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摄政王:皇后要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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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随着杜云玲生女的消息传开,北疆也传来消息,大军收回平州、泰州所有失地,一雪前耻。

萧崇烈接到八百里加急塘报喜上眉梢,这比他原本做过的预想要好很多,尤其这还是在各方势力不停给萧景暄使绊子的前提下。他兴奋欣喜的同时,又不得不深深忌惮萧景暄想方设法控制住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下令给萧景暄让他继续打下去。

毕竟这样的好机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遇到的,还有什么比草原主动挑衅却惨败而归更能扬大羽的国威和朝廷的尊严?仅仅满足于收复失地实在太暴殄天物,怎么着也要再往前进一步。哪怕是越过草原界碑一尺都可以,这代表着巨大的政治意义。

所以萧崇烈回文简单而明确,让萧景暄无论如何也要打进草原的地盘,哪怕只占据了一步都行。

当然他不会这么好心地任由萧景暄在北疆发展势力收买人心。历来朝廷控制出征的武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粮草,只要卡死了辎重,再厉害的武将也只能认栽。

这些弯弯绕绕萧景暄自然清楚,但不管怎样,看到萧崇烈发消息让他继续打下去,他还是满意的。虽然萧崇烈不同意他也会继续打下去直到打进草原王庭,但有萧崇烈的名义支持,还是能帮他省掉不少麻烦的。

继续打就打吧,反正最后不管结果怎么样,倒霉的着急的都不是他。留在北疆对他而言也未必是坏事,毕竟打打杀杀比勾心斗角还是简单点的。

他无聊地瞪着远处那片郁郁青青的呼兰草原,琢磨着什么时候找人谈谈。

身后传来迅捷而稳定的脚步声,他转身回望,来的人是皇甫望。

这个他少时结识出生入死的同袍面色尴尬地看着他,自觉地在他三尺之外顿住脚步,眼神隐隐带着懊丧和颓然,神情却很平静,冲他深深一弯腰,“王爷。”

萧景暄看他这幅神情就知道自己让他去查询的消息不尽如人意,不过他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就算没办好事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明显,他该不会是一无所获吧?

他随意的猜测其实正中红心,下一瞬皇甫望就低下头,沮丧地道:“王爷,末将无能,没能查到有关于巴特尔大汗王的任何有用讯息。”

萧景暄默然,没想到自己竟一猜就中,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深感惊异,他对皇甫望的手段有信心,能让他一无所获的人绝对是高手,难怪伊勒德有恃无恐。不过这场战事持续至今都不见这位大汗王的踪影,到底是不在意没兴趣还是相信伊勒德一人就足够摆平还是另有隐情?

“一点信息都没有?”如果真是一片空白,那他真的要怀疑皇甫望是不是故意的了。

“呃……有。”皇甫望神情不大自然,飞快地抬头瞅他一眼,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眼见萧景暄目光锋利面沉如水,他咳了咳,努力维持正经严肃的神情,飞快答:“据说他的相貌极为出色,与您一样……好看。”

萧景暄默然,现在他算是真正意识到皮

相的巨大作用,原来他征战驰骋打打杀杀,留给人的印象还不如一张脸深刻,该夸他的容貌太有特色还是该气他的手段和行动还不够?

相貌出色?和他一样?

以草原人的口味和喜好,他们并不怎么喜欢汉人的秀雅温润,看中的也是粗犷刚猛型的。

和他一样?这么说这位至今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巴特尔大汗王很有可能并不是草原人?这样还能成为草原的大汗王并以“巴特尔”为名?真是让人无法不好奇注目。

做了草原的大汗王,却没留下任何有用的身份讯息,甚至连基本的真实姓名都没留下来,能隐藏得这么完美,还真是个棘手的对手。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等他打到王庭,他就不信这人还能躲着不出地装神秘,不掀开他那层狐狸皮,他就不姓萧。

桦月城,皇宫某处。

“阿嚏——”响亮的喷嚏声,黑衣男子苦着脸揉着自己发痒的鼻子打着哈欠,满脸午睡初醒的慵懒,明亮的眸子仿佛蒙着一层细纱,淡去平日的锋锐之意,却更显瑰丽如水晶,

不知道谁在念叨他,不过现在这时候,估计也就是那两个人。

不是萧景暄就是伊勒德。

至于和鸣,他倒是希望她念着他,可惜那女人向来一根筋,说走了就绝对不会回头来看看他们这些被她扔下的倒霉蛋。

又想到那个无情的小丫头,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目前的情况没出息得很。

“主子,伊勒德向您求助数次,您真的不管他的死活吗?”诧异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花不语端着一盏新制的莲心茶走到石桌前放下托盘,不明白主子明明很看重伊勒德的朋友之情,为什么还要这样袖手旁观?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黑衣男子漠然置之。

早在伊勒德动手之前,他就曾再三劝告他考虑清楚,萧氏皇族不是他想象中那么软弱无力难以还击,他偏偏不信这个邪,既然不见棺材不落泪,自己又何必多事?

他不是伊勒德的爹妈,没义务给他收拾烂摊子,何况伊勒德现在早就成年了,就算是他爹妈都没义务再为他操心。他帮了是好心,不帮也是理所当然。

做错事,哪有不付出代价的道理?

“求人不如求己,让他自己放手去打吧。”他淡而无所谓地吩咐,神情平静如水色琉璃,眼眸清亮如碧水如明镜,明澈得照见微尘。

在这样的眼眸前,没人可以隐瞒。

花不语为他斟了盏茶双手递上,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笑意。

主子说不管,却还是直接告诉伊勒德自己不会出手断了他的念想,让他尽最大的力拼死一搏,就表明他会保住他的命。其实主子还是很心软。

“笑什么?”黑衣男子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别以为他没看见她在偷笑,敢笑话他,皮痒了是吧?

花不语眼观鼻鼻观心,

沉默。

“看这天气,快下雨了吧?”黑衣男子伸指拂去落在衣上的嫣红花瓣,眼神里透出几分凝重。

他向来不喜欢下雨前的那段时光,压抑而阴沉,像将整个天地都笼入无形的罩子里,呼吸都嫌狭小而憋闷。

“应该是大雨。”花不语看着天空上翻涌而来的云,严肃答。

“叫你送的东西都送去了?”

“主子放心,属下按照您的吩咐,没让和鸣小姐知道。”花不语收敛心神,知道几位主子都对和鸣的事无比在意,和她有关的事必须小心回答,说错话可就成了罪过了。

“闹脾气的小女孩最难哄。”黑衣男子皱了皱眉,神情烦闷而无奈,语气听得出满满的嫌弃,偏偏就是和他的行动形成了鲜明的反比。

花不语冷汗直冒,对他的睁眼说瞎话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就算是脸皮再厚也点不下头说不出赞同的话。

估计普天之下,也只有面前这位敢将和鸣那种强到变态的女霸王看成小女孩,就算是和鸣她亲爹都不会这样看待她好吗?

这宠爱之意,泛滥于言表啊。

“盯紧那个姓白的,如果她敢动手,就杀了她。”黑衣男子脚下不停地进门。嗓音淡漠而冰冷,声音不高,却震得身边花树飘摇,最高处的一朵栀子花,突然粉碎。

哗啦啦的雨声宛若高低错落的歌谣在耳畔奏响,一声声一滴滴空阶滴到明,穿透梦境唤醒沉眠于梦的人。

林逐汐睁开眼睛,躺在软榻上懒得动弹,静静地听着外头的雨声,感觉那样的清凉的雨水似乎沁入肺腑,驱走了所有的燥热和烦闷,内心只余下一片平和。

她怔怔地看着帐顶的深绿色的凤尾竹叶纹,回想起刚才奇怪的梦境,身体发懒不想起床。

今天杜云玲的女儿洗三,她亲自去送了份中规中矩的贺礼,看了看那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孩,稍微坐了会儿就回来,杜婉馨也亲自出面去看了那个孩子,她和杜婉馨打了照面,看她的神情,似乎这两天精神不大好。虽然杜婉馨的精神向来不好,但今天比平时还要显得精神萎靡,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中暑了。

她在猜测,外头执素捏着封信笺进来,神情平静,眼眸却极明亮,眼见她醒了,执素神情一松,脸上也带出欢喜的笑容,快步上前来屈膝行礼,低声道:“娘娘,有信来了。”

林逐汐一怔,直到那封信递到面前,她的头脑还在发晕,呆呆地接过信,知道这封信的机密程度估计也和八百里加急差不多了。

这种明显违制的事,如果让人知道,她肯定没好果子吃。

她摩挲着微微粗糙的信封,想到千里之外的北疆的寒月冷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归来。

北疆苦寒,他回来时,会不会更加冰冷淡漠?该不会真的空灵如月光不食人间烟火吧?

“娘娘,另外还有一件事,杜仲身死,请您接下来的日子里千万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