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摄政王:皇后要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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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那和鸣呢?

“啪。”

狠狠丢开手里的信纸,其其格俏丽的小脸气得通红如布,她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连平日里明亮的眼睛都像是蒙尘的明珠般黯淡无光。

她万万没想到,怀着满满的希望和自信心向巴特尔发出求助信,得到的居然是冷冰冰的拒绝,而且还没有半分委婉,言辞更是犀利到刻薄。

“他居然置之不理!他居然……”她气得全身微微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失魂落魄地瞪着扔在地上的信纸,火气稍降后她又忍不住捡起来,但看到上头毫不客气宛若冰水兜头泼下的内容又忍不住再扔……

几番往来,不断循环这奇特的过程,其其格面色阴沉,眼中跳动着愤怒的火花。

反而是一旁的伊勒德和其木格都十分冷静,虽然巴特尔的信写的很不客气很刺眼,但的确都是事实。他事先劝了他们不听,惹出自己无法承担的后果,凭什么要让他来承担?就算是父母,也不可能护着儿女一辈子。他们也没那个脸心安理得地惹了麻烦就去找他来收拾烂摊子。何况巴特尔不是草原人,也不曾欠过他们任何东西,反而是他们欠了巴特尔的救命之恩护佑之情,没报恩已是对不住他,又凭什么为他不愿再次出手相助而愤恨不平?

“巴特尔是指望不上了。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了。”窒息般的沉默里,伊勒德默默地看着扔在地上的揉皱成团的信纸出神,良久才开口,神情凝重而压抑,充满暴风雨来临前的诡异平静。

以为自己面对的是兔子,没想到人家却是披着羊皮的狼,面对觊觎之已久的极品美味,迫不及待地想品尝,一口咬下去,美味没吃到,反而崩坏自己满口牙。

这种感觉,想必不是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其中的诸般滋味吧。

“他来,让他来!”其其格愤恨地一甩马鞭,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鞭声里她咬牙切齿道:“草原上只有战死的人,没有怯战的魂!萧景暄,他若敢进逼草原,我必然会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事实证明,萧景暄没有某人那样强大的感知力,就算被人咬牙切齿地愤恨记挂也没有任何反应,别说打喷嚏,半分鼻子发痒的感觉都没有,依旧淡定地制定着下一步行军计划。

严密的推进计划,连绵不断的厮杀,北疆的战火燃烧不歇,一打就是大半年。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是暮春,萧景暄的确没负了当初的承诺和目标,直接打到了王庭。

远远的看到草原王庭,分外华丽庞大的帐篷群,伫立在前方的地平线上。

萧景暄的目光在帐篷上掠过,表示自己依然住不惯这样的地方。

已是暮春时节,如果是在桦月城,必然有满城的梨花白扣人心弦,但在这里,除了草还是草,他实在没什么好喜欢的。

碧草山坡之上,洁白的帐篷和云朵般的牛羊群,这本来应该是美丽而祥和的牧民景色,却要在今日,染上兵戈战火。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对面,带领最后的残兵败将与他对抗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熟识的。

他乡遇故知,这样的喜事如果

建立在你们成为敌对方的前提下,你是该喜还是该悲?

萧景暄不知道,但他很清楚此刻自己内心的震动。他只是冷静镇定,并不是冷心绝情。

这是唯一的疏忽,也会成为他致命的错误。

相识多年,情分深刻,没想到如今竟要拔剑相向,最讽刺的是,他们还不是为了自己拔剑。

他衣袖掩住的左手拇指和中指相扣,“月满沧海”的起手式,蓄满了十成功力,瞳孔紧缩成针芒,脸色冷漠而阴沉,语速缓慢,目光锋利,眼神如冰针,恨不得立刻戳到他身上扎进皮肉。

不是不震惊的,他从未想过自己苦心孤诣寻找的巴特尔就是他。

但震惊之后又有恍然大悟,是了,普通之下,有资格成为他对手也不落败势的,又能有几人?他就说草原上可培养不出这种人才,不然哪里会隐忍至今才出手?

能有这样强大的外援,不得不说伊勒德还真是好运气。

不过,再来好的运气也到头了,谁叫他敢挑战萧家的威严?他不可能放过他。谁来帮忙都一样。

他冷冷一笑,打量着他的装束,心想他这幅打扮倒是很新鲜,也不知道让那些熟悉他的人看见会不会惊讶。

草原人自然不会喜欢中原的绫罗绸缎,那样的装束对于习惯马背上的生活的他们而言实在是累赘不方便又毫无安全感,他们都是穿皮革衣服再镶嵌以珠宝,眼前人着一身貂裘大衣饰以黑曜石,虽是商人装扮风尘仆仆,却无法掩饰他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瑰姿艳逸的绝世容颜更有种冷酷的优雅,如画眉目间更是隐隐透出无法形容的霸气。

看样子,他是匆匆忙忙赶来的,就是说他并无意与自己为敌?

在这个远离出生地和所有熟悉他的人的陌生地方,遥远的北疆战场,他终于褪去往日里懒散无害的外表,以最真实最本质隐藏最深刻的一面来面对他吗?

哦,那还真是他的骄傲,能逼得他认真地还击。

萧景暄唇角隐隐带出一丝笑意,对两人目前的情况很满意,毕竟,面前这人绝对有实力让他全力以赴。就算是战败,能有旗鼓相当的强大对手并与之一战,结果应该也不会糟糕吧。

身后的将士们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知道他们在等待他下令,他不能在这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但他很清楚,此刻他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胜券在握,他的赢面最多只有五分。

对面,那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冰雪般镇静冷酷的面容,唇角一抹微笑神秘而凉。

他无所谓结局,也无所谓立场,对于他而言,这场战争没有任何意义,他想杀就杀想放就放。反正萧景暄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对待科伦部,只要伊勒德不死,其他的都与他没关系。

萧景暄漠然下了令。

“杀!”

阵营相交,兵戎相见,他们各自作为主帅,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他们是冲杀在最前端的。

平日里拆招切磋过无数次,却从未试过在战场上打一架,也不知道会不

会有不同结果?

他们都很期待。

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头顶上,天地间金光灿烂,照在战场上交错的尸身和破碎的兵器上,血流遍地,号角长鸣。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迅捷如电光划破苍穹,以超乎人力的速度一跃而起半空相击,兵刃交击声铿锵如一声连成白茫茫一片,速度太快,以至于刺破空气形成清脆的爆音。

几乎是眨眼间,他们缠斗的周围已拉开巨大的空地,两人外放的真气凛冽而强大,宛若利刃般飞射开来,隔得近躲闪不及的不死也伤,周围的士兵都远远避开,生怕乱入其中做了倒霉的池鱼。

此时两边的大军随着两个主帅交手已经绞杀在一起,鲜血淋漓,染红了原野,满天飞舞的弓箭不时地带起血雨。

“我真没想到会是你。”声势惊人的打斗里,两人却都悠然从容,仿佛这不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上,而是自家后院里阳光明媚姹紫嫣红的花园,萧景暄先开口,眼神明亮而意味深长。

巴特尔半分心虚都没有,悠然一笑,淡定答:“现在知道也不晚。”

“咱们又不是仇人。何必呢?”萧景暄慢条斯理地道:“你既然现在才出现,想来这件事也和你无关,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杀他就是。”

知道他说的是伊勒德,巴特尔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萧景暄的手段。让貔貅部首领带着所有的罪名去死,扶伊勒德以受害者的身份获得朝廷体谅执掌草原,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可是,这关他什么事?凭什么是他欠他的人情?

以为他是伊勒德还是萧崇烈,好骗?他借自己当纽带和跳板将伊勒德纳入麾下达成盟约间接控制住北疆,还让自己欠他人情?得了便宜还卖乖,有这么好的事?

“你还是杀了他吧,我没意见。”巴特尔坚决不肯吃亏,答得轻描淡写,眉梢眼角都蕴着笑意,却分不清是真是假。

萧景暄却非常明白他这话看似玩笑,却不是玩笑。

心,不由微微一沉,又一凉。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三道四,但想到伊勒德将他当成最后的救星和底牌,他却说不管就不管说扔就扔,他还是不大赞同。

却无言以对。

因为他知道这就是他的性格。

他们这些人多年相识彼此往来,不说了如指掌也对彼此的性格了解大半,都说他冷漠无情,其实真正的无情之人,是面前这人。

多情者最是冷情。

若论狠心,他确实比不过他。

“那和鸣呢?”萧景暄微笑淡漠,毫不在意巴特尔眼中一闪而逝的浓烈森然杀机,笃定地问。

“什么意思?”巴特尔眼神冰冷,看他的目光幽深如月色下翻涌不休的碧海,蕴藏着深深的风暴。

“字面上的意思。”萧景暄虎口拔牙的事做的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完全不在乎他的杀气,笑得笃定而可恶,淡定答。

气氛阴冷,拂面而过的风似乎瞬间变大变冷,吹散阳光吹动乌云,刀刃般刮过面颊,钻心的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