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摄政王:皇后要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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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四下寂静无声,如今想找这种看的通透又讲原则本心持正的人不多了,尤其是女子。这样的洒脱大气,扪心自问,林逐汐觉得自己做不到。

她眼神复杂地瞅一眼林诗音,摇头感叹,“好胸襟。”

林诗音微笑摇头,神情平静,“过奖了,近朱者赤罢了。”

林逐汐沉默。

她可以想象那种感情,幼时相遇的救命之恩,十五年的朝夕相对,亦师亦友亦父,对方担任了成长途中的一切角色,手把手引导教育着她的成长,教会她如何在这世界上独自生存。岁月的年轮里,那种相伴的感情本身就不逊色于爱情,对方又条件出色品貌双全,她会生出爱慕之心真是太正常太合情合理了。

或许有些爱,并不是得到了,两情相悦终成眷属才是最美的。

如林诗音这般,即使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已经有漫长的相处点滴作为回忆,哪怕无关风月,亲情友情总是有的,就已经足够了。

林逐渊纠结地盯着她,既理解她的感情又感到别扭。“可他的年龄就算不能做你的父亲也可以做叔了吧?喜欢那么一位老人家,你不觉得别扭吗?”

林诗音诧异地瞅着他纠结的神情,只感到无语,饶是她见到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但遇到这样的也让她哭笑不得,尤其这还是他的亲人。她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是……你不去唱戏真是太可惜了。”唱念做打样样俱佳还想象力丰富具有表演天赋,让她自愧不如。

“本来就是,说不定人家的儿子都和你差不多大了。”林逐渊有听没有懂,认为自己说的没错。

林诗音淡淡地瞥他一眼,神情平静,慢条斯理道:“他比我大三岁,今年二十六。哪里是老人家了?”

林逐渊嘴角抽了抽,识相地沉默了。

林逐汐不忍心看他尴尬,出声解围:“他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有机会总要好好地谢谢人家。”

“不用了,他不会在意这些俗礼。”林诗音答得淡漠,但神情不是没有追忆和感伤,过去的就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以后她就只是林诗音,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遥远地将他凝望,和他再无任何关联。“既然离开,就不必再徒增牵念。”他有自己的家,以后也会过得很好,她很放心,也不必打扰。

林逐汐的本意也不在此,闻言也不勉强,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开门声,回眸便见萧景暄正阖上门扉进院来,神情淡漠如昔,容色宁静如初冬原野上的月色,清逸地在大地上涂抹一层淡淡霜白。

只是所有人一眼看过去,最先注意到的绝对不是他的神情,而是他的脸,确切地说,是他右脸颊上的那个深深的牙印,莫名的透出浓浓的**味道。

满院的人面面相觑,看看他,又看看神情平淡喜怒莫测的林逐汐,表情各种诡异,有幸灾乐祸的,有暗暗担心的,有义愤填膺的,有同情怜悯的,有事不关己的,也有等着看好戏的……丰富多彩得完全可以画一幅表情图。

林逐渊忧虑地用

眼角余光悄悄地偷瞄着林逐汐的神情,生怕她气出好歹来,知道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但他无法看着她吃亏,便直接开口,语气隐隐带出一丝愤怒和谴责,“喂,就算有什么磕磕碰碰的不如意,你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也不能为此跑去逛青楼吧?”而且偷腥也要记得擦嘴啊,像这样顶着明晃晃的牙印招摇过市任人观瞻,你不要脸,我家七妹还要做人呢!你让她如何自处?

“什么青楼?”萧景暄莫名其妙地瞅他一眼,微微皱眉,神情严肃而茫然,不知道他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到底在说什么,脑子进水了吗?

林逐渊气结,这人顶着罪证还装糊涂,他以为所有人都是瞎子吗?“你不是去寻花问柳了吗?还好意思装无辜?”

萧景暄看他的眼神和看疯子一样,连话都懒得回。

林逐渊被他的眼神看得火气直冒,磨了磨牙,阴恻恻道:“你都没照镜子看过自己的脸吗?”

萧景暄挑了挑眉,看了看最近的一个人的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总算明白他在说什么了,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淡漠语气里无限鄙夷,那种嫌弃的意味,十里外都能清晰感觉到,“你的脑子里除了桃色暧昧,还能装点别的吗?”

林逐渊简直想掀桌咆哮,这话是人说的吗?你自己顶着这么个东西回来还好意思怪我想歪,是个人看到都会往那方面想好不好?还不是你自己不检点,到处拈花惹草!

他在内心翻来覆去骂了他千百遍,但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口,只能偷偷摸摸地用恶毒的目光问候着他,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来。

林诗音悄悄地撇过脸,低头用袖子挡住脸,肩膀不住地抖。

简直都要笑死了,换做从前,这件事够他们取笑半年了,萧景暄的笑话可不是这么容易看到的。

萧景暄的目光如流水般从林逐汐身上一滑而过,并无深入解释的意思,转头吩咐侍女,“再收拾三间客房出来。”

“是。”别院的侍女们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谨慎地应了一声转身小步跑开。

林逐汐见他对自己爱理不理,失落地垂下眼睑,但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前,也不好说什么。

林诗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敏锐地发现他们的气氛不对,但她和林逐汐毕竟不熟,眼见林逐渊都沉默,也只好闭口不谈。

萧景暄坦然坐下,淡定地问林逐渊,“在说什么?我远远听到觉得挺热闹的。”

“在问堂妹的经历,怎么?你有兴趣?”林逐渊脸皮厚也不是一两天了,很快恢复,若无其事地和他打趣。

萧景暄的目光落在林诗音身上,对方正礼貌地冲他微笑,神态从容,举止优雅,宛若从水墨画里走出的幽雅仕女,拂袖之间,带起一段回忆。

明明是初次相见,他却生出熟悉的感觉,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林诗音泰然自若地任他打量,给林钧和自己分别倒了杯茶,执壶的手腕稳定,一线茶水幽香弥漫,在杯

中激起层层涟漪。

那种熟悉感又来了。

萧景暄努力回想自己在哪里见过,但依然是一片空白,他不想为难自己的记忆,随意地移开视线,冲林钧微微颔首,“恭喜先生父女团聚。”

“多谢。”林钧点头,目光掠过林逐汐,微笑问:“有什么打算吗?”在场的也只有他敢掂量过往数十年的情分,平平淡淡地问出这句话。

“国事未靖,不谈家事。”他答得轻描淡写,“毕竟现在也不好定名分,有些事还是一劳永逸得好。”

林钧暗暗松了口气,心里油然而生浓浓的庆幸,“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次萧景暄反而沉默,半晌才道:“有些事其实不该我处理。”

林钧没大听懂他的意思,又不好问太多,其他人更不敢出声,一时便沉寂下来。

气氛变得尴尬而冷清。

门口忽然又有轻微声响,这次来的更是熟人。

江尘渺。

气氛何止是尴尬,完全是冰冷僵硬,强力冰冻都没这效果。

四周仿佛充斥着什么奇特的气氛,一出声就会打破般,林诗音以外的所有人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目光小心翼翼地在三人之间来回逡巡,紧张又不安,生怕出现什么激烈的场面,林逐渊甚至都做好有什么不对立刻冲上去拦人的打算。

萧景暄毫不意外她的出现,气定神闲地冲她晃了晃茶杯,态度温和地打招呼,唇角带着淡淡的笑,“赶路赶急了吧?坐下来喝杯茶歇歇脚?”

江尘渺神情平静,面部线条冷漠如白石,不再有平时刻意伪装的温和,而是冷的、硬的、带着锋锐的锯齿的,目光炯炯紧盯着他,眉毛轻蹙,微现凌厉,眼神冰锥般犀利,偶尔回眸处,更是透出隐隐的火药味。

她完全没有他的轻松悠闲态度,神情冷淡,开口时态度冰冷且不容置疑,“我有些事,想向你求证。”

兴师问罪的意思很浓啊,萧景暄暗暗叹气,哀叹今天这女霸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了。莫非她这次回去,遇到了什么变故或刺激?不然她怎会这么苦大仇深恨不得杀人?但这似乎又不大可能,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她失态至此?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无人解惑,只能换上一脸淡定的神情,颔首看向她,“你说。”

“你确定要在这说?当着这么多闲杂人等的面?”江尘渺冷笑,连眼角余光都没施舍给其他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那小心戒备的样子,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就让他给溜了。

萧景暄顿了顿,皱眉环顾四周,大堆的女眷立刻喝茶的喝茶看风景的看风景,一幅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粉饰太平,但实际上都竖着耳朵捕捉他的动静。

这场面,怎么一个乱字能说尽?

清场太麻烦,他只好站起身,“你跟我来。”

江尘渺却没理他,目光炯炯盯着饶有兴趣老看戏的林诗音,神情惊疑,语气里听得出满满的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