍不住偷笑，随即又问鹿明：“你和何红娜相爱多久了？”
“快六年了！”
杜文娟笑道：“能不能具体说说，你们俩是怎么样相识的，又是怎么样相爱的吗？曾经又有哪些情敌，我想你们的故事一定很浪漫。你长的那么帅，怪不得女孩子喜欢。”
李智军抬起头，冷冷道：“这个跟本案无关吧！你能不能问点别的？”
杜文娟坏笑道：“不重要的问题都问完了，正要问关键问题，你怎么又打岔！”
见李智军又不理睬她，她最后对鹿明说：“好了，审讯到此为止吧？”
三人在龙城山庄查看了小区当天的监控情况，然后去了“诺心蛋糕店”和万达影院，询问情况，以及调看当晚监控视频。最后又去了惠宁小区，向小区门卫大爷证实当晚的情形。同时顺道去了何红娜的美容会所，向小莉等人进行相关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