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翩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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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如歌,顾此非然③

    mon aug 17 08:00:00 cst 2015

    谁说父亲不偏爱若远?父亲将最好的给了他。

    在父亲没有放弃混黑之前,我是按照继承人的方式训练的。我不是没受过伤,被打得鼻青脸肿全身乌青在我和师傅眼里压根都不是伤,又因为我嫌青一块乌一块太丑,一般都尽量避免受伤。但师傅训练起来的那股狠劲,每次都让我觉得我跟他杀父仇人似的。一枪打中左肩头,是我第一次嗅到血腥的味道。

    肆意弥漫在鼻尖,是我自己血液的香腥。

    很苦,可我不能放弃。

    那天傍晚我捂着觉得快要废掉的左臂,怨恨的看着站在院子门口比我矮上半个头,冲我笑得一脸天真的若远。

    我今天不想看见他。

    妈妈是为了他才死的。

    而我,很久之后也会为他而死吧。

    可我为什么要为他死呢?但却不得不承认,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我活得很真实。如果因为这个,那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有点释然了,眸间的狠厉微微褪去。估计是被我血红着眸子瞪他吓到了,若远犹豫了很久才上来扯我的衣角。

    “姐,你为什么受伤了?”

    他微昂着稚嫩的脸,墨黑的瞳孔里流转着浓浓关切的光华,西边的落日凄美沉静地沉着,红光暖了整个草坪。

    我笑了笑:“因为你。”自从刚才我确定自己是无怨的,只是期待像他那样生活罢了的那刻起,这话里没有责备的意思。

    他慌乱得大惊失色的抓着我的右手追问:“你会像父亲那样讨厌我吗?”

    我摇头:“不会。”

    “……”

    我以为他知道这个答案会很高兴,但他更沉默了。很久他上前紧紧抱住我,承诺一样对我说:“你不要死。最起码,不要为我死。”

    那晚是我第一次认真的用心思考着,得到的答案是,我似乎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

    但我似乎也捉住了爱的尾巴,我知道是要把自己所拥有的最好的,都给他。所以我再也不会拒绝训练,我不想让若远也和我过得一样苦。

    我以为能熬过去的,可是我一直如此的苦活着。

    我的苦活是我没有盼头。

    直到我遇见顾然,即便四月我那每日无趣宣告似的告白,我还是忍不住期待他的回应。就算他每次漠然的走过,我却一直在他身后偷笑个不停。那时候,我是快乐的,无比快乐着。

    或许我每日的告白,不只是说给他听,也是在不停的偷偷提醒自己,这似乎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是的,我要他留在我身边,因为我喜欢。

    但我终究是觉得自己是个没有结果的人,我易远歌第一次自卑了,我并不是总能无谓的嚣张着。四月底,我迷茫的排斥了这种混乱的感觉。于是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我有预感要错过这个人了。

    我还是想不出有什么必要的理由是能让顾然保护我的?

    如果我是因为姐弟之情保护若远,那顾然难道是因为喜欢我吗?

    可连若远都不要我死,他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为我死?

    盯着他渐白的脸,我眼里闪过前所未有的慌乱。头脑里一片空白的叫了救护车,我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双眸里只能看见他被我手捂着不停渗血的额角。他流这么多血,我觉得他不死也快死了,死都睁不开眼那是必然的。

    所以当顾然吃力的睁开眼瞧我,我有种他还魂的惊吓。顾然也诧异自己流那么多血,却只是感到头晕而已。他把我的手从他额角上扯下来,缓缓掰开我的手指,有块灯管的碎玻璃深深扎进了我的手心。

    他有气无力的瞧我一眼:“你是笨蛋吗?”

    他不发现还好,让我发现之后我疼得咬牙。想试着把玻璃扯出来,但一动手里的血就又溢出来了。敢情他脑袋上的血几乎都是我流的。

    “跟我一起去医院。”

    顾然简单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确定他最多是脑震荡之后,我也不担心他是彻底晕过去了还是闭目养神。只是心里对他满存愧疚。但我易远歌从不亏欠人,所以我会尽我所有去补偿他。

    第一天,我:“鸡汤。”

    第二天,我:“鲫鱼汤。”

    第三天,我:“炖猪蹄。”

    “……”顾然坐在病床上满脸黑线的望着忙进忙出的我,最终忍无可忍的叫住我,“我不是坐月子。”

    “哦。”我愣了愣,好心的问他,“那你明天喝蛋汤吗?”

    “……”

    我看见他咬牙切齿了。

    他出院那天我去迎接他,捧了一束漂亮的百合。但我好像对百合的花粉有点过敏,以至于我捧着花一直在旁边不停的打喷嚏,感觉自己好像在给它浇雨露。他穿一身蓝白病衫在医院时就已经十分好看了,换回休闲装更是引人侧目。

    我不知道自己哪生来的反感,他一出医院大门,我就拉着他往花园走。

    “恭喜出院!”到了个假山后我才松开他的胳膊,把花递给他后,欣喜的给他鼓掌庆祝。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淡淡移开和我对视的视线:“谢谢。”

    “阿嚏!”

    我刚想给他展现一下我的大度,没想到连打几个喷嚏都没停下来。主要是他那身高,这花正好放我鼻前了。

    “你花粉过敏?”他有点诧异。

    我哼了哼:“只是百合。”

    “……”顾然愣着看了我很久,然后说,“管家在等我,走吧。”

    后来,我看见他在我转身之后在不远的垃圾桶里把我那束百合扔了进去。我还是一直被人讨厌那个啊。

    也不知道若远最近怎么了,老是板着一张臭脸对我。今天更是看见我就拿书挡着脸掉头就走。

    若远还没等我开口,就拍开我的手:“姐,求放过。我已经拉了两天肚子了。”

    “……”

    我不就是先让他尝试了几锅我的试验品吗?

    我觉得几锅汤还不足以补偿顾然,于是我又带了甜点给他。放学后趴在花园亭的石桌前看他,“你吃不吃?”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我不吃甜食。”

    “噢。”我应了一声,就开始拿起甜点往嘴里塞,最后居然吃到睡着了。我向来对周围有些敏感,不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睡着。顾然还坐在栏边,但我发现我带来的糕点被吃完了。我能吃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