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如影随形
“沈前辈？沈前辈？别发呆了沈前辈。”
眼前这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一直在盯着电脑愣神，在喊了好几声都无果以后，小佳艰难的把怀里那一摞厚厚的文件单手夹住，腾出了一只手拍了拍了对方的肩膀。
“啊？哦哦，小佳是你啊，不好意思，刚刚构思稿子去了，没注意。”
从失神中回过神来，那人冲着小佳抱歉的笑了笑，小佳无奈地摇了摇头。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话说沈前辈最近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感觉好像总是会像这样的出神啊。”
“是这样的吗？”
对方毫无自觉的问道。
“对啊，而且这段时间感觉还非常健忘来着，经常当面说的东西转脸就给忘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还是家里有些什么事情之类的？”
小佳说着把手里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从一旁抽来了一把凳子，然后坐到桌子前开始在文件里翻找起了什么。
“最近事情倒确实有点多……说起来的话，主要还是家里有些事情吧。唉，像是处理和亲人关系之类的事情，学生年代和进入社会以后完全就是两码事了。很多还是学生时觉得很难以想象的事情，进到社会以后便是家常便饭了，话说小佳你现在还是实习期吧，得好好珍惜一下这段时光啊，以后的生活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他说着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明明就大不了自己几岁，但话里的内容却显得如此老气横秋，小佳不由的偷偷笑出了声。
对方好像没有注意，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抱怨道。
“而且啊，最近的意外事情也挺多的，昨晚我家的房子遭人非法入侵了。幸好当时家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很厉害的朋友在，不然说不准就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里，小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有些担心的问道。
“啊？非法入侵什么的，沈前辈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损失，只是家里的防盗窗被卸下来而已。但感觉最近都不太敢回家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啊，说起来，小佳你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他说着看向了小佳正在整理的那一堆文件。
“啊啊啊，你不说我可能都忘了。沈前辈你前段时间托我找的资料，我已经找齐了。不过想要更详实的数据的话，恐怕要跑一趟税务局了……”
小佳一边说着，一边从那堆文件里抽出了几份打印好的报告书翻阅。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有了，就是这个——有关于卡奥斯之家投资人的调查报告……两年前治安司牵头弄出来的调查报告书，但现在已经属于公开资料了。”
“公开资料么……”
对方接过资料快速的扫了几眼，然后点了点头。
“多谢了，这还真是帮了大忙。”
“没有没有，小意思而已。”
小佳连忙摆手，但从她脸上颇为骄傲的表情上来看，对于这句话她还是挺受用的。
接着小佳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说起来，卡奥斯之家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沈前辈要我帮你找这些资料，而且还一再嘱咐我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什么的……”
对方笑了笑回答道。
“你要是不说这个，我都差点要忘记你是外地人了。两年前，青山市有过一起严重的火灾你知道不？”
“有过一些耳闻，不过不大了解，好像这里的人都不太愿意谈起这个。”
小佳边说边摇着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样啊……不愿意说也是正常的，毕竟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对方说着，把那份文件压在了鼠标下，然后转动椅子面向小佳开口道。
“两年前仲夏的一个晚上，从青枫区的一家孤儿院……或者说教育研究机构，总之从那栋建筑里冒出了极为不合理的冲天火柱，当时火焰喷射出足有二十多米高，那个火焰之大，据说在远江以西的新城区都能看到。火柱存在了十多秒才消失，但喷到半空的火焰接下来陆续落回了地面，在点燃了周围民房的同时，还引爆了附近的一间加油站。爆炸产生的火焰瞬间吞没了大半个街区，然后火灾逐渐蔓延，一直延烧了三个街区外才被勉强控制住……可以说是一起极为重大的事故呢。”
“啊……死了不少人吧……”
“统计的是超过五百人丧生火海，一千多人不同程度被烧伤，靠近爆炸中心的建筑基本都被烧得面目全非。而且考虑到官方故意隐瞒的伤亡数字，这场事故真的能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小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也难怪这里的人都不太愿意提起这个事情，这种事情的确……等一下，沈前辈，你刚刚说事故的源头是孤儿院，难道就是……”
小佳说着看向了被压在鼠标下的报告书，而对方则是赞许的笑了笑。
“没错，那间孤儿院的名字，就叫作‘卡奥斯之家’，虽然到现在都没人清楚那冲天的火柱为什么会从孤儿院里冒出来，但事故的源头肯定就是那里没差了……实际上后来官方对于事故原因的调查也是含糊不清，对外回应称是地下煤气管道爆炸这类把人当弱智的说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情是有黑幕的……”
“所以沈前辈你找这些资料，难道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吗？这么说来，前辈你就不怕会有……”
小佳说着有些提心吊胆的看了看四周，好像生怕会有黑衣人突然冲出来把他们两给逮捕似的。
对此，对方只是翻了个白眼。
“你谍战片看多了吧……要知道我让你搜集的那些资料都是公开的来着，要真是机密资料哪能让你找到。而且啊，搜集资料主要也是因为工作，这个月的月末就是那起事故的两周年祭典了，老板要求我写一篇有关于青山市大火的稿子。”
所以我才拜托你帮忙弄这些资料。
对方如此解释道。
“那沈前辈你确定的主题是……”
“有关于那起火灾的事故责任方的声讨，好歹也要找出背锅的吧。我先前有查过了，卡奥斯之家的主要负责人都死在那场火灾，所以我打算拿卡奥斯之家的投资方开开刀。作为新闻业的从业者来说，这种程度的报道也算是社会责任感的体现呢。”
“这还真是……服了你了。”
……
在忙完手头的工作以后，小佳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听到关节一阵噼啪作响，小佳感觉自己的疲倦一下子散去了大半，这让她不由愉悦的“唔姆”了一声。
这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小佳回过头去，沈江正站在她背后。
沈江的表情跟早一些的时候有点不同，具体来说，不像先前那么平静和随和，此时沈江的脸上满是疲倦，就好像非常缺少休息一样。
“资料呢？”
沈江开门见山的问道。
“什么资料啊？”
小佳奇怪的问。
“就是我前两天要你帮忙找的，有关于卡奥斯之家投资人的资料啊。”
“哈？那个……那个我上午的时候不是已经给沈前辈你了吗？”
话音刚落，小佳便看到沈江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话说沈前辈啊，你不会又忘了吧，这已经不能算健忘的程度了啊……”
“又来了吗，那个家伙……”
沈江低声念叨着，然后也没有理睬眼前这个实习生，直接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
……
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家中防盗窗被某个迷之生物给掰开的那个诡异事件，沈江请来的驱魔人……还是除魔人来着，反正那个叫做赵羽的青年建议他最近几天都搬出去住，尽量不要回家。
今天凌晨，一夜未眠的沈江跟报社老板请了一整个上午的假，然后他在公司附近的旅馆开了间房补觉，一直睡到下午两点才匆匆赶到了公司来。
但听他周围同事的意思，今天上午“他”来这里上班了。
并非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他。
在翻阅完压在鼠标下面的文件后，沈江打开了电脑。
word文档里，有关于卡奥斯之家的稿子已经完成接近一半了，而且还在最后贴心的附上了有关于卡奥斯之家的几大主要投资商的名字和税务局的编号。
沈江看着这些东西，一时间好像发现了那个“二重身”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的目的。
“所以说，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好一会儿，沈江才如此自言自语道。
从一开始，撰写调查卡奥斯之家的新闻稿就不是他想做的事情。
虽然报社老板的确有要他写有关于两年前大火的稿子，关于这个话题能写的角度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
但关于调查卡奥斯之家幕后的这个方向，却是那个二重身交给老板的提议。
一开始沈江以为这只是那个二重身又一件代替他做的事情，其中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现如今看来，这件事好像是那个二重身特别在意的事情，倒不如说，那个二重身许多选择好像都是在朝着这件事上努力。
“好吧……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思考了一会儿，权衡了事情之间的利弊之后，沈江拉住了旁边的一位同事问道。
“话说，你知道税务局该怎么去吗？”
眼前这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一直在盯着电脑愣神，在喊了好几声都无果以后，小佳艰难的把怀里那一摞厚厚的文件单手夹住，腾出了一只手拍了拍了对方的肩膀。
“啊？哦哦，小佳是你啊，不好意思，刚刚构思稿子去了，没注意。”
从失神中回过神来，那人冲着小佳抱歉的笑了笑，小佳无奈地摇了摇头。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话说沈前辈最近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感觉好像总是会像这样的出神啊。”
“是这样的吗？”
对方毫无自觉的问道。
“对啊，而且这段时间感觉还非常健忘来着，经常当面说的东西转脸就给忘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还是家里有些什么事情之类的？”
小佳说着把手里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从一旁抽来了一把凳子，然后坐到桌子前开始在文件里翻找起了什么。
“最近事情倒确实有点多……说起来的话，主要还是家里有些事情吧。唉，像是处理和亲人关系之类的事情，学生年代和进入社会以后完全就是两码事了。很多还是学生时觉得很难以想象的事情，进到社会以后便是家常便饭了，话说小佳你现在还是实习期吧，得好好珍惜一下这段时光啊，以后的生活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他说着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明明就大不了自己几岁，但话里的内容却显得如此老气横秋，小佳不由的偷偷笑出了声。
对方好像没有注意，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抱怨道。
“而且啊，最近的意外事情也挺多的，昨晚我家的房子遭人非法入侵了。幸好当时家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很厉害的朋友在，不然说不准就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里，小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有些担心的问道。
“啊？非法入侵什么的，沈前辈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损失，只是家里的防盗窗被卸下来而已。但感觉最近都不太敢回家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啊，说起来，小佳你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他说着看向了小佳正在整理的那一堆文件。
“啊啊啊，你不说我可能都忘了。沈前辈你前段时间托我找的资料，我已经找齐了。不过想要更详实的数据的话，恐怕要跑一趟税务局了……”
小佳一边说着，一边从那堆文件里抽出了几份打印好的报告书翻阅。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有了，就是这个——有关于卡奥斯之家投资人的调查报告……两年前治安司牵头弄出来的调查报告书，但现在已经属于公开资料了。”
“公开资料么……”
对方接过资料快速的扫了几眼，然后点了点头。
“多谢了，这还真是帮了大忙。”
“没有没有，小意思而已。”
小佳连忙摆手，但从她脸上颇为骄傲的表情上来看，对于这句话她还是挺受用的。
接着小佳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说起来，卡奥斯之家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沈前辈要我帮你找这些资料，而且还一再嘱咐我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什么的……”
对方笑了笑回答道。
“你要是不说这个，我都差点要忘记你是外地人了。两年前，青山市有过一起严重的火灾你知道不？”
“有过一些耳闻，不过不大了解，好像这里的人都不太愿意谈起这个。”
小佳边说边摇着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样啊……不愿意说也是正常的，毕竟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对方说着，把那份文件压在了鼠标下，然后转动椅子面向小佳开口道。
“两年前仲夏的一个晚上，从青枫区的一家孤儿院……或者说教育研究机构，总之从那栋建筑里冒出了极为不合理的冲天火柱，当时火焰喷射出足有二十多米高，那个火焰之大，据说在远江以西的新城区都能看到。火柱存在了十多秒才消失，但喷到半空的火焰接下来陆续落回了地面，在点燃了周围民房的同时，还引爆了附近的一间加油站。爆炸产生的火焰瞬间吞没了大半个街区，然后火灾逐渐蔓延，一直延烧了三个街区外才被勉强控制住……可以说是一起极为重大的事故呢。”
“啊……死了不少人吧……”
“统计的是超过五百人丧生火海，一千多人不同程度被烧伤，靠近爆炸中心的建筑基本都被烧得面目全非。而且考虑到官方故意隐瞒的伤亡数字，这场事故真的能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小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也难怪这里的人都不太愿意提起这个事情，这种事情的确……等一下，沈前辈，你刚刚说事故的源头是孤儿院，难道就是……”
小佳说着看向了被压在鼠标下的报告书，而对方则是赞许的笑了笑。
“没错，那间孤儿院的名字，就叫作‘卡奥斯之家’，虽然到现在都没人清楚那冲天的火柱为什么会从孤儿院里冒出来，但事故的源头肯定就是那里没差了……实际上后来官方对于事故原因的调查也是含糊不清，对外回应称是地下煤气管道爆炸这类把人当弱智的说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情是有黑幕的……”
“所以沈前辈你找这些资料，难道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吗？这么说来，前辈你就不怕会有……”
小佳说着有些提心吊胆的看了看四周，好像生怕会有黑衣人突然冲出来把他们两给逮捕似的。
对此，对方只是翻了个白眼。
“你谍战片看多了吧……要知道我让你搜集的那些资料都是公开的来着，要真是机密资料哪能让你找到。而且啊，搜集资料主要也是因为工作，这个月的月末就是那起事故的两周年祭典了，老板要求我写一篇有关于青山市大火的稿子。”
所以我才拜托你帮忙弄这些资料。
对方如此解释道。
“那沈前辈你确定的主题是……”
“有关于那起火灾的事故责任方的声讨，好歹也要找出背锅的吧。我先前有查过了，卡奥斯之家的主要负责人都死在那场火灾，所以我打算拿卡奥斯之家的投资方开开刀。作为新闻业的从业者来说，这种程度的报道也算是社会责任感的体现呢。”
“这还真是……服了你了。”
……
在忙完手头的工作以后，小佳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听到关节一阵噼啪作响，小佳感觉自己的疲倦一下子散去了大半，这让她不由愉悦的“唔姆”了一声。
这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小佳回过头去，沈江正站在她背后。
沈江的表情跟早一些的时候有点不同，具体来说，不像先前那么平静和随和，此时沈江的脸上满是疲倦，就好像非常缺少休息一样。
“资料呢？”
沈江开门见山的问道。
“什么资料啊？”
小佳奇怪的问。
“就是我前两天要你帮忙找的，有关于卡奥斯之家投资人的资料啊。”
“哈？那个……那个我上午的时候不是已经给沈前辈你了吗？”
话音刚落，小佳便看到沈江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话说沈前辈啊，你不会又忘了吧，这已经不能算健忘的程度了啊……”
“又来了吗，那个家伙……”
沈江低声念叨着，然后也没有理睬眼前这个实习生，直接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
……
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家中防盗窗被某个迷之生物给掰开的那个诡异事件，沈江请来的驱魔人……还是除魔人来着，反正那个叫做赵羽的青年建议他最近几天都搬出去住，尽量不要回家。
今天凌晨，一夜未眠的沈江跟报社老板请了一整个上午的假，然后他在公司附近的旅馆开了间房补觉，一直睡到下午两点才匆匆赶到了公司来。
但听他周围同事的意思，今天上午“他”来这里上班了。
并非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他。
在翻阅完压在鼠标下面的文件后，沈江打开了电脑。
word文档里，有关于卡奥斯之家的稿子已经完成接近一半了，而且还在最后贴心的附上了有关于卡奥斯之家的几大主要投资商的名字和税务局的编号。
沈江看着这些东西，一时间好像发现了那个“二重身”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的目的。
“所以说，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好一会儿，沈江才如此自言自语道。
从一开始，撰写调查卡奥斯之家的新闻稿就不是他想做的事情。
虽然报社老板的确有要他写有关于两年前大火的稿子，关于这个话题能写的角度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
但关于调查卡奥斯之家幕后的这个方向，却是那个二重身交给老板的提议。
一开始沈江以为这只是那个二重身又一件代替他做的事情，其中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现如今看来，这件事好像是那个二重身特别在意的事情，倒不如说，那个二重身许多选择好像都是在朝着这件事上努力。
“好吧……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思考了一会儿，权衡了事情之间的利弊之后，沈江拉住了旁边的一位同事问道。
“话说，你知道税务局该怎么去吗？”